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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抬起头,从坑中探出锃亮的头颅,这时他眼里哪里还有半分愤怒和屈辱,只有冷笑。
他从坑中爬起来,摸着亮得发光的脑袋,看着头顶浩大的中枢悬空岛,冷笑道:“谁说和尚就不能娶妻生子?你这么对我,你的三个女儿我祸害定了,谁让你生出的女儿喜欢我。”
古风一面摸着光秃秃的脑袋,一面护国寺走去。
护国寺距离中枢至少有十多里,他竟然就摸了一路的脑袋。
“话说,手感真不错。”
等他走到护国寺寺门时,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手。
护国寺并没有在现眼的大道上,而是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而且虽然护国开头,但寺门一点也不辉煌大气,和正常的京城二品官宅差不多,最重要的是,寺门和两面的墙上海剥落了许多漆,显得落魄。
“有人吗?”古风扣动寺门上的铜环。
“请问你找谁?”寺门吱呀开启,露出一个光头。
第283章 此间寺()
“我……贫僧辩机,请见江流僧。”
古风看到寺门里探出来的锃亮光头,也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锃亮光头。
“哪里来的和尚?送了一拨又来一个。”这个年轻的和尚很不情愿的打开寺门,不和善不友好,冷着脸道:“当我们护国寺好打秋风是吧。”
古风懒得和这个知客僧计较,事实上这个年轻和尚修为高深,已入神境,按佛门的境界划分是罗汉境,他想计较感觉还差点事。
古风露出异色,护国寺看来水很深啊,不起眼的外表下是藏龙卧虎,连知客僧都是神境高手。
然而护国寺真实的情况超出了古风的想象,在知客僧极不情愿又败在古风的死缠烂打下,向古风介绍了护国寺的基本情况。
盗衍为护国寺主持,如今已有几千年。
“这是古华开国之时,跟随太祖和太宗陛下南征北战的十八位武僧,立下赫赫战功,如今都已经全部圆寂。”
古风两人经过一个大殿,里面最前方只有一座空置的神坛,两边各有九个和尚的塑像。
十八个和尚的塑像都在最鼎盛状态,不是金身,就是单纯的泥土,随便涂了一层漆。每个塑像都有各自独特的气质,或宁静沉思,或金刚怒目,或闭目养神,或跌坐神游……
知客僧看着大殿里的十八个塑像,露出敬仰之色,深深一拜。
知客僧带着古风向护国寺后院走去,说道:“如今寺中人丁稀少,开国之时好歹还有二三十人,但现在只有三个,就是主持和江流大僧,还有我。”
古风大感意外和吃惊,堂堂护国寺,地位高不可言,人丁竟然这么单薄,实在是让人无语。
“从佛域来的静海等众僧,虽然有主持威严在前,他们不敢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们心里其实很鄙视我们护国寺。”
知客僧虽然是神境强者,而且被古风缠得无奈,但本身也是一个话唠,开了口子就停不下来,苦恼的道:“静海那些和尚肯定嘲笑护国寺空有名而无实,日见衰落,有传承断绝的险兆。”
“哼哼,静海那些和尚在护国寺那些时日,总是旁敲侧击提醒护国寺不能数典忘祖,忘了来路,毕竟是佛门一属,要时常走动亲近,以弘扬佛法为己任,一则可以让佛寺在古华遍地开花,二则可以使护国寺香火鼎盛。”
知客僧愈发冷笑道:“他们可是把佛域狠狠的夸了一个遍,什么金身,什么琉璃宝殿,什么金砖铺地,什么香火鼎盛……他以为我不知道,是在变相嘲笑护国寺的颓败和没落。”
古风好奇的道:“护国寺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国家提供,有盗衍这等大拿,朝廷不至于克扣你们吧。”
知客僧摇头道:“主持和江流大僧艘拒绝了朝廷的供养。主持认为,和尚在精不再多,三两人足矣,护国寺过于金碧辉煌的话就是浪费,再说,又不是没手没脚,须自力更生,像寄生虫一样,像什么话。”
古风点头,此话虽然浅白但是有深意,盗衍虽然嗜血好杀,但却是有大智慧,真理往往直接浅白,通俗易懂,不能反驳。
“到了。”
知客僧将古风带到后寺,这里是一片菜地,一个小和尚正在地里除草。知客僧试探着道:“辩机师弟,你该不会要留宿吧,实话告诉你,客房都在漏雨,吃的也是粗茶淡饭。”
古风苦笑摇头,知客僧虽然和他说了这么多,但一点好感也不见增长,生怕古风赖在护国寺,把护国寺吃垮了。
古风走在菜地了,地里的瓜果蔬菜很是青翠茂盛,地里没有杂草,他的鞋子沾着泥土,衣裳上沾着花粉,恬静的从菜地里走过,颇有超凡脱俗的意境,只是穿着一身世俗衣,实在是不伦不类。
“江流师兄。”
江流小和尚从菜地里直起身,放下手中的锄头,轻声道:“这位师兄……咦,原来是古施主,古施主地府一行,可还安好?”
古风见礼,然后笑道:“托江流师兄的福,还算顺利,多谢师兄出手相助。”
说实话,让古风叫一个比他小的小和尚为师兄,的确很别扭和难受,但想着连盗衍和地藏王菩萨都要叫师兄,他叫师兄,似乎还是占了便宜了。
江流小和尚连连摆手,表示大恩不言谢,然后惊奇的问道:“古施主,你何时入了沙门?”
说起这个,古风就来气,愤愤不已的把经过说了一遍,愤然道:“他们这是搞强权主义,肆意报复,如何能服众,若非我境界低微,万万不能受此屈辱。”
江流小和尚方头大耳,额头高隆,浓眉黑眼,挺鼻红唇,笑起来唇红齿白,他微笑道:“陛下和盗衍师弟有时候做事的确不太靠谱,辩机师兄,他们既然让你和小僧西行,就好好体验一下佛门生活,不同文明和教义碰撞,对修行也是极有裨益的。”
江流小和尚看着古风的一身战衣,笑道:“等一会小僧取一套僧衣给辩机师兄换上,看着才像是一个和尚,真真假假,有时就是要靠外在衬托。”
“多谢师兄。”
古风建议道:“连盗衍和地藏菩萨都尊师兄为师兄,我岂敢占你们三人的便宜,还是请叫我师弟。”
“师兄,长幼有序。”
“师兄,闻道有先后。”
“师兄,小僧才出生十几年,寺里佛经不多,而且看到经书就瞌睡,只好一年复一年的种菜,浇水除草,可不敢说闻道。”
古风赞叹道:“不闻道不叹道,师兄,这才是入道啊。而且师弟我敢保证,你肯定老大不小了。”
“为什么小僧不知道?”
“因为师兄大智若愚。”
“师兄不有求于我,又何必如此赞美于我。”
“江流师兄,你知道看山的三境界吗?”
“我只看到师兄现在很窘迫。”
“以人为镜,说明师弟我现在是看山不是山。”
古风真诚拜下,道:“师兄,为了以后不被盗衍打死,还请叫我师弟。”
江流小和尚无奈叹道:“师弟,随我去更衣。”
第284章 不朝佛()
等江流取出一套陈旧的僧衣给古风换上时,古风竟然有一种出尘的气质,变得清净安详,不惹尘埃,神色祥和,哪里是别人口中的邪魔,哪里像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然而谁人心里没有一头猛虎?只是栓得牢固,才能细嗅蔷薇罢了。
“江流师兄,这京城实乃伤心地,我们还是快快出发吧。”
古风催促江流小和尚,江流摸着淡青色光头,道:“先去向盗衍师兄辞行,师弟,我们走罢。”
“我不去。”
古风忍着怒意,道。“要去你去,我去了怕忍不住打死他或者被他打死。”
“唉。”江流叹气,把一些衣物装在一个竹子编的背篓里,然后背起。
“江流师兄,我先去城外等你。”古风消失在护国寺中。
等古风经过城门时,守城的将领看到京城中竟然有和尚走出,习惯性的肃穆以待,却发现不是护国寺中唯三个和尚,惊奇的打量几眼,看到眉眼之间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那和尚,法号叫什么?在哪座寺庙修行,要去往何处?”
古风学着和尚双手合十,悲天悯人的道:“贫僧法号辩机,今日于护国寺剃度出家,欲前往西天大雷音寺拜佛求经。”
“吓。”
那将领吓了一跳,既然是护国寺出家,便郑重的道:“西天佛域很远,你行不行啊!”
“行啊。”古风笑得灿烂,一口白牙熠熠生辉,双眼眯成了月牙。
那将领笑道:“也是,我们古华人不行也得行,辩机大师是吧,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在下祝大师一路顺风。”
“我是古风,我不是辩机,我不是大师,大师在后面。”
古风心里默想,他微笑向将领见礼,道:“多谢施主。”
古风才走出京城,江流小和尚也赶到了城门,那将领知道江流小和尚,但却不敢盘问,只是肃穆的恭送小和尚出城。
“师兄,此去西行千万里,不知何时能归,怎么不多和盗衍说说话?”
江流小和尚笑道:“又不是有去无回,何须多言,小僧只是叮嘱他莫忘了给青菜浇水,给菜地除草。”
江流小和尚背着半人高的小背篓,突突突的走在前面,时有微风起,白色僧衣飘起,仿佛青春荡漾。
古风从来不把小和尚当小孩,一看就知道江流聪慧无比,再加之盗衍和地藏对江流的态度,更让古风肯定江流绝非常人。
“江流师兄,你的背篓里都装着什么?”
“我想着山一程水一程,路途遥远,所以多准备了一些僧衣僧鞋,连你的也备着,应该够我们穿一个来回了。”
“师兄没背点佛经,随时钻研佛学,顺便打发时间吗?”
江流小和尚红着脸,不好意思的道:“我说了,我看见经书就瞌睡,要是背着经书,一路看一路睡,那年能到西天啊。”
古风八卦起来,问道:“师兄,你也是佛门弟子,对佛门神域有没有心向往之身亦向往之?”
江流蹲下身把鞋里的一颗石子掏出来,然后直起身又紧了紧背篓,淡然道:“心若有佛,何处不佛域?师弟,水在那里,跳进去,想出来就难了。”
古风摩挲着光头,似有无奈,道:“师兄,你这个样子,可不是拜佛求经的态度。”
江流小和尚转过身,认真的道:“师弟,我们不是去朝佛的,如果为了朝佛,大可不必跑这么远,十八圣僧殿中有十八真佛,盗衍也是真佛,我心里也住着一尊真佛。”
古风笑道:“要是佛域中的阿弥陀佛听到你这句话,只怕会有雷霆之怒,亲手清除你这个狂妄自大的异端。”
江流小和尚双手合十,郑重的道:“真佛未言,阿弥陀安敢称佛。师弟,你也是一尊真佛。”
古风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他再狂妄自大自恋脸皮再厚,也当不起真佛二字,笑道:“术业有专攻,我可不敢跨界混这个含金量很足的称号。再说,我可是光有和尚皮囊的邪魔,要是爬到众多罗汉菩萨头上称佛做祖,所有圆寂的佛的棺材板都会压不住的。”
江流小和尚笑道:“如何不能跨界?师弟莫要妄自菲薄,明经取士的官员能管水利农业楼船制造,翰林学士能任一州之主和百官之师,京剧名家能鉴定法宝丹药,戏剧之人还能一展歌喉,而且这些人不但跨界,还能做得很好,混个导师的头衔。”
古风听得苦笑,心想师兄你这话是褒义还是贬义。
江流小和尚接着道:“我不是说你是真佛就说明你现在是真佛,每个人都具有真佛的潜质,也就是人人皆可成佛,只看如何取舍,在我看来,西天的那些佛,就是虚伪的假佛罢了。”
“既然如此,我们去西天干什么,看着满天假佛跳小丑?”
古风冷笑道:“我们不去,佛域那些佛可没有本事来古华把我们强掳了去。”
江流背着背篓在前面走着,古风看不到他的神情,但能听得出来,江流佛心坚定。
“去西天,是为了寻求真理。”
“真理何如,有时我们自己也很难定义,但可以以他人的虚假为镜,帮助我们找到真理。”
古风看着江流的背影,想到了小道士,突然问道:“江流师兄,你可记得自己的前世?我猜测你肯定有前世,而且还是佛门大佬。”
江流没有丝毫迟疑,道:“若有前世,已为尘埃,如今我是江流。”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道:“如果我有前世,身在佛门,前世必定也是虚假之佛,才会涅槃今世求真。”
古风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