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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她要陪着他往前走下去。
……
朝堂之外,已经是人心各异,就莫说朝堂之内了。
周帝卧病在床,便只剩皇后处理政事。
皇帝这一病已有数月,文武百官都在揣测,皇帝会不会真的就要驾崩了。
皇帝一驾崩,太子与嘉亲王势必会有一争,而此时此刻,就是各位大臣选择战队的时候,保持中立,官路便只能走到底了。
嘉亲王虽然碌碌无为,但他有一个强势的母后。
皇后一党根基深固,太子一党也如日中天。
这选择谁的确是一个难题,够这些大臣头痛的了,可若是不选,改朝换代之时,他们在朝中再无立足之地。
皇后坐在龙椅之侧,其实,她若是想坐在这张龙椅上,并不是难事,可她不会,哪怕她的权力可以凌驾于皇权之上。
她的眸子平视前方,端的是睥睨天下的大气,缓缓道:“众卿可有要事启奏?”
片刻之后,有一人跪于大殿中央,道:“陛下卧病多日,不知病情如何,臣等实在关心,娘娘可否允许臣等亲自探望?”
此言,说出了许多人心里想说却不敢说的事情,皇帝的病情一直是他们所关心的重点。
皇后的眸子稍稍眯着,眼角的皱纹更加明显,哪怕每日都划着精致的妆容,也掩饰不了她面容的老态。可这份老态并不影响她的威仪,反而给她添了几分沧桑厚重之感。
众人都在等着皇后的话,心里也是为跪着的那人捏了一把汗。
皇后看着跪在殿上的人,启唇道:“陛下之病,必须静养,本宫理解你们对陛下的担忧,但为了陛下能尽快病愈,尔等还是不便打扰。”
她知道底下这群人的心思,无非就是想知道皇帝是否病危,然后选择投靠哪一方。
此时此刻,皇后必须要稳住朝局,然后发展她自己的计划。
第380章 她死了()
皇后的意思已经明了,只要她想封锁皇帝的病情,便无人能明白其中实情。
跪地的那人还想说什么,但对上皇后凛冽如冰的眼神,便生生将喉中的话咽下去了。
皇后见状,目光扫视一遍,道:“若无要事,今天就到这了。”
她说罢,便起身甩袖,离开了大殿。
群臣跪拜,齐声道:“恭送皇后娘娘。”
这大半朝臣还是忌惮皇后的,
一个女人,能做到她这个位置,入主朝堂,享有如斯权力,普天之下,除了她,也只有大昭的敦肃太后了。
敦肃太后好歹有倾国倾城的容貌,而容嬅姿色平平,却依然能宠冠六宫、号令群臣,其中手段和心机,高下立现了。
……
皇后离了朝堂,犹豫良久,决定去了皇帝的寝殿。
长荆正在周帝身边侍疾,见了皇后走来,他眸子里骤然含了些笑意,走过去,问道:“娘娘如何来了?”
皇后的目光一直朝向床榻上,随意道:“想来便来了。”
长荆搀扶着皇后的手臂,随着她往里面走去。他说了一句话:“陛下今日醒着。”
皇后的手拂开帷幔,走了进去,她坐在床榻之边。
周帝虽然是闭着眼睛,仿佛也能感觉到来人是谁,他动了动唇,每一个字似乎都花费了很大气力,道:“是皇后来了。”
“是。”皇后敛了敛裙裾,然后看着塌上的人,他老了,身上再无半点年少时的痕迹,这意味着她也老了,他看她时,也看不出半分从前的样子。
周帝的语气很疲惫,但还是带着一如既往的讽刺,道:“皇后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朝堂之事,不够你操劳的吗?”
皇后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她也不甚在意,道:“那些琐事如何比得陛下?”
“琐事……呵……皇后最在意的不就是这些琐事吗?”
皇后的眼神凝固着,却没有聚焦,她在看着他,却又不是在看他,道:“陛下是病久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周帝抬手重重拍在床榻边上,喝道:“朕没有病!”
因言语过激,他接着连连咳嗽了几下。
皇后顺抚着周帝的呼吸,“陛下莫要激动。”
周帝推开皇后的手,怒视着她的脸,道:“朕说了,朕没有病!”
皇后转眸对长荆道:“把药拿来。”
长荆将药端过来,放在皇后的手里。
皇后轻轻舀起一勺药汁,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周帝嘴边,道:“陛下病了,喝了药才能好。”
周帝看着药,突然大笑着,道:“朕有病还是没病,会不会痊愈,皇后不是最清楚的人吗?”
皇后将药推进周帝的嘴里,他并没有吐出,而是完全咽下去了。
她眸子里隐隐有些不忍,“陛下服完药后,就好好歇着吧。”
周帝看着皇后,冷笑道:“你比不上嫣儿,永远也比不上她。”
听到这话,皇后的手一顿,手中的药碗掉在地上,杯碎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甚是响亮。
皇后牵唇而笑,隐隐带着些得意,道:“可她死了,臣妾却好好的活着。”
第381章 不得好死()
皇后牵唇而笑,笑容隐隐带着些得意,道:“可她死了,臣妾却好好的活着。”
周帝气指皇后,怒道:“你这个毒妇,是你害了她!”
皇后眼神轻蔑,她看着周帝,仿佛是在看着一块任人宰割的鱼肉,如今的他根本威胁不了她,她要是想让他死,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若不是她极力留着他的残命,他早就化作了一堆白骨。
她语气绵柔,道:“陛下这么爱裴嫣,那陛下杀了臣妾为她报仇啊!”
绵柔的语气之下,是锋利无比的刀,同样扎在他的心口上。
“你……你……”周帝神情激动,猛然吐出了一口血。
皇后掏出手帕,慢慢地擦拭着周帝唇边的血迹,一边道:“臣妾说过,陛下不可激动,陛下偏不听。”
她的动作,就像普通的妻子对夫君一般,就算旁人见了,也只会道一句帝后情深。
周帝欲伸手推开,无奈他的四肢却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
皇后的神情里带着单薄的凄凉,她道:“陛下的身边,也只有臣妾这个毒妇了。”
周帝清楚知道,裴嫣始终是容嬅心里的一根刺,所以他才屡次提及,就为了刺痛她的心。
可惜时过境迁,已经二十余年了,容嬅早已不是昔日的容嬅,她只会是至高无上的周国皇后,甚至是周国太后。
因她早已练就铁石心肠,再也不会为情所伤。
周帝的恨意几乎要从眼眶里迸发出来,他恨眼前这个女人的一切,恨到想即刻将她碎尸万段。
皇后淡淡起身,她整了整衣襟,道:“陛下可要好好养着身体,在龙椅上多坐几天。”
周帝紧紧攥着拳头,可他动弹不了,根本无法拿这个女人怎么办,他极力唤道:“万贵、万贵……”
皇后懒懒地扶了抚发髻左侧的九尾凤簪,道:“别唤了,万贵侍主不周,臣妾已经将他分配到了浣衣局,再也不会让他进了陛下的眼睛。”
周帝怒目圆瞪,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皇后冷哼一声,道:“臣妾所为之事,陛下不是一直都清清楚楚吗?现在,臣妾要按着陛下所想的方向前行。”
周帝愤怒道:“毒妇,朕……朕不会让你如愿的!”
皇后的眼睛瞥了眼地上的碎片,复又抬眸,道:“那就请陛下拭目以待吧,不过,陛下先得有命活到那天。”
周帝气得脸色涨红,指着皇后道:“你不得好死!”
皇后闻言,眼睛里有一瞬的幽暗,就像一颗星子突然陨落,失去了光彩一般。
曾几何时,他也与她耳鬓厮磨过,说一些美丽动听的情话,到头来,却给了她一句最恶毒的诅咒。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她握住周帝的手,强行将其放入了被子里面,唇角弯出恰当的弧度,道:“就算臣妾不得好死,也会与陛下你生同衾死同椁,生生世世不得分离。”
他越是恨她,她就越是让他知道,无论是生是死,他生生世世都摆脱不了她。
这是她给他的――最恶毒的诅咒。
第382章 强撑()
说罢,皇后甩了甩宽大华丽的衣袖,她冷笑转身,离开了周帝的视线。
只听见她对殿内侍奉的宫人吩咐道:“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陛下养病。”
她言下的任何人,包括太子和那一众臣子。
……
织锦搀扶着皇后,她觉得皇后的手异常冰凉,如同玉石堆砌而成的雕栏,不带半点人应有的温度。
这一路上,自皇后从里面走出,她的表情都没有半点变化,道:“让嘉亲王进宫一趟。”
织锦遵令:“是,奴婢这就让人去传信到嘉亲王府上。”
皇后又突然阻止道:“等等。”
织锦问:“怎么了,娘娘?”
皇后思虑良久,道:“此是多事之秋,还是不要让他进宫了。”
如果这个时候,让顾北淮进宫,难免会传到太子一党的耳目里面,到时候,对周帝的病情定会多加揣测。
织锦微笑着,道:“娘娘为王爷真是考虑周全。”
皇后的语气很平淡,就像评论一个漠不相关的人或事,道:“谁让本宫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呢,本宫不为他考虑,还有谁会帮他?”
她的女儿已经疯了,只剩下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她倒是不想为他劳累,只是除了他再无选择。
织锦心里默想,很多时候,她都不明白皇后的心思,或者说,她就从来没明白过。
皇后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一个称得上在乎的人,但这样一个冷酷得不似凡人的人,总能在面对所有情况时,做出一个正确的决策,不惊不躁,不慌不乱。就在刚才,她的丈夫口口声声说着要她不得好死,便是这样的时候,她也能镇定如斯,以更残忍的言语反击回去。
跟着这样的主子,织锦心里只有敬畏二字,或者说,敬意更多。她道:“娘娘,这几日,你的身子也不大好,不要太操劳了。”
皇后摆摆手,道:“无碍。”
就在皇后踏下台阶的时候,头脑一片眩晕,身子晃了一下,几乎就要从台阶上跌下去,她下意识抓住织锦的手,压低声音道:“快扶本宫回去。”
“娘娘怎么了?”织锦察觉到皇后的不对劲,但只有短短一瞬,皇后便恢复如常。
她扶着皇后,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回到坤宁宫后,皇后才吐出一口血,她用手帕淡定地抹去了唇边的血迹。
适才,皇后强撑了许久,就是为了不能在外人面前流露半点病态,尤其是这个关键时期。若是让旁人得知了她患病,尤其是太子那边,到时候会掀起不必要的舆论哗然,更关键的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织锦见了,她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惊道:“奴婢去叫太医。”
皇后握住了织锦的手臂,道:“站住。”
“娘娘……”织锦看着皇后手帕里的血迹,心里着实担忧。
皇后唇色有些苍白,她吩咐道:“去叫长荆过来。”
“好,奴婢这就去。”织锦匆匆忙忙地跑出去,她从未见过皇后吐血,偏又不能找太医过来,此时此刻,只能找长荆过来。
第383章 十年无虞()
长荆在看见织锦之后,便匆匆地从皇帝的寝殿赶了过来,他几乎是一路小跑,为了不引人注目,才没有使用轻功。
他踏入皇后的房间,织锦带着所有人退下,将房门掩上。
长荆一走到皇后的身边,便牵过她的手腕,他搭在脉搏处,诊断了许久。
皇后倒是丝毫不紧张,她懒懒地靠在塌上,静静地看着长荆的神情。
长荆皱着眉头,他头发遮掩的那半边脸上的蜿蜒纹路,更加狰狞,他道了句:“怎么会这样?”
皇后收回手,她淡淡抬起眉头。
长荆起身,紫衣的裙裾拖过玉石地面,他的左眼变得殷红,长发没有遮住的那边脸却是明目朗星、面容清逸、没有一丝缺陷,明明是与皇后一样的年纪,却看不出半点苍老之态,说是双世年华也不过过。
这样的一张脸,若是没有被毁,简直是造物者最接近完美的作品,却这么被毁了,任是谁见了,也会道一声惋惜。
长荆铺开药箱,对皇后道:“我现在给你施针。”
皇后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一句她的病情,她只说了一个字:“好。”
长荆突然笑了笑,道:“没想到你这么相信我。”
皇后躺在床上,她闭着双眼,道:“如果连你都会害本宫,本宫的身边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