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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知道,这个女人不是我要”刘燕北高深莫测的一笑,众人也就恍然。必是新任松江道台刘燕蓟未携官眷,预备在松江本地安置个女人。虽然国朝有地方官不得在辖地纳妾一说,但实际操作上,有无数漏洞可钻,更别说如今的世道,谁还顾忌那些?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打听消息的差人满头大汗的回来“对不住二老爷,小的扫听了半天,没人知道她的出身。就是有人听说,品香楼老四那,似乎来过一个与她很像的女人,但是一共连来带去不到一天,就被人领走了。具体的情形不知道,总之,是叫不了她的局。”
“叫不了局,就没办法了么?”刘燕北的脸一沉“衙门里,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其他的大事,怕也是没法做吧。也难怪松江的市面坏到这个地步,一点点小事,都受限于条条框框,不敢行事,遇到大事,又怎么能处置的了?你们若是办不了,就只管说,我自己想办法!”
“二老爷息怒,这女人如果是个良家妇女,咱们确实没办法。再说,您看她同行之人,也是穿着洋装,万一是洋行的人,可是不能惹。松江与腹里地区不同,洋人的势力很大,一旦招惹洋人,后患无穷,请大人三思。我看不如请您到会乐里坐坐,叫几个当红的头牌来陪一陪,您再找个合适的”
“糊涂!”刘燕北摇摇头“那些庸脂俗粉,道台能看的上眼么?我要给他找一个新鲜口味的,否则怎么能算是礼物?正如你所说,松江道最要紧的是敷衍好洋人,不娶个洋味的媳妇,又怎么知道洋人喜欢什么,又怎么敷衍好洋人?所以这事,既是私事,又是公事。洋行的人又怎么样?如果是葛明党,洋人一样不能包庇。”
“葛明党?这话从何说起,我们不能随便指个人说他是葛明党,洋人也不会信。”
“你们派几个人跟上他们,不要让他们逃了,然后去衙门里叫人,再去商团借一些人手,要好手,动作要快。至于证据我的公事包里就有,保证可以和洋人办交涉不吃亏。这个小娘们,我要定了。”
在赵冠侯所在的小吃摊子不远,一处卖圆子的小吃摊位旁,两个男子坐在这里,眼睛紧盯着赵冠侯。
其中,一名身形瘦削的男子,神态悠闲的点着烟,喷云吐雾。在他旁边,是一个高大魁梧的大汉。这大汉生的相貌凶恶,一道刀疤,从额头斜通到嘴角,不管他是笑还是哭,那伤疤都会如同蜈蚣一样,在他脸上扭曲变形,让人一看就心惊肉跳。
他身上穿着短打,露出两条长满体毛的胳膊,在上面纹着双龙出海。一只黑色的皮包就放在手边,虽然城隍庙里人来人往,市面也不太平,但是他毫不担心这皮包的安全,甚至不需要去照看。在松江,敢偷他彪爷皮包的赤佬,还没有生出来。。
他做坐的那处小吃摊子上,自然不会有客人光顾,只有老板愁眉苦脸,小心的应付着。虽然不认识这个瘦削的男子,但是这大汉,他是极熟悉的。在松江华界里,不认识彪爷刘富彪的人,想要在城隍庙讨生活,也是极困难的事。
这一带,是刘富彪的地盘,他是范高头赵阿宝的学生子,在帮派里,素以悍勇闻名。曾经提着一口砍刀,生生砍出一条街去,杀的满身浴血,却依旧以少敌多,把另一路人马给砍了出去。
他脸上的疤,就是那一战的结果,对手在他身上留下七道永远存在的伤疤,他则让对方付出了三条人命。从那以后,彪爷名号不胫而走,成了这一带最为著名的白相人。
即使是沈保升这等大闻人,提起刘富彪,也只会摇摇头,说一句“阿彪啊,他就是那个样子,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有什么事,算了吧。”
这么个神憎鬼厌的人,坐在自己的摊位前一动不动,老板本能的预感到,自己今天八成要倒霉了。现在只盼望着不要牵扯到人命官司里,牵连丧命。
“师弟,这是咱们自己的爷叔,做这事,以小犯上,不作兴的。”
“师兄,我们现在要做大事,不是混堂口。江湖规矩,得让位给葛明大计,不管是不是爷叔,挡了路,就要做了。”
“那要做,也是我来做,你个人,前程远大,脑子里装的东西多,能说出很多大道理,说不定以后真能拜相封侯,做个开国元勋。我阿彪是粗人,只知道杀人放火,我替你做了这事,再到堂口领刑。”
瘦削的男子见刘富彪要去拿那黑色皮包,连忙制止道:“现在不是时候。这里这么多人,一动手,人群自相践踏,不晓得死伤多少。再说,炸蛋丢出去,搞不好误伤到其他群众,不作兴的。干葛明,是要救国救民,不能牵连无辜。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我们再出手。”
刘富彪的手从皮包上挪开,又瞪了一眼那摊子的老板,后者向后退了两步,点一点头。这时,只见小小上了一顶轿子,抬着离开,赵冠侯与陈冷荷也付帐起身。刘富彪抓起皮包,准备本上去,那瘦削男子摇头示意不必着急,随后取了钱,放到老板手里。
“不要担心,这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时间不早,收摊子回家吧,这里一会会有事发生,回家去,别惹麻烦,也不要多说话。这样对谁都好。”
这男子文质彬彬,举止也极潇洒,老板对他的印象颇好。尤其他的眼神清澈,目光中满是善意,比之刘富彪的凶恶,老板更愿意与这样的人交流,点点头,飞速的收拾着碗筷,逃命似的离开。
男子看看刘富彪“我说过了,凶,要分对谁凶。对于那些凶狠的人,我们要比他们更凶,更狠,以暴制暴,才能让他们知道厉害。可是对普通民众,我们应该和颜悦色,这才是一个服务者该做的事情。未来,我们成功之后,你也要学着做一个服务者,不是江湖大哥。”
刘富彪一笑,脸上的蜈蚣,又开始蠕动起来。“你知道我的,就是这么个样子,对谁都是凶的,没办法和气。你看,他们去庙里了,我们要不要跟上。”
瘦削男子看了看四周“我们到庙门口等,他们一出来,咱们就开枪丢炸蛋,然后趁乱逃出去。他一死,松江的救市就回终止,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
两人说着,刚刚向庙门处没走几步,忽然,身后响起纷乱的脚步声,两人回头望去,见是一队巡警向这里快步跑过来。刘富彪神色一变“娘的,一定是那个老板!我要杀他全家!”说话间,伸手就抓向了皮包里。
男子一把按住他的手“别冲动,他们没拿枪,不像是朝我们来的,看看情况再说。”
这一队警查,迅速的驱逐了一些关键地区的行人,确保自己抢占有利位置,随后,对庙门口形成了包围态势。刘富彪两人,自然也在驱逐行列里,把预先选好的伏击位置让出来。心里则在嘀咕着:这些警查看上去不像保护,反倒像伏击。但是他们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要伏击负责松江救市的全权大臣?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 掠美(上)()
“我想成立一家女子银行。”在城隍庙的元辰殿里,陈冷荷第一次对赵冠侯提出自己的想法。杜小小被雇了轿子送去赵宅,陈冷荷则还没玩够,表示还想转一转,赵冠侯也只好陪同。
城隍庙的香火不比平日,唯一的特例,就是供着财神和关圣的财神殿,大批善男信女,虔诚的在神像面前烧香叩拜。许下一件又件宏愿,只求自己的存款可以提出来,就会给神灵以报答。大抵比起朝廷,还是这些木雕泥塑更值得信任。
既然财神殿进不去,就只好到元辰殿里,至于陈冷荷许了什么愿,赵冠侯不清楚。在他看来,这个在阿尔比昂留学多年,且明显可能是信教的姑娘,到元辰殿来,本身就是很好笑的事情。但是表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而是很用心的倾听着。
“女子银行?听上去很有趣,你不如仔细说一下,是怎么想的?难道是指你自己担任董事长的银行?”
“不可以么?华比银行的简森夫人,不就是董事长?你是认为我的年龄不够,还是女性的身份不适合?”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当然可以当董事长,这没什么不行的,只是我要提醒你一点,国情不同,不好生搬硬套。比如你做董事长,下面用的都是男人,其实叫女子银行,也是名实不符。再者,你这么漂亮,下面的员工见了你,就神思不属,甚至于争风吃醋,那就大为不美,整个银行也就无法运转了。简森那里,是洋人已经习惯了,咱们这,你除非一开始雇洋人,否则是很难习惯这种模式的。”
陈冷荷得意的一扬头“我知道自己很漂亮,倒是没想到,他们会为我打架。其实这也不错,美丽的女董事长,对员工也是一种鞭策不是么?当然,我也没打算是那种,那样也没资格叫女子银行。我想的模式是这样,银行的基层办事人员,男女各半。就像阿尔比昂有男校女校一样,银行分男部女部。夫人太太们,有的手里有私房钱,可是银行钱庄里都是男人,交涉不便。若是交给其他人代存,又怕走漏风声,所以宁可藏在手里,或是买成其他东西。这次股票风波里,很多夫人小姐上当,就是如此。我设立女子分部,就是为她们提供了方便。”
见赵冠侯听的津津有味,她又道:“除此以外,银行管理者,全部使用女性,这是一座女性占主导地位的银行。也是中国男女平权的一个示范窗口,让人们意识到,女性不仅可以出来工作,还可以担任管理,而不是依附男性而存在的附属品。”
她说的有些激动,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让赵冠侯很过了一番眼瘾。他盘算着“你这打算啊,应该跟我二嫂邹秀荣说,她对这个计划肯定很感兴趣。但是我要提醒你,中国传统观念男尊女卑,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逆转的,而钱庄里的档手,都是男人。他们不但业务精通,而且掌握一部分客户资源,如果你做这个女子银行,就得有一个准备,准备这批人大规模离职,而女性店员能否应付他们的工作。还有一些男人,未免对这个银行心存歹意,认为是什么不好的地方,也要想办法应付。”
陈冷荷之前与李大卫提及女子银行时,李大卫的反应一向是很好很好,从不曾这样从细节找漏洞。陈冷荷略一思想,也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并非是在泼冷水,而是真心帮忙。忙问道:“那你看,该怎么办?”
“一时之间,我没有太好的办法,至少是要做好培训,这是不必多说的。女子们能做到像钱庄老手那么熟练,这是起码的功课。再有,女人与女人倒是好沟通,夫人小姐这条路子走的通,可是太窄。光指望她们的那点存款,撑不起银行来,还得想到其他的办法揽储。”
“有啊,我上次坐黄包车,车夫就讲过,他想把钱存到钱庄里,可是钱庄最少要存二十元。他们这种苦力,怎么可能有二十元身家,只好放到家里,很不安全。最后不是标会,就是抽大烟抽掉。像是这样的人,松江有不少,如果我做这个银行,推出的制度就是一元起存。存一元,就可以立折子。”
赵冠侯点头道:“这办法不错,穷人也能有个钱折子,首先在面子上就有光彩,只要你肯承担这种资金的管理成本,我想一开始揽存的速度不会慢。经过这次股灾之后,中产小康之家,几遭灭顶,但是像这些身家不到二十元的,手头倒是有可能有现银。把他们的钱吸引到银行里,就能扩充资金,是个初期聚敛的好办法。至于未来,就得找到利润增长的渠道。”
“这个我想过了,投资。橡皮这次跌的很惨,但是橡皮不是无用之物,自行车在中国还是新生事物,如果推广开来,市场很大。还有胶**车,只要橡皮有了去处,橡皮股票还是会涨起来的。并不是所有的股票,都像兰格志一样。如果可以买到一些低价股,等到伦敦股市结束经济萧条后,就可以回本。除此以外,还有实业。股灾既是危机,也是机遇,有人看到了这次股灾带来的灾难后果,可是在我看来,现在的松江,遍地是黄金,只要你的出手够快,就可以发大财。”
这是陈冷荷这段时间,唯一得意之处,忍不住侃侃而谈“你想过没有,那些破产的商号、工厂。他们的地皮、机器乃至一些技术,平时是根本不会出售的,现在却可以用低价买下来。比如松江的刺绣,人称顾绣,与苏绣、湘绣齐名。泰西的工业虽然发达,机器纺织速度也不是人力所能比拟,但是在刺绣这方面,不管机械如何发达,终归是不如手绣精美。过去想要在松江开绣庄,是办不到的,所有的绣娘,都已经被现有的绣庄垄断了。绣品出来,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