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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坐定之后,丫头献了茶,随后就乖乖退出去,毓卿问道:“额驸,你这次进京,带了钱么?”
“钱?当然,肯定是带了,两万多吧,怎么,你要是有用项,就都拿去吧。”赵冠侯前者分了元丰当的抄家物,那几幅古画有幅送给了齐开芬,另外三幅字画交给简森夫人出手。
不想,内既有前朝皇室手迹,更有幅极珍贵的字帖,乃是大宋权相蔡京的真迹,拿到了香港的拍卖行,扣除手续及往来费用后,到手的款也有三万五千余两。
他这次进京,备了两万两的大数,另外还有三千多两,准备打点下面。只当十格格用钱,当下从护书里,把银票都拿出来。
毓卿的眼睛红,又拼命的眨了几下,总算把眼泪挡了回去。“没有……我用钱会跟阿玛要的,我是说你……现在万岁当家,那庞得禄便又威风起来了。他要是对付你,可是不好办,总要有个人护持着才好。要想对付姓庞的,就得把皮硝李喂饱。别看太后如今还政,可是万岁见了皮硝李,也要叫他声谙达。他肯为你说句话,庞得禄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她边说,边也拿出自己的荷包,将里面的银票摊开,却足有三万多。她脸上露出丝得意的神色“怎么样,不少吧?我告诉你啊,我把六国饭店的房子退了,又把些玩腻的小玩意出手了,要不是那辆亨斯美没人接手,我就把它也卖了。现在我住我娘那,不如过去方便,可是省钱啊。还有,鼻烟我现在闻的很少,也用二路烟凑合,像是那鸭头绿,我可是不再抽了,太贵。”
个使钱如流水的格格,现在却开始像个家庭主妇样计算起开支,赵冠侯心内软,把捉住她的手“毓卿,你不需要这样,我可以养的起你的。”
“我知道,我的额驸肯定能养的起我。但是……你若是把银子都养了我,苏氏那里怎么办?她当初跟你相识于寒微,能陪着你起吃苦,起过穷日子。我为什么不可以?她能受的罪,我就能受,否则的话,不是被她比下去了?我完颜毓卿,可从不会认输。再说,我现在日子过的也不苦,吃喝玩乐的场面,样应酬。就是把不必要的开支去了,这样也挺好的。我都没想到,我这些年,花了这么多冤枉钱。这钱你拿着,我们去东兴楼吃饭,再把钱存上,我想皮硝李那边,也就明白咱的意思,剩下的事,就全看他了。”
东兴楼乃是京城里第号的山东馆子,背后的东家就是李连英,赵冠侯与毓卿到了楼上,径直奔了单间,随后就点了糟烩鸭条鸭腰、盐爆肚仁、炸肫去边、乌鱼蛋格素几个招牌菜,再将个万两的银票递上去,只说是在柜上立个折子,为了将来再到这里吃时方便。
掌柜的乃是乖觉人,自然知道,这么大的数字,不会是什么压柜,自是有事求自己的东家帮忙。何况四九城大名鼎鼎的金十,身洋装相陪,似乎像是相好,就更不敢小看,将赵冠侯的名字履历,都详细的记下来。
赵冠侯与金十在雅座只喝了几杯酒,菜也刚上了压桌碟,门帘忽然被人掀开,两人抬头望去,只见大总管李连英从外面走进来。
“十格格,赵大人,你们这是闹的哪出?若不是奴才恰好出宫办事,下面的人,险些就把那钱收下了。这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这不是没交情了么?这东兴楼是咱自己的产业,你们想来就来,想吃就吃,吃完抬腿就走,提结帐,不是打老奴的脸么?万银子压柜,这个礼……太重了。”
两人连忙起身见了礼,十格格亲切的上前叫了声李大叔,赵冠侯也道:“大总管,这十吊银子,是孝敬大总管的,还请您不要嫌少。”。
李连英却笑着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十格格,你这是存心折奴才的寿数啊,见面就喊大叔,我哪有那么大的福分,压不住啊。”他又看看赵冠侯
“听说韩仲帅保了你二品的顶戴,我会相法,上次见你,就说你印堂旺,官运亨通。果然么,这刚刚二十,就是二品顶子了,将来的前程,定是无可限量。至于这十吊钱,我可不能要,你不是袁容庵,更不是韩仲华,没他们进钱容易。有个心意到了,我也就知道了。看来这天下人,也不都是势利眼,还是有人记得我这把老骨头,还肯认我这个老奴。”
“李大叔,您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哪个敢不认您?这点钱,是我帮冠侯凑的,您也知道,我存不住钱,手上的钱财有限,只那么点意思,您别嫌少。将来手上宽松了,再多孝敬大叔些。”
赵冠侯也道:“大总管,您客气了。这点钱不算什么,不过是在下点小小心意,孝敬总管买包茶喝而已。您要是不嫌少,就请收下,否则今后在下可是没脸来这东兴楼吃饭了。”
李连英打个哈哈“要这么说,我不收钱还不成了,既然这样,那这回我就收下。可是下次,千万不准再送,否则咱就不见面了。这菜啊,你们是点了不少,可是别在这吃了。你们跟我走,咱去吃个大户,你们点的菜,待会我让伙计给送去。”
“大户?不知是哪家?”
“酒醋面局,杨立山他们家。今个杨四爷请客,我们就过去凑个趣。他是个四九城有名的吃主,家里的厨师很有几下本事,与这酒楼里的手艺大有不同,到时候试就知。”
虽然慈喜太后归政,可是李连英于眼下京城里,还是号遮奢人物,他肯开金口相邀请,没人能不给面子。二人随他下楼,金十与赵冠侯上了亨斯美,李连英则是自己有辆马车,直奔酒醋面局的杨宅。(。)
第一百三十九章风起清萍()
酒醋面局紧挨着西十库的教堂,等离的近了,就能看到些外国人往来行走。> ≧≯ ≤。Z。杨立山是内务府出身,现在工部做侍郎。
当初修颐和园时,他很是赚了笔,有了泼天家私,据说家里奇珍异宝藏了无数,光朝珠就有三百余挂,天换,绝不重样。他与金鱼胡同的那琴轩,都是四九城有名的老饕客,于吃上很是讲究,与李连英的私交也是极厚。
李连英与立山是极好的朋友,三人下了车,也不用通禀,路走进去,只听得客厅内胡琴声阵阵,里面正在开戏。李连英笑道:“立山是四九城梨园护法,准是有着哪位梨园子弟日子过不下去,被他知道,邀到家里唱出,给些钱,让他们可以生活。要是没猜错,善二也在。”
他说的善二,乃是朝肃王之弟,完颜善豫。他是疏宗,年纪虽然不小,但是辈份只是濮字辈,论起来比金十还有矮辈,熟悉之人,就都称他声善二,不称呼他的班辈。
十格格往日与立山也是见过的,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起吃饭喝酒,本是难免之事。只是那时十格格是男儿打扮,乃至叫条子喝酒,都与男子无异,大家也好相处。
可是今天她既是换了身女装,就不大好再如此相待,立山出来与几人见了礼,就吩咐着内宅里单开席款待十格格,由自己的夫人和女儿相陪,赵冠侯则留在外面与李连英等人同席。
在立山府的,位便是人称善二的善豫,另位则是在礼部做主事的王昭,此人素有急智,好为大言,与肃王兄弟很是来得,便也被邀了来。另位陪客,皆是京城梨园,近似侠义般的人物,响九霄田瑞麟。
这些人或是大员,或是名优,于京城之内名头极大,十格格就更不必人多说,赵冠侯却名声不显。加上他未穿官服,也不知是什么衙门的人,就更不摸底,但是想来能和李连英同行,多半不是无名之辈,也没敢予以小视。
李连英为几人介绍道:“这位赵大人,便是咱大金眼下第等的人才,你们也知道,过些天,那普鲁士的亨利亲王就要来了。咱们这位赵大人,便是办洋务的第号人才,特意从津门过来,专为了接待亨利亲王,是从新建6军里特意调来的。”
杨立山听这话,就晓得这人多半是庆王的爱将,再想到十格格第次在人前穿女装,心内更有了计较。言语之间,对赵冠侯就客气恭维起来,连带着那位善二王爷,也对赵冠侯颇有些恭敬。
田瑞麟则是想起另件事“赵大人莫非就是前段时间,大名鼎鼎的断指冠侯?……令尊在世时,对津门梨园子弟很是回护,亦是我们梨园行的位好朋友,咱们两家,可得算个世交。”
他虽然只是个优伶,然乃是内廷供奉,进宫为太后唱戏的名角,于四九城内结交公卿巨室,达官显贵,很是有些门路。与他攀交情未必太难,但是由他主动来攀交情的,可也是不多见。
善豫最与梨园子弟相善,时常粉墨登场,于街巷掌故所知亦多,当下哈哈笑道:“闹了半天,冠侯,你就是在津门当手指头,海底捞印那个啊。听说你在小站,还给老佛爷唱过戏,哪天票出吧,我邀角。”
这位宗室好诙谐,也没什么架子,提起京剧来,就眉飞色舞,有他在酒席的气氛很是热烈。只有那位礼部主事王昭,神情有些不以为然,轻轻拍着桌子
“这个亨利亲王,是带着舰队从普鲁士出,来向咱们示威的。自古以来,岂有客人带着刀枪,到主人家做客的?明明是个强盗,咱们反倒要把他奉为上宾,这天下哪有这种道理!普鲁士人对山东虎视眈眈,意图吞并,胶州湾为我华北方第良港,却为洋人强行租借,加上之前的威海,也被阿尔比昂人占了。我们自己的舰队,反倒是很难找到港口停泊。我等不能守卫国土,反倒奉寇仇为上宾,以款待洋使为要事,他日祖宗基业又该如何保全?这天下,确实到了不变法不行的地步了。”
“小航,你的酒多了吧?杨四,让人给他准备碗醒酒汤吧,没有这么大的量,就别喝这么多的酒。”
善豫偷眼看了看李连英,生怕王昭言语无状,犯了这位宫内大红人的忌讳,那便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杨立山更是个面玲珑的人物,对双方都不想得罪。李连英与他私交固然极好,王昭却是新贵,未来的前途谁也说不好,连忙分说道:
“自从高丽兵败,朝廷也想要变法,也想要图强,不过这么大的事,总得点点办才好,欲则不达。何况现在洋人大兵在外,若是个接待不当,惹恼了那位亨利亲王动起刀兵,就什么都变不成了。手无寸铁,何以白战,总是要慢慢来,等到咱们养成了气力,也就不用怕洋人了不是?”
李连英笑了笑,打量着王昭“王大人,听您这口风,跟米市胡同南海会馆的那位长素先生,想必是极熟的,保国会里,多半有您老兄股吧?”
王昭挺胸膛“李总管所言不差,下官不才,正是保国会起人之。”
“哦,那就对了,这变法啊,图强啊,新近在京里可是顶时髦的话。六贤王在世的时候,曾和老奴说起过,谁不巴望着国富兵强?这法,要变也没什么不对。只是做事定要踏实,定要脚踏实地,知道该从哪里做起,也要知道该怎么做。若是好高务远急于求成,事无成算是个好结果,怕是就要把局面搞的不可收拾,那可就真是悔之晚以。”
虽然太后归政,可是李连英这几句话说出来,依旧让人觉得阴风阵阵,不寒而栗,王小航也觉得这酒喝到嘴里,有些不是味道。
赵冠侯连忙接过话来“法变不变,是另件事,咱们先说这亨利亲王,远来是客。不管是不是恶客,总归人来了,我们就得接待,以示朝廷柔远人的气度。总不能落了口实,让人家逮到把柄,到时候又是要钱又是要地,那局面就更难看了。”
杨立山忙打着圆场“就是这话,咱们****上国,总得要个肚量。总不能说,跟人家有点夙愿,来了客人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那也忒不讲交情了。这亲王的接待,还真是得慎重点,让他知道知道,咱大金国是礼仪之邦。咱们以诚相待,他总不好意思再动刀枪了不是?”
有他从弥缝,气氛总算是维持的不错,杨立山府厨师的手艺极好,菜色也是极佳。等到散席之后,十格格与赵冠侯搀着李连英出了杨府,李连英笑道:
“你们两位,个是主子,个是能办洋务的高人。眼里能有老奴这把老骨头,是给老奴脸。奴才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冠侯,你的事放心。现在只有庞得禄怕你,绝对没有你怕他的。包括端邸那边,也是样。你现在是办洋务的要人,他们谁惹了你,你搁车,那个亲王来了,谁来接待?这么大的沉重,谁也担不起。所以不管庞家有多大的气,这些日子,也只能闷着,可是不敢招惹你。等到亲王走了,你的差事只要做的好,留下个能办洋务的名字,他们也不敢动你。”
他这话就是个保障,有这么个话在,赵冠侯目前的安全是不成问题的。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