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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看来,是我自己多事了。”罗潇潇苦笑一声“我原本以为,鲁军在梦里,原来是我们一直在梦里。”
“罗小姐,其实,我们所有人都是在梦里。不过,这场梦,就快醒了。解决了吴辛田,接下来,我军将前往宜昌,打掉那些川军。四川号称海陆空神四大神军皆在,王灵官亲自指挥,我倒要见识一下,他们有什么能耐。湖南的自制地位不会改变,我们也不会像张宗尧一样,滥杀无辜。”
“既然任师长有所准备,想来,长沙不会出现大规模骚乱,是罗某多事了。麻烦您派人送我回学校,我要跟我的学生在一起,希望战争不要影响到学校的安宁,和那些女孩子……至于山东,我是不会去的,念儿是我的儿子,跟他没关系!”
勤务兵护送着罗潇潇走出师部,望着无边雨幕,罗潇潇脑海里浮现出吴辛田军营里,刀光剑影,鲜血横流的情景。军刀刺入胸膛,割开喉咙,一个个大好男儿,转眼化为尸体。这些虚幻的情景,仿佛是那么真实,那么触手可及。
她的眼睛湿润了。
自勤务兵手里接过伞,高根鞋在雨水中踩出无数涟漪,心头浮现出一个男人身影,以及那改变自己人生的一晚。那个晚上,自己本以为了结了恩怨,却没想到,一个小生命的孕育,让彼此的牵绊变的更深。
每当夜深人静,望着身旁沉睡的孩子,她的心里,其实也浮现过那个男人的身影。她甚至在内心里妥协过,想过给那个男人一个机会,让他追求自己,自己会勉强的接受他的求婚。毕竟念儿需要一个父亲,自己为了他,什么委屈都可以受。
直到现在,想到横流的雨水中,可能混杂的血浆,想着他的陷阱与谋划,想着他一步步等着湖南士绅自己犯错误,好名正言顺的出手予以剪除,再换上一批听话的代理人上来,搞湖南自制。罗潇潇只觉得周身冰冷,心如死灰。
她知道,他们终究擦肩而过,再也走不到一起。这把伞,注定只能自己撑下去,不管是风是雨,都只能自己坚持。“念儿,你放心,妈妈会保护你,一直守在你身边,一直……”
济南,大帅府。
墙上贴着四兄弟以及家属的合影。那是不久前济南之会时,承振拍的照片。照片里的人,面带笑容,举杯高歌,不想转瞬间,便阴阳两隔。
赵冠侯呆呆的看着这些照片,一动不动。自从得知李秀山的死讯,他保持这个姿势足有两个小时。即使是亲信高升刘俊,也不敢进去打扰。
一声轻微的咳嗽响起,接着是女人怯怯的声音“老爷……”
赵冠侯转过身去,见凤喜正端着一个托盘,站在自己身后。她的情形,比程月还糟糕一些。当初本来就是以通房丫头的身份,和赵冠侯睡在一起,接下来便有了敬慈,再后来又生了女儿惜慈。
虽然现在,她当上了山东女子警查队队长,一干名门闺秀,在她手下听用,乃至婚礼也有她一份。可是这个职位,其实是赵冠侯硬把她扶上去的,自身并无底气。其既没有强大的娘家势力,也没有出色的工作能力,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厨艺。在警队里,也很难真管的住人。
曾经担任她副手的杨玉竹,现在成了副师长兼旅长,实际上第五师归杨玉竹管而非杨彪。凤喜却依旧还是女子警查队长,这就更让她颇有些难堪。警队里,一些年轻漂亮,且与赵冠侯做过露水夫妻的女人,在她面前亦敢不咸不淡的说些闲话,讽刺她不该占着位置,应该让贤。
即使是刘佩萱这个没名分的女秘书,偶尔也敢和她别别苗头,拿话挤兑她,说她一身葱花味。也难怪大帅找自己过夜,不找她这个厨子。毕竟她比凤喜年轻,又认识字。吵起架来,反倒是凤喜吃亏。乃至被孙美瑶或是凤芝,从房间里把老公拽走的事,也出了不止一次,她除了忍气吞声地吃亏,也没什么办法。
眼下连毓卿和苏寒芝都不敢来,打发她过来,无非是让她当个探路工兵,如果触了霉头,也连累不到别人。见赵冠侯不复平日倜傥模样,双眼通红,目光冷厉,凤喜只觉得两腿微微发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曾经胆大泼辣的丫头,固然有一身武艺,可既已为人妇为人母,再不敢像曾经那么任性妄为。
“老爷……我是,我是给你送汤来。你不吃东西,可怎么得了。”
赵冠侯伸出手,凤喜连忙放下托盘,把把手伸过去,随即被他抱进怀里。感受着男人有力的怀抱,她的心,莫名的安宁了。
“凤喜,你恨不恨我?”
“恨……恨什么?”
“如果不是我在关外硬要了你,你可能会和铁虎成一对,即使不是他,以你的条件,也可以找到个好男人,过一辈子。现在日子或许不富裕,但是生活的可能比这样更开心。我知道,你在内宅其实不算多高兴,有人欺负你,我对你也不够好。在警队偷吃,在家里,也会把你的日子留给其他人。如果你恨我,或是想离开,我不会阻止,还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活下半辈子。”
“你……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是不是有人告了黑状?”凤喜手脚发凉,生怕内宅里有谁看自己不顺眼,背后捅刀子。她紧抓着赵冠侯的手“老爷,我发誓,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要是不信,可以让十格格调查……”
“不,没人说什么,我只是想听两句真心话。你知道么,我的小厨娘,我现在觉得自己非常没用。在家里,不能保证自己的女人不受气,在外面,也保不住自己的手足性命。我一向自负可以保的住你们每一个人,可以给你们每个人好日子。现在,我却有些怀疑,我给你们的生活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
看着一向自信的丈夫,居然出现这种情绪,凤喜的心莫名的一绞。不管怎么样,他是自己儿子的父亲,是自己的依靠,她又怎么会怪他?
她主动抱住赵冠侯,“你啊,就是想的太多了。我如果嫁给铁虎哥又怎么样呢?他会像你一样从不对我动拳脚,还是会像你一样,让我进学校读书,还让我做警查队长?现在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还是会选跟着你。虽然我会被人欺负,可是只要看看敬慈惜慈,我就什么委屈都没了。我知道老爷在伤心二爷三爷,可是这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是三爷自己不放心你,怎么能怪他。”
赵冠侯长叹一声“你们都说不是我的错,可我觉得,就是我的错。先是二哥,后又是三哥。一连害死两个金兰手足,是不是证明,我的运气用完了?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接下来,我不知道,会不会害到你们?家里的女人,情况不一样,像你,可以算做是被我强占的。我算是毁了你们的幸福,不能再害你的性命。你已经为我挨过一刀,不能再让你受其他的伤。”
凤喜却摇头道:“能让你记我一辈子,就证明这刀挨的值。老爷,其实是你煳涂了。做菜的时候,油盐酱醋,总要有个多寡。做人也是一样,哪能一味求全。咱们摊子铺那么大,人手又不足,被人偷袭打几棍子,不是很正常?就像我练武一样,就算我身手比对方好,但是动手时,也难免不挨他几记拳脚。那不能证明他赢了,只是对打时难免而已。何况打仗,也是一样。你不知道,女子警队那些小姑娘们,都还念叨着大帅什么时候来啊。就算被你欺负过的女孩子,也都盼着你早点去。连她们都不想离开你,何况是我?”
她微微压低了些声音“在我心里,老爷一向精明过人,可是这次,却是老爷你想差了。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可能已经饿死了,也可能,死在兵火里。就算是嫁给铁虎,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当上警查队长,手下管着那么多名门闺秀。二爷,三爷要不是有你的关系,也做不上总长,当不上督军。我们乡下有句话,人的命,天注定,你不要总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即使没有你,他们可能也会死,这根本不是老爷的错。”
“你不怕受我的连累?就算你说不怪我,可如果我的运气用完,你们说不定也要受牵连。”
“才不会呢,不管到哪一步,我也要跟在老爷身边,我还想为老爷……挡刀。”(。。)
第七百九十七章 逃亡者()
大帅府外,一身职业装的小阿凤,陪着一男一女,一对年轻的夫妻站在门首。一边等着里面的回应,一边与女子小声聊天。
洗尽铅华的小阿凤,俨然一副职场女精英模样,脸上薄施脂粉,淡扫娥眉,看不出半点烟华气息。如果不知根底的,只会当她是个银行职员,不会想到,她曾经是八大胡同的花魁行首。
现在的她,已经是简森的得力助手,华比银行内,颇有地位的要角。而在她身边的一对年轻夫妻,男子文质彬彬,女子姿色动人,衣着虽然不名贵,但很整洁。女人的模样很漂亮,却素面朝天,非但不打扮,反倒努力让自己显的并不出众。等到门上卫兵接过行李,发现女人拖拽的箱子,比男人沉重的多,赞叹着这小女人看着不起眼,力气倒是蛮大。
赵冠侯与苏寒芝自门内迎出来,男子连忙上前磕头喊师父。赵冠侯连忙拉起他“寒云,你不在养寿园,怎么到济南来了?还带着小桃红。如今的济南,可不是太平之地,怕是很难逍遥。”
小阿凤上前行了个礼“大帅,桃红先来看的我,我领他们过来的。小桃红不是来玩的,他们是来帮忙的。”
袁寒云一笑“这是桃红的主意,她说眼下的情形,养寿园久住不利,还是该来避难。边防军进驻河南,赵傥和他们的相处并不融洽,可是宏武军的力量不敌边防军,实际省权已经旁落。赵傥这个人人品不一般,但是家父的旧部,彼此有个关照,现在驻扎河南的宋邦翰、张鼎勋两部,与我家并无渊源。且其兵多饷匮,河南灾荒又重,军粮都成问题。桃红是担心,留下的话,会被他们借粮。”
小桃红白了他一眼“说的就像是我逼你一样,你倒是说说看,那些大兵看我的眼睛,像不像要吃人?还有,有几个边防军军官指着咱们的房子,说适合当指挥部,是什么意思你难道听不出么?”
她又看给赵冠侯施了个礼“师父,你是不知道,河南今年情况很差,没了山东的粮食供应,全省到处都在闹饥荒。听说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吃人。地里收不上庄稼,税官没有税收,军饷就发不出。这些大兵,个个眼睛发红,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有办法的人,都想着逃。大爷那边已经准备出国,可是我觉得,还是该来山东。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寒云虽然不通武艺,不能阵前杀敌,但他终究有一支笔,可以为冠帅,做一份贡献。”
小阿凤过来,算是顺路,她身上本就有简森交代的工作,要向赵冠侯汇报。三省联盟自制,形同一只香炉,现在香炉瘸了条腿,确实不大利便。正府固然想要杀鸡儆猴,山东也同样想要斩头祭刀。
原本支援江苏的两百万军费,紧急停止划拨,但是这笔钱,简森并不支持就这么简单留下来,而是准备依旧投入江苏,不过从军费变成某些军官个人的收入。赵冠侯道:“简森的想法和我一样,除了这两百万,我再追加一百万进去。齐斜眼认为,我鲁军无力对他动手,我就让他知道下,他到底错的有多离谱。”
小阿凤道:“大帅,我想亲自走一趟,请大帅批准。在江苏,我还有几个朋友。”
赵冠侯当然知道,她那些朋友与她是什么关系。自从蔡锋死后,小阿凤洁身自好,刻意与往日生活切割,现在再去联络这些人,似乎与她初衷相背。也正因为此,赵冠侯没有提出这种要求,不料竟是她主动请缨。
“阿凤姑娘,你应该知道,江苏那边,现在有些混乱。”
小阿凤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但我也知道,我们山东的力量,并没被齐英彻底驱逐。在江苏,依旧有拥护我们的部队,也有我们的情报员在努力。阿凤多赖山东保全,才不至于继续过曾经那样的日子,是该我报答大帅的时候了。只要能为山东出一份力,这个险,我愿意冒!”
她庄重的行了个军礼,赵冠侯复以军礼相还。这位自比红拂的女子,经过一系列变故之后。一如涅凤凰,展翅重生。
内宅里,小桃红在苏寒芝面前,解释着这次来山东的原因。他们的行李里,带了大批金银细软银行本票,小桃红是个极会做人的,带这些东西,就是表示来山东不是打秋风,而是准备自食其力。而且,也会为山东做贡献。
苏寒芝安慰着她:“这话说远了,寒云是冠侯徒弟,又是袁公二公子,怎么能让他做什么工作。你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