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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升道:“真没想到,我的眼力比过去提高了这么多,晚上看的也比对方清楚。对方基本都是巧盲眼,晚上什么也看不见,打他们如同打瞎子一样,让弟兄们占了大便宜。还有五爷那口刀,可真是够厉害,老当益壮,杀的人头滚滚,老爷子可以算首功了。”
王五摇头道:“不敢当。这实际是他们自己乱了阵脚,又看不见人,胡乱放枪,未战先怯。否则的话,任我功夫再好十倍,也没有用处。当今的天下,已是枪炮的天下,功夫,不顶用了。”
赵冠侯笑道:“老爷子不必太谦,您的功夫,我们是佩服的。没您在山东教大家爬山,哪有今天的胜仗。喝水不能忘了挖井人,这次夜战,您的功劳最大。”
程月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脸胀的通红,手则紧紧抓住丈夫的手不放。感受到丈夫的手紧握着自己的手,她就觉得心里无比的塌实。淮军如此能战,让她心里大为欣慰,觉得自己是个有用之人,丈夫或许看在这些士兵的面上,就不会再冷落自己了。
任升却已经顾不上看大小姐,而是兴奋的指着地图“天保城一下,地保城势单力孤,不能久守。整个江宁,已经在我们控制之下了。”
“也别高兴的太早,他们不善于打夜战,所以昨天晚上没敢进攻,今天可有的你们受,他们必然会不顾一切的来复夺天保城,你有没有信心守的住?”
任升行了个军礼“标下与阵地共存亡。”
守卫地保城的两营,皆不善于夜战,因此虽然听到天保城的动静,也不敢组织部队反击。黎天才与于锦标送入城内医院抢救,负责地保城防御的两名管带透过望远镜,看到北洋兵已经在调转炮口,瞄准地保城。
两人对视一眼“大炮如果都被他们转过方向,咱们这地保城立刻就要被炮轰。必须向江宁请援,咱们自己也得想点办法。”
“咱们这里一失守,整个江宁等于门户洞开,司令生死不明,咱们为了对的起他老人家,也得咬牙挺住。咱们这里一丢,整个江宁都没法守,我们不请援,援兵也回来。可是我们不能光在这里挨炮弹,我建议,咱们组织一支敢死队,把炮台夺回来。”
“你老兄说的有道理,可是招募敢死队得有银子,没有钱,怎么会有人敢死?”
管带钱光华苦笑道:“没有那个钱,不是还有我这个钱么?我在松江有所房子,是老一辈留下的,卖掉的话,也值几百块钱。谁跟我去夺回炮台的,我一个人给五块钱,就按这个标准,准备招兵。”
另一名管带王有功点头道:“你老兄出多少,我出多少,大家一起凑钱,招募一百名敢死队,跟他们拼了!你在这里留守,我带敢死队上去。”
“开玩笑,在门槛里,我的行辈在你前面,哪轮的到你逞英雄,要去拼命,也是我先来!”
两人还在争论着谁做杵臼,谁为程婴,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已经响起,天保城的三尊大炮已经调试完毕,三发巨大炮弹轰出,落在了地保城炮垒上。
江宁城内。
林树庆是半夜被人从床上叫起来的,他当时正拥着一位“梁山好汉”入眠,酒喝的很多,被摇醒之后,抬手就打了勤务兵一记耳光,四处摸枪,准备毙掉这个敢搅自己好梦,偷看姨太太玉体的冒失鬼。
可是来人一句“天保城遭袭,黎司令身受重伤,生死不明”就将他的酒意,全都吓的没了踪迹。
他仓促着起身,胡乱穿上外衣,拧开水龙头,给自己浇了一通凉水。头脑略微清醒了一下,随后道:“集合队伍,有多少集合多少!把天保城给他夺回来!”
“司令,你先不要冲动,连夜增援恐怕办不到。”参谋长及时赶过来,阻止了勤务兵。林树庆的参谋长,就是陶骏保,正是以他的名义,才将陈冷荷骗到杨树浦实施绑架。其是东南名门子弟,又在武备学堂任教,与林树庆有一半师徒关系,很得林树庆的信任。见他阻拦,林树庆也冷静下来。
“陶老师,天保城非同小可,一旦失守,整个江宁都可能有危险,不管怎么样,这里必须是要保住的。趁着北洋兵立足未稳,杀上去还有个机会,如果他们站稳了脚根,这个阵地就很夺回来了。之前攻打天保城,我们死了多少人,您又不是不知道。”
陶骏保摇摇头“正因为知道,我才不支持你轻举妄动,咱们的人,从来没进行过夜战训练,弟兄们大多是巧盲眼,晚上打仗,不得目力,多半要吃亏。鲁军能够发动如此成功的夜袭,必然有着专门的夜战训练,与其交战,不啻于以短击长,胜负不卜而知。何况,现在江宁城内,陈无为锋头最健,我们何必又为别人火中取栗?”
“老师,您您是什么意思?”
“长江三省光复,光复会出力最大。可是现在呢?他们却要迎孙帝象回来做新国家的令袖,我知道,你是兴中会员,但是我们要想一想,这些基业,到底是谁打下来的。孙帝象视新正府为自己囊中之物,我是不支持的,按我的想法,以麟公为首领,程全德、汤乡铭为羽翼,以天下一统为号召,组建一个一统党。以一统党与兴中会竞选,由百姓决定,这个国家该由谁做主。陈无为对我的主张自然深恶痛绝,视我为眼中钉,你这个镇军司令,他也同样不欢迎。我得到情报,他的计划是,以镇军北上,以攻为守,主动攻击北洋兵,把战线打到外圈。”
林树庆一摇头“这怎么行?江宁是我打下来的,他来了,要把我撵出去,这我第一个不答应。别说是他,就算是徐固老想赶我出江宁也办不到,他一个小瘪三,哪有这种资格命令我的镇军。。”
“就是这个话了,他这是借刀杀人,借着保卫江宁的名义,要谋害我们这个团体,排挤打压其他友党。我们光复会与兴中会,原本是同伴,现在已经分道扬镳,就是因为对他们的一些做法看不惯。陈无为这个人,野心很大,江湖气息也很重,手下豢养了大批杀手刺客,你我的人身安全,都大成问题。如果部队再遭到重创,则光复会的葛明果实,就要被他所篡夺。你虽然是兴中会员,可是也要想想,陈无为可曾把你当兴中会员看,他对你又是什么态度?”
林树庆道:“我虽然是兴中会员,但是我对老师的话绝对服从,对我而言,不管兴中或是光复,只要是驱逐鞑虏的,就是好的正党。老师于我而言,是最让我尊敬的人,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加害老师。”
陶骏保笑道:“也谈不到加害不加害,我好歹是镇江名门,我想陈无为还不敢随便对我下手。不过,我们自己要学聪明一点,不能被人所利用。镇军目前最主要的任务,与其说是对付外面的北洋军,不如说是防范背后的友军。如果我们的枪杆子没有了,性命也就很危险了。是兴中会急于建国,不是我们,他们对于保卫江宁的恳切程度,比我们只强不弱,我们就不必让弟兄急着去送死了。天保城有浙军、沪军、宁军等部,足以对付。再说,这场仗归根到底,是陈无为挑起来了,他要负责善后,我们不去为他解决首尾。”
林树庆思考一阵,朝身后的那位招呼道:“阿六,给我拿一瓶白兰地来,我喝醉了,今天什么都不知道。明天问起来,大家都记得怎么说就好!”
陈冷荷的囚室内,半夜时分,门猛的被人打开,她机警的从床上坐起来,手中紧紧握着一块碎瓷片。
房间里通有电灯,来人进门之后,直接拧开灯,随后笑道:“睡觉的时候还睁着一只眼,真是机警,你放心好了,外面都是自己人,谁敢动你的歪脑筋,我让老应骟了他。”
进来的,正是最近一直陪在冷荷身边的白相人嫂嫂翁梅倩,她手里拎了一个皮包。陈冷荷仔细打量,见是自己被抓时,手中拿的女士手包。这包里只放了赛金花给的手枪,外加一些外币,剩下的就是香水化妆品,没有太多有用的东西。
被没收之后,她也就没想过要回来。翁梅倩把包往她手里一放“老应费了很大力气,总算是把你的包拿了回来,你看看,东西都在不在?缺了什么,立刻帮你去办。”
陈冷荷略一检查“没什么,一样都不缺,翁姐的恩情,我这里要说声谢谢了。”
“客气什么,自己姐妹,这点事情只是举手之劳,不要跟我客气。”翁梅倩笑着说道,将身子,朝陈冷荷身边坐了坐,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仿佛是恋人间的亲昵。将嘴靠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男人带兵打来了,天保城已经叫他拿下我家老应的事,你可要帮帮忙”
天保城上
任升已经脱去上衣,赤膊上阵,带头推动着那购买自普鲁士的要塞巨炮。淮军中,素以勇力闻名的士兵一起发力,努力的掉转着炮口的方向。
王五、赵冠侯,都参与到推炮的队伍之中,任升愤怒的喊道:“都给我把劲用出来,小姐就在山上,要是让山下的炮子落到山上,伤了小姐,我跟你们没完!”
江宁城内,已经派出了四个营两千兵,组织对天保城的复夺。城内的火炮,也都被推了出来,加入对天保城的轰击。但是江宁城里现在所有的,只是轻型火炮,射程有限,够不到山头。反倒是山顶的要塞巨炮一旦完成转向,对于山下就能形成绝对威慑。
程月不顾一切的上了山,赵冠侯大声呵斥着她下去,可其不为所动。只说道:“老爷在哪,妾身就在哪,绝对不会先走一步。”亲手执了黄龙旗,在山顶督战。这一来,天保城的淮军子弟,士气倍增,但是压力也变的很大。
联军的进攻很猛烈,部队如同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冲上来,地保城两名管带,先后阵亡。帮带接替管带岗位不出半小时,也阵亡于炮火之下。现在是由哨官代职,率领残兵发起进攻,援军则也组织敢死队,从两翼迂回上山,对天保城炮位发动袭击。
天保城上的大炮,已经转过来一多半,但是威力最大的这门巨炮,还没有完成转向。第五镇所拥有的一大优势,就是有大批手留弹,这种武器在山地攻防战中威力无穷,一排手留弹丢下去,进攻方立刻就被炸的血肉横飞仓皇撤退。另外,警卫营的米尼步枪排枪,打的又快又准,于进攻方而言,也如同噩梦一般恐怖。
装备滑膛枪的攻击方,刚一举起枪,还没来得及射击,就被米尼枪扫射,成排的倒下去。新军良莠不齐,大批士兵虽然经受过步兵操练,却没经过战阵,炮火硝烟的战场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过恐怖,彼此之间,肩抵肩的站好,只有这样,才能有勇气战斗。
这种紧密站位,导致北洋兵射出的枪弹只要高低合适,不需要瞄准就能命中目标,双方的伤亡比例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但是新军虽然战技拙劣,勇气并不匮乏,攻击从未间断,竟是靠着血肉,一寸一寸接近了巨炮阵地。
另外,距离天保城不远的两处无名山峰上,战斗也接近白热化,驻守那里的,是北洋第五镇的两个步兵哨,并架设有两磅火炮向山下轰击。山下的部队以两个营分别攻击这两个哨,希望将阵地夺下来,威胁天保城主峰。
靠着人多的优势,攻击者顶着手留弹,硬扑上了山头。
“弟兄们不用怕,赵宫保就在主峰看着咱们,不会坐视不理。拿出本事来,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打仗!”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死棋肚里有仙招()
负责左侧无名峰防守的北洋军哨官齐如虎,将手中射光了弹药的左轮手枪一丢,随即拔出佩刀,向蜂拥而上的江浙联军发起白刃冲锋。鲁军素来有注重白刃的习惯,这一哨鲁兵全部举起刺刀,随着主官扑了上去。刀光如雪,士气如虹,刚刚登上峰头的浙军一哨,还没站稳脚跟,就被刺刀突击给硬顶了下去。
浙兵管带董方大怒道:“都给我拿出本事来,别给长官丢人,想想鉴湖女侠,想想徐烈士!”
他是秋竞雄门下出身,部队之中,多以鉴湖女侠为榜样,听到长官的动员,士气复炽,又举起刺刀杀了回去。两下的士兵,都不惧怕以胸膛迎向白刃,互相以刺刀向对方问好。
拼刺、磕击,捅穿,人数占有优势的浙军,竟只能与一哨淮军杀成平手,由于地形限制,优势兵力施展不开。而淮军的表现,也和民军所见过的金兵完全不同,不知惧怕二字为何物,以弱势兵力发起白刃搏斗毫无惧色。哨官齐如虎身被三创,仍旧带头冲锋,所到之处,浙军无人可制。
后军忽然发生了动摇,枪声与爆破声大做,只一听那爆破声,就知道是手留弹。齐如虎大喊道:“是我们的人,手留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