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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看赵冠侯等四人,“这是?”
“没什么,车上遇到的。”
听到这么说,那吏员索性连好脸也没给,拉着那四品官走了几步,就见辆破旧的后裆车停在那,拉车的马也很有些不看。那位四品老爷面色有点不好看,问道:“怎么……怎么是这么个车?”
“有车就不错了,还挑肥拣瘦啊。前些日子,倒是有辆好车,十三太保。在车站让人给砸了,现在有好车,也不敢过来啊……”
他话音刚落,却听声鞭响,辆崭新的亨斯美西洋前档马车跑过来,驾车的健仆朝那吏员指“你!把你那破车赶紧弄走,别挡我们十主子的道!”
那吏员仿佛见了瘟神似的,连忙拉着四品官疾走,就在两人吩咐着车夫快离开时,却见从亨斯美上,跳下来名锦衣华服的贵公子,上前亲热的挽起了那个赵冠侯的胳膊,将他拉上了马车。
那几筐紫蟹银鱼,吃着好吃,但是放到车里,谁都嫌味道。尤其这亨斯美马车上,更不可能放那个,好在金十有办法,没用多少时间,就叫来辆大车,将这些东西装到车上,向着城里拉。
霍虬等三人,坐在另部马车上,亨斯美车厢里空间,有限,赵冠侯素有吃苦在前,享乐在后之美德。就只好委屈自己与十格格相拥而坐,把宽敞的车厢留给自己的随员了。
“让我看看,变胖了没有。”
“再乱摸,剁你的手啊。”十格格初时还要本正经的张牙舞爪下,可是时间不长,就小声的喊了声“额驸……”任赵冠侯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
“你上次跟我提过,想吃津门的紫蟹银鱼,这不有,就给你送来了。都是拿冰镇的,好的很呢。两筐是送给岳父的,两筐是送你的。”
“呸,臭美!哪来的你的岳父,让阿玛听到,剥了你的皮。”十格格啐了口,心里却是甜丝丝的。现在正是两人情热的当口,赵冠侯这走,却让她整个人就像吊在了半空里,就连觉都睡不安稳。今天总算重见了情郎,自然从心里就觉得欢喜。
他们的下处,是早就找好的,只是赵冠侯自不去住店,而是要身临线,先去摸摸庆王府的根底,才好做事。既然要摸庆王府的根底,自然就要先摸清十格格的深浅,否则岂不是辜负了袁大人的重托。是以不顾车马劳顿,路到了六国饭店,将个十格格的深浅探的清二楚,几番交流,才依偎在起说着离情。
听到他说了会操之时,凤簪落地那事,十格格不住的点着头“做的好,说的也好。老佛爷年纪大了,最怕别人犯她忌讳。要是只把簪子交,无功有过。这重返佛山四字,却是比那拣簪子的功劳还大,你生了张好嘴,我倒是没有看错人。”
“只有张嘴巴好,别处难道不好么?刚才还要我轻点的,是哪个?”赵冠侯嬉笑了句,接着就又把那军火采购的事说了。
“我们今后,总要自己生活,我这生意做成了,也算是细水长流。手留弹、地雷,与枪弹样都是消耗品。采购起来所费极大,咱们按比例收成,也是笔不小的进项,足养的起我的十格格。”
“恩,这买卖倒是不错的,尤其是军火关系重大,若是只买国之械,就等于是把身家性命,交到了外人手里。便是夫妻过日子,也有个吵架拌嘴,若是两国交恶,人家断了咱们的军火供应,岂不是让我们的大军都没了用处?不提好处,就单说为了国事,也该多买几家的军火,好歹也要货比三家才行。”
十格格不住点头,随即又把手放到了赵冠侯耳朵上“可是,这技术明明是你的,为什么要托个比利时人的名字?说!是不是你把那洋寡妇睡了,你们两个合起伙来坑大金!”
“没的事,我们两可什么都没干过。”赵冠侯连连说着好话,又向她解释着,若不挟洋以自重,这军火生意也做不成。毓卿自然知道金国官场风气历来如此,非走这么道手续不足以成事,气哼哼道:
“都是这些混帐东西和混帐规矩,坏了国事。万岁亲政之后,若是任用贤臣,革除弊政,这大金的江山还有救。你不知道啊,最近京城里也热闹着。广东有个康祖诒,最近在京里红的很。虽然本人只是个工部主事,可是山东道御史宋伯鲁,还有那个张阴桓都肯保荐他,想来用不了多久这个人就要重用。他在京城里收了许多弟子,人称今世圣贤,取号做长素,要争长素王,要当二圣。你说,这么个人,会不会是大金未来的栋梁。”
赵冠侯愣了愣,随后问道:“这个长素之号,是他自己封的,还是别人送的?”
“那不大清楚,总不可能自己说自己是圣人吧,忒不要脸了。只是听说,他说历代经学都是妄揣圣人之意,是伪学,理应概废除。又做伪经考,又做孔子改制考,声势大的很。他自己还说,是常熟相公门下,你家袁项城还曾给他的强学会捐过款,入过会,与你们得算家。只是后来没了消息,现在韩仲华要做直督,又要进军机,我看康南海倒是与你家的袁项城要成对立之势了。”
袁慰亭曾拜过翁放天的门墙,现在顶头上司换了韩荣,而韩荣与翁放天素有嫌隙,人难趁两人意,多半就要舍翁而就韩。之前,袁慰亭就有过背弃失势堂章桐,投奔翁放天的经历,这方面的履历让人很有些看不过,是以金十也出口讥讽了两句。
赵冠侯摇摇头“不是那件事,而是我觉得这么个人,好为大言,却不见实效,多半就是个妄人。而且他删六经的目的,多半就是想己注六经,抬高身家。他要跟孔圣争长短,可不就是要自己当圣人?不注六经,何以为圣?袁容庵入强学会,就像是我们进了宝局,看到庄家正旺,就跟着押注而已。赢了固然好,输了也不伤筋骨,若说他就这么算了强学会员,就是没有的事了。毓卿听我句,别和他们有太多牵扯,不好。”
十格格将头靠在他的胸脯上,以雪藕似的胳膊揽着他的脖子“你是我的额驸,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就只好听了。我只是听说康祖诒在家乡,搞过不裹足会,又提倡男女平权,挺有意思的,就想去看看。可是你这么说,我听你的!”
她见赵冠侯对强学会没兴趣,就不多提,只提他这军火采购的事。“你来的倒是时候,到过年了,都老爷们,正是好对付的时候。我给你出点钱,咱们去买道参劾。”
“买参劾?参谁?”
“参琉璃蛋!也参袁慰亭!”十格格分说道:“这叫以退为进,借着御史弹劾,就先把这事的口给堵死,让上面了上谕下来,将来这事上,就没人能再说话。年关快到了,都老爷们欠的京债都要还,只要几百两银子,就能把这事抹平。我阿玛那边,明天去拜望,穿整齐点,让他老人家稀罕你,将来……也好说话。我晚上我先带你去拜个客,你给我那两筐紫蟹银鱼,正好给他送去,算是咱的点心意,也给你在京里买道护符。”
“谁这么大本事,够资格当我的护符?”
“这人不是衣冠人,但是在侠林里,很有些名望,半壁街源顺镖局,大刀王五!”(。)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初识王五()
端王上次派了人,连夜出来追杀赵冠侯,结果没想到,却惊动了恭亲王,被叫去很是骂了顿。 ≤≤<。≤≦﹤Z<。论公,恭亲王是军机带班,如前朝仆射重臣,论私,端王之父与恭王是嫡亲兄弟。虽然端王继了是另支的王爵,可是叔侄辈分犹在,以叔训侄,万无不应。是以不但急忙传令收兵,又向恭王保证,此事到此为止,不敢再生其他是非。
现在太后归政之期渐近,天子即将彻底亲政掌权,端王手握神机营,执掌武力,就更要谨慎些。否则易为天子所忌,怕是于他的处境大为不利。是以这次赵冠侯进京,倒是不大可能像上次样,搞出大索京师,乃至纵兵杀人的把戏。
可问题是,他府终究是养着不少精善技击的武功好手,若是派这些人明枪暗箭,总是不够安全。赵冠侯倒是从没怕过所谓武林高手,不管怎么样,也是血肉之躯,只要自己有枪在手,总不会输掉。可是十格格还是硬拉着他,前去拜望那位大刀王五。
上次他出城,雇了源顺镖行的镖师护送,那镖局就是王五的产业,当时这人并未在京师,前不久刚刚回来,倒是可以见。
王五本名叫做王正谊,身武艺自是极为高明,不过京师里好功夫的人很多,单是靠拳脚,还闯不出这么大的名号。他最为出名的,乃是高丽兵败之后,御史安维竣上书触怒太后,被配到伊犁军台效力,王正谊筹措盘费于先,千里护送于后。人马口刀,保着安大人到了军台,自己等于也充了次军。交朋友交到这个份上,那便是秦叔保、左伯桃般的人物,京师市井武林,提起这个名号,就都要挑挑大拇指,赞声好汉。
端王府门下的高手不少,可是王五侠名在外,只要赵冠侯能请到王五做保镖,那些人顾念着他的名号,总不好和名动京师的大侠士出手。而要找王五,却不是到镖局,则他在那里时候不多,二则这事若是办成了公事,就没意思。
两人出了六国饭店,并没上亨斯美,而是叫了人力车,前往糖房胡同的处大酒缸。
京师的酒馆“大酒缸”的等第最下,极大的酒缸,半埋入土里,上覆木盖,就是酒桌,各据方,自斟自饮。酒店里有酒肴卖,但是质量般都不怎么样,最好还是自带。糖房胡同的大酒缸,是王五的弟子所开,所卖的莲花白,绝对不搀水,王五只要在京,必到那里消遣,是以去那里找他,是极合适的。
这等地方,自不能与六国饭店相比,人声鼎沸,环境嘈杂,来这里喝酒的,不是扛活的苦力,就是轿夫车夫,言语粗鄙,脏话四出。赵冠侯担心十格格受不了,却不料她却面色如常,全不在意,进门与掌柜的打了个招呼。有几个熟客见她便高喊着
“这不是十爷么,来了您那?”
“刚来,这不是李爷么,好久不见,您可是越来越精神了。”
“托十爷的福,勉强混口饭吃……”两下确实谈笑自若,全无高低之别。
那掌柜的四十几岁,很是精明强干,看十格格,就吓的连忙出来磕头“我的祖宗,您怎么又来了?这地方,可不是接待您这样的贵客的,您说说,我把您往哪安排啊。”
“瞧你这话说的,我个大活人,哪安排不开?你好好在柜台里收你的钱,我找你师父,不找你。”毓卿以折扇托,掌柜的顺势起来,连忙吩咐着伙计“去外面煮五十个小馅,再来个铛爆羊肉,拣顶好的盒子菜要四个,是我孝敬十爷的,要快。”
毓卿看看赵冠侯“你是不是也以为我受不了这里?”
“是啊。这里跟六国饭店,终究像是两方天地。我是混混出身,这种地方无所谓的,你……却是没想到。”
“这有什么了,想当初老五爷,就是端王他阿玛。堂堂亲王,你猜怎么着夏天件粗葛布的短褂子,拿把大蒲扇,搬个马扎坐在十刹海纳凉,能跟不认识的人聊个半天。冬天就裹件老羊皮袄,个人溜到正阳楼去吃烤羊肉,大酒缸他也是常客,号称伏地城隍。所以当初他活着时,人们在大酒缸都得留神,指不定哪个是五爷,反倒是没人敢胡作非为。我比起他老,可还差的远了。”
两人边说边找,却在角落里,见到两人正在对酌,木盖子上放着酒壶,间摆着两份盒子菜。与他们对面之人,年纪已经过了五十,须已是黑白相间,但精神矍铄,不见丝毫老态。生的高大挺拔,红面短髯,相貌极是威武。柄阔面单刀,就戳在旁的地里,显然就是王五王正谊。
背对着他们那人,看不到五官,只见身上是身上好的宁绸长袍,外罩马褂,头上扣着瓜皮帽,长辫垂在脑后,却不似个穷人子弟。王五这时也见到了毓卿,连忙起身,抱拳,叫了声“十爷,您怎么到这地方来了?”
“要想见五爷,还是这地方合适。从月盛斋买了点羊肉,算我添个酒菜。”十格格丝毫不见外的将油纸包的包羊肉掏出来,放到木盖上,随后就自己拉把破木头凳子坐下,赵冠侯与她挨着坐定,这时才看到,与王五对饮之人。
那是个三十里许的男子,长身玉面,相貌英俊,柄洒金折扇放在木盖子上,多半也是个贵介公子。
十格格坐下身子,又对王五道:“我这朋友是津门人,送来了两筐紫蟹银鱼,全都用冰镇着,送到了源顺镖局里。”
“这可要谢谢十爷的厚赐了,王某不过江湖草莽,可不敢当十爷这么厚的赏。原本我也是想着,过几天去趟津门,没想到,您给送到家里了。我这也没什么送的,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