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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离开松江,到了浙江的地界,再沿途看看!”朱由检马不停蹄,只是稍稍放缓马速,免得侍卫亲兵们跟不上。
朱由检心中有些奇怪,好好的一个太湖流域,北部属于江南省的常州、苏州、松江,而南部的嘉兴、湖州却是属于浙江省。
沿岸的百姓,虽然同饮太湖清水,共食太湖银鱼,但分属江南、浙江两省,治政方略不同,一省长官的威势更是不同,在人治烙印颇深的大明,太湖南北会有什么不同吗?
朱由检出松江时,一路纵马狂奔,到了嘉兴地界,他才勒住马缰,将战马交给王慕九,让他带着亲兵和马匹沿官道南下,他则带着付小剑等侍卫们步行,扮做南下的商人,深入到官道两侧的农户家中。
一直行到嘉兴府,朱由检惊异地发现,除了中间隔着“嘉兴”二字的石碑,嘉兴与松江,几乎没有区别,甚至有农田跨过这座界碑,说不清到底是属于江南省松江府,还是浙江省嘉兴府。
最让朱由检欣慰的是,正像刘炳中所说的那样,嘉兴府与松江府、苏州府一样,百姓中也有大量的纺纱机。
朱由检绕道湖州,还未到达杭州城,他已经确信,环太湖流域,已经是大明的纺织基地,只要自己利用后世的经验,经营、引导得当,完全可能成为大明的纺织革#命的发源地。
现在的环太湖流域,已经储备了充足的纺织工人,技术相当熟练,又有大量的富商大户,资金也是相当富裕。
唯一的欠缺,就是工商业主们的科技意识。
苏州的红星纺纱厂,就是朱由检在环太湖流域种下的第一粒种子,而苏州府的专利局,则是朱由检为了加快种子萌发,在浇水、施肥。
但朱由检现在主要是调研,一旦回到京师,才能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促进新政在中五省、南五省的推行,打造环太湖“纺织工业区”,加快整个大明的羽化。
他这次南巡的目标,还不是这块古老的大陆,而是大明新收复的南洋。
和在江南省一样,朱由检没有惊动浙江省的大小官员,只是派王慕九以皇家第一军军长的身份,拜会了驻扎在浙江的第三十三军军长左辅。
离开杭州后,朱由检并没有在浙江省南部停留,而是沿着官道直奔福建。
从浙江省南部进入福建省,第一块土地便是建宁府,这里还有官道,但官道又窄又弯,高地不平,与浙江省的官道,简直是冰火两重天,浙江与福建,清晰地展现在朱由检眼前。
如果不是骑马,而是骑着自行车,到了福建,基本上就没路了。
这还是东部的丘陵,如果进入西部的武夷山脉,还不知道是啥样子,难怪福建的百姓常常逃亡海外,如果待在福建,不是穷死就是饿死,更有可能因贫困而饿死。
朱由检一直皱着眉头,沿着官道行到福建省首府福州,福州府北部的官道稍微宽直些,但放眼望去,田野虽然一片青绿,却既不是小麦,也不是水稻,而是不知名的大量杂草。
即将进入南方的收获季节,但农田里却少有农人在侍弄庄稼,“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福建省没有农民了吗?”
“爷,这里全部是山地?”付小剑跃下马,扒了两颗青藤,“这种土地,怕是长不出庄稼吧?”
“山地?”朱由检仔细一看,附近果然都是丘陵、山地,虽然海拔不高,但大山连着小山,小山连着丘陵,连一块平整的土地都没有,难怪福建的官道难修!
“走,去远处看看!”
朱由检纵马奔腾了三十余里,到处都是一样的地形,这才明白“岭南”二字的含义,汉人通常将福建以南地区,称作“岭南”,含有未开化的意思,现在看来,岭南不仅语言难懂,与中原地区差别巨大,地形上更是蛮荒之地。
原来大明不仅有京师、有环太湖,还有岭南,不知道云南、贵州、广西又是什么模样,就是四川,此刻怕也是山峦叠嶂、蜀道难于上青天吧?
不过四川成都至陕西凤翔的水泥大道已经开通,四川很快就会与中原地区连成一片,最困难的还是南方五省。
朱由检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小剑,我们就在此处扎营吧!”
“爷,我们不入福州城吗?”付小剑好奇地问了一句,朱由检此次南巡,每过一府,都是入城闲逛,这样既能看到城外的农田百姓,又能看到城内的商业发展,怎么到了福州城,却要在城外扎营?
“不入城!”朱由检将马缰交给身边的侍卫,抬步上了一块凸起的岩石,双目向四面扫视着,现在的福建,与未开化的土地差不多,他根本无心入城。
“爷,要不入军营小住吧,福建的军队,都是整编的新军,乃是爷与国防院直管的。”王慕九也下了马,来到朱由检的身边。
朱由检摇摇头,“扎营吧!”
“是,爷!”王慕九立即召集亲兵,“快些扎营!”
朱由检的大帐刚刚扎好,亲兵、侍卫们还在野炊,朱由检就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给福建省长熊文灿写了一份谕旨:立刻勘测纵贯福建南北的道路,北与浙江、南与广东对接;登记丧失土地的百姓,尤其是军户,做好向南洋移民的准备;在福建的土地上种植土豆、红薯、玉米等新式农作物。
因为没有随身携带玉玺,朱由检让付小剑将这份谕旨交给当地的锦衣卫,待朱由检离开福建十日后,再送入福州府,当面交给省长熊文灿。
离开福州,朱由检再没停留,一路直奔厦门。
厦门是南海舰队的母港,王慕九拿出朱由检在京师签发的盖了玉玺的圣旨,以钦差的身份向南海舰队讨要船只,准备从海上进入南洋。
从大明的内地去南洋,现在有两天航线,一是走西线,从广东的雷州出发,过琼州海峡,在琼州府停靠,再沿着安南的东海岸,航行至麻六甲;另一条走东线,从厦门出发,过台湾的淡水、大员两府,进入吕宋省,再沿着兰竹省,进入麻六甲。
现在的安南,与大明是敌非友,朱由检自然不会冒险走西线。
第483章 甘蔗()
郑芝龙与张著等高官都不在厦门,南海舰队司令郑芝龙还在南洋,而副司令张著则去了缅甸省的大光,正在为大明组建新的舰队。
留守在厦门母港的南海舰队军官,给王慕九派出了一条大型运输船,用于运载百人百骑,另外派出两艘福船,专门为钦差护航,这三艘船只,包括船上的水手、士兵,都归王慕九专用,直到他完成对南洋的巡视。
从厦门出发去台湾的淡水,顺风不过一日时间,朱由检、王慕九、付小剑都在淡水河口下了船,而舰船则是沿着台湾的西海岸,直接去了南部的大员,等待朱由检、王慕九一行。
台湾省长李慕全程陪同王慕九在台湾的考察,而淡水知府刘青,则陪着钦差使团考察了整个淡水府。
朱由检化名王信,以皇家第一军军部参谋的身份,隐在钦差团队中。
“李省长,台湾风土人情如何?”朱由检放缓马速,几乎与李慕并肩而行。
李慕侧首,留给朱由检半个侧脸,“王参谋应该已经看到一些端倪,台湾土著,因长期受到荷兰、西班牙等红毛鬼的欺凌,比较排斥西洋人,加上官府深入民间宣传,又有当地的汉人居中协调,他们与汉人体貌相当,对大明的地方官府,倒是比较认同。”
李慕的年龄,也就三十出头,但皮肤有些黝黑,如果脱下官袍,与台湾的土著也没多大区别,不知道原本如此,还是来到台湾之后晒黑的。
朱由检向李慕拱手行礼,“李省长,台湾的土著,真的心向大明吗?”顿了顿又问道:“陛下对此倒是十分关心!”
“不错,”李慕向朱由检还了一礼,“大明税赋不过十五税一,比荷兰、西班牙管理时期,轻了不下数倍,加上汉人将他们当兄弟对待……不,他们本来就是汉人,只是进入台湾的时间长了,忘记了原来的语言!”
“哈哈,”朱由检大笑,“李省长说的不错,他们本来就是汉人,在下回去之后,定会禀明陛下,嘉奖李省长治理台湾之功!”
“如此多谢王参谋了!”李慕又是行礼,大明以文治武,本来李慕是文官,比朱由检这个军部参谋的身份高多了,但朱由检现在顶着钦差副使的身份,回去可以向皇帝直接汇报,李慕可不愿得罪皇帝身边的近臣。
“那李省长可有什么忧心的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朱由检不相信,台湾就这么顺汤顺水。
李慕果然紧锁了眉头,“不敢期满王参谋,最大的问题,乃是土人不通汉语,又比较野蛮,一言不合,就可能……可能殴打朝廷命官。”
“大胆!”朱由检大怒,如此不服教化,台湾如何长治久安?台湾是新收复的土地不假,但很快就会成为汉民族的统治核心,又是南海舰队东出太平洋、南洋的必经之地,“李省长,台湾不是有警察吗?再说了,台湾不是还有大明的南海舰队吗?”
“王参谋有所不知,”李慕苦着脸,“台湾的土人虽然大都承认了汉人的身份,但他们乃是未开化的蛮荒之人!”
“朝廷不是在台湾开办了学校吗?”朱由检也锁起眉头,难道在台湾,学校就不是推到一切蛮荒最有效的手段了?
“王参谋,朝廷是在台湾开设了学校,但这些学校,是教育孩子的,对于成人……对成人也没法教化呀!”李慕摇着头叹息一番。
朱由检一提马缰,向李慕靠近些,他在思考,要不要开办成人学校,或者像后世那样,开展“小手拉大手”活动,让孩子教化他们的家长,但朝廷现在显然没有这些精力,“李省长,台湾的汉人怎么样?”
“汉人倒是不错,与大明内陆没什么两样,可惜汉人只有三万,还不到土人的三成,”李慕放缓马速“不过,我们正用汉土通婚的法子,加速土人的真正汉化。”
“汉土通婚?”朱由检乐了,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汉土通婚,不仅婚姻的双方男女需要学习汉话,就是他们的亲戚朋友,也要开展一定的交流,现在大明正是强势,他们交流的语言,自然是汉语。
自身的需要比一切学校教育更有效!
而且汉土通婚,既不需要朝廷和地方官府投入银子,又不会引起台湾土人的反感,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李省长,陛下如果知道你创立的‘汉土通婚’的法子,一定会龙颜大悦,重重嘉奖李省长也说不定。”
“哈哈,那就拜托王参谋在陛下面前,替下官多多美言几句!”李慕朝朱由检微微一笑,又向着北方拱手行礼,“台湾实在是太穷了,如果陛下真的要嘉奖臣之一二,臣倒有一个愿望!”
“李省长有什么愿望?”朱由检满目含笑,“说来听听,也许陛下真的能帮李省长实现呢!”
“臣倒不希望升官,”李慕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说了心里话,“臣希望陛下能给台湾修条路。”
朱由检不解,“修路?修什么路?”
“王参谋请看,”李慕恰好行到一条不知名的河流前,战马被河流阻住了前行的道路,“台湾的西海岸,这样河流太多,从北方向南方,行路极为不便,所以,下官希望陛下能为台湾的西海岸修筑一条京师那样的水泥大道!”
“水泥大道?”朱由检心中一阵悸动,这李慕……
“王参谋,这样的一条水泥大道,修筑起来特别困难,光桥梁恐怕就超过一百座,”李慕勒住马缰,停在河流北岸,“可是台湾……台湾现在没多少税收……”李慕摇了摇头,“下官也知道不太现实,只是做个梦想想,让王参谋见笑了。”
“李省长不用放弃,万一要是实现了呢?”这句后世十分流行的话,用在李慕身上,再合适不过了,朱由检已经做了决定。
“啊……”李慕突然瞪大眼睛,“难道王参谋认为可行?”
“这个……要等陛下和朝廷决定,”朱由检冲李慕笑笑,“在下冒昧问一句,如果在台湾修路,为什么只修西海岸?那东海岸呢?也许环岛路更适合台湾。”
“东海岸现在用不上,”李慕摇头,“东海岸因为有台风巨浪,现在几乎没有居民,都是一些荒地。”
“王参谋,咱们先过河!”李慕不待朱由检回应,率先打马下河,这儿是河流的上游,水深才到马腹,一会儿就过了河。
但李慕并没有让省府的随从们在前面探路,显然他对这条河流的情况很熟。
朱由检随后也渡了河,从南边上岸,“李省长刚才说,不想升官,为什么?你这个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