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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肃捡起地上的大砍刀,双膝跪地,哭吼:“无双兄弟!”
他奋力用双拳捶打地面,一拳拳下去,双手血肉模糊,可见白骨。
夏肃的心里只有无尽的自责,昭鸾是他唯一的兄弟,如今,他的兄弟死了,尸骨无存。
他曾说过会保护她的。。。。。。。
一个七尺男儿跪地痛哭,那是多么深的悲痛啊!
在场的人不禁有些感慨,平日里总觉得无双副将狡猾可恶,其实她在的时候,给他们也添了许多欢乐,那个小小少年,才不过十四岁的年纪。
萧衍的身子仿佛怔住了,他的双眼直直地望向悬崖深处,云深雾漫,他看不到底,只是为何他的心像是突然分裂,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鲜血淋淋。
她的音容笑貌似乎还在他眼前,吵吵闹闹,极其可恶,可。。。。。。怎么就。。。。。。死了。
不,他不承认。
萧衍许是自欺欺人,沉声道:“他那么狡猾,不会死的。”
没有人发现,他紧紧攥着手中的佩剑,青筋暴露。
第77章 死了()
“将军,请让我带人搜查无双副将的尸首。”夏肃声音哽咽嘶哑,低声:“莫让他无家可归。”
萧衍面色苍白,怒吼道:“我说了,他没有死,不许去!谁若是去,便军法处置!”
这是第一次,萧衍对他的部将大发脾气,这也是第一次,他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没有人发现,这个赫赫有名的大昭战神,他的眼眶通红,竟噙了泪光。
萧衍下令清理山头的尸体,一遍一遍用清水冲洗,甚至连血迹也清理得一干二净,之后,他吩咐所有人都回到上阳城。
而萧衍,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悬崖边上,风不停地扬起他的战袍,夜色之下,他宽厚的背影莫名苍凉萧索。
东方逸与萧衍相识多年,自然清楚萧衍的性情。
萧衍这些年来从未喜欢过任何一个女子,也从未与任何一个女子有所接触,所有人都说他不近女色,难道真如军中传言所说,他。。。。。。喜欢无双。
东方逸默默地走到萧衍身边,劝道:“将军,都半夜了,回去吧。”
萧衍沉默不语,他已经独自在这个地方站了几个时辰,悬崖深不见底,跌落之人必是粉身碎骨,她那样怕疼,不知道会不会哭。。。。。。
东方逸叹了声气,道:“夏肃私自带人去悬崖下面搜查,发现悬崖底下是条汹涌的河流。”
萧衍的眸色幽暗,其实,他也想去悬崖底下找到昭鸾的尸体,只是,他不愿意面对那个事实,那个。。。。。。她已经死亡的事实。
“将军,你不要怪夏肃违反你的命令,他也是出于情义。”东方逸想了想,犹豫了会,才道:“听说,他只找到无双残破的衣服碎片,估计尸体早被河水洗刷而去了,河水湍急,没有生还的可能。”
萧衍突然揪起东方逸的衣领,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道:“没有尸体,就说明他没有死。”
东方逸淡淡松开萧衍的手,略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萧衍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便犹豫着问:“将军,军中传言你喜欢男子,难道真是?”
本以为萧衍会怒不可遏,谁知他竟是苦笑着,神情十分落寞,低声道:“我并非是喜欢男子,我只是。。。。。。只是喜欢他。”
萧衍的声音很轻,轻到被夜风一吹便消散了,无影无踪。
可他浑身无法掩藏的悲伤,哪怕是在漆黑的夜里,也无所遁形。
三日后,萧衍亲率五千骑兵,一直往北,连连攻破北疆城池。
所有人都发现,萧将军与以往不同,这时的他,一入战场,便是不顾性命去搏杀,哪怕自损八百也要杀敌一千。
更特别的是,哪怕北疆递出议和书,萧衍也不接受议和,只顾斩杀敌军。
不出半月,萧衍便攻下北疆的第三座城池,此消息一出,更是令战神这一威名响彻天下。
进城的那刻,萧衍却在众人面前,突然自马上跌落。
当部下扶起萧衍时,发现他浑身皆是伤口,只是在黑色的盔甲之下,不被发现。
这种拿性命与北疆搏杀的方式,不计一切后果。
不为了胜利,只为了杀戮。
这。。。。。。根本不是打仗,而像是。。。。。。复仇。
第78章 情定()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都边郊。
薛初华与江归晚在碧螺河上泛舟。
这天,阳光明媚,微风清爽,流水迢迢,倒影重重,是极美的景色。
薛初华轻问:“归晚,你觉得这里的景色如何?”
江归晚浅浅一笑,仿若雪莲在山崖处徐徐绽放,风姿绰约,她缓缓道:“山色空蒙雨亦奇,水光潋滟晴方好。此景方配此诗。”
薛初华拿起一旁的竹箫,徐徐吹奏,箫声自他唇角渐渐飘散在山水之中。
随之,江归晚纤指在吹雪琴一勾,她随着箫声的节奏,弹奏起来,音如流水,潺潺铮铮。
一曲琴箫合奏,引起飞鹭啼鸣。
远远看去,小舟之上,他们二人,便是世间最般配的璧人。
薛初华放下手中的箫,忐忑问道:“归晚,你有没有想过一辈子。。。。。。。与我。”
江归晚神情凝滞,她漠然苦笑,道:“初华,你该明白的。”
薛初华的眸子里满带期许,道:“我只问,你愿或者不愿?”
江归晚抬起眸子,望着薛初华,她清冷的面容之下是真挚的欢喜,却是难掩的悲戚,“当日,我既接下了你的匕首,便告诉你答案了。”
在她的家乡,有个习俗,男子若爱慕一个女子,他便会双手奉上一柄匕首,以表生死不离之意,倘若女子亦心悦他,那她便会接下匕首。
“你是愿意的,那便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们。”薛初华从未喜欢过一个人,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斯喜欢一个人。
偏那曲红楼之中的琴音,偏那无需沟通的默契,偏偏遇上了她。
红尘滚滚,是知音,亦是挚爱。
江归晚脸上的苦笑愈发浓烈,“你明知。。。。。。你是丞相独子,而我只是风尘里一孤独客,你若同我在一起,这天下的人都会嘲笑你,都会鄙夷你,你明明可以有远大的前程。。。。。。”
虽然她如今已经脱离了醉春楼,但在世人眼里,一日为妓,终身便洗不去这些脏名。
他那般清白的名声,若是沾上了她,便荡然无存。
薛初华眼神坚定,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归晚,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不在乎任何的流言蜚语。”
江归晚神情动容,薛初华是世人赞不绝口的无双公子,却甘愿为她蒙上污点,连他都不在意,那她还在乎什么呢?
她从来就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何必故作扭捏之态?
既是两情相悦,那便好好相爱一场,不辜负这锦绣年华。
未来所有的风风雨雨,她可以无所畏惧。
江归晚以同样坚定的眼神看着薛初华,道:“初华,遇见你,是我不幸人生里唯一的幸运,我愿意为了这份幸运,不惧一切阻拦。”
她这一生,父母双亡,被奸人所害,流落风尘,唯有他,是她此生唯一的幸福。
何其幸运,遇此良人。
薛初华悄悄握住江归晚的手,她的手心是那样冰冷,他只想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她。
既然携手,便是一生。
江归晚脸上有了些羞涩,她转移目光,不料发现河上有块木板,木板上浮着一个人,她指向那处,道:“那里似乎漂着一个人。”
第79章 自惭形秽()
薛初华亦发现了河面上的人,他之所以被世人称赞,不仅是因为他的学识相貌,更是因为他的良善之心。
他不作考虑,便飞身而去,抱起木板上的人。
只一眼,薛初华便认出了,这。。。。。。是失踪的昭鸾公主。
江归晚看着昏迷的昭鸾,脸色煞白,多是血痕,虽然浑身是伤,但可以看出是个极美的女孩,目光疑惑。
“她是?”
薛初华试探了下昭鸾的鼻息,心里庆幸还有呼吸,只是很微弱,随时都会消失一般,需尽快医救,此后,再将此事禀告父亲。
他道:“归晚,我们先找大夫,回头与你解释。”
江归晚看了看昭鸾的伤势,颇是严重,再打量着薛初华的神情,他的脸上满带忧色,她心里猜测着,这个女孩必定不是什么小人物,道:“此地离京都有些距离,先去竹梦居吧。”
竹梦居是江归晚为自己赎身之后买下的一处小屋,完全以竹子修建而成,十分恬静幽雅,一般来说,不会有外人打扰,适合养伤,也比较隐蔽。
。。。。。。
大夫粗略检查了昭鸾的伤势,对薛初华道:“公子,她应该是从高处坠落,好在因水流的原因,保住了性命,只是伤了骨头,这一月里最好不要移动。”
薛初华松了一口气,道:“多谢大夫了,烦请大夫开个药方。”
待大夫走后,江归晚不是多事之人,但她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
毕竟这样一个浑身是伤又的女子,又这样让薛初华担心的一个女子。
江归晚走到薛初华面前,轻问:“初华,她究竟是何人?”
薛初华缓缓道:“她是皇上的妹妹,封号昭鸾。一年前,公主失踪,皇上为了掩盖这个消息,对外说公主在薛府做客,好在已经找到了她。”
江归晚从薛初华的言辞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他极力简单叙述着昭鸾的身份,可她却隐隐觉得,他与昭鸾的关系并不简单,或许,这便是女子的直觉罢。
薛初华牵起江归晚的手,眉眼浅笑,补充道:“我曾是公主幼时的伴读,也算相识多年。”
江归晚略有歉意,她明明是最知他的心意的人,却无端怀疑,实在是小人之心了,她垂眸低声:“我知道了。”
薛初华道:“归晚,我要回府禀告父亲,这几日,麻烦你照顾一下公主。”
江归晚望着薛初华,柔和的光影投射在她身上,衬得她的肌肤愈发胜雪,淡笑道:“你放心去吧。”
外面似有雨声稀稀疏疏,薛初华抱住江归晚,轻轻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等我回来。”
江归晚知道,这样温柔的动作,是为了让她安心。
她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竟随意为了一个女子便对他心生猜忌。
只是不可否认,一贯高傲的江归晚,当面对一个身份尊贵又美艳无双,几乎得到了上天所有宠爱的女子时,她有了些自惭形秽。
何况,这个昭鸾公主还与他相识多年。
罢了,既然选择爱上一个人,那便相信他。相信他,便是相信自己。
。。。。。。
第80章 心生嫉妒()
三日后,昭鸾才醒过来。
眼见所见,竹林悠悠,云雾环绕,还有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身姿婀娜,体态轻盈,气质清冷,如天下的仙子一般。
昭鸾不禁在想,她已经死了吗?去了传言中的天国?
不对,那个白衣女子越来越近,她的面容越来越清晰。
这个白衣女子,昭鸾是见过的,就是去年的花灯节,在护城河边,画舫之上。
昭鸾有些惊异,喃喃出声:“江归晚。。。。。。”
江归晚端着一碗药,坐在昭鸾床边上,她轻轻地舀起一勺,淡淡吹了几下,递到昭鸾嘴边,道:“公主,喝药吧。”
昭鸾想说话却发现喉中苦涩,一时间发不出声,只能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江归晚。
为什么她在这里?为什么江归晚知道她的身份?
江归晚的性子清冷,并不善言辞,只静静地给昭鸾喂完了药。
昭鸾极艰难地才发出声:“你。。。。。。我怎么在这里。。。。。。”
江归晚放下药碗,解释道:“是薛公子救了你。”
薛公子。。。。。。薛初华么?
难怪昭鸾在迷迷糊糊中看到了一抹白衣。
她掉下悬崖,夏肃他们肯定以为她尸骨无存了吧,虽说只是一年的相处,但她有些怀念。
“他人呢?”
江归晚语气平淡得毫无波澜:“他回府禀告薛丞相了。”
昭鸾闻言,如果薛相知道了,那么皇兄也会知道,到时候,肯定会把她带回皇宫了。
。。。。。。
昭鸾不问的时候,江归晚也不说话。
昭鸾躺在床上,在她看来,江归晚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十分优雅美丽,尤其是她提笔作画的时候,那种自骨子里流露出来的清雅风华,单是欣赏,便足以让人心魂荡漾。
哪怕昭鸾是女子,也不禁有些痴了。
就在这时,昭鸾瞥见了梳妆台上的那把金玉匕首,当初,她就是为了这把匕首才混进狩猎大会,她还问了薛初华会将这把匕首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