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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干的人带来的温暖会一直温暖下去吗?
她忽然答道不会。
她的伤心仿佛到了极致,她的肩背耸动着,没有人再来安慰她,没有人再来说上一句温暖的话,她这时很渴望,她这时又知道很无望。
自己的喑哑疾患便是治好了又能怎么样了,那样的话,自己怕是更痛苦吧,自己说不出话来,尚且还可以将苦痛憋在心里慢慢地想心思化解掉,自己要是能开口说话了,那便肯定会将自己的痛苦唠唠叨叨的告诉身旁的每一个人,那样怎么又何必呢?自己已经受了这么多的苦了,难道还要将自己的苦痛传染给别人,让别人也分担自己的苦痛吗?那样也太残忍了。
无论这个世界有多大的苦痛压下来,还是让自己一个人承受的好,反正已承受了这么多了,再多多少也就无所谓了,只是不要传染给别人,那样就最好了。
是了,自己的世界里已然很痛苦了,为什么再要拉进别人来与自己一起品尝这苦痛呢,那样的话自己就太有些自私了,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了的,既然无法抗拒,就欣然接受吧,自己还是一个人悄悄的走掉,不要再让别人也来与自己共同品尝苦涩的人生了。
她擦干泪,推开门,毅然决然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小乙,姐姐恐怕今生今世再也无法见到你了。
就让姐姐一个人走这无尽的黑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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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树的臭味一阵一阵的发出来,仿佛夜里正是它大肆耀武扬威的时候,发出的臭味一阵比一阵浓烈一阵比一阵呛。
公羊紫花捂住嘴巴,道:“白大哥,咱们换个地方聊好吗?这臭树太讨人厌了。”
白微尘笑道:“要是闻惯了,椿树其实一点也不臭的,你刚才不是还说闻这味道可以醒脑提神吗?”
公羊紫花笑道:“我其实是骗你的,我刚才跟你不熟,才找个话柄的,现在熟了,我便闻这味道一点也不醒脑提神了。”
白微尘想这小姑娘爽直可爱,阿香和她一起待着一定不会再有心事吧。
说道:“现在也不早了,阿香不知睡着了没,你也回去吧,不要她一个人怪闷得。”
公羊紫花嘿嘿一笑道:“你这么关心别人,一点也不关心我,我成年累月的待在这山上,闷都快闷死了。”
白微尘笑道:“咱们以前并不认识哪,我便怎么去关心你。”
他心无遐思,想什么便说什么出来,完全没想到其他方面。
公羊紫花脸一红,正为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而砰砰心跳,这时听白微尘谆谆言语,以为当是对自己有了情意,大着胆子问道:“那你从现在开始认识我了,以后便一直关心我,可好吗?”
白微尘望着她,浑没想到其他的,见她一双眼睛里闪烁出异样的光彩来,像怀揣着梦想而突然要实现的样子,嘴里便自然而然的说道:“那当然好了。”
公羊紫花听了这句话大是称心,手舞足蹈便围着他转起圈子来,说道:“我好喜欢啊,我好喜欢啊。”眼睛眉毛上到处都是含情脉脉的笑意,一张嘴笑得合不拢了,转了几圈,停下来又道:“我太喜欢了,说不出来的喜欢。”
她虽然相貌普通,但这时笑意妆点的如春花绽放,白微尘看着她心里想着要是有一天阿香抛却了所有的愁烦,也这般高高兴兴的笑,这般高高兴兴的跳,这般高高兴兴的呼喊,那该有多好呢。
公羊紫花见白微尘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浑不知道他心中此刻正想着别人,害羞的脸上红彤彤的,道:“天不早了,我要去睡了。”
没等白微尘说什么,便转身一头奔进了自己的屋子。
她抱着被子兀自觉得心脏地剧烈的跳动不已,脸上像被火烧着了一般,她将脸包在被子里,呼吸艰难了才挪开被子,油灯早已灭掉了,星光微微的从窗隙间钻进来,屋中一片朦朦胧胧的。
忽然,她下意识的一扭头,另一边床上的阿香竟然不见了踪影。
第170章 离去()
她恍然一惊,四处张望,叫了两声阿香,并没人答应,她跳下床来开门就想喊白微尘,但忽然心中却没来由的有一丝丝的轻松。
她关上门,紧张地喘着气,眼角瞥处,黯淡中见桌角上摆放着一页纸角,她点灯看时,正是阿香留言告别之语。
公羊紫花由不得一阵心中怦怦乱跳,胸腹间有莫可名状的欢喜在鼓舞着,她走了……
在这默默的夜里,阿香不辞而别。
公羊紫花捧着这页纸条,如捧着一掬炭火般,只觉得连自己心中都火炭不已,她的颊上微微发赤,有莫可名状的激动与兴奋,要不要去告诉白微尘呢?
她犹豫着。
有一个声音却在她心底喊着:不要,不要,不要去告诉他,她走了,他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她呼吸急促,为这心底的声音而癫狂,她终于静了下来,将那叶纸条又轻轻放回了桌面。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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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正叶无柄不休和尚如没头苍蝇般撞了一夜,天都蒙蒙亮了,仍是找寻不到出去的路,周遭都是郁郁葱葱的林木,那石板大道仿佛像忽然消失了一般。
三人又累又困,看看出去无望,便找了一个隐蔽的暗处先睡会儿。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听得天际有一阵呜呜声响,这声响当空而来,愈来愈响,赵正被无柄摇醒,睁眼一望,已经是日头高高升起,天光晃眼了,赵正举头一看,只见当空一个银晃晃的东西忽然落下,眼前只见一片银光闪动,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赵正唬得一跳而起,说时快倒时快,眼见的当空有东西落下,无柄与不休早已侧身躲开五六尺,赵正尚还没反应过来,那片银光已扑面而来,当的一声大响撞到了赵正的脑袋上。
赵正被这一撞只撞得头晕目眩,眼前金星乱冒,摇摆了两下身子,使劲地摇了摇脑袋,这才看见那东西正落在自己的脚下,拾起来一看,却是一个明晃晃的大盆子,似乎是洗漱用的。
赵正恼怒的一脚将盘子踢开,不休走上去抢入手中,在上面敲了敲,触在耳边一听,盘子发出铮铮的清越之声,不休呵呵一笑,道:“你不要我可要了,看样子像是银的。”
他话音刚落,半空中又呜呜声响,接着扑通扑通跳下两个人来,人影一闪却是两个女童。
赵正一眼便认出了竟是燕语寒轻,啊的一声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燕语寒轻亦是张大了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赵正明明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她俩与赵正同时被石之纷如带出东门谷时,赵正明明是被摔死了,现在怎么又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二女童本来还犹豫不决,但一看到赵正那怯怯的目光,穿着败落的样子便十分地肯定确实是赵正。
二女童同时一声惊呼:“风筝。”
她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赵正的名字,反而只是记着她做风筝时的事情。
赵正也惊道:“怎么是你们?”
他于此忽然见到燕语寒轻,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紧接着天空又一阵呜呜声响起,燕语手一招,一只木鸟徐徐地降落了下来。
原来燕语寒轻上一次夺得玉屏风散后,几番试验,都不会使用这个宝贝,她俩多方打听才知道这是玉屏山的镇山之宝,又得知玉屏山被人家灭了满门,只余下一个青松道长如丧家犬般投入了灭玉屏山一派的荆吉门,她俩又得知自己下手伤害的青蓝两使被荆吉门救了回去,经青松道长带领要去请当世神医公羊有命医治,她俩怕青蓝两使供出自己伤人之事,要是青蓝两使真的被医好了,日后免不了祸患无穷,她俩便一路打听公羊有命的住处,一路而来,要赶在青松道长之前截杀公羊有命,以至于使他无法再给人医病,没想到寻到此处时却遇上了大海茫茫,二女童兴叹之际,便备制材料,用了五天时间赶制了一只大木鸟,她俩生于东门谷,对这些木械之事当然是了然于胸,仅仅五天时间便制作好了,这才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不想在此处却是遇到了赵正。
她俩此来目的有二,一则是灭了公羊有命,二则便是截住青松道长,从青松道长口中逼问出玉屏风散的咒语,想青松道长投敌之举,定是贪生怕死之辈,是以她两人此时信心满满。
这儿遇上赵正,她俩先是呆了一呆,然后反省,道:“偷药的贼子,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叶无柄与不休见世上竟然有可以飞行的木鸟,都很是惊讶,正呆呆地望着那只木鸟,燕语望着不休一副傻傻的样子,笑嘻嘻地道:“和尚师父,这是我们的洗脚盘,你不会是想要吧。”
不休很是尴尬,见这两个女童长得很是眉清目秀,神情似笑,眉目间隐隐有一种亲切之感,便忙递还给了她俩。
寒轻向他们来回扫一眼,见无柄面貌生得很是丑陋,心里暗骂晦气,眼神飘过,招呼燕语又上了木鸟。
燕语收好玉屏风散,向赵正摆摆手,一按木鸟脑袋上的机括,木鸟咯吱吱响动,翅子高高的升起,众人只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那木鸟已在咯吱吱的响声中升到了半空,无柄和不休惊的目定口呆,赵正以前便见过驮莫玩道人的木鸟,便不怎么的惊讶,但明显这个木鸟比上次所见的粗糙的多了,转侧之间也感觉不如上次所见的灵敏,这自是燕语寒轻仓促之间制作来不及精细之故。
燕语寒轻升到了半空,望着下面几人痴呆呆的模样,心中真真是好笑。
但办正事要紧,不可多留耽误时间了,两女扭转头,木鸟便飞驰而去。
叶无柄恍然惊觉,道:“快,快跟上她俩,她俩定能知道出山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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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微尘神色索然地捏着阿香留下的那叶纸条,许久不言。
公羊紫花深深地低下头,仿佛是做了错事的孩子。
她偶尔抬头,便碰触到了白微尘那双满含忧郁的眼神,那淡淡的忧郁仿佛也要传染给自己了,她心里没来由的生出悲意来,好一会,终于哽咽地说道:“白大哥,你不要伤心,阿香她……”
她很想说出一个好的措辞来,但话到嘴边,竟然说不下去了。
白微尘淡淡一笑,那笑容中竟然满是苦涩,他展开那张被自己已揉得褶皱的纸条,上面有熟悉的阿香的字迹,虽然并不娟秀,但一笔一划都深深地触动着他的内心深处的温暖爱意。
自与小乙失散,此心已碎,只愿形单影只,孤雁独飞,从此千里万里,再不累君。好自为之。阿香。
白微尘握紧手掌,两行清泪已无声的流了出来。
她就这样独自走了,她说再也不愿连累我了?
可是你知道吗?阿香,你从我的世界里消失的那一刻,我的心便早已随你而去了。
你说你不愿再连累我了,可是我从此怕是再也不能不受你的连累了。
白微尘默默地摇着头,转过头来,连脚步都忽然变得很是跄踉。
第171章 偷听()
公羊紫花没想到白微尘的变化会这么大,今早白微尘过来时,她谎说一觉睡起来便不见了阿香的踪影,又与白微尘整整寻了一个上午,山前山后都找了个遍,依然不见阿香的踪迹,连公羊紫花心里也暗暗惊讶,这公羊居道路很是难觅,陌生人来了之后很难轻易走出去的,阿香怎么这样轻易的便走出去了呢?或者她并没有走出公羊居,而是到了一个僻静处。
公羊紫花心里这样想着,她又是想快点找到阿香,又是想永远都找不到阿香的好,心里矛盾地冲击着,看着白微尘神色忽然间变得很憔悴,她的心也忽然间很小心很小心,她望着白微尘踉踉跄跄迈出的的步子,再也忍耐不住,上前道:“白大哥,你不要走。”
却没想白微尘迈了两步,便觉得心神不做主,脑中忽然眩晕一片,眼中的世界突然间光怪陆离的旋转了起来,他再也支撑不住,竟然一跤摔倒在地。
公羊紫花花容失色,大叫白大哥,将他扶了起来,白微尘已脸如金纸,颓废不振。
忙忙呼唤来两个侍者,去叫自己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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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语寒轻骑在木鸟的背上,一边慢慢地飞行,一边俯视地上,寻找神医的住处。
她们找到此处时,想不到此处树木荫翳,房屋众多,仿佛是进了迷宫一般,根本摸不着一点儿的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