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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第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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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一出,你故意坍我的台是不是?”

    他当众发怒,其他人也都停了筷子,都只看着这里,品香老四当众下不了台,脸色也有点难看,“侬这是喝了几两黄汤,就来撒酒疯!侬在江湖闯荡这么久,行院里的规矩,又不是不晓得。来了局票,怎好推脱。再说,九妹的情况侬是晓得的,一般的局票绝不会接,想来是有推不开的局,是不是?”

    青莲老九忙道:“是啊,这是陈二爷的局票,推驳不掉的。”

    沈保升哼了一声“我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我沈某人请客,也有人敢来搅局?原来是陈白鸥陈少爷,那确实没的话说,你们两个是小夫妻,旁人不好多说。对不住,姐夫不知者不为怪,你不要往心里去。既然要走,那就去吧。我提醒你一句,晚上路滑,告诉你的相帮,小心脚下。”

    青莲老九道了声谢,又向赵冠侯赔个不是,随同乌师就向房间外走去。沈保升朝傅明楼看了一眼“明楼,去送一送老九,免得摔到。”

    傅明楼心领神会,起身离席,品香老四想去拉他的胳膊,却没有捉住。怜影老六看了一眼曹仲英,见他一无所觉得,只好朝沈保升尴尬一笑“沈爷,老九的情形跟我们不一样,给她点大蜡烛的就是陈二少,到现在只有陈二少一个客人,名为客人,实为夫妻。每月陈二少爷都往青莲阁里扔不少银子,她出来接局,二少爷那里还不知道要怎么生气,你老人家明白事理,不好怪他的。”

    “事理,我当然明白,规矩,我也懂。老六,你也是场面上的人,话不用我多说吧。出来混,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面子!她给我面子,我也给她面子。大家和气生财,不就好了?说一句难听的,要想做夫妻,就娶回家里去,在外面铺房间,怎么可以不应外局。你不信可以问你四姐,有局票叫她的时候,我几时不让她去过。”

    品香老四这时,已经快步跟了出去,但是她穿的是高跟鞋,走不快,只好边走边喊“明楼,侬与吾回来!老九,不要走那么急”

    怜影老六干笑两声,看向赵冠侯“大帅,今天扫了您的兴,实在不好意思,要不就让老六陪你坐,或是我找个好姐妹给你,保证不应外局的。”

    “那就不必了,咱们一起喝喝酒,吃吃饭很好,不一定非要叫人陪着。”赵冠侯朝沈保升一笑“老师兄,今天我来拜码头,大家都高兴,为这个和小阿嫂闹到吵架,就不好了。”

    “师弟你不要管,女人就是这个德行,给她三分颜色,就要开起染坊。我跟她嘱咐了半天,把事情搞成这样,今天这事,跟你们没关系,我只和老四算帐!”

    正说着话,外面却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只见品香老四连哭再骂,手不停的向傅明楼身上打,傅明楼显然是有些武功在身的,身手很敏捷,既护住了头面,又把肩背让出去,让品香老四打来出气。

    沈保升一拍桌子“住手!老四,你这是干什么,当师母的和徒弟打打闹闹,成什么话?”

    “侬自己来问,伊在外头做了些什么?人家青莲阁的相帮,好端端的,为什么打断一只脚?这让吾以后怎么在小姐妹面前做人。今天老九来,可是吾作保,只陪酒,不做别的,否则伊不会来的。明楼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吾这个师母,当这吾的面,就敢动手,还讲不讲规矩了?”

    傅明楼这时已经坐下,沈保升看看他“明楼,那个青莲阁乌龟的脚,是你打断的?”

    “师父,是徒弟亲自动的手,保证要他躺足一百天。”

    “做的好!师父赏你一杯酒吃!”沈保升举起杯,傅明楼连忙举杯道谢,师徒两人对饮之后,哈哈大笑起来,品香老四连哭带骂,竟是碰了个大钉子。她的功夫到家,眼泪来去随心,这时见风色不对,就收了哭声,只用手帕在眼底轻轻擦着,改哭为骂

    “侬们男人心肠恁坏,怎么好随便就把人变成残废?老九没了乌龟,怎么去应局,这让吾怎么见朋友?”

    “哼!你还有脸哭?事情搞成这个样子,今晚上让我怎么下台!只陪酒,不陪别的,她当她是谁?皇后娘娘还是公主?既然做这行当,就得陪男人睡觉,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在松江这块地面,我沈某的师弟要她陪,她就得陪。以为攀上陈家这棵大树,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陈家最多是让她做不成生意,我可以让她连人都做不成。今天让她骑瘸腿龟去应局,只是个警告,若是还不知道好歹,下次,就别怪我泼镪水在她脸上,让她这个圣手书生变个没面目焦挺!”

    沈保升说话的当口,将汉玉扳指一扬,房间之内气氛又冷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阿九(上)() 
老四和老六两个女人都被他这话吓的不轻,见情形弄僵,就不敢多说什么,老四强做个笑脸“吾去找个未开封的小大姐,陪陪小师弟,今晚上让你见个红,高兴高兴。”

    她拉来的,是伺候她的一个十三岁的小大姐,人生的倒也乖巧,得了嘱咐,坐在赵冠侯身边,努力的献殷勤。赵冠侯则夺过她的酒杯,不许她碰酒,又夹了几著菜给她,似乎也很不错。但是任谁都看的出来,他只是拿这小囡当个妹妹看,甚至是当孩子来哄,不涉男女之情,于花酒来说,这人安排的是糟糕到了极处。

    老四看看沈保升的脸“吾的妆乱了,进去补个妆,老六,侬陪吾去。”

    这两个女人离开之后,沈保升哼了一声“小师弟,今天让你看笑话了,老哥真是面上无光。好在你在松江不是住一天,等过几天,老师兄再招待你,保证让你满意。”

    “师兄,你这么客气就不好了,今天的安排,我已经很满意了。这个小囡很好啊,乖巧可爱的,我还想认她做个妹妹呢。”

    几人哈哈一笑,都知道这是玩笑话,不能当真,赵冠侯又问道:“陈二少爷是个什么路数,似乎很有名气,胆子也很大么。”

    “财大气粗,家里有钱,胆子自然就大了。”沈保升哼了一声,他虽然年纪不但是火气仍大,尤其是这次被人落了面子,还不能报复,怒意更盛。

    手里轻轻揉着核桃“他老子,是正元钱庄的老板,又在利华银行里任买办,还是旗昌洋行买办。家里银子多的花不完,这回兰格志股票,他一家吃进了几百万两的股。指股生息,等于抱着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自然财大气粗。与他做生意的,还有一班是四川来的哥老会,混水袍哥,名声在外,我这个漕帮龙头的面子,他们也不卖。”

    “袍哥人家,也与他做生意?”

    “是啊,股票么,现在谁不做啊。橡皮股票就是金矿,大家都要来挖金子。听说洋人现在流行骑脚踏车,脚踏车离不开充气轮胎,轮胎离不开橡皮。这个股票有赚无亏的。四川修铁路的路款,就存在这陈家的钱庄里,那是几百万两银子,现在都拿来买成了股票。全都等着股票涨上去发财,陈耘卿为他们操作股票,等于是四川各路山堂的财神爷,他们自然捧他。那帮人杀人放火,无所不做,我们也不好招惹这些过江龙。陈二公子自己,是申报的一支笔,家大业大,又有才情,是松江有名的多情公子。老九的第一个客人就是他,两人情热的很,如果不是陈老爷诗礼传家,不许纳纪为妾,老九怕是已经想着从良了。陈白鸥每月给青莲阁送一笔钱,如同在外面立个小星,不许青莲老九应外局。哼,开玩笑!吃这碗饭,凭什么不应外局,我沈某的面子,就不如他陈家的票子好用?我倒要看看,在松江这块地方上,到底是谁狠!”

    赵冠侯知道,哥老会的势力主要在蜀、湘、鄂三省,在浙江虽然也有会党,但人数声势上,都不及漕帮。如果真的相斗,沈保升有本土地利,怕是还要占哥老会的先手。

    朝廷行新政,其中之一,就是鼓励民间办铁路。四川的川汉铁路,预定路线是从汉口修到成都,从慈喜太后在世时,就在筹措修建,几经展转,几次夭折。如今新政允许商办铁路,路权归民有,四川的商帮筹措了几百万两银子,打算将铁路修起来。

    集资的事,是由四川商会出面,摊派到全四川的老百姓头上,整个川人,人人都被要求出了钱。其中一部分人是被强迫摊派,另一部分人则是主动捐款,其中最为踊跃的,就是四川的哥老会。

    哥老会中,有许多是在川中放排为生的水上好汉,指望吃水路饭维生。可是自从拳乱之后,四川航路为阿尔比昂人侵占,传统的水运利益大受影响。本土商界和袍哥,希望拥有一条中国人自主的铁路,确保华人利益。

    各山堂掌握钱粮的当家三爷,把山堂里的公费拿出来修铁路,只等着将来分成。现在把几百万路款放到了股票上,一旦股票崩盘,川人血本无归,以川中子弟血性,此事怎能善罢甘休。赵冠侯仿佛看到了一只火药桶,外加一条引线,自己要做的,就是给引线上扔一根点燃的火柴

    他不动声色,问道:“股票不是加了个人认购额度么?几百万两银子,能买那么多?”

    沈保升哈哈大笑道:“师弟,这事是我跟姓陈的联手做的,我漕帮几千门生,轮流排队,认购额度也没用处。不过跟老师弟你比不了,跟铁勒人赌大楼,大金从立国到现在,赌场里白相的人,怕是还没一个比的上你阔。”

    赵冠侯笑了笑“老师兄过奖,听师兄说话的味道,你也炒股票?”

    “这怎么能不炒?肯定发财的事,谁会不做呢?明楼,你说说,你买了多少?”

    傅明楼笑道:“我一个小探长,没有几个钱,也收不到几张股票。只是运气好,跟着洋探长的路子,趁着三百两一股时买了十股,等到五百两的时候卖了。现在再想追,都追不回来了。”

    沈保升道:“你啊,就是太毛躁,出手太急。你看师父我,三百股,我全部身家,连帮里的公费,都押在上头。咱们漕帮今非昔比,做生意很艰难,这股票比烟土好,不怕官兵捉,赚钱更快。等过段时间,涨到一千两一股我就卖出去,就发了大财。小囡,我师弟是山东巡抚,家大业大,你把他伺候的舒服了,让他送你几张股票也是可以的。”

    那小大姐听的眼睛一亮,抓着赵冠侯的手问道:“大人,您真的能送我几张股票?我我只要一张就够了,不求发财,只求在小姐妹面前威风一下。”

    傅明楼这时问道:“师叔,小侄这里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您这次来松江为了什么,我不问,只是想求您一件事,小侄吃这碗巡捕饭很不容易。若是师叔要做什么事情,可否放在华界来做,把租界里让出来,不要让小侄左右为难。”

    沈保升把脸一沉“明楼,你说的什么混帐话?帮里的人,可以这样没有担当么?天塌下来,全帮来顶,大不了,就脱了你这身皮,师父也养的活你,不要丢咱们的脸。”

    赵冠侯忙道:“师兄,明楼的担心很对,不过我也跟明楼师侄说一句,我来松江,是官府的事,不是江湖的事。你只管放心,租界里有那么多洋兵,我怎么敢惹事。带的人不少,只是当个保镖,没有其他的念头。”

    “师弟,你就让你的保镖放假好了,有明楼和他的巡捕在,谁敢惹你,我就把他塞到黄浦江里种荷花!至于官府,松江最大的不是松江道,是洋人!阿尔比昂人把兵船往码头上那么一停,朝廷立刻就得服软。你住在租界里,就算有什么事,也不用怕,他们不敢把租界的人怎么样。”

    傅明楼得了赵冠侯不动手的保证,总算长出一口气,悬在胸口的石头落了地。这时,老四老六两个女人已经回来,老四补好了妆,依旧明人,在沈保升耳边嘀咕了几句。沈保升在她手上一拍

    “老四,这才像你。好好做,不会让你吃亏。师弟,今天晚上不要回去,就住在这里,咱们打上一通宵的麻将。老四,过去给小师弟敬酒,给他赔不是。”

    酒席撤去,牌桌就码起来,那小大姐惦记着股票,已经不再害怕要被男人梳笼这件事,围着赵冠侯献殷勤。可惜品香老四早看出来赵冠侯对这小囡没兴趣,寻个由头将她支走,只有沈保升、曹仲英、赵冠侯加品香老四四人打牌,傅明楼是晚辈,不和长辈同桌,与老六在后面看风色。

    麻将直打到晚上十一点钟,忽然房门敲响,只见青莲老九低眉顺眼的从外头走进来。她换了一身衣服,穿一件泰西进口闪光缎面夹袄,乃是盘领,露着白皙的脖子,腰身做得极紧,把袅娜身段都显了出来,下面穿一条百褶长裙,遮着脚,下面还镶有许多碎钻。进门之后,飘飘万福,给几个男人见礼,当面请罪。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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