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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翻脸的时候,自己也没有掀桌子的实力,强行安插李成梁这个在总坛没有根基的人做香主已经让不少人心怀不满了,自己现在再在内部发难只会是自取灭亡。
“卫堂主无需生气,李成梁香主年齿尚幼,一时口不择言莫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而且他新领职司对你也不甚了解,梁儿,卫堂主在我墨阁对外对战和抗倭中向来身先士卒,你放才所言有失偏颇了。”楚伯颐貌似安抚着卫瀚,其实是在李成梁把卫瀚“踢”倒以后接着踩几脚,卫瀚此时的面色比刚才还要难看,阴沉如水。不过虽然是挤兑卫瀚,但也算是提点他不要自误,乱跟着人一条道走到黑。
卫瀚咬着牙憋了一句:“巨子过誉,瀚愧不敢当。”
楚伯颐略显随意地挥了挥手,表示了一下,然后起身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说道:“各位,李香主虽然年少,话语略显粗糙,但是道理深入。我墨阁虽然底蕴雄厚,但不能妄自尊大,非兵之策才是良策。经年倭患,我墨阁还在韬光养晦的时间,不能轻易大动刀兵。我楚某人知道有些弟子执事对本座的想法颇有微词,但是要知道,出拳之前,先要收臂蓄力,才能一击致命。计策已定,着各堂加紧武艺操习,其中春秋堂由香主李成梁暂管诸事。命李成梁应尽快整备春秋堂事务,择选随行弟子速速出使魁星阁,击破今月楼与其的联盟纽带,化敌为友。近些日子本座不在,辛苦易堂主代理诸务了,后续应在七日内与掌阁使白墨生交割完毕。望诸位精诚团结,保我东南百姓一方安宁,驱除倭寇,平静海波。”
在座众人包括白墨生和易天平纷纷起身,抱拳拱手道:“谨遵君令!”
第十一回 初入堂李成梁安内 议诸事白墨生统合(1)()
方针对策议定完毕,众人也都散去。
一出楼门,卫瀚赶忙拉着易天平问道:“师兄,方才为何不再表态而是放任楚伯颐他们施为?”
易天平捻了捻已经有些泛白的山羊胡须,老神在在地答道:“今日某击案而起不过是对楚伯颐他们的敲打,不要出去荡了一趟,斩寇归来忘了自己的位置。不过白墨生和他那个小徒弟有点本事,咱们静观其变就好。就他们这种跪地求和的行为,墨阁弟子的反对就够他们伤脑筋了。失了众弟子之心,太上们自然对楚伯颐失望,咱们的事情水到渠成,名正言顺。”
卫瀚听得易天平的解释皱起了眉头,尤其最后一句“名正言顺”,虽然现在墨阁早已经不是春秋战国和道家并为当世显学的思想派别,流为了纯粹的江湖势力,但是在墨阁内部对于儒家、道家这些老对头的思想论调还是颇为抵制。易天平那般随意地使用,不由得卫瀚内心有些波澜。
卫瀚拉着易天平往天志楼边上走,天志楼两侧的山坡上鳞次栉比地修筑着众多精美的小宅院,这些都是给各堂的执事以上的职司负责者以及精英弟子住宿的地方。一边登着山坡上还算平缓的石梯,卫瀚一边想再接着追问易天平更多的事情,比如那所谓的太上长老的暗示到底是什么情况,是否真的如易天平所揣度的意思。
话还未说出口,两人身后传来一阵喊声:“卫堂主留步!”
二人转过身来,原是李成梁追赶过来。
卫瀚略带敌意地问道:“集会已毕,夜已渐深,不知李香主有何见教?”
李成梁仿若丝毫不在意卫瀚绵里藏针的话语,一脸陈恳地拱手道:“方才会上小子有些失态,一时不察,语言上冲撞了卫堂主。从辈分上来说您是长辈,小子既然冒犯自然是要来赔礼道歉。若是卫堂主还觉得不妥,如有吩咐,成梁莫敢不从!”
卫瀚瞧着李成梁这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有些疑惑,但是李成梁如此低的姿态自己也不好拿着,不好说会不会还有别的执事弟子路过此地,太过倨傲传到普通弟子耳中不好听。于是,本来紧绷着面的卫瀚脸色也缓和下来,柔声答道:“李香主言重了,方才我等都是为了墨阁思虑,道路选择或有不同,但是目的皆是一致。”
李成梁心中冷笑,但还是再次拱手道:“卫堂主高义,小子佩服。今夜还有一事要和卫堂主劳神一二。”
卫瀚问道:“不知李香主屈尊所为何事?”
李成梁答道:“春秋堂见习弟子衡岳,近些日子多次被暗堂的弟子访问,虽然同属墨阁来往交流实属应当,但是这般密集着实让那名弟子心有忧虑,不能安心习武做事。还劳烦卫堂主在此对您堂下弟子约束一二,小子也会嘱咐衡岳不要再去叨扰暗堂的师兄们,专心练武,咱们众志成城。”
衡岳被暗堂弟子骚扰是暗堂的几个执事自作主张,卫瀚并不知晓,但是卫瀚常年在暗堂办事,听完李成梁的话自然明白了其中的龌龊,本身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点头应下了:“李香主专心精诚办事,是墨阁之福。早闻李香主人中之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今后咱们还要多多走动。”
目标达成,李成梁面上的笑容灿烂起来:“自然自然,二位堂主早些休息,小子还有些事情要办。”
“不送。”卫瀚和易天平也挂着丝毫不见惺惺作态的笑容,告别了李成梁。
李成梁目送二人缓步继续爬着石阶,转身返回了天志楼前。楼前衡岳略带焦虑地在来回踱步,一见李成梁回来,连忙迎了上来,低声道:“堂主……”
李成梁豪气干云地拍了拍衡岳的背:“莫要忧虑,已经妥当了,卫瀚已经亲自承诺,暗堂的人不会来骚扰你了。”
“堂主果然不同凡响,方才易天平身旁的便是卫瀚吧,该才看到他那阴冷的双眸弟子真的双腿颤抖,背冒冷汗,而堂主还能与他谈笑风生。”衡岳忙不失迭地拍了拍李成梁的马屁。
李成梁一副相当受用的表情,但一回头看到楚伯颐和白墨生并肩从天志楼出来,赶忙收起了已经有些显露的倨傲姿态,沉声对衡岳吩咐道:“现在还未到就寝的时刻,你去通知春秋堂所属弟子,明日辰时正刻(早上7点45)在春秋堂集会,你记得明天在西岸楼群大门前候着,我不认识路,看着那么些回廊有些眼晕。”
“遵令!”衡岳看着李成梁的言语和姿态觉得颇为有趣,二人本来就是少年年纪,一时兴起,应诺之后回言调侃了一句:“听说堂主在京师穿行无碍,于那徽玉钱庄杀了个三进三出。”
李成梁“老脸微红”,自己被玉族人捉去虽然是玉族太上出手,双方势力差距颇大,但是怎么讲着也不甚好听,右手一挥,在衡岳的后脑上“亲切”地拍了一下:“混小子,反了你了,赶紧滚去通知众人,明日少了人我唯你是问!”
“诶!”衡岳揉了揉后脑勺,赶忙朝东岸众弟子的处所而去。
“啪!”
一阵熟悉的痛感从李成梁的后脑勺传来。
“臭小子!”白墨生那熟悉的训斥声也随之而来。
李成梁转身耷拉着脸,一副可怜相地看着白墨生。
“都要弱冠的人了,还是这么淘气。”白墨生一副要被气得少活十年的模样。
楚伯颐嘿嘿笑了一声,抖了抖刚刚起身有些发皱的衣服,说道:“亭衍你们说着,我去后山再见见太上长老们。”
说罢,楚伯颐便转身朝天志楼北的群山运步腾身而去。
目送楚伯颐的身影逐渐模糊,白墨生拉着李成梁一边走一边说着话:“梁儿,你这春秋堂准备怎么做?你楚伯要求的尽快入川和成功联合魁星阁你,你有几成把握?”
“多亏师父和楚伯费心,而且方才正遇着一件收买人心的好事“李成梁发憨地笑了一声,简单的叙述了衡岳的一番故事,”春秋堂之事易。弟子明日只需要拉一派打一派,不合作甩冷脸的一律剔除,值此非常时期,威势一立,弟子在春秋堂自然一言九鼎。”
白墨生点了点头:“此事你还需要认真鉴别,莫是他人骗取信任的手段。”
李成梁应着:“弟子省得,对这衡岳还会考察一二。至于入川联合魁星阁,弟子觉得只需要弟子带领一些好手随行,能安然到达魁星阁驻地,剔除掉他们身边今月楼的那些跗骨之蛆,联合之事水到渠成。”
白墨生满意地拍了拍李成梁的肩:“所言不差,为师接下来几天会很忙碌,不一定还有时间精力照顾你,便先告诉你一些密事机宜——联合魁星阁,只要能够说服少阁主唐青嫣便行。虽然她还是少阁主,但是其父身体常年抱恙退居二线,而唐青嫣武艺高超,也算颇有手段,在其内部已然说一不二。你可以从这个方面提前准备说辞和对策。”
“多谢师父提点!徒儿谨记。”李成梁拱手感谢道,“只是不知有哪些具体的策略是恰当适合的,弟子对唐青嫣的脾气秉性实在不了解,而且她是女子,弟子更未有经验。”
白墨生老神在在地一笑:“为师还真有一良策,此策你如果提给唐青嫣之父,虽然唐青嫣在魁星阁地位崇高,但是还是会乖乖尊行的。”
李成梁一听有十拿九稳的计策,追问道:“有此良策?请师父教!”
第十一回 初入堂李成梁安内 议诸事白墨生统合(2)()
李成梁一听有十拿九稳的计策,追问道:“有此良策?请师父教!”
白墨生一副慈祥的面目道:“联姻啊!既能解去魁星阁的后顾之忧,还能紧密两家的联系。至于人选,为师觉得你就挺合适,为师的辈份也需要涨一涨了,你娘想来也在盼着抱孙子了!”
李成梁面色顿时红得堪比那不时出没在山林间的猴子屁股一样,腼腆地说道:“师父又拿徒弟开心!”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怕的?”白墨生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而且如此行事,对师父在墨阁内也大有裨益。”
“哦?”李成梁疑惑地问道,“徒儿结亲对师父能够助益?难道是保证师父在墨阁算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地位?徒儿可不认为师父是个贪恋权柄的人。”
白墨生嘴角邪然一笑,道:“魁星阁中的一位老者对师父想要了解的一件事情知悉甚多,唯有结下这血亲之宜才能让他摒弃后顾之忧,放心开口讲述。”
李成梁不满地说道:“弄了半天师父是想把徒儿卖了换自己的好处,那徒儿说什么都不能答应这门亲事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儿是你这个小子能干预的?乖乖听话就可以,师父不会把你往火坑中推。”白墨生胡须一横。
李成梁仿若歉然地笑了笑,接着问道:“徒儿出行入川想来师父不能跟随,不知到徒儿临行的时候师父能否安然接管墨阁诸事,保徒儿后顾无忧?”
白墨生自信地答道:“你何时信不过师父了?放心便是!”
说完,白墨生不由李成梁分说,闪身进入自己的居所,关上了门,对气得跳脚的李成梁的抱怨置若罔闻。
抱怨了几句,瞧着白墨生调侃完以后浑然不理自己的态度,李成梁无奈地撇了撇嘴,对自己这个有时候比自己还要淘气的师父无可奈何。
已经爬上树梢枝头的月亮洒下皎洁的光芒,将墨阁的亭台楼阁照耀得盈盈如天上宫阙,白墨生的处所就在天志楼后侧方的山坡临近山顶的位置,站在这里可以对整个墨阁总坛一览无余。
这里才是自己大展宏图的地方!李成梁对现在的自己状态很是满意,虽然面临了不少的困难,但是没有困难怎么显得出自己的能力和手段呢?
心中一阵胡思乱想,李成梁慢慢踱步向着东岸自己今天的临时居所走去,毕竟自己不像白墨生有预备好的给掌阁使专门居住的地方,只能等着内堂协调一间附和香主地位身份的宅院给自己。而以自己师父和易天平等人今天展现的微妙关系,估摸着过春节都安排不好。
“堂主?”衡岳迎着李成梁的面匆匆走来,看着李成梁略微出神地缓慢行走,出声呼唤道。
李成梁止步问道:“我不是让你去通知春秋堂下属的弟子们吗?怎么这么会儿功夫就完了?”
衡岳恭敬地回道:“禀堂主,春秋堂下属弟子六十七名都已经通知完毕。弟子是想着堂主这不是刚刚来到总坛,对总坛不甚了解,而且听说堂主连日赶路今天才将将歇息了些时辰,米水未进。弟子知道有个小小的吃宵夜的地方,不知道堂主有没有兴趣?”
经由衡岳这么一提醒,李成梁这才想起来自己除了今天早晨在进山的时候简单吃了些,根本什么都没有再吃过,空荡荡的肚子立马发出了“咕咕”生提醒李成梁该吃些东西了。
“好,那就劳烦师弟领路了。”李成梁爽快地应了下来,“只是不知这吃夜宵的地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