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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名字”李鸿基向兰兰和梅梅多看了两眼,“真没想到,在科尔沁大草原的深处,还能遇到这么多与汉人有关的元素。”
兰兰却没有像她的主子那样,给李鸿基一个好脸色,她的瞳孔骤然放大,犹如睡莲乍放,斜睨着李鸿基,等到李鸿基再看她时,她已经低下头,看也不看李鸿基一眼。
乌兰索布德没有注意她的侍女,她歪着小脸蛋,迎上李鸿基的目光:“我们,下马走走吧”
“下马好,”李鸿基一跃下马,他拍打了一下皱褶的衣裤,“还是走路舒服。”
乌兰索布德也跳下马,将马缰交给梅梅。
两人并肩走在枯黄的草地上,暖阳从侧面面照在他们一侧的脸上。
乌兰索布德的侍女和李鸿基的侍从,分别牵着他们的战马,远远跟在后面。
乌兰索布德像汉人女子那样,一手抵在下巴上,一手托住胳膊肘,“李大人,我能称呼你的名字吗老是大人大人的,太别扭了。”
“只要你喜欢,随便你。”
“真的”
“真的”
“那我叫了”
“你叫吧”
“鸿基”
“嗯”
“鸿基鸿基鸿基”
“哈哈哈哈哈”
乌兰索布德也是仰天大笑,她张开双臂,指向长生天,“我太高兴了,鸿基,咱们跑吧只有奔跑,才能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不管李鸿基是否同意,也不管长裙是否绊脚,她已经迈开双腿,向西南方奔去。
李鸿基只得追上去,他的个儿高腿儿长,几个箭步,就追到乌兰索布德的身后。
乌兰索布德的红裙太长,跑起来极为不便,加上穿的是软底皂靴,也不适合在地上奔跑。
她的右脚一滑,“啪”的一声,摔倒在地,脊柱朝天面孔着地,趴在地上,一时起不来。
李鸿基正高速奔跑在乌兰索布德的后面,这时,就是一颗小石子,也能将他绊倒,何况是一个百十斤重的蒙古女人。
他在乌兰索布德的脚上一绊,双脚立刻停了下来,但上身由于惯性,继续向前俯冲,一下子摔到在乌兰索布德的身上。
。。。
第206章 河边露营()
李鸿基俯卧在乌兰索布德的后背上,他双手撑地,轻压在乌兰索布德的身上,一时惊呆了,不知如何是好。完,她还看了一眼李鸿基。
李鸿基是陕西米脂人,吃惯了牛羊肉,但今天吃的是正宗的烤牛肉,味道特别正,又鲜又腻,又辛又辣,他的嘴里塞满了牛肉,见乌兰索布德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只得含糊答应了一句。
吃吧牛肉,李鸿基扭开水壶,喝了口水,壶里装的清水早就凉透,就差结冰了,喝到嘴里,与火辣辣的牛肉,恰好是冰火两重天。
李鸿基爽到极点,他张开嘴,轻轻吐了口空气。
“不知道你是否习惯我们蒙古的马奶茶,所以,我给你的水壶里,装的是清水如果你要马奶茶,我这有”乌兰索布德不知道李鸿基吐气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李鸿基受不了冰冷的凉水。
“没事,没事,凉水最好,刚刚给肠胃降温。”
“那你”
“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冰火两重天。”
“哈哈哈”乌兰索布德终于绽开了笑颜,“我忘了,你们汉人吃不惯辣子。”
“没事,我是北方人,平常也会吃点辣子,不碍事。”李鸿基又喝口凉水,口中不再像原来那样冷热对冲了。
“那你吃得惯我们蒙古的牛羊肉吗”
李鸿基想了想,“短时间也许行,时间长了,肯定不习惯。”
乌兰索布德就不再说话。
休息了一会,大家启程,再次向西南方奔去。不过,下午他们再没有纵马狂奔,李鸿基的臀伤未愈,暂时不能纵马,再说,他们也没什么固定的目标,只是在大草原上闲逛,如果纵马狂奔,那就什么也看不到。
冬天的草原上,实在没什么好看的,除非你特别喜欢看残存的草根,特别喜欢被寒风肆虐。
“格格,吉木伦河到了。”兰兰用手向前一指。
乌兰索布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前面果然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河水呈青白色,远远望去,和周围的草根颜色很是接近,几乎浑然一体,如果不是细看,还真以为是草原的延续。
“啊,吉木伦河”乌兰索布德惊叫一声,她催开小白马,撇开众人,独自向河边奔去。
兰兰和梅梅也是紧催战马,随乌兰索布德而去。
见惯了大江大河的汉人,永远不明白游牧民族对河流和水草的依恋,但李鸿基还是带着他的侍从们,紧随着乌兰索布德的步伐,向河边奔去。
乌兰索布德从马背上跃下来,她不顾天冷,愣是奔到河边,先捧了一捧清水,洒向自己的脸庞。
兰兰却在自言自语:“往年这时候,河水已经结冰了,今年真是奇怪,不但河水不结冰,到现在也没下过一场大雪。”
梅梅接过话茬:“不结冰,不下雪,不是更好吗要是下了大雪,牲口又要遭罪了”
兰兰也说不清,但她总是感觉不对劲,“该结冰时不结冰,该下雪时不下雪,这长生天,到底是怎么了”
乌兰索布德已经美美地在河水中洗了把脸,今天的抑郁早就一扫而空,“鸿基,河水很清澈,你也下来洗把脸吧”
“哎,”用冰水洗脸,李鸿基实在没有兴趣,但乌兰索布德都洗了,他觉得也没什么可怕的,于是,他慢慢挨近河边,蹲下身子。
“哈哈。”乌兰索布德见李鸿基畏畏缩缩的样子,她捧起一捧清水,向李鸿基洒去,落了他一头一脸。
“噬”这刺骨的凉水,落到脸上,李鸿基打个冷战,但乌兰索布德就在看着,他豁出去了,也学着她的样子,蹲在河边,捧起河水,奋力砸在自己的脸上。
冷到麻木,也就没有了感觉,李鸿基的脸上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了,他在脸上揉了揉,一点感觉都没有。
“走吧,再洗下去,你就要冻僵了。”乌兰索布德拽起李鸿基的右手,将他拉上河沿。
关外的夜晚,来的特别早,不知不觉之中,太阳已经没去了它的身影。李鸿基和乌兰索布德商量,就在吉木伦河畔露营。
他们的包裹都有一个不大的帐篷,兰兰和梅梅先是帮助乌兰索布德起好帐篷,然后将她们自己的帐篷,落在乌兰索布德的左侧。
李鸿基将自己的帐篷,远远支在乌兰索布德的右侧。
“鸿基,你将帐篷支得那么远做什么”乌兰索布德从她的帐篷里探出半个脑袋,她已经去掉头巾,半边长发在晚风中肆意飞扬着。
。。。
第207章 被冻了一夜()
“啊”李鸿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得没错,现在是冬天,无穷无尽的草浪绵延不绝的羊群,还有奔驰在大草原上的牧马人,现在都看不到,“起来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现在最快乐的事,就是好好睡一觉。”李鸿基边说边从床上坐起来,他伸个懒腰,将皮被上的棉袄取来,套在身上。
“你先穿衣,我在外面等你。”乌兰索布德掀开帐篷,独自出去了。
李鸿基穿好衣服,出了帐篷,乌兰索布德还在外面的冷风中等他,“鸿基,今天我们去哪”
“去哪我又不认识路,还是你决定吧”李鸿基打个哈欠。
“昨晚睡得怎么样”乌兰索布德明知故问。
“睡得一般吧,空旷的草原,晚上太冷了,我是被冻了一夜。”李鸿基揉揉发涩的眼球。
乌兰索布德抿嘴一笑,目光移向他处,“鸿基,今天我们去看瀑布,好不好”
“瀑布这不是草原吗哪来的瀑布”李鸿基的印象中,瀑布一定是在深山中,地势上有巨大的落差,才会形成瀑布。
“越过吉木伦河,再向西南,就是西哈木伦河,那是我们科尔沁草原最大的河流,在西哈木伦河的上游,就是大兴安岭,那儿地势落差很大,有大量的瀑布。”
“奥,那就去看瀑布吧”李鸿基的视线,落在乌兰索布德冻得红彤彤的小脸上,“乌兰格格,你的名字好奇怪,到底是什么意思”
乌兰索布德扬起小脸:“用你们汉人的话,就是红色的珍珠。”
“难怪乌兰格格喜欢穿红色的衣服。”
“怎么样我的红袍好看吗”
“好看,配上小白马,如果奔驰在草原了,那真是绝了。”李鸿基伸出一个大拇指。
“哈哈哈”乌兰索布德银铃般的笑声,飘荡在吉木伦河畔。
“格格,羊肉热好了。”梅梅过来,唤乌兰索布德就餐。
“一起过去吧,他们肯定为你准备一份。”乌兰索布德和梅梅在头前带路。
李鸿基跟在她们的后面,兰兰还在给羊肉加温。
看到三人过来,兰兰给每人递过一块滚热的羊肉,给李鸿基的时候,她是低着头的,似乎为昨天的那一马鞭亏欠。
“鸿基,你喝马奶茶吗”乌兰索布德坐在李鸿基的右手,她一边啃着羊肉,眼球却是对着李鸿基。
“我没喝过马奶茶,不知道什么口味。”
“那你要不要试试”乌兰索布德将自己的马奶茶递过来。
李鸿基接过马奶茶,就着茶壶喝了一口,他将奶茶停在口中,细细评味,除了有点咸味,有些马奶的味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咕咚”一口,将马奶茶全部吞下,干凅的嗓子顿时滋润起来,“不错,马奶茶的味道很特别。”
乌兰索布德一直在观察李鸿基的脸色,直到李鸿基将马奶茶全部吞下。
“我就说,我们蒙古的马奶茶,乃是天下一绝。”
“哈哈,天下一绝,天下一绝。”李鸿基大笑着,抹了一把下巴,将散落的马奶茶擦去。
“给我。”乌兰索布德从李鸿基手中抢过马奶茶,小口啜饮着。
早餐完毕,各人收拾起自己的帐篷,重新放到马背上的包裹里。
李鸿基和乌兰索布德走在最前面,因为吉木伦河上只有一座狭窄的石拱桥,众人都是牵着马过桥。
“鸿基,你们汉人都是博学多识,你认识这座桥吗”乌兰索布德几乎和李鸿基并肩走在桥上。
李鸿基低头看桥,桥面上的青石已经发黑,磨损相当厉害,显然有些年头了,但桥面上没有任何文字提示。
这儿曾经是多个民族的发源地,又曾经有多个民族称雄过,谁知道这桥有什么典故李鸿基摇摇头,“这桥建造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我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
乌兰索布德笑而不语。
“乌兰格格知道这座桥吗”
“听说,这是辽代的建筑。”乌兰索布德双手背在后面,脸上轻笑着,倒像是恃才傲物的江南富家公子。
“辽代离现在已经几百年了,又没有文字记载,格格怎么如此确信”
“鸿基是汉人,对草原上的事情,知道得不多,”乌兰索布德的目光投向桥墩,“鸿基,你看看,这两边的桥墩是不是都是八根”
李鸿基站到石桥的中间,左右一数,果然各有八根,“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这就是辽代建筑桥梁的特点,凡用料,必是四根,所以两边的桥墩,才是八根,如果八根不够,必会加到十二,不可能用料十根。”
“这”仅凭八根桥墩,就说地辽代的桥梁,李鸿基还是不信。
“鸿基再看这桥面,横着看,共有几块大石”
李鸿基依次数过去,他有点惊讶了:“都是四块”
“鸿基如果不信,你再竖着数数,从北到南,共有几块大石”
李鸿基沿着桥面走过去,再走回来,发现每一竖行,石块都是四的倍数,“咦还真是的”
“这就
是辽代石桥的特点,我也是听老人说的。”乌兰索布德呵呵一笑:“不过,知道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处,自从女真人崛起,就是建立辽朝的契丹人,早就不知道泯灭在何处了不知道我科尔沁蒙古,将来又是什么命运”
“乌兰格格,”李鸿基的目光久久停在她的脸上,“格格不是说,要谈要务,找你大伯吗”
“呵呵,当然,我只是看到辽朝的古桥,有些感伤而已,走,咱们还是看瀑布去吧”
李鸿基的臀部只是挨了兰兰的一马鞭,现在是冬季,他穿着棉裤,伤痕本来就不重,又过了一个晚上,基本上已经无碍,他又跨上马背。
冬天的科尔沁草原,实在没什么看点,李鸿基觉得,在草原的深处,纯粹就是受冻,但如果呆在唐哈里克,他也是无事可做。
他们向西南跑了大半天,终于来到大兴安岭的余脉,地上开始见到活物。
山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