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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空飞舞的金钹“滴溜溜”打转,犹如千百把钢刀利刃不断的擦刮,那是令人难以忍受的酸涩和刺耳,接连响成一片意欲遮掩这佛说阿弥陀经的慈悲颂唱
柔润的白光不知何故从洞府内升起,自磐石和骸骨之中飘起了一道道缥缈而朦胧的经文,那金钹依旧当空飞舞、滴溜溜打转,与此刻却仿若在嘲笑金拔法王的浅薄和无知。
“假仁假义的老秃驴,你们豢养妖魔彰显佛门普度众生,待我破阵之日,必定血洗金山寺,将尔等魂魄炼化,永世不得超生!”
那桀骜的妖魔恨海难平,遥望凤凰山外断壁之上篆刻的经文,怨毒之言在这洞府内回响,招手收回了金钹,化为一道黑风潜入地底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孤峰突起的凤凰山绵延起伏百里开外,五彩斑斓的瘴气笼罩遮掩了这妖魔盘桓之所,在这佛音禅唱渺渺回荡的荒芜之地,怨恨的嘶吼声突兀的响起,也随即被这“慈悲”的诵经声所遮掩,那是凤凰山的妖魔锥心刺骨的切肤之痛,历经冬去春来修炼的道行,如同覆雪在烈日下消散的绝望。
“这就是。。。。。。弥陀无量斩业大阵。。。。。。”
惨淡的月光下,群星依旧璀璨如新,与宝石山上侥幸捡回一条性命的王道灵驾驭遁光而来,得见这凤凰山上自瘴气中透出的佛光,畏惧和迟疑之中停下了遁光,站立在这虚空之中道袍飘飘,面色更是阴晴不定,喃喃自语言道。
“白素贞虽然道行精深,却轻易不会犯下杀孽,但,他若是要我死,只消动动嘴皮子,要邀功请赏的神仙便若过江之鲫!”
那是颓废之中的果决,那也是咎由自取的自嘲之语
那“许仙”若当真只是凡夫俗子,瑶池七仙阁的天昌仙子又怎会把臂同游,玄坛老祖又岂会毕恭毕敬,当真是得意忘形被猪油蒙了心,仗着三道灵符就敢去寻白素贞的晦气!
“不看僧面看佛面,佛门豢养妖魔的笼牢,却成了我王道灵的生还之地”
那酸楚的语调之中蕴含了无尽的屈辱,已然沦落到了山穷水尽境地的王道灵,早已别无他途,只得在遁光中注视着弥陀无量斩业大阵,细细揣摩佛门阵法的奥妙,为来日寻一块栖身之所。
“道行散,灵气生,却被阵法汲取,成为封禁凤凰山的笼牢”
“除非上穷碧落下黄泉,这凤凰山便是我王道灵的埋骨之地了!”
万念俱灰的王道灵语调苍凉,既然走投无路,只能借凤凰山佛门的笼牢苟延残喘,早去和晚去也是一般无二,为了和凤凰山的妖王金拔法王“和睦相处”,只能当即驾驭遁光闯入了凤凰山中。
“舍利弗,彼土何故名为极乐?
其国众生,无有众苦,但受诸乐,故名极乐。。。。。。”
经文的诵唱声顿时高亢起来,犹如洪钟大吕与耳旁响彻,振聋发聩,那一道流光溢彩犹如陷入蛛网之中,变得举步维艰,不再有苏沓如流星之势,遁光之中那负隅顽抗的蛤蟆精王道灵,只堪高呼一声,便犹如巨石跌入了地面之上。
“青城山旧友王道灵,觐见凤凰山金拔法王!”
唯出此言,唯含“觐见”二字,方能不引凤凰山群妖的猜忌之心,时值佛门弥陀无量斩业大阵运转之际,王道灵此刻的内丹已然颤动不已,当即拂袖之间有八只令旗与周身旋转,以道家的颠倒五行阵护住自身,抱元守一竭尽全力的抵御这佛门的阵法。
阵中有阵,王道灵与凡尘厮混这数十载,也曾翻阅道家流传的典籍,以求招摇撞骗而不被识破,此刻布下的这颠倒五行阵,以及宝石山上施展的天罡五雷正法,皆是自此领悟而来。
青城山上他沐浴了多少场雨雪风雷,数百年的苦修中也目睹王朝的更替,一路行来的凶险也是不计其数,王道灵到头来虽然耐不住山中苦修的寂寞,这才与人世间厮混,但能招摇撞骗数十载而不被识破,自非侥幸!
有几人能见风使舵,不要脸面磕头如捣蒜,伏地祈求声泪俱下,为了活命能磕头到血流如注的地步!
他能!
又有几人,明知这凤凰山乃是穷山恶水之地,能果决的为求那一线生机,对昔日的旧友俯首称臣?
他能!
只因王道灵知晓,那许仙即便是天庭的神仙下凡历劫,寿元终结的那一日,也依然要“羽化登仙”,人到七十古来稀,依许仙的寿元来看,在这凤凰山中至多苦熬一甲子罢了,届时或许便能苦尽甘来。。。。。。
八只令旗不过是粗浅祭炼而已,此刻在这夜色之中更是犹如烛光一般羸弱,但是那佛音禅唱之声却是犹如流水一般,视而不见的避开了这道家的颠倒五行阵,令那惶恐不安的王道灵为之欣喜。
盏茶的光景之后,却是依然如故,忐忑不安的王道灵终于松了口气,自地面上站了起来,那疑惑却是始终笼罩在心头,不得其解,言道:
“这佛门的阵法如此奥妙,为何偏偏对于这道家的阵法避犹不及?”
“这其中。。。。。。莫非还有隐情不成?”
夜色之中,佛音禅唱之声逐渐的依稀,那一袭道袍罩体的敦实道人举目望天,回想钱塘县中天昌仙子的告诫和宝石山上玄坛老祖的法驾亲临,只是那疑惑在心头依旧如云雾,难以洞察其中的玄机。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能够令玄坛老祖铩羽而归,又能轻易的前往天庭去觐见玉帝?”
“甲胄在身,不便全礼,请帝君赎罪。。。。。。”
“他,莫非竟是天庭四御之一不成!”
王道灵不寒而栗,回想起昔日那钱塘县中有一夜群星璀璨,那诸天的星光化为万千道锋芒利刃,如暴雨一般倾泻与钱塘县的某一处方位,顷刻间有一股妖气消弭的无影无踪,一道灵光突兀的自心头闪过,心中骇然之余,结结巴巴的说道:“中天。。。。。。北极紫微。。。。。。大帝!”
165:诛妖邪皆有定数()
平江府(江苏苏州)数次历经金兵焚掠,毁于建炎四年,绍兴初年高宗皇帝赵构拟迁都平江府,后定都临安府,但这平江府却是按照都城修建,外城河宽四十丈,有城门五座,齐门外三十余里之处有一座山村,因村头有形似水牛的巨石而得名。
寅时初,卧牛村中早已万籁俱寂,唯有刺骨的寒意随着凌冽的寒风袭来,屋舍之内几近熄灭的炭火尚有余温,紧裹棉衣的青年凑在黯淡的油灯旁,手握着泛黄的破旧的书籍,在这新春佳节之夜依旧苦读尚书,只为他日能金榜题名,一饮琼林宴,光宗耀祖!
“相公,已经是寅时了。。。。。。”
婉转柔美的声音自屋舍中响起,那床榻之上的妇人秀丽端庄,掀开破旧的被褥走下床来,在这黯淡的烛光辉映下,轻捋耳畔的秀发却是分外的娇媚,轻声呼道:“明日还要走亲访友,早点安歇吧。”
“三更灯火五更鸡。。。。。。,也罢,早点安歇吧。”
吕志才那感慨的一句诗词意犹未尽,却是出自颜真卿的劝学诗,发解试之后便是礼部的省试了,千军万马走独木桥岂能掉以轻心,只是娘子相劝之言也不可不顾,只能放下了手中的尚书,起身吹熄了油灯后,与黑暗中携娘子走上了床榻。
破旧的被褥内尚有余温,冰冷的身躯却下意识的蜷缩在一侧,不敢去触摸那光滑的娇躯,或许是因为身躯寒冷之故,也或许是不愿亵渎吧。。。。。。
“相公,明日又要去走亲访友,可是两手空空可如何是好?”
刘秀儿与这被褥之中依偎在相公吕志才的身侧,落寞的言道:“家里的米缸又见底了,盐巴也不多了”
“娘子,明天我去灵岩山一趟吧!”
卧牛村毗邻灵岩山,几十户人家多以打猎为生,宋金两国征战不休,吕志才的父亲和长兄都已战死沙场,为了延续吕家香火,这才弃武习文。
“大雪封山,道路难行,还是再等等吧”
刘秀儿依偎在相公的胸前,聆听着那胸膛的跳动声,这日子虽然清贫,但终究有苦尽甘来的一日,柔声言道:“相公,我给你暖暖。”
夫妻之间坦诚相见本是寻常,被褥之中的刘秀儿褪去了亵衣,光滑且温暖的躯体贴住了吕志才,因久日未曾行过周公之礼,那心思不免有些羞涩之中的希冀。
一股难以压制的欲望,自吕志才的小腹当即反应出来,任凭如何收敛心神也无法降服心猿意马,那颤颤巍巍的双手终于伸向了那怀中那触手可及,任君采撷的娇躯
如泣如诉的喘息声是这般的悦耳动听,犹如干柴助燃了那汹汹烈火,被褥之中“策马扬鞭”的吕志才,身躯逐渐的发生了变化,犹如钢浇铁铸一般使不完的气力,将那床榻晃动的几欲坍塌。
翌日清晨,鸡鸣三遍,袅袅炊烟从卧牛村升起,又随着北风飘散不见,温和的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投射在屋舍的地面之上,院落里响起和蔼的低声呼唤,床榻上的“吕志才”猛然惊醒睁开了双眼,慌忙伸手摸了摸自家的嘴脸,那紧悬的心这才稍微松懈下来
“秀儿,秀儿?”
吕志才将刘秀儿的玉臂放回了被褥之内,凑在耳畔轻声呼唤说道:“该起身了。。。。。。”
“嗯。。。。。。”
刘秀儿睡眼惺忪的望着身侧的相公,回想起昨夜荒唐的一幕不由得面色微红,回首一看天色不早,正欲起身之际却不由的柳眉微蹙,忍着丝丝痛楚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只能嗔怒之余羞臊的瞥了一眼吕志才,却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秀儿,秀儿”
院落里又传来吕母那和蔼的轻呼声,那是天已大亮,催促吕志才和刘秀儿早些梳洗,只因道路结冰行走艰难,走亲访友还是早去早回,莫要贪睡耽搁了。
潺潺的溪水清澈见底,犹如玉带环绕卧牛村,村头唯有一座木桥跨过溪流通向官道,那木桥饱经风雨早已脱落了油漆,斑驳的纹路因覆雪的融化而显露
木桥的彼端覆雪尚未融化,在阳光的折射下耀眼生辉,身穿破旧衲衣的僧人手持念珠而立,走亲访友的行人与这木桥上经过,却仿佛一叶障目视而不见,仿若这木桥的彼端空空如也。
凡夫俗子,肉眼凡胎,是以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而这僧人返照自心,是以是以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秀儿,有朝一日我能金榜题名,便不用过这清贫的日子了!”
“相公,我也不图那大富大贵,只要这日子能稍微好转一些,我就心满意足了”
巳时初,那从卧牛村行来的一对夫妻相互搀扶,恐立足不稳在这结冰的道路上摔倒,那青年男子棉衣虽然破旧,但针脚细腻浆洗的干净,搀扶那清秀的妇人,望着那远处的木桥,踌躇满志的言道。
似有若无的呢喃声,在这卧牛村的木桥彼端隐隐传来,那呢喃声平静而又祥和,且蕴含着慈悲之意,侧耳倾听却似乎是一段佛经的诵念声。。。。。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青天白日之下,吕志才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目瞪口呆的望着那木桥彼端的僧人,犹如泥塑一般的再也挪不动脚步,脸上的神情与一刹那之间变幻了几许,错愕、骇然、万念俱灰:初闻佛经诵念声的错愕,瞧见那僧人周身有佛光萦绕时的骇然,以及明悟于心的万念俱灰。
“相公,相公?”
刘秀儿心中不解吕志才为何好端端的停下脚步,茫然的侧首相询,瞧见相公吕志才脸上的神情有异,便开口问道。
“唉。。。。。。。”
那黯然的一声叹息,蕴含了多少心酸和无奈,吕志才侧首凝望着刘秀儿的面颊,勉强流露出苦涩的笑容,温柔的为刘秀儿捋了捋散乱的发丝,柔声言道:“秀姑,我在床榻下埋藏了一些东西。。。。。。”
“有一些钱财,也有我给你留的一封书信。。。。。。”
话说到此处,吕志才嘬嘴轻轻的吹了一口气,那一口蕴含着令人昏睡的妖法,吹向了刘秀儿的面颊,那满面惊愕的清秀女子顿时睡眼惺忪、立足不稳,身躯一软便缓缓的倒在了吕志才的怀中。
“妖孽,在老衲面前,还敢用妖法害人!”
那精神矍铄的老僧年过半百,与这凌冽的北风之中依旧是红光满面,一身破旧的衲衣久日未曾浆洗,却无损慈悲庄严之态,手持念珠一步踏出便跨过木桥来到了吕志才的身前,正是佛家的缩地成寸之术。
他,昔日与灵鹫山许愿云游苦修,得佛祖亲赐三件法宝,当以降妖除魔为己任,今日回转钱塘县行至这平江府,瞧见这卧牛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