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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驾驭起阴风当即返回酆都城内,随即这在鬼门关前摆开阵容的一众鬼将鬼差,也如潮水一般的退散开去。。。。。。
一抹晨曦自东方的天际升起,驱散了夜幕昭示着又一天的到来,不过是卯时将尽,与家犬的吠叫声中,早已有袅袅的炊烟自钱塘县升起,又随着料峭春寒时节的微风而飘散。。。。。。
钱塘县许家。
“公甫,今个是灯夕,你若是衙门里面不得空闲,也别饿着肚子。”
许娇容将扑风刀和散碎的银两递给了李公甫,殷殷嘱托说道:“晚上汉文和弟妹要去临安城去看花灯”
“知道了,知道了!”
李公甫手脚麻利的将扑风刀系在腰间,将散碎的银两收与怀中之后,撂下一句话之后便是抬腿便走。
灯夕,农历正月十五,天官赐福,唐末偶称元宵。
这一夜临安城解除宵禁,朝廷和官府会指派工匠在这临安城内张灯结彩,沿街的店铺扎花灯、猜灯谜从而招揽生意,为防“走水”衙门的差役也会巡防不断,而这西湖之上游船画舫的歌姬也从今夜开始接客,是以灯夕之夜热闹非凡。
“唉!”
许娇容目送李公甫大步流星的出门而去,也不免心中升起了几分埋怨,自从二老宾天之后和汉文相依为命,那日子过得艰难是以少去临安城,而后嫁给了李公甫,逢灯夕之夜又是衙门里最忙的时候,说起来也许多年没有去过了。
“。。。。。。”
许娇容回眸望着厢房的房门依旧未曾开启,心知汉文和弟妹还未起身,不由得生出羡慕之意,虽说这药铺要在清波门开设分号,应该是忙碌一些的,但是为许家开枝散叶也是大事
厢房内简朴雅致,那幔帘依旧遮掩着床榻,而窗棂旁的桌案上那几支梅花尚未凋谢,与微风抚慰之中有不易察觉的颤动,一只如藕般白皙的胳膊探出,那倾国倾城赛天仙的螓首从幔帘的缝隙中张望了天色后,便睡眼惺忪的柔声说道:“官人,天色不早了,该起身了。”
包文正与半梦半醒之间听见了娘子白素贞的声音,那与阴曹地府几日的殚精竭虑也着实困乏,便揽住了那吹弹可破的娇躯,呢喃着说道:“今儿个应该是灯夕之夜,临安城解除宵禁,晚上去看花灯”
这在床榻之上温馨的耳鬓厮磨,虽不如所谓的春宵一刻值千金来的无限旖旎,却也相差不远矣,是以在惊蛰之日即将到来之际,包文正的心神反而松懈下来
天昌仙子的侍女香雪纵然前往玉皇山玉龙道院寻秦广王蒋的神像,摆下了三牲供品且是长跪不起,而阴曹地府又怎会去缉拿紫薇大帝身侧的游离鬼白福,而鬼门关前的十八路鬼王应已安排妥当,是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官人,这已经是辰时了,姐夫都已经去衙门当差了!”
白素贞本是端庄贤淑的女子,此刻只得侧身掀开了帘幔,而后自顾自的开始更衣,那如墨的长发倾泻在肩后胸前,灿然的星光水眸之中更满是怜爱之色。
“铛铛。。。。。。!”
“姐姐。。。。。。!”
叩门声响起,门外已然传来了小青姑娘的轻呼声,那娇艳俏丽的女子端着晨起梳洗的物件,站在房门外侧耳聆听,也是生恐扰了姐姐和许官人。
一袭亵衣罩体的白素贞踱步打开了房门,而后在妹妹小青的陪伴下对镜梳妆,那新妇羞颜已尝开的举止自是落落大方,言道:“青儿,白福已经没事了,那黑白无常也不会再来捉拿他了。”
岑碧青那纤细的玉指握着梳篦,在姐姐白素贞那如墨的长发上轻柔的梳理,闻言便说道:“这两天姑老爷还在念叨,我就说白福跟着许官人去清波门看店铺去了!”
“你等会儿去把白福,从观音大士的玉净瓶中放出来。。。。。。”白素贞提及观音大士之际,已然是侧身合掌,那虔诚之意自是不言而喻,而后念头一闪接着说道:“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若非观音大士指点,我又怎能和官人结为夫妻。。。。。。”
白素贞本就心底纯善,昔日一心修炼只为得道飞升,经观音菩萨指点才知在人间有恩情未报,在西湖高处寻到了如今的官人,感恩之心自是一日也不敢稍忘。
床榻之上的包文正已然清醒过来,正欲起身之际也聆听到了娘子白素贞的这一番话,心中的狐疑和惊愕也是油然而生,以前未曾细想,如今思来这观世音菩萨又为何要指点迷津?
是那慈航道人叛门出教之后,道行锐减已然不能掐算前世今生?
不对,以自家娘子白素贞几近两千年的修为,便能将“三灵六通之术”运转到如此高深的境界,那慈航道人。。。。。。
也对,有青萍剑在身,这九天十地的诸天神佛,根本就无人能算出自家!
“你们在聊什么哪,这么高兴?”
包文正只得掀开了被褥,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望着那娇艳俏丽的小青姑娘以及自家娘子白素贞,含笑问道。
“我们在说,今儿个是灯夕。。。。。。”
岑碧青回眸一看便是霞飞双颊、抿嘴而笑,只因这许相公只是穿着颌领汗衫便走下床来,连那直綴长衫也未曾披上,想必是晨起还有些睡眼惺忪的缘故。
包文正望着自家娘子白素贞对镜梳妆的背影,心中也升起些许歉意,结为夫妻之后一直都是聚少离多,与这灯夕之夜还是好生陪伴娘子左右才好。
“小青,这临安城的灯夕与别处可不一样!”
“今夜不论是皇亲国戚还是王公贵胄,都会和咱们平民百姓一样,在临安城里赏灯,沿街的店铺为了招揽生意,除了扎花灯之外,还会出一些灯谜,如果猜中的话,不但可以拿走花灯,还会有赏钱哪。。。。。。”
暂时抛却了惊蛰之日的图谋,也忘却了与阴曹地府之中的颐指气使,更勿论在天庭瑶池之中是何等的桀骜不驯,此刻仅仅作为自家娘子的官人,仅仅作为一个寻常的百姓,含笑之中更是带有捉狭的说道。
同在屋檐下,包文正又岂能不知,小青本就识字不多。。。。。。
(今天灯坏了,码字看不清楚)
190:镇江府突逢怪事()
宋金两国连年征战,外地流民纷纷南移,官吏、士人、商贾、工匠、僧道、艺人等大批进入临安,使得临安府人烟稠密,户口蕃胜。
灯夕之前,各采松枝竹叶,结棚于通衢,昼则悬彩,杂引流苏;夜则燃灯,辉煌火树;而这一夜家家灯火,处处管弦,这一夜拦街嬉闹,竟夕不眠;这一夜扎草为龙,赏灯欢酣;这一夜才子佳人,共望月圆。
遍数临安城灯夕之夜,花灯皆是推陈出新、数不胜数,却尤以“琉璃球”和“万眼罗”二物最为珍惜,往往要提前数月前去订做,价格不菲、便是寻常商贾也只能望而兴叹,而现如今李公甫和岑碧青则是各自手持一个。
万眼罗,以碎罗红白向间砌成,功夫妙天下,多至万眼,有万窗花眼密,千隙玉虹明一说。
“汉文啊,我一直以为你只会开方子抓药,想不到还会作诗啊!”
李公甫提着手中的“万眼罗”啧啧称奇,此等昂贵之物便是用衙门一年的俸禄都难以企及,想不到居然用一首诗就“换”来了,回转家门之后悬挂在屋檐之上,入夜之后自是别有一番景致,是以赞叹不已的说道。
淡然一笑,未曾接话,只因那店铺的东家虽悬挂了此物作为彩头,却是趾高气昂言道此物千金不换,而包文正却偏偏记得这“琉璃球”和“万眼罗”所记载的古诗,又见自家娘子白素贞和小青姑娘都多看了几眼。。。。。。
“叠晕重重见,分光面面呈,不深闲里趣,争识个中情。。。。。。”
那本就是娇艳俏丽的婀娜少女,手提的那盏“琉璃球”巧夺天工,引来行人的频频瞩目,此刻闻听姑老爷李公甫的赞叹之言,也将适才那首诗再度念了出来,那轻扬的吴侬软语之声自是分外的悦耳动听。
“娘子,你看那边!”
包文正手携白素贞的柔荑,与这临安城中随着人流缓缓而行,指着那别出匠心的“铁马回旋”言道。
铁马回旋彩灯,未及三尺,制作的极其精妙,其内的剪纸则是白脸曹操,手持青龙偃月刀的长髯关羽,以及虬须张飞;曹操在前,关羽和张飞在后,不断旋转仿若正在穷追不舍一般。
烛光透过朱红色的剪纸,将红色的光芒辉映着通衢,也辉映在那明眸皓齿的面颊之上,与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祥和而又温馨的美妙滋味填满了白素贞的心头。
“官人,这剪纸为何会不断的旋转哪?”
白素贞本是冰雪聪明的女子,此刻陪伴在“许仙”的身侧,却是明知故问,故作不解的询问道。
“想必是见娘子如此美貌,为了博娘子一顾,是以不断的旋转吧!”
包文正本就是舌灿莲花之人,此刻又有心博娘子一笑,是以这番话便是半真半假的说来,也有恭维之意。
“官人!”
白素贞与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难免有些羞涩,娇嗔一声说道,只是心中也满是欢悦之意。
“。。。。。。”
许娇容与身侧望着汉文和弟妹白素贞,这等甜言蜜语着实羡煞旁人,再回头看看那手持“万眼罗”李公甫,便决计说不出此等话来,心中的埋怨也不由加剧了几分。
临安城的人流自洗面八方而来,从熙熙攘攘已然到了接踵摩肩的地步,行走已然开始不易,而“万眼罗”和“琉璃球”本就是珍惜之物,未免有些破损,待将这通衢的彩灯看遍之后,一家人便逐渐的往临安城外而行。
亥时三刻,皓月悬挂中天,将皎洁的月华遍洒凡尘,而璀璨的繁星点缀着夜幕,也辉映着如诗如画的西子湖畔,远有游船画舫与湖面畅游,那丝竹之声依稀传来,近有乌篷船随着湖水微微飘荡,夹岸杨柳的枯枝在风中微微晃动。
夜色之中,年迈的船夫撑槁摇桨,乌篷船缓缓的驶离了岸边,朝钱塘县的方向而去。。。。。。
正月十六子时三刻,镇江府丹徒县龚家坡。
破旧的祠堂历经风雨的洗礼,在夜色之中依稀辨认的出轮廓,祠堂外的苍松和翠柏栽种了许多年了,斑驳的树影投射在地面上,为这偏僻的村落增添了几分雅致,惊蛰不至春雷不响,是以万物不苏,而这龚家坡此刻的寂静,则是有些不同寻常。
阴风起,吹开了祠堂的大门,随着“哐当”一声沉闷的响声,供奉着祠堂内列祖列宗的牌位开始不断的颤动,仿若地龙翻身一般,而后那数十块牌位开始剧烈的跳动,“啪啪”的声响结连成一片,与这本是肃穆的祠堂内,诡异的令人不寒而栗。。。。。。
毗邻祠堂的老宅之中,漆黑的屋舍内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床榻之上的喘息声从平缓逐渐变得急促,而那床榻上安眠的一对夫妻却依旧在沉睡之中。
“儿啊,祠堂的水井中有妖怪,快跑,快跑啊!”
云隐隐,雾蒙蒙,那慈祥的老妪飘然而至怪异的站在床榻之前,颤抖的双手似要触摸沉睡的幼子,那布满了皱纹的面颊早已声泪俱下,一声声呼唤依旧是如往昔一般的熟悉,但又是那么的急切和惶恐。
“娘,夜深了,你为何不去安睡啊?”
“娘啊,你是老糊涂了吧,咱们祠堂哪里会有什么妖怪啊!”
浑浑噩噩之中,偏偏又是如此的清晰,已过了而立之年的汉子在梦境中如此回道,却早已忘了娘亲已然入土为安。
一声如狼似虎的嚎叫声隐隐传来,怪异而又凄厉,仿若是在耳畔响起,似乎就在门外,也似乎就在龚家坡之中。
“儿啊,快跑,快去金山寺找法海禅师,只有他能除了祠堂水井中的妖怪。。。。。。”
那慈祥的老妪苍白的面颊骤现骇然之色,浑身更是禁不住颤抖连连,那仓皇的言词更是仿若大难临头一般,烟雾顿时浓郁起来,也逐渐遮掩了那熟悉的轮廓。
“娘!”
一声惊呼脱口而出,正是那沉睡中的男子心中一急,身躯猛然间一颤,已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漆黑的屋舍伸手不见五指,哪里还有娘亲的音容笑貌,怪异之中心头也涌起了失落之感,那汉子沉重的叹息着,而适才睡梦中清晰的一幕却是在心头始终萦绕,不曾消散。。。。。。
“爹!”
床榻上的妇人一声惊呼,身躯剧烈的一颤,也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那面颊上已然是泪眼涟涟,抽泣之声竟是难以自制。
“娘子,娘子。。。。。。”
那汉子正待好生劝慰,只是一句话还未曾说完,却骤然间听闻村落里犬吠之声高亢起来,仿若有贼人翻墙越院一般的正在警示着什么,而不多时便看见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