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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宫主犹如高高在上的仙女,俯视着包文正说道:“你不懂武功,我便是遣一门中女童杀了你,也不免让你小觑了我移花宫。”
“琴棋书画,但凡有一项,你能赢了我们姐妹,我便饶了你性命。”
“如若你只是信口雌黄,我便亲手将你毙于掌下!”
包文正躬身施礼,毫不畏惧的回道:“寒门少笔墨,书法一途以吟诗作对如何?”
“好胆色,只盼你的才学也能如你的胆色一般!”邀月宫主自负武功天下无双,琴棋书画也不弱于人,立刻应允说道。
邀月宫主擅抚瑶琴和描绘丹青,怜星宫主则精于棋道,以书法见长,作为移花宫的大宫主,邀月自不会当即亲自出手,怜星宫主立刻遣人取来棋盘,而后说道:“既然你言到寒门少笔墨,便以诗词一道为先。”
怜星宫主略一思索,而后开口说道:
“你且听好:祝鸪咕闹雨微凉,柳色秋深暗转黄,含霜碧草凝香露,絮叶飞花绕曲廊,生出寒时成傲骨,日行歌舞夜身藏,快将失意严冬去,乐享三春沐暖阳”
正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包文正曾无聊的几乎翻烂了一本唐诗,因此闭目思索着怜星宫主的这一首诗,顿时也明晓了其中的含义,尤其那一句“生出寒时成傲骨”虽然看似平淡,却令人心中不胜钦佩。
人家这是真才实学,自家不过是凭借古人的智慧,随便搬来几个诗词大家,就能将这移花宫打的一败涂地。
“不对,万一这唐诗被揭破了,如何是好,按照这移花宫女人的心性和才学,那便是立刻要横尸当场。”包文正顿时打消了搬出唐诗来应敌的想法。
包文正击节赞叹,说道:“姑娘果然才学出众,令我好生敬佩。”
漫步走出凉亭之外,望着湖畔上莲叶朵朵,心中却在百转千回,昔日自城郭镇以及这移花宫的装束,想必是如今身处在明代,为了不出纰漏,就只能借用清朝诗词大家了。
包文正故作有所得的表情,而后先是开口说道:“昔日在城郭镇说书,曾听闻有一秀才高中之后,遗弃了糟糠之妻,令我极为不齿,如今思来仍是心有郁结。”
“女人如花,皆有凋残的那一日,百年之后皆是黄土一把,正所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便是此般道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故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这首纳兰性德的木兰词一出,高下立判,尤其第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道尽了人生的寂寥和凄凉以及无奈。
“公子才华出众,怜星不及也。”怜星宫主侧身行礼,而后歉意的看着邀月宫主。
邀月宫主虽然杀人如麻,纵横天下未尝一败,但却并非寡廉鲜耻之流,否则也不会因负心人江枫,而性情大变,闻听这秀才的诗句,心知这秀才的才学却非怜星所能望其项背。
“女人如花,皆有凋残的那一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句话着实令邀月宫主心中升起了一丝凄凉,虽然面容如花信少女,但却年约四旬,而人生又有几何的青春。
“江枫,你这负心人,花月奴你这个贱婢,我会让你们死不瞑目!”邀月宫主心中升起了怒火,回想起昔日的一片痴心,险些走火入魔才将江枫以真气生生救下,却不料竟与那贱婢私奔。
邀月宫主平生最恨的就是负心人,因此开口问道:“公子所说的负心人,可知晓姓名?”
“如此忘情负义之人,怎可任由其苟活于世!”
包文正已然将怜星宫主和邀月宫主分辨开来,闻言自知这邀月宫主已经动了杀机,于是摇头回道:“只是道听途说,却不知晓姓名。”
“铁萍姑!”邀月宫主冷声说道:“传本宫的令,命风苑的孟姥姥,前往城郭镇查探此事,断然不许那负心人苟活于世!”
“遵令!”铁萍姑躬身施礼后,施展轻功越过了湖泊,径自前去传达邀月宫主的命令。
邀月宫主最恨的是负心人,对于那些恩爱的夫妻也同样怨恨,只因自家没有获得昔日的姻缘,因此对于普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没有一丝好感。
“堂堂男儿,何不近前来!”邀月宫主瞧见少宫主花无缺正在湖畔对岸,一直不见其近前来,便是与眼前这秀才相比,胆气也略有不如,因此怒其不争的斥责道。
这是一个面如冠玉,鼻如悬胆,剑眉星目的少年,一袭白色的长袍更显翩翩风采如若谪仙,那白皙的皮肤丝毫不比女子逊色,却又温文尔雅,潇洒出尘。
花无缺与无缺苑中修炼莲静掌,却听闻远处传来一曲激昂澎湃的琴声,待其完成了功课之后,这才举步迈了过来,待瞧见姑姑怜星宫主在湖泊落座,念起邀月宫主曾有命令,故迟疑不敢上前,便站在远处观望。
待瞧见邀月宫主施展轻功来到了此地,便欲转身离去,而后听闻那秀才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才震撼之下停住了脚步。
既然已经被邀月宫主看破了行踪,花无缺也不敢再行离去,于是这边施展轻功提身跃了过来,轻盈的落在了地面之上,而后朝邀月宫主拱手施礼,再朝怜星宫主施礼后,说道:“无缺见过姑姑。”
包文正望着这如若谪仙的美少年,方知确实不负这“花无缺”三字,于是拱手施礼,也不多言。
花无缺自幼便得蒙移花宫中的教诲,又怎会空受他人行礼,于是也抱拳还礼,而后静静的站在一旁。
凉亭之内本就放置有古琴,邀月宫主身姿娉婷,折腰身入微步,看似缓慢却又极为轻盈,便与凉亭之中落座,而后一双柔荑按住了古琴,开口说道:“你既然曾言,寒门少笔墨,我若以此为胜,谅你也不会心服口服。”
邀月宫主本就自傲之极,随即起身退开数丈之远,双手拂袖之间,两道白色的绸带便从袖中飞出,夭绕如灵蛇般的轻盈落在古琴之上,这是欲以流云飞袖弹奏。
010:生薄怒邀月拂袖()
蔡女昔造胡笳声,一弹一十有八拍,胡人落泪沾边草,汉使断肠对客归。
邀月宫主婀娜的身躯驻足与数丈以外,双手袖间的丝绸以流云飞袖功法驱使,犹如仙女起舞一般翩姗不定,而那柔软的丝绸则在拨弄着琴弦,只听闻古琴声声犹如双手在触碰。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烟尘蔽野兮胡虏盛,至意乖兮节义亏。对殊俗兮非我宜,遭污辱兮当告谁。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
轻启樱唇,那犹如黄鹂声声清脆,偏又婉转凄凉,更似杜鹃滴血,将这胡笳十八拍的忧和怨,以及无奈归去的离别之痛,尽数由古琴如歌似泣的吟唱起来。
并不尽然是位尊权重,掌握着移花宫的生死大权。
这邀月宫主的琴声和歌声却是令人心中震撼,可谓是绝世的武功令人畏惧,绝世的容貌令人痴迷,绝世的才情令人击节赞叹。
包文正沉醉的闭上了眼睛,似乎从邀月宫主的琴声和歌声中,看到了汉末战乱的蔡文姬流落到南匈奴的部族,嫁给左贤王之后过着相对幸福的生活,却十分思念故乡,当朝廷使节迎接蔡文姬返回之际,不得不离开孩子,还乡的喜悦被骨肉离别之痛所淹没。
当邀月宫主一曲终了,包文正久久沉浸在琴声和歌声之中,面带莫名的哀伤,却朝着邀月宫主拍手赞叹道:“姑娘的琴技和歌声,着实令人心折不已。”
言罢,包文正拱手深施一礼,以表达内心中的敬意。
这胡笳十八拍虽然在后世听过,但那不过是原声大碟而已,商业化的运作模式,又怎能与这才情无双的邀月宫主相较,虽不能说说云泥之别,但也是朗月和繁星之距,邀月宫主果然名不虚传。
“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
对于邀月宫主而言,自从燕南天沦为废人之后,于武功一途上已经是高处不胜寒,世间再无人能与其一较高下,而这一具瑶琴则是邀月宫主的第二憾,空有无双的才情却无人识得。
望着包文正的面颊,不由得略微缓和下来,这秀才虽不通晓武功,却明白武学至理;寒门少笔墨,却又能说出“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但这古琴的音符和自家的歌声,便能令其心潮起伏,更是面显忧伤之色,可谓是知音。
若是与这古琴一道也能有独特的造诣,岂不是人生一快事。
“姑娘,若是单凭这琴声一途,我确实甘拜下风。”包文正长身而立尽显洒脱之意,而后拱手施礼将话题一转,继续说道:“我有一曲,乃是琴箫合奏,或可供姑娘品鉴一二。”
“琴箫合奏?”邀月宫主娥眉一挑,淡淡的问道。
“此曲乃是由广陵散改变而来,名为笑傲江湖,待我为姑娘演奏一曲,而后以洞箫相和,方能令这笑傲江湖之曲,供姑娘品鉴。”包文正一副谦谦君子的仪表,再次拱手施礼,以纯粹痴迷与音律之人,与邀月宫主相邀说道。
“公子请!”邀月宫主听闻这秀才如此推崇此曲,更是由失传的广陵散改编而来,自是极为动容,竟然出于意料的抬袖示意。
包文正迈步走到了桌案之前坐下,仔细回味起那笑傲江湖所表达的韵味,而后双手轻按瑶琴,而后犹如手指变得略微僵硬,无视指尖与琴弦拨弄之时的痛楚,将琴箫合奏中琴声的曲目弹奏了出来。
大失所望,邀月宫主对于包文正的弹奏可谓是有些意兴阑珊,只因这曲调极为单纯,与平庸之中偶尔起伏,突如巨石裂空,又偶如惊涛骇浪,却缺少之间衔接的关键。
邀月宫主紧蹙着娥眉,仔细将这首曲目记了下来,而后不可置否的上前就坐,随即一撇包文正,见其依然手持粗糙的洞箫,也不以为意,而后柔荑一探,拨弄起琴弦。
似断非断的萧声随即响起,这萧声却一改萧瑟之意,反而更有几分与高亢于几近破音的意味,与这古琴声极为协调的融洽在一起。
时而琴声犹如巨石横空,那萧声便如秋风瑟瑟略显低沉而凄凉,时而琴声犹如惊涛骇浪,那萧声便如悬丝直上苍穹,似乎与那湛蓝的天空和缥缈的白云,萦绕在与琴声作和。
一曲终了,邀月宫主叹息说道:“你这管洞箫本就粗凑,音律不甚明辨,而你与洞箫之上未曾下过功夫。。。。。。”
邀月宫主却瞥见包文正手十指血迹斑斑,才知道这文弱书生适才弹奏古琴,已然被磨破了指尖,便收口不再续言,起身侧身行礼,而后说道:“公子这曲笑傲江湖,曲调变数之快,变征之妙,着实令邀月钦佩。”
莫说是移花宫的侍女,便是连怜星宫主也未曾见过,孤傲的邀月宫主曾向他人侧身行礼,但是在场众人皆是通晓音律之人,这首曲子道尽了含笑傲然面对江湖腥风血雨,正与江湖中人的洒脱诠释的淋漓尽致,因此虽是震惊邀月宫主的侧身行礼,但却对于这秀才,更是高山仰止。
“姑娘琴声之妙,造诣之高,着实令小可钦佩不已,倒是我未能随得上姑娘。”包文正将洞箫握在手中,歉意的躬身行礼说道。
“以公子的才学,料想不多时便能将这洞箫驾轻就熟。”邀月宫主叹息说道:“胡笳十八拍毕竟是前人所作的曲目,而笑傲江湖则是公子所谱,高下自然立判。”
包文正面带苦笑,拱手说道:“姑娘谬赞了,一曲胡笳十八拍道尽离别之伤,又略带一缕淡淡的思乡之情,此等造诣非小可所及。”
“今日能听闻姑娘弹奏一曲,此生已然无憾。”
邀月宫主面色缓和了下来,开口说道:“公子既然来到移花宫,便不妨多留一些时日,至于弈棋和丹青之道,择日再行切磋。”
“只是男女有别,若无本宫的应允,断然不可随意行走。”
邀月宫主向来目高于顶,今日能与包文正因“琴棋书画”切磋而未见高下,已然升起了知音难求的心思,因此起意将其留在移花宫。
“姑娘,敢问芳名?”包文正拱手施礼,故作不知晓这移花宫主的身份,一副出于礼貌的开口问道。
“哼!”
邀月宫主冷笑一声,拂袖之间,身躯犹如白云出轴,不食烟火气息的飘身离去。
女子家的名讳,又岂是能轻易与人知晓,邀月宫主见这包文正既然是迂腐秀才,又因自家乃是名震江湖的移花宫主,不拘于小节,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