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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多大,咱总能想到办法,他不过是个防营管带,咱还有三哥这个新军帮带呢,他出面可以帮着说合说合,庞家也不会把事情做绝。好在他们那边还没过来迎娶,这件事还有缓冲的余地,大不了赔他钱就是了。我这么有本事,不过是两百两银子,难道还怕拿不出来?”
苏寒芝点了点头“凤芝也要我相信你,姐知道你有本事,所以姐不哭,就是时……时还没转过念头来。我没事,你别管我,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以往对于赵冠侯做混混,苏寒芝总是会数落几句,认为他不走正路。知道他能写之后,其实苏寒芝很是希望他走这条路,或是到洋行做个跑街,要不就到租界里去找个事情做的。可是今天,她却反常态,不再干涉什么,仿佛忽然转了性子,赵冠侯想要做混混头,也就由着他去了。
等到吃过晚饭,赵冠侯拉着她的手,又好言安慰着,又打算明天早,就去找曹仲昆。苏寒芝却摇摇头“别总麻烦三哥了,他跟防营的庞管带也不熟,找他也未必有用。”她又安慰的笑了笑“咱们先把那故事写完,把公理报的稿子交上去,等挣下来稿费,就能多存点钱。”
提到钱,赵冠侯就有点惭愧,本想是把锅伙拿到手,搞到笔钱解决问题,却没想到接手了个没钱的烂摊子,反倒是把自己的二十两银子搭了进去。可是苏寒芝并没有埋怨他,甚至不曾问起二十两银子的事。只是等到晚上姜凤芝离开时,苏寒芝没头没脑的问了句“冠侯,你觉得凤芝和剑鸣合适么?”
“这事是他们的事,咱们外人怎么好多管。”赵冠侯向来不喜欢干涉他人私生活,何况是这种事。大概是苏寒芝和姜凤芝聊到了什么,两人既是姐妹,关心下好朋友的感情,也不算奇怪。可是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变成个长舌妇,只好笑着安慰她
“他们两啊,如果是真能成夫妻,吵架是吵不散的。如果不合适呢,现在分手,对谁都是件好事,毕竟彼此投入的都不多,既没有投入,也就谈不到痛苦了。做朋友的,到时候劝几句是应该的,但是说干涉,我们就没必要了。鞋合不合适,只有脚最清楚,外人看上去的天作之合,未必就真的会幸福,外人看上去不般配的,或许会走完这辈子。这件事,是要她自己去面对的,我们不能替她做任何决定。咱们要做的,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姐,我的腿……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他边说边凑过去,趁着房间片漆黑,悄悄伸出了手,以往苏寒芝肯定会躲避,或是象征性的挣扎阵,可是这次,她却动不动,任赵冠侯的手在自己身上攻城掠地。如果不是听到她轻微且急促的喘息声,以及手上感受到的汗水,赵冠侯还以为她犯了什么病。
见她这么积极配合,他也颇有些意动,男人的呼吸声也渐渐变的粗重起来,积极的寻觅着女子的脸颊、耳垂,乃至路向着樱唇而去。就在他即将成功到达目标位置时,阵敲门声响起,接着就是新任军师侯兴的声音响起来“寨主,我是侯兴,今晚上我来伺候您。”
苏寒芝连忙跳起来,把衣服整理了几下,拉开了房门,朝侯兴施了个礼。侯兴这人很是乖觉,在当铺学徒时,也见识过不少事,脑子是有的。自然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有什么寒暄,只点个头,就不动声色的闪开身,让苏寒芝跑了出去。
他走进屋里在地上打好地铺,赵冠侯怕他有什么负担,忙安慰道:“没事,寒芝姐面嫩,其实你来也没事,都不是外人。他们怎么让你来了,你是堂堂军师,怎么能让你来做这个,谁欺负你,跟我说声,我跟他算帐去。”
“没有的事,大家都很关照我,说实话,咱们这个锅伙,比我以前待的那几个锅伙强多了。那些锅伙嫌弃我身子弱,没力气,都不待见我,就连吃饭,也是大家都吃完了,剩点残汤剩饭给我,经常吃不饱。可是在这,大家都喊我声军师,我觉得……自己现在活的,才像个人!”
侯兴说到这里,有些激动“本来今晚上好多人要过来,是我说服大家,让我来的。大哥对我有恩,我要报答恩情。再者,锅伙里的军师,本就该为寨主出谋划策,大哥既然要替孟东家出头,我就得给你帮忙。可惜,我不是说书先生说的吴用、诸葛亮,主意是想不出来,只能把我知道的,跟大哥说明白。我听人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好歹也在当铺待过段,这里的事瞒不了我。”
他说着就介绍起当铺里的种种勾当,以及他所知道的些当铺业界秘闻。赵冠侯也不时的问上几句,开始盘算着,该怎么替孟思远出头,要回这件宝物。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成型的想法,关键还是在于,信息量不足。
所谓奇谋,从来都是不存在的东西,高明的谋略,都是建立在完善的情报之上。自己对于元丰当所知甚少,不可能现在就拿出个高明的计策,然后说句切尽在掌握。
同时,自己也不是蓝博,不可能拿着支枪杀到当铺里,干掉所有人,把那什么传家宝抢出来。是以他虽然积极的接触九记孟家,但实际上,现在主要做的还是搜集信息,制定方略,侯兴提供的情报对他而言,堪称雪送炭。
等到第二天天刚亮,苏寒芝就举了早餐过来,侯兴知趣的离开,可是苏寒芝并没陪则着冠侯起吃,而是把他的那床破拿出来,放到院里准备重新拆洗。
赵冠侯咬着油条,脸不解“姐,现在还是夏天呢,你折腾棉被干什么?赶紧进来吃早点。”
苏寒芝以脊背对着他“你懂什么,等到了冬天再弄就来不及了,你这个人啊,就是这么马虎,被子都脏成了这样也不说拆洗,等到冬天怎么盖。以后你自己要学着会照顾自己,光会打架是没用的,要学会过日子,否则哪个女人跟你,也是倒霉。我会出去给你扯点布,重新把被里被面换下。还有,你的衣裳也该买几套新的,都当了寨主的人了,也得穿的像点样子。”
看她在那里不停的说着,赵冠侯总觉得她的情绪不大对劲,可是不等他问,院门再次响起,个温和的声音传进来
“请问,这是赵壮士的公馆?”
苏寒芝打开房门,见门处,个三十出头的瘦高个男子站在那里,他朝苏寒芝笑,随后又是鞠躬“鄙人孟思远,特来拜见赵壮士。”
第三十三章 宝珠()
孟思远的衣着,与之前那位雄野松很是类似,也是副西式打扮,就连头上的辫子,也是买的假辫。 ≤≤﹤。﹤≤≦Z≤≤。≦彼时津门里这种穿着的,大多有着留洋背景,孟思远据说就是在海外留学归国之后,跟家里格格不入,所以被踢出家门时,也没有什么悔意。
他身后带着两名伙计模样的人,手里拎着几样礼物,等到进了院子,见到那床破被,他叫过名伙计吩咐几句,那伙计就自去了。他又朝苏寒芝点头示意,随后低头走进低矮的房间里。
赵冠侯并没起身,见他进来,也只是抱抱拳“孟东家?请您原谅,在下的腿脚不便,就不给您见礼了。屋子简陋,穷人家,没什么东西,跟您九记孟家不能比,孟东家贵足踏贱地,在下招待不周,您要是不嫌脏,就自己找地方坐吧。”
孟思远笑了笑,随手就把自己的礼帽放在了桌上,然后大方的坐在那张椅子上。“没关系,孟某并非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子弟,当初孟记绸缎庄初兴时,我跟着工人起装卸货物,风雨无阻,实不相瞒,我当过迎宾,也站过柜台,北大观那边的几处小吃摊,也熟悉的很。当初为了与工人们打成片,我就请他们到那起吃东西,就是你们小鞋坊的锅伙大寨,我也是在那里和大家起吃过面条的。”
说到锅伙,他的神色似乎有了些变化,“实在有些抱歉,贵我两家,向是很好的合作关系。孟某对于公益事业的向来持支持态度,只要自己能力允许范围之内,肯定会鼎力相助。只是实不相瞒,孟记现在的资金压力很大,大笔的款项都压在纱厂的建设上,恐怕对于津门无名尸掩埋方面,就很难帮助多少。不过,孟某愿意为你们介绍些同样支持公益事业的同仁,赵兄可以去和他们接触下,或许他们会继续对掩骨会提供帮助。”
他是生意人,并不怎么怕混混,可是在不涉及到原则问题的时候,他也不希望真的得罪这些人。这干人物成事或不足,败事则有余,单是在大街小巷里宣传番,九记孟家财力枯竭,连掩骨会那点钱都出不起,在商场上引起的波动,都远比他付出的赞助要多。而且商店是不能挪动的,混混们有的是手段,让他的绸缎庄甚至于纱厂无法正常运转。
今天带了礼物过来,并不是真的怕了混混,只是希望大家都能理智的看待这个问题,不要真的把问题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是他显然也是寒了心,虽然说了很多客套话,但还是表示了,不会去继续资助掩骨会。所谓引见之类,只是句客气话,只要脑子没坏掉,就知道他这种承诺不可靠。
赵冠侯笑了笑“孟东家,你也把我们掩骨会看的太小了吧。实不相瞒,我结拜兄长,就是新建6军帮带曹仲昆,他在地方说句话,也不是不能找到几位士绅出资筹款。我们这帮人虽然是混混,但却不是要小钱的乞丐,不会手心朝上,求人施舍。之所以找孟东家,是我听说,东家摊上点烦心的事。咱们两家,是多年的关系,我们小鞋坊的爷们,不能看着孟东家被人欺负了不出头。李四怎么做是他的事,如今这个锅伙我既然做了寨主,这个事,我就管定了。孟东家若是信的过我,就跟我说说,你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是怎么件事。若是信不过,那我也不勉强,只请您喝茶闲谈。”
孟思远原本过来,只是他作为商人的圆滑与精明,不想随便就得罪个混混头目,毕竟瓷器不碰烂砖头能不结仇就不结仇。却没想到,他真的要替自己出头讨宝,却让他陷入阵沉思之。
从本心来讲,他并不信任混混,如果件事连官府都解决不了,混混又有什么能力解决。可是从另方面说,现在他能想的办法,基本都想到了。有那张当票在,打官司是打不赢的,即使请来津门最好的几个刀笔,这场官司也是有输无赢。
津门有称为混混的土刀笔,都是能让黑白颠倒,死人复生的铁口之士,与他们的泰西同行相比,也未必逊色。可是,在这件事上,就算是最出名的几个混混也只能建议他:私了。
按那几个混混的想法,就只能把庞家的主事人约出来,两下好好谈谈,商量好个价钱,把那件宝物赎买回来。孟思远已经拿出了十余万大洋,只赎回来个赝品,这时却不想再用钱去买。赵冠侯这时的表态,就如同给溺水者推来块破木板,不管是否真的能救生,至少有希望就是好的。
他对于小鞋坊的失望,就在于自己平时供应了笔钱,到用人的时候,却连个态度都得不到。这时见赵冠侯这么勇于任事,心里又有点不忍,提醒道:
“赵壮士,你的名字我听人提起过,确实是个铁骨铮铮的好男儿。可是庞家并不好对付,他们势力大,心也狠,孟某并不希望有人为了孟家的事,受到什么伤害。那宝物再值钱,也终究是死物,与人命比起来,死物永远不如人命重要。”
“孟东家,赵某要为你挑下大拇指了。能说出人贵物贱,也就不怪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可是赵某不才,既然答应了替你解决此事,就不怕他庞家财雄势大,任他有什么手段,我也不在意。只要孟东家信的过我,您的宝物,就只管着落在我身上。”
李四当时听孟思远提起元丰当,就吓的面无人色的连连推辞,跟赵冠侯的态度简直判若云泥,让孟思远本已渐渐凉下去的心,又恢复了丝希望。
“壮士,实不相瞒,这件事我是不想对外界公开的,毕竟事关孟家名誉,我希望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可是既然壮士已经知道,那我也就只好实话实说。那件东西,乃是我家祖上流传的传家之宝,枚五孔寸珠。这宝贝是我家的传家物,也是我父亲留给我的纪念。家母当初就跟我说过,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不许动它的念头。孟某不肖,为了时资金周转不灵,就想拿它调个头寸,没想到,却遇到了无良当铺……”
他的五孔寸珠,直径寸,光芒可放三寸。所谓珍珠,要圆,第二就要大,世上有七分为珠,分为宝之说,直径寸的珍珠,本就不易寻找,光放三寸,就更属难得。
而且那上面的五孔,传说为可避五行,虽然是传说成分远大于实际,但终究为其添加了几分神秘色彩,也就越显得它的珍贵。于津门之地,知道孟家有这颗宝珠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