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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青色鳞甲犹如钢浇铁铸一般,与钢刀长枪碰撞之际有火花乍起,竟是不损分毫!
“嗵!”
众衙役身躯却是承受不住这股巨力,齐齐口吐鲜血横飞出去,犹如滚地葫芦一般,钢刀断,长枪折……
与这灰土四起的山神庙中,那青色巨蟒的头颅高高拱起,蛇信吞吐不已“嘶嘶”做响,却不曾当真择人而噬,只是吐出一股淡淡的灰色雾气。
这雾气无色无味,弥漫了已成废墟的山神庙中,本是倒地呻吟的众衙役,却犹如中了迷烟一般,皆是安详的沉睡了过去……
那巨蟒身躯乍现青色光芒,突兀之间便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袭罗裙的妙龄女子。
这女子娇艳俏丽……
如娇字所说,定是可爱粉嫩,如姣花软玉一般惹人怜惜……
如艳字所说,定是鲜艳水灵,娇而不弱……
如俏字所说,定是翩然灵动,宛若精灵的紫罗兰……
如丽字所说,定是秀丽雅致,眉眼中带有淡淡水乡女子气息……
岑碧青化成了人形之后,脸上也是略有惨白之色,乃是适才强抢库银,跟“玄坛真君”一缕神念斗法,侥幸胜之也是伤了元气。
无奈之下,这才现出原形,本以为能吓走这群衙役,而后携库银返回清波门双茶巷,供日常吃穿用度所需,但不料这群衙役锲而不舍,这才只能施展法术……
这法术蕴含“青蛇”的法力,能止血化瘀,令这些衙役所受之伤尽数好转,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青蛇追随白蛇三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不愿枉造罪孽。
岑碧青运转法术盈盈一指,那木块和尘土覆盖下的金银珠宝,便尽数纳入了衣袖之中,而后身化轻烟薄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山神庙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众衙役,原本粗重的喘息之声也渐渐的平稳下来,适才的伤势也逐渐的愈合。
唯有,一截断裂的钢刀,不知何故不曾贴与泥土之上,刀尖更是刺入了李公甫的腰间……
鲜血渐渐染湿了直的一角,而后顺着泥土汇流与一处,只是众衙役皆在昏睡之中,倒是无人得知……
012:肾俞损紫薇星动()
日近黄昏之时,与许家的正房屋舍之中,李公甫面色惨白的侧卧在床榻之上,许娇容垂泪不已却不敢出声,瞧着庆余堂王凤山悬指搭脉,只能寄希望与这钱塘县首屈一指的名医……
“哭什么,我这不好好的吗?”
李公甫勉强挤出笑容,有气无力的说道,眼见娇妻垂泪不已,却故作爽朗之态。
许仙驻足与一旁沉默不语,未曾出言相劝,望着姐夫李公甫后腰的血液凝固之处,心中与不安之中隐隐又有些希冀,只盼莫要误中副车,唯有静候王凤山搭脉……
“刀伤倒是不打紧,涂抹上金疮药,卧床静养则可……”
王凤山叹息一声,起身站了起来,望着李公甫却是心中感触颇深,欲言又止终究把话咽了下去。
“我就说,不会有什么事,妇道人家只会哭哭啼啼……”
李公甫闻言挤出了笑容,欲要起身相谢,不料扯动了伤口,龇牙咧嘴的与床榻之上抱拳行礼,言道:“王员外,谢谢你专门来一趟!”
“我这不是怕你出事嘛!”
许娇容破涕为笑,用衣袖擦拭了眼泪,乖巧的站在一样不再发言。
与一旁沉默不语的许仙,却是一股寒气涌上了心头,闻琴音而知雅意,将王凤山这意犹未尽的言词,听了个仔细。
肾俞穴受损!
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一刀便是断绝了李家的香火,莫说是王凤山的医术,纵是许仙亲手医治,也不能重续肾俞穴,只因这已然非人力所能为之……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庆余堂三载的韬光养晦,招惹了青蛇前来比武不说,还令李公甫伤了肾俞穴,断了李家的香火!
“李夫人,请借一步说话……”
王凤山悬壶济世多年,见惯了生离死别,与李公甫更有几分交情在,终究不能隐瞒下这要紧之事,又恐李公甫重伤未愈,急怒攻心,唯有低声说道。
许娇容顿起疑惑之心,却也不知王凤山究竟要说什么,但李公甫本就跟王凤山交好,汉文又拜在王凤山门下学医,关系匪浅,便跟着王凤山走了出去。
“姐夫,无大碍吧……”
许仙忙走了上前,搀扶着李公甫又侧卧了下去,岔开了话题令其不生疑惑之心,短短数息之间,已然搭脉,更是确诊无误!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无能为力,唯有“以身饲蛇”,令那法力无边的白素贞,妙手回春了……
许仙心念急转,满面笑容的说些宽慰姐夫李公甫的话语,心底那隐藏多年的阴狠毒辣却是彻底复苏!
往昔一手挑唆百莽山与九幽涧掀起苍生大劫,挟持十万生灵逼迫阴曹地府投鼠忌器,那无法无天的包文正,又回来了……
青天白日之中,烈日当空,群星黯淡无光,与苍穹之上的一颗星辰,刹那间散发了璀璨的光辉,却是一闪即逝!
苍穹之上,有浮云缥缈气象万千,有金乌振翅翱翔与虚无缥缈之间,与那氤氲紫气绵延不绝的云巅之上,那一座庄严肃穆,散发着煌烈之气的南天门,自亘古便屹立至今。
弥罗天凌霄宝殿之上,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里壁厢有几根大柱,柱上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这赤龙紧闭双目温顺无比,哪里还瞧得出昔日下界作乱时的凶狠。
凌霄宝殿与金碧辉煌之中不沾染香火气息,监管诸天星辰运转及三千小世界的天道循环,更显气派万千,下面有天妃悬掌扇,玉女捧仙巾,恶狠狠掌朝的天将;气昂昂护驾的仙卿。
“小老爷,朕空悬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之位,已经太久了……”
凌霄宝殿之上,那净白无瑕,精雕细琢而成的撵床有五爪金龙与其下盘踞,任由那周身散发着煌烈紫气的人踏在脚下,聆听到这一句意味深长的言辞之后,更是颤抖着闭上了龙眼,唯恐触怒这至高无上的天庭之主。
这煌烈紫气缓缓而行,所过之处众仙家退避躬身行礼,与仙乐飘飘之中行至了凌霄宝殿之外,而后煌烈紫气一敛,便是消失不见。
天河之水犹如玉带环绕天庭,其侧栽种奇花异草吐露芬芳,姹紫嫣红之中却是更显清冷与寂寥,位于瑶池之外的七仙阁,孤寂的便是仙人也少有涉足……
天条无情,非是戏言!
七仙女乃是瑶池王母娘娘亲指蟠桃化形,后被玉帝收为义女,与这瑶池外赐下府邸七仙阁,平日缝制仙衣也聊解天庭清冷之意。
错不该,天羽仙子私下凡尘,与槐树下和人间男子董永婚配,触犯天条后玉帝震怒,召回天庭后剔除仙骨,与七仙阁中贬作奴婢……
七仙阁雕梁玉栋,美轮美奂,有青鸾与其上盘旋飞舞,有孤洁的仙鹤与院落中徘徊,与气象万千之中极尽素雅,渺渺的云雾与足下萦绕,奇花异草更是随处可见……
一头浅栗色的柔顺长发垂在腰间,显得她更加清瘦。雾鬓风鬟中饱含着淡淡的清素,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清丽的风情。
透着空灵之意的清澈双眸仿佛最深邃的星空一般,似乎满载着一幕星夜,雅致的黑里绽放着璀璨的星芒。
七仙女之中,便要数天昌仙子最为出类拔萃,她有着远胜寻常仙子的高雅气质,灵动翩翩,仙姿秀逸。
一道煌烈紫气瞬息而至,与天昌仙子猝不及防之时,那煌烈紫气之中再有金光乍现,瞬息便将这七仙阁团团罩住,那金光羸弱似是不显神威,但却有日月星辰与其间东升西落,蕴含天地之间无上的奥妙,正是那三千大道与其中隐隐流转。
昊天镜!
昔日道祖亲赐之物,有三十六品净世青莲的一枚莲子所化,镇压天庭气运,名列先天至宝之一。
“天昌拜见玉帝!”
天昌仙子忙躬身跪下施礼,恭敬之极的低声请安,却也不知玉帝为何亲至七仙阁,又为何动用“昊天镜”遮掩天机。
“起来吧……”
那煌烈紫气之中始终未见人形,却有淡淡的声音传来,玉帝手握诸天星辰轮转,执掌三千世界湮灭,一言既出便断然不允有仙家推诿,也绝无仙家敢抗旨不遵。
便是那灌河口的二郎显圣真君杨戬,阐教门下的三代首徒,仗着圣人门下桀骜不驯,敕令之下也是不敢不遵!
鸿钧道祖亲赐“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手持三教圣人共签的“封神榜”,但凡名列仙班者,皆在玉帝掌控之中,鸿钧合道,圣人不出,若论底蕴,便是西天灵山也不及天庭。
当之无愧,三千世界之主!
“天昌,今日朕有一事需你去办!”
“恕你无罪,有何不解尽可说来……”
煌烈紫气之中有淡淡的声音传出,却也不曾吩咐天昌仙子起身,径自说道:“适才我已贬去伯邑考紫薇星……”
“稍后,你持朕手谕,自天河尽头下凡,去寻世间一人……”
“朕不论你用何等法子,给朕请上天庭,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之位,空悬太久了……”
天昌仙子闻言如同雷震,骇然之极,望着煌烈紫气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中天北极紫微大帝,那是众星之主,万象宗师,几乎不逊色与玉皇大帝的四御之一,这等尊贵显赫的位分,却要去寻世间一凡人登天?
“玉帝,这凡人何德何能,竟能高居紫薇大帝?”
“伯邑考忠孝两全,与天庭之中兢兢业业,又何故要贬去紫薇星之位?”
天昌仙子既然蒙玉帝亲口赦免无罪,心知避开南天门私自下凡,所谋者大,不敢不问个仔细,便心中惶恐不安的问道。
“伯邑考虽是忠孝两全,但还配不得紫薇大帝之位,是以自封神一战之后,暂冠于紫薇星之位……”
“天庭四御尊贵显赫,怎能独缺了截教门徒……”
“太上圣人以善尸坐镇天庭,上洞八仙为其人教门徒……”
“阐教二代弟子多已去了西天灵山,三代弟子如那二郎神杨戬,如那那吒三太子,皆是桀骜不驯之徒……”
“截教入我封神榜者委实太多,若不许给紫薇大帝一位,这天庭神仙虽多,朕竟是无可差之兵……”
“最可恨的则是那托塔天王李靖,竟与西天灵山暗通款曲,真以为朕可欺不成……”
那煌烈紫气之中有冷冽的言辞传出,寥寥数语便将这盘根错节的天庭理了个清楚。
“通天圣人禁足与紫霄宫中,但与万仙阵前被七宝妙树刷碎的青萍剑,却是三十六品净世青莲所化,一缕机缘落在了这凡人的身上……”
“他将横跨地火风水,历经七世劫难将青萍剑塑型,若是任由他重返碧游宫,青萍剑出,截教门徒无不唯命是从……”
“唯有请他登天,高居这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之位,方能化解这一场浩劫……”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煌烈紫气之中的玉皇大帝,重提封神一战后三教圣人门下弟子近况,这才为天昌仙子拨开云雾,对于这盘根错节的天庭,又了新的认知。
“天昌谨遵玉帝之命!”
天昌仙子再次叩首,只是这三千世界之大,穷极千年也难以搜寻一遍,又如何去沧海一粟的去寻一介凡人。
“千里眼顺风耳来报,南海珞珈山的观音,曾与峨眉山现身,指点一蛇妖……”
“而那蛇妖,恰恰正是截教四大门徒之一无当圣母的亲传弟子……”
“四月四日是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有缘千里来相会,需往西湖高处寻……”
那煌烈紫气之中传来淡淡的声音,接续言道:“你带上紫薇星的朝服与冠冕,也去西湖高处寻吧……”
013:三不孝绝先祖祠()
《孝经》有云:不娶无子,绝先祖祠,三不孝也。
许家正房之外,王凤山欲言又止,终究将李公甫肾俞受损,恐无法绵延后代说了出来,顿时令许娇容花容失色,险些痛哭失声……
“王员外,这病症可能痊愈?”
许娇容本是寻常妇道人家,乍闻之下,便是心中恐慌,忙急忙询问道:“李家一脉单传,这可怎生是好啊……”
忍不住,又抽泣起来,但恐被李公甫得知,只能轻声细语。
“李夫人,王某定当苦思妙法……”
王凤山医者父母心,与李公甫又有几分交情,眼见许娇容梨花带雨,唯有宽慰着说道:“李捕头吉人自有天相,夫人且宽心,待王某遍查医书,定会寻出痊愈之法……”
隔行如隔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