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支援军人数接近八百人,算是开战以来,单独规模最大的一支部队。可问题是,他们并不属于鲁军战斗序列。
士兵年龄从十几岁的后生到四十几岁的中年人都有,身上穿着粗布裤褂,有人穿着草鞋,还有人光着脚。持有的武器装备,只有少数几杆洋枪,剩下全都是长矛大刀等冷兵器,还有十几个人有弓箭。
这是一群乡下的农人百姓,他们中,或许有人受过军事训练,或者是参与过山东的地方武装集训,但是距离正规军,还差的十万八千里。如果是用来打土匪勉强凑合,与扶桑正规陆军交战,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援军的首领,是个三十几岁的汉子,背后背着一支洋枪。除了各村庄武装不,山东禁止平民有枪,这枪却不知道哪来的。他身上穿着也是一件鲁布短衫,腰里别有烟袋,脾气竟是比苏文虎还大。
“咋?看不起人是咋?爷在陕西当团长的时候,你们两个还当兵了吧?论官衔,咱比你们大多了,要训人,轮不到你们?”
苏文虎听到团长,就有些气馁,可那名情报官毫不客气“你说你是陕军?你那个团有一百人么?”
“四十七个你管那个干什么?总之咱是团长,团长知道不?再说,打扶桑人不比官衔,你不带俺们干,俺们自己干。”
“干你娘个腿!”差点被唬住的苏文虎差点一腿踹过去“我们是正规军,送死是我们的本分。你们一帮裁汰的老兵,没你们什么事,赶紧往下撤。”
男子摇头道:
“该撤的撤了,留下的,就是不想撤的。扶桑人不是个东西,在这和你们打仗,又派了小队,到乡下去要粮食要钱要女人,不给就要杀人。我也不嫌丢人,转移的时候,我没走。我心里恨大帅,要不是他,我还在陕西当团长呢,多逍遥自在。他让我动,我偏不动,我就不信扶桑人会吃人。”
说到这里,他的脸抽搐了一下,身后一人道:“自作孽,不可活。大家都是这样,谁也莫笑话谁。他的婆姨,让几个扶桑大兵祸害了,自己上了吊。我跟他情形差不多。村里几家有钱的人家,全都遭了难。这笔帐,不能这么算了,洋人见的多了,但是这么恶的,还是头一遭。自从上山,就只有咱抢别人的份,还没让人抢过。既然要在山东当家,就轮不到扶桑人在这片称王称霸。我们杀了那几个扶桑大兵,夺了他们的枪,左右是个死,还不如死在这,好歹还能留个名。将来人说起来,我们还能算个好汉。乡下几十个村的爷们,都在这里,跟扶桑人,算个总帐!”
另一个年纪略轻的男子问道:“听说打扶桑人死了,家里能分地?是真的不?我得给我娃留下点东西,这条命,卖给你们了。”
苏文虎并不卤莽,在不能确定这些人敌友的前提下,贸然武装他们,并不是明智的选择。那名情报官却一咬牙“情况还会比现在更差么?总归都是要死了,就别惦记那么多。手里的枪弹,使不完也准备炸掉。给他们,赌一把。”
枪声又响了起来,铃木联队开始压缩包围圈,人手不足的鲁军,确实需要新鲜血液,否则马上就会崩溃。苏文虎朝那位前任陕军团长道:“要想死,我就成全你。我手里有枪,可是没有炮。有扛扶桑人炮弹的胆子,就抄家伙吧。”
人数超过七百人的杂牌军,武装的过程也是混乱无比,由于扶桑人就在进攻,没有时间去挑选,大家抄到什么是什么,见到什么就拿什么。
带队的男子摸着手里的鲁造步枪,如同摸着自己的媳妇“当团长的时候,也没摸过这么好的枪,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子弹。你们鲁军倒是真阔,过瘾!没炮就没炮吧,有炮也不会开”
回过头来,男子吆喝道:“弟兄们,再不拼,扶桑人就打到济南了。到时候一样是个死,为了报仇,拼咧!”
这支勉强可以算做义勇军的队伍,并没有投入战线防守,而是直接冲向了从对面压上来的扶桑陆军。关中刀客武装的亡命冲锋,比起扶桑的板载冲锋,竟丝毫不逊色。
扶桑陆军的射击水平,远在这支义勇之上。可是攻击者毫无惧意,神态也极从容。活路是拼出来的,生死交给老天爷,这是关中刀客早就明白的道理。
他们没有接近战后一排枪的素质与纪律,远远的就把枪里的子弹打出去,射击效果惨不忍睹。可是,打了这一枪之后,他们低下头,举着枪就向前冲。等接近扶桑陆军时,所有的活人,便将手留弹朝扶桑军阵拼命的扔。
这种挥霍手留弹的炸法,也让扶桑陆军吃足了苦头,更为可怕的是,趁着手留弹爆炸后的烟雾没有散去,这些民军就已经冲过来,展开了白刃搏斗。
扶桑陆军的白刃战水平,远在进攻的民军之上,可是有限的战场宽度,展不开大部队。小部队的白刃撕杀,虽然民军在伤亡上处于劣势,可是一往无前的气势及决心,硬是把扶桑陆军的进攻势头给遏制住了。战场上,出现了短时间的僵持,谁也无法前进。
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让扶桑军队也发生了动摇,可是真正导致他们撤退的,则是另一支部队的闯入。与这些素质较差,全靠血勇支撑的民军不同,新到达战场的部队,则是真正意义上的杀神。
全部装备米尼步枪的步兵,不声不响抵达战场,并没有高声呐喊助威。全体成员就像是机械人一样冷静的排好队型,接着就是排枪齐射。只一排枪,就让扶桑陆军付出了惨痛代价。这支援军的射击速度及准确程度,与扶桑第一流陆军相比,不分高低,铃木联队的伤亡瞬间呈直线上升。
他们切入的,正是扶桑册侧翼,担心被围攻的扶桑士兵开始撤退,民军则追投了一阵手留弹之后,也退下来。援兵进入苏部防线,新来的指挥官,则直接去见苏文虎。
民军的头领,只见来人一身呢子军装,宽檐军帽佩上军刀,显的极为威风,不由多看几眼。忽然,发现来人左手有光亮泛起,似乎某根指头上套了一个金甲套。在他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名字:断指冠侯?
“大帅!”
苏文虎杀人时显的极为可怕,平时在军中,也是个凶狠的汉子。可此时见到赵冠侯,仿佛被人拆了骨头,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磕头。“卑职该死,卑职无能,如果不是卑职,大帅何至于以身犯险?卑职带着所有人打出去,跟扶桑人一命换一命,大帅您快走!”
山东武装最高指挥微微一笑,拉起苏文虎看了看“既然寒芝姐说认你这个弟弟,那你得喊我姐夫。我其实也喊另一个人姐夫来着,那你岂不就是我的角色?你小子,有前途啊。”
说话之间,赵冠侯拍拍苏文虎的肩膀“你干的不错。以这么点人马,与扶桑人蘑菇了好几天。固然是对方有意放水,你自己的手段也差不到哪去。伤重不重?伤的重,就抓紧去治,千万不能逞强。将来你是要提拔的,总得保住性命,才能当大官不是?”
他打个哈哈,看看所剩不多的残兵,“你们每个人,都很出色。如果没有你们,平度现在已经沦陷了。这个功劳,我为大家记着,只有将来我还是山东大帅,就保你们的付出有所回报。我知道这里很危险,可我是你们的大帅,我的弟兄在冒风险打仗,我这个大帅,没有躲清净的道理。所以,我来给你们殿后,大家可以撤退了。”
几名军官只觉得热血上涌,本地保安营的营长跪倒在地“大帅,您怎么能给小的殿后。您是贵人,不能冒险。小人留下为大家断后,您赶快走。小人的家小,就托付大帅照看,只要别让他们受罪就成。”
“大帅,我来断后”
“我来”
几名军官争先恐后的承担着必死的任务,那名陕军团长出身的男子擦了擦眼睛“输给这样的大帅,不冤枉!”他晃荡着身躯走过去“你们断啥后?咱当团长的时候,你们连兵还没当呢,要断后,让我来。”
“不,我来,就是为你们开路断后的,大家准备转移,断后的事,交给我来做。扶桑人确实厉害,可是要留住你们的大帅,他还未必有这好牙口。”
赵冠侯冷笑两声“扶桑人上岸之后倒行逆施,祸害咱们山东,我这个当大帅的,要是不给他们来点教训,他们就真当咱山东无人了。大家别争,咱有的是时间跟他们周旋。这次他们来,就得付出代价,今后保证不敢,再随意欺负咱们山东。文虎,你先带着人下去,对你姐夫有点信心,我没这么容易死。”
他带来的,并不是平时跟在身边的警卫营,而是第五军的老底子,整整一个骑马步兵营。而在城外,还有两个营准备支援。
山东产良马,又有海外进口以及口外的马源,山东部队的骑乘率极高。这支部队虽然不隶属于孙美瑶的骑兵旅,但是骑术及素质并不在骑兵旅之下。阵前的一次突击,就表现出了极强的战斗力。相反,连日作战略嫌疲惫的扶桑步兵,对上这支骑兵竟是占不到丝毫便宜。
自平度战役打响以来,增援的部队陆续两营一连,其中也不乏能战之兵,就是是精锐,也不至于引起这么大的反应。可是就在赵冠侯进城后不久,铃木就从前线得到了详细汇报。前线军官反映,该部队从装备及战斗力看,应属于鲁军王牌,怀疑为鲁军中较有名气的雇佣兵,又或者是那些流亡于此的铁勒步兵。
铃木不屑的哼了一声“白痴。这么一条大鱼,可不是铁勒那些小虾可以比的。通知黑藤阁下,我铃木联队请求其给予必要的指导,再告诉他,这是学长对他的关照。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捉住这条鱼,只要他被捉住,战争就可以提前结束。游戏停止,该动真的了。”(。)
第六百四十章 新式兵器()
扶桑陆军的攻势,在一度沉寂后,猛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铃木联队下辖炮兵中队,将所有火炮推到阵地前,集中火力向鲁军倾泻弹药。榴弹及榴霰弹不及代价轰击,锥形弹特有的呼啸声不绝于耳。
原被为了邀击支援部队故意留出的口子,开始合拢,不再留出缝隙。同时,一直未参加作战的黑藤联队,也开始行动,向平度县外展开钳形攻势。铃木、黑藤两支联队,合计兵力接近七千人。其之前的战斗里,死亡人数超过六百人,加上伤员,损失接近一千人之数。以六千余人的庞大兵力,解决城内外杂牌拼凑而成的人马,情势直如牛刀杀鸡。
初始进展异常顺利,第一线的防御体系,在扶桑炮兵精准射击面前,很快陷入崩溃。随即扶桑步兵开始发动突击,紧接着,就踩上了地雷。
对于苏文虎这种疯子,用出什么招数,这些扶桑陆军都已经见怪不怪。在自己阵地上埋雷,只能算小把戏,习惯了就好。这些扶桑军人咬着牙,前进的势头丝毫不减,天下并非只有中华有男儿,扶桑军人也不缺少牺牲意志。
在几十声巨响后,扶桑陆军已经冲破前线,进入一直以来被苏部严密控制的居民及仓库区。由于城里所有物资都被他控制在这一带,所以之前的进攻中,扶桑不敢使用大规模炮击,以求保存物资。现在没了这个顾忌,炮弹倾泻之下,没有特种兵支持的步兵,又能坚持多久呢。
一如所想,鲁军的抵抗虚弱无力。房间里虽然射出枪弹,但是开枪的人极少,无法形成威胁。一名扶桑中士抬腿踢开了临街一间矮房的房门,房间里没有动静。那名中士举起手枪走进房间里,发现里面只有一名共合伤兵,身上缠着绷带,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胸膛的起伏,看不出这是个活人。
这名中士是懂汉语的,来到伤兵身前,手枪指向他的额头“你们的指挥官在哪?”
伤兵嘀咕了一句什么,中士无奈的猫下腰,但是手指随时处于击发状态“你们的指挥官在哪?”
“在你大爷!”
那名中士蹲下身去,才听见一种异常的声音,嘶嘶做响的燃烧声,加上若有若无的烟味,这是药线?
他的思维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下一秒钟,伤兵身下的开矿雷管爆炸,连带这间屋子都被炸上了天。房间里的两人,尸骨无存。
鲁军撤退前,对物资进行过处理,大批的仓库被点燃,进攻部队也不得不停下追击脚步,开始救火。虽然铃木的命令是放弃一切物资,以抓住大鱼要紧。可是到执行层面,就是另一回事。
战功这种东西谁都想要,可是拿到战功,得利的也是大人物。下面的士兵与小军官而言,粮食、弹药乃至钞票,这些东西可以属于个人,吸引力远比大鱼为大。尤其是陆军补给艰难,如果失去物资,后面的日子就难过了。所以士兵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