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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孙传庭的使者()
初冬的陕西,低沉的乌云遮住衰弱的阳光,天空显得有些阴暗。树上的叶片已经由淡黄变成枯黄,再也无力对抗来自蒙古大戈壁的寒风。其实,陕西比京师更靠近南方,但陕西却比京师更冷。因为缺少雨水和大河,空气的湿度很低,干燥,在一定程度上扩张了寒意,也削弱业人们抵抗寒冷的意志。虽然还没有下雪,温度已经和冬天差不多,除非必须工作,行人已经很少在户外活动。
在延绥山谷中的水泥厂内,工人们却忙得满头大汗,装料,添炭,烧火,出料,搅拌,冷却,封存……巨大的煅烧炉里,炭火昼夜不熄。在厂内,工人们感觉比家里的火炕还要暖和。加上忙碌的缘故,谁也没有意识到冬天已经逐渐降临。
因为天气转冷,水泥路的修建进展缓慢,主要是前期的压路和填埋石子。但朱由检明白,一旦开春,温度升高,水泥的需求量将急剧上升。因此,整个冬季,水泥厂都不会停产,而是将生产的水泥储存起来,或者运往各个修路地点,待开春之后,再大规模修路。
朱由检手中有大量的匪兵战俘,现在不缺人手,只需要天气的配合。
一切都是为了发展。
快速的发展。
超常的发展。
经过朱由检和孙传庭的商量,山西将出现两个经济中心,一个是北方的延绥府,也就是高迎祥担任知府的地方。这里以生产石灰、水泥、煤炭、陶瓷等为主,形成矿业城市;另一个是陕西的首府西安,以生产布匹、服装、印染、酿酒、米醋等为主,同时兴办商业中心,形成综合性的城市,力求早日恢复汉唐时代的雄风。
因为所有的工商业都要按照农业的标准纳税,所以孙传庭开始组织人手制定大明的第一部有关工商的律令——《工商律》。
按照朱由检的意思,《工商律》将来会在大明推广,《工商律》应该由户部或者工部制定。不过户部和工部远在京师,对陕西的具体情况不了解,制定的法律未必适应陕西的具体情况。如果派人来陕西调研,一来一去,半个月就没了。所以先由陕西制定,再让户部和工部审核,如果审核通过,就在陕西开始试行,将来有可能在全国推广,也就是说,陕西在全国率先试点。
岐山金矿、郿山铜矿、南郑铁矿,已经将来可能发现的新的矿厂,因为生产的都是贵重金属,按照大明的法律,矿厂必须由官府主管。
私人可以投资,出资多的也可以参与管理,但所得的金属必须按市场的价格卖给国家,所得的盈利,除比照农业税十五税一的标准纳税外,其余的利润,五成上交省府,另外五成由投资人按照出自比例分成。
这看起来私人的盈利好像不高,实际上矿业的利润非常大,私人的分成还是很可观的,那些不参与管理的散户,基本上就是坐地分成,比放高利贷实惠多了,也安全多了。
西安府的工厂雨后春笋样一个个拔地而起,这主要是来自各地的商人们开办的。大明时代的技术还是比较原始,百姓稍经培训,就可以成为合格的工人。
而在延绥,朱由检也没有闲着,他现在就像是骑在脱缰的野马身上,注定过不了闲逸的生活。
朱由检现在已经不差钱了。
水泥是朱由检的基本收入。京师到山海关的第一大道早就全面完工,燕山一带的水泥厂开始向京师附近的大户出售水泥;河南省洛阳府,福王朱常洵开始修建跨府水泥大道。
玻璃厂已经生产出正品,在大明,玻璃可是有价无市,除了朱由检的厂子,只有南洋有少量的输入。一尺见方的玻璃,就可以卖出十两银子。光玻璃一项,每月就可以给朱由检带来五万两银子的收入。
富裕起来的朱由检,开始思考新的收入方式。在后世,他是化工专业出身,如果不能充分发掘专业所长,他感觉都对不住这穿越的身份。
朱由检在房间踱来踱去,他在寻找一种稳赚不赔的行当,就像水泥和玻璃。像红砖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行当,朱由检实不屑去做,他当时只是为了加快军校的建设速度,军校建设完工之后,朱由检就将红砖厂盘点出去。
不知不觉踱出院外,一名路过的亲兵正用崭新的木盆端着一盆衣服,见到朱由检,他弯腰行礼:“见过殿下。”
朱由检觉得亲兵有些面熟,却叫不出他的名字,为了掩盖自己和亲兵的距离,他装出很熟悉的样子,“奥,你在做什么?”
“回殿下,我刚洗的衣服,准备去晾晒。”亲兵果然上当,以为朱由检对他很熟。
“晾晒?这衣服洗过了吗?”朱由检随意在木盆内眇了一眼。
“回殿下,洗过了。”亲兵也下意识看了衣服一眼,羞红着脸:“天冷,衣服好长时间没洗,现在都洗不干净了。”
洗不干净?朱由检一顿,一道灵光从脚底直冲脑门,“你不用晾晒衣服了,立即上街,买十斤猪油和十斤食盐回来,要快。”
朱由检想到了肥皂,这可是好东西,家家户户都要用到,使用的人群十分广泛,重量又轻,适合远距离运输,销往全国。
大明百姓洗衣服,主要使用皂树上结出的皂角,甚至直接用手搓揉,如果肥皂能大规模生产,价格就会降低。既有利于肥皂工业的发展,又为百姓的生活带来便利。
朱由检指导亲兵将食盐溶解在大半盆清水中,期间不断搅拌,直至食盐不能溶解为止,制成饱和食盐水。
“殿下,这是做什么呀?这么多盐都倒入水中,做成的汤也不能吃呀?”
“做汤?你想得美。”朱由检哭笑不得,这些士兵都没什么文化,只能打打下手,“将这盐水倒入大锅内,再将猪油切成细片,放入锅中。”
“殿下,榨油不用放水的,”那名亲兵迟疑了一下,“我小时候看过妈妈榨油,直接将猪油放到锅中,下面生上火加热就行。”
那你妈妈有没有叫你怎么做肥皂?朱由检忍住笑,“别废话,照做就是。”
亲兵很快切好猪油,按照朱由检的要求倒入大锅中,和盐水充分混合,“殿下,现在生火吗?”
“等等,嗯……取四个棉布口袋,装上草木灰。”
这时候,聚集的士兵越来越多,连王慕九都被朱由检的怪招吸引了。
草木灰不难找,厨房到处都是。早有士兵装好四个口袋。
“将口袋也扔进锅内……扔呀,你看着我干啥?”
“殿下,这猪油弄脏了,还怎么吃呀?”那名亲兵鼓起勇气,现在还没有加热,猪油上还没有沾到多少草木灰,取出布袋还来得及。
“吃,吃你个大头鬼。”朱由检觉得自己看了一出周星驰的喜剧,“先用大火将水烧开,再改用小火煮烤,使锅内保持沸腾状态。”
朱由检担心新兵破坏自己的肥皂大业,直等到锅内的食盐水完全沸腾了。
“就这样一直煮下去,当锅内出现淡黄色固体,再来告诉我。”
直到傍晚,亲兵才兴冲冲地跑来:“殿下,殿下,锅中出现淡黄色的东西了。”
朱由检冲出书房,越过亲兵,一路小跑着直奔厨房。
果然在锅中看到一些漂浮着的淡黄色、松软的固体。
成功了!朱由检抑制住心中的兴奋,“继续烧,继续搅拌,不要熄火。”
天快擦黑的时候,淡黄色固体逐渐老化,水面满是上下跳窜的黄色。朱由检才命令亲兵停火,捞出黄色固体,等待风干。
为了防止冻坏,肥皂被带到炭火房中。
第二天早晨,肥皂上已经看不到滴水,但用手摸上去,还是很软。朱由检将肥皂放在一个无底无盖的木盒中,上面放压上一块巨大的石头,整整压了一天一夜,这才取出成型的肥皂。
“殿下,这是什么呀?怎么有股难闻的味道?”亲兵看着朱由检将这黄色的物体当成宝贝似的,很是不解。
“哈哈,这可是好东西。虽然难闻点,却能赚大量的银子。”肥皂已经成型,朱由检兴奋得要去咬上几口,如果不是气味难闻的话。
只要再做几次试验,提高肥皂的产出量,寻找到原料的最佳比例,肥皂就可以投产了。
“殿下,这到底是什么呀?这么神。”亲兵的眼中已经开始放出攫取的光,好像这不是黄色的肥皂,而是黄色的金子。
“将你的脏衣服找一件来,越脏越好。”朱由检没有回答亲兵的问题,他要试验肥皂的功效。肥皂是造出来了,如果没有去污功能,那就是白忙活了。
亲兵很快取来一件满是污垢的内衣,按照朱由检的指导,将衣服放到清水中浸透,再抹上肥皂,搓揉起来。
泡沫气球一样迅速在水盆中升起,隔着空气熨得朱由检的每个毛孔都十分舒畅。如果是股市出现这么多的泡沫,怕是吓倒一大片众生,现在,朱由检却满怀期待。
“殿下,这衣服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泡沫?”亲兵还担心这泡沫会不会毁了他的衣服。
“别废话,多搓几次,再洗掉泡沫。”
亲兵们对朱由检已经习惯盲从了,既然朱由检发话,他只有照做的份。
等到用清水洗去泡沫,亲兵的嘴都咧得像满桂了:“殿下,神了,这衣服干净得就像是新的。”
“这么脏的衣服都能洗干净,你说,肥皂是不是宝贝?”看到干净的衣服,朱由检的心脏才正式下落回到胸腔。
“殿下,你说这是肥皂?衣服就是他洗干净的?”亲兵的眼中已经是金银滚滚而来,“整个大明的人都要用它来洗衣服,那殿下不是要发财啦?”
“发财少不了你一份。”朱由检拍拍他的肩膀,“现在将肥皂收藏好,暂时不要泄露出去。”
肥皂算是造出来了,朱由检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他一边哼着《时间煮雨》,一边漫无目的地独自走在寒风中,希望这寒风冷却一下兴奋的大脑,否则,今夜可能无眠。
“殿下,孙大人派人求见。”亲兵的报告,打断了朱由检的惬意。
“孙大人?人在哪儿?”朱由检皱了皱眉头,这寒冷的天,孙大人找我干什么?
“回殿下,人就在外面,是一个小厮,后面跟着一顶轿子。”亲兵用手一指府第门口。
第92章 打翻了盆()
在朱由检现在居住的府第侧门口,一顶香艳的小轿非常扎眼地迎门而立,四名轿夫垂手躬身,正面对朱由检来的方向,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前面站着一名小厮,青衣长袍。
能穿长袍的人,在府中的地位必然不低。
孙传庭不派官差,派个小厮来做什么?朱由检嘀咕着,在小厮身前停下了脚步。
那小厮迎前一步,倒头便拜:“小的孙云,叩见殿下。”
“你是孙大人派来的?起来回话。”
“是。”孙云站起身,“孙大人派小人给殿下送一封书信。孙大人说,殿下看了就会明白。”
孙云将一封封口的书信,双手捧给朱由检。
朱由检撕开封口,看着看着,眉头就皱成了下旬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云一番口述,朱由检才明白过来。
原来陕西闹匪患,三边总督战死,朝廷便没有追究他的家人,算是不奖不罚。
但陕西巡抚胡廷宴因为害怕承担责任,隐匿不报,致使匪患越闹越重,最终发展到二十多万,大半个陕西被匪兵祸害。
朝廷对胡廷宴大光其火,判了个满门抄斩。
按照大明的律令,只要不是谋反之罪,满门抄斩时,只斩三尺以上的男子,而三尺以下的男子和女子不是问斩,而是卖为官奴,世代不得脱籍,除非案件得以平反。
胡廷宴本人在陕西北抓捕,为免夜长梦多,被就地正法,传首三边。他的家眷大部分在京师,只有一个小妾带着女儿跟在陕西,小妾在匪患时中已经死于乱军之中,只有一个女儿胡心雪流落在陕西。
陕西离京师太过遥远,胡心雪又是女子,行动不便,就在陕西被拍卖。
本来这官家小姐被拍卖,大户人家抢购的甚多,最低也能卖个一百两的底价。有时遇到原本暗恋这位小姐的,还会出到数百两甚至千两也不足为奇。苏州府就曾经出现有人花了两千二百两纹银,拍下犯事的苏州知府的女儿,算是创下大明的人口拍卖纪录。
但陕西刚刚经历过严重的匪患,大户人家是这些匪兵的首要目标,损失惨重。
人被屠杀殆尽,财被抢劫一空。
那些躲过这场浩劫的幸运者,财产也有一定的损失,或者心有余悸,对这名美女犯人没什么兴趣。
如果拍卖流产,胡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