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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王爷出生,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苦?
“慕九,平日在军营,既要训练,又要照顾我的生活,弟兄们累不累呀?”朱由检越来越喜欢这位胆大心细,又随遇而安的亲兵队长了。
“只要有酒,就不累。”王慕九都没时间看朱由检,而是抢着将一块牛肉扔进嘴里,后面的话就含糊不清了,好像是两条狗在抢骨头时发出的“呜呜”声。
“噗嗤。”婉儿赶紧掩口,都笑得直不起腰,只好蹲下去,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捂住小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朱由检也发觉婉儿的异样,他赶紧岔开话题:“恩?没酒,你这个队长还不当了?”
“不是,殿下。属下是说,在合适的时候,喝点酒,我这个队长当得更有积极性。”几杯酒下肚,王慕九也不再拘束了,他已经将这勖勤宫,当成了自己的奋武营。
“那还不多喝点?平日里可是没得酒给你喝。”朱由检知道王慕九好喝一口,但在军营,是没有酒水供应的,再说,自己的安全可是交给王慕九了,他再贪杯,这轻重还是分得清的。现在离开了军营,好不容易有了喝酒的机会,索性让他多喝点,在信王府,自己的安全也不需要他负责。
王慕九也没拿自己当外人,不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朱由检让徐应元安排房间,这特战队的士兵们,今后可是要在勖勤宫常驻的。
婉儿自去收拾碗箸,又要给朱由检烧洗澡水,伺候朱由检睡下。
朱由检睡了一个非常踏实的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山了,王府的奴仆婢女正在为新元忙碌地准备着。
“婉儿,怎么不叫醒我呀?”朱由检伸了个懒腰,披衣下床。
“殿下也没说呀?看殿下睡得这么香,想来军营里应该太辛苦,谁忍心叫醒你呀?”婉儿抱着胳膊,歪靠在小几上,朝朱由检眨巴着眼睛,那眼神,分明就是她不舍得。
“哈哈,也没什么事。婉儿,打水洗脸。”朱由检已经穿好了衣服,“王慕九呢?起来了没有?”
“奴婢这就去打水。殿下,王队长还没起床,他昨晚喝得太高了,到现在还没醒呢!”婉儿转身出了朱由检的卧房,迅速端来了一盆温水。
“那由他去睡吧!军营中的确很辛苦,难得睡个好觉。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朱由检活动了一会身子,端起婉儿早就泡好的茶水猛喝。昨天他也喝了不少酒,到现在嗓子还发干。
人家在军营辛苦,连个囫囵觉都没得睡,那你呢?你可是在温室中长大的王爷。婉儿看着朱由检的眼神,就多了一份怜惜,很母性的那种。“殿下,皇后娘娘传来口信,是关于信王妃的事。”
“信王妃?怎么了?”朱由检看着婉儿,这丫头现在怎么了?话也不一次说完。
“皇后娘娘说,过了新元,二月六日是殿下的生日,又是黄道吉日。娘娘的意思,是要殿下将信王妃娶过来。”婉儿的眼神,就有了一份淡淡的忧伤。
“娶过来”那我要做什么?”朱由检的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位迈着小碎步的宫女,“仿佛兮如轻云之蔽日,飘摇兮若流风之吹雪”。
“殿下,你是王爷,凡事有宗人府去办。连纳征纳彩的银子,都是宗人府出。殿下只要收拾好信王妃的寝宫,到时候亲迎,就等着做新郎吧!”这次婉儿倒是一次说完,免得朱由检操心。但婉儿说话的语气越来越生硬,眸子已经不敢与朱由检对光。她低垂着头,小手好像是多余的,不知道放哪儿好,最后竟狠狠地揉捏起上衣的边角,好像是这衣角和她过不去。
“哈哈,婉儿。”朱由检一把将婉儿拉过来,按在自己的腿上。“王妃过门了,你还是我的婉儿,还是要伺候我的。”朱由检知道婉儿一直担心周玉凤的事,她和周玉凤没有直接交往,不知道作为正妻的周玉凤,究竟怎么对待他这个通房的丫头。朱由检倒是不担心,他是不忍心去伤害这个对自己体贴得一塌糊涂的丫头,也绝不允许别人伤害她,哪怕是周玉凤也不行。
“哎呀,殿下,这大白天的,你做什么?王队长还在府上呢!”婉儿奋力挣扎,终于从朱由检的怀中脱出来。她理了理皱褶的衣裙,白了朱由检一眼,小脸蛋白里透红,在小嘴喷出的水雾中忽隐忽现,朦朦胧胧的。
“怕什么?我迟早会给你名分的。”朱由检坏坏地笑,这傻丫头,生气起来,也是别样的风味。
“殿下,奴婢跟你说正事呢!”过来好久,婉儿的心跳才恢复到正常的水平。“殿下大婚的时候,皇上、皇后都不便出面,恐怕是几位叔王爷来主婚。”
第69章 福王朱常洵()
“几位叔王爷不是都在封地吗?”
明朝的王爷,一旦成年,就必须去封地,没有皇帝的诏书,不得回京。
只有福王朱常洵是个例外。
朱常洵是万历皇帝的小儿子,朱由校和朱由检的小叔,特别受到他老爸万历皇帝的宠爱。万历皇帝准备将皇位传给朱常洵,但朝中的大臣们以“朱常洵不是长子”为由,坚决不同意,要求万历皇帝将皇位传于长子,也就是朱由校与朱由检的父亲朱常洛。
为这事,万历皇帝与大臣们僵持了几十年,一直不立太子,万历皇帝也是几十年不上朝,专门躲在宫中造人,但朱常洵一直待在京师,美元去封地。直到万历皇帝病重,他的雄心已经被大臣们磨平了,才立了朱常洛为太子。朱常洛在万历皇帝驾崩以后,成了大明的景泰皇帝,福王朱常洵也不得不去了他的封地洛阳。
“恐怕皇帝已经下过旨,召几位叔王进京了。到时候,殿下少不得去拜谢几位叔王。”
婉儿就是好,不但将朱由检伺候得舒舒服服,还能当个内管家,让朱由检集中精力,从事自己的救明大业。
大明天启六年(公元1626年)二月六日,是朱由检十六岁生日,也是朱由检迎娶王妃周玉凤的日子。
一大早,王慕九就带着一群大士兵在信王府忙碌着。其实,也没什么可忙的,一应礼仪都是宗人府打点,连彩礼都是宗人府出的。周玉凤的新房早就装饰一新,整个信王府到处都是大红的喜字和灯笼,比新元还要热闹。
等待王妃过门是很无聊的,如果这时候如果有纵横,朱由检一定选择去纵横找本历史看看。
新郎官朱由检没什么事可做,只得陪着几位从封地赶回来的叔王爷聊聊天、喝喝茶。
“贤侄,听说你在京师办了水泥厂、红砖厂啥的,赚了不少吧?我衡州多山,物产贫瘠,百姓生活困苦。什么时间去衡州办些水泥厂什么的,让衡州的百姓也能过上好日子?”
桂王朱常瀛最早回到京师,对朱由检的胡作非为十分惊讶,这小子怎么像年青时的自己呀?又是水泥红砖,又是进入军营,又是山东灭倭,他到底哪来的本事?不过,别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赚银子。
“桂王叔,要让水泥厂修道衡州,现在恐怕不行。生产出来的水泥没人买呀!这水泥的生产,是需要大量的本钱的。”为衡州的百姓?朱由检宁远相信媒婆的嘴。他当然希望将水泥厂推向全国,在大明修筑大量的水泥路。
但现在不是时候。水泥商业价值的开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且现在也没人愿意花钱修水泥路。“不知道桂王叔能否说动湖广布政使,或者当地的商人大户,修筑一条从武昌到长沙的水泥路?”
“修筑水泥路到底有什么用处?”朱常瀛知道,要说动湖广布政使,实在太难。但说动当地大户名流,还是有一定的希望。但至少,要知道水泥路的用处,要不,怎么向别人兜售水泥呀?
“武昌和长沙之间,河湖密布,道路曲折,阴雨天更是泥泞难行。其实武昌和长沙之间,没有高山阻隔,如果能修一条从武昌到长沙的水泥路,可以将原来两千多里的距离,缩短到六七百里,只有原来三成,大大方便了过往的商贾和行人。对于水泥路的具体情况,桂王叔有时间可以去东直门外看看。”朱由检又转向惠王朱常润,“惠王叔的封地在荆州,离武昌、长沙更近,不知道惠王叔是否有意?”
“那水泥厂怎么办?”朱常润更关心的是怎么分银子,他家有大量的人口,手头还真不怎么宽裕。
“如果能谈妥,小侄就安排人手去湖广,两位王叔负责征地和筹集银两。不用农田,水泥厂需要建在依山的地方。至于所获得的利润,”朱由检在两人的脸上扫了一下,让他们听清楚了,“按照耕地十五税一的标准缴纳赋税,其余的部分,两位王叔各占四份,小侄年幼,就少分点,占两成。两位王叔可有意见?”对于水泥的推广,朱由检不是以挣钱为目的,他心中有一盘更大的棋,所以让两位王爷占利更多。
其实,如果武昌到长沙的水泥路修好了,商贾、名流、政府和百姓都会看到实实在在的利益,特别是在江南水塘河沟密布的地方。这些水域既不宽也不深,但行人却无法涉水而过,特别是在秋冬季。
“就怕布政使大人不同意。”朱常润的眼睛里,已经闪着攫取的光,但他是无权无势的王爷,又没什么存款,要想说动布政使,的确不容易。
“修筑水泥路给当地带来的好处,刚才小侄已经说了。沿武昌到长沙的水泥路,快马两天就能到,即使坐马车,也不过三四天时间。此外,还有一个好处,”朱由检看两位王爷动了心思,拼命为他们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湖广大户所占的土地越来越多,无地可耕的百姓就越来越多。这些无地的农民,如果作为工人到水泥厂做工,或者参加修筑水泥路,就能取得酬劳,可以养家糊口,湖广的地面上就不会出现不稳定的因素。”
“好,贤侄,一旦能筹到修路的款子,我们立刻着手水泥厂的事。”桂王朱常瀛当即拍板,他的经济实力远超朱常润,在地方上的威望和交往也好过朱常润。除了布政使一条路,他还可以发动当地的大户名流参加。
“等等。贤侄,这水泥厂不能没有我的份吧?”看到两位弟弟即将到手的利润,作为兄长的朱常浩那甘落后,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什么店了。
“瑞王叔,你的封地在汉中,离湖广远着呢!湖广的水泥厂,你老怕是鞭长莫及了。”这个时代的交通,极为落后,朱常浩就是纯粹派人去湖广去取利润,就得一年半载,这取得的利润,大半都作为差旅报销了。
“那贤侄,能否去汉中办个水泥厂?”朱常浩还不死心,有钱赚谁不往里钻,那是傻子。
“那就要看瑞王叔你了。陕西以西安为中心,共有固原、宁夏、甘肃、延绥四个军事重镇,如果瑞王叔能够说服陕西方面修筑水泥路,比如西安到固原镇,甚至到宁夏镇,小侄就可以在汉中开办水泥厂。”大明北方边境共有九个军事重镇,其中陕西一省就有四个,可见陕西在北方的重要性。如果能在陕西修筑水泥路,一定能加快陕西的军队和物资的调拨。
“这个太难。不过,万一我说服他们呢?”朱常浩做好两手准备,如果能说服陕西的文武官员,自己就有钱赚;如果不能说服他们,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如果瑞王叔能说服他们,水泥厂当然可以办。和湖广的水泥厂一样,银子瑞王叔出,小侄负责技术和匠人。水泥厂所得到的利润,除了要缴纳的税赋,瑞王叔占六成,小侄占四成。”朱由检认为,现在陕西太贫困,别说修路,百姓能吃饱饭就是烧高香了。虽然他特别希望能在陕西修路,但没有钱,一切只是梦想而已。
“好,一言为定。我回去后就去筹划。”朱常浩得到和两位弟弟类似的约定,他十分满意。其实,朱由检说的不错,陕西需要修路的地方更多,如果成功了,自己赚的银子肯定比两个弟弟多。
“贤侄,本王是不是也要先筹到修路的钱,才能与贤侄合办水泥厂?”福王朱常洵虽然用词客道,但语气相当不屑。
朱由检打量着这位差点当上皇帝的王叔,胖,实在是太胖了,不知道万历皇帝喜欢他哪一点。也许是万历皇帝特别宠幸他娘万贵妃,爱屋及乌,这才拼死要将皇位传给他。不过,也不像呀,如果他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万历皇帝也不会用一生的时间与大臣们死杠。
“福王叔的封地在洛阳,那可是繁华之地,难道福王叔还能看得上这点小钱?”
“哈哈,哈哈。”朱常洵笑得很放肆,但谁也没有和他较真。“银子谁不喜欢?不过……本王还真看上这点小钱。如果本王自己将河南八府的路修了,贤侄,你给算算,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