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黎莨攒紧拳头,脆骨的声响竟依稀可闻,令人毛骨悚然,他本人很清楚,如果自己被一个无名小卒击败,颜面扫地是小,王爷威严尽失必然会开罪于自己,到时候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
无名小辈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真是杞人忧天!
“看招!”
力拳猛地挥出,还没等到宣布开始便趁机偷袭竖着耳朵听裁判员吹口哨的薛云坤。
“不好!”
紧拧腰身,拳头闪过,脸颊被余波荡起千层浪,堪堪躲过一拳。薛云坤稳住阵脚,一击!直逼对方左胸,两击!从腹部呼啸而过,连吃两招都被黎莨巧妙拆解,谁料只是虚张声势,三击!如猛虎下山嘭!脑门似火炮炸裂。
扑通——!黎莨呕出白沫软骨无力顺势跪倒在地。
还有谁,我就问还有谁。
然而薛云坤并未扬武扬威,掸去衣服表面的灰尘,径直回到乐毅身后。
全场鸦雀无声,倒不是陷入精彩的打斗无法自拔,实在是这一幕很伤王爷面子,堂堂王府一等侍卫却被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欺负。
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黎莨还是一只藏獒。
就在所有人心里都捏一把冷汗时,台上的兴献王拍手叫好,鼓掌节奏愈来愈快,亢奋地吼道:“好!好啊!”
而看台下众人却面面相觑,一旁的乐毅亦是满脸狐疑摸不着头脑,也不怪大伙儿胡乱琢磨。
有时候领导讲话真不知道是在夸你还是在损你,试想一个从来没有夸过你的领导有一天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神色激动异常亢奋地对你连说几个‘好!’字,恐怕你多半会认为自己被炒鱿鱼了。
事与愿违,正当这些士子幸灾乐祸认为薛云坤胆大包天敢摸老虎屁股落得死无全尸时,兴献王又镇定地说道:“没想到这位公子不但是文采了得进士出身,更加让人欣慰的是武艺也不凡,果真是文武双全难得的人才!”
“我没参加过科举,此次和我家少爷参加聚会全是受李兆鸿公子邀请。”薛云坤回答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兴献王惊讶地问道:“你口中的李兆鸿莫非就是当朝内阁大学士李东阳之子?”
一盏茶的时间之前,李兆鸿还在和自家少爷争论。内阁大臣之子就了不起啊,只怪自己多嘴,这会儿才难得替别人回答问题,于是薛云坤并不支声,一扭头,示意李兆鸿上前亲自与王爷答话。
“王爷所言正是家父。”
“一表人才果真是李家好儿郎,宾之(李东阳字)之福,朝廷之幸也!”
“嘀咕什么?”
听见乐毅问起,薛云坤撇了撇嘴说道:“依我看这位王爷并非公正之人,那李兆鸿无非就是仗着他爹是内阁大臣才讨得王爷欢心。”
鉴定通过,愤青一枚,没想到古代也产这玩意儿,当然乐毅心里还是十分尊重亲如长兄的薛云坤。
李兆鸿好歹也是探花,实力背景两者都不缺,人呐就是不能比,人比人,比死人,老祖宗的话一点儿也没错。
士子们拼命巴结讨好兴献王都不曾博得后者一句溢美之词,而李兆鸿也不知踩了什么狗。屎捡了个大便宜,鹤立鸡群一下子就被兴献王看中。
这不是坑爹么!时也,运也,命也,爹好才是真的好。
李兆鸿受宠若惊拜了拜说道:“承蒙王爷夸奖,在下实不敢当,能够受到王爷邀请和文采俱佳的诸位汇聚一堂才是在下幸运。”
兴献王一脸得意之色,早就听闻内阁首辅李东阳之子高中探花,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有才而不张扬,年轻而不轻浮,识大体知礼仪,后生可畏。
众士子脸上分明写着嫉妒二字,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一场比武却捧红了李兆鸿,失策呐失策。
“启禀王爷,西厂厂督谷大用差人来报,说是邀请王爷您参加谷厂督的婚宴。”外面护卫匆忙来报。
刚得到消息,兴献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邀请什么人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谷大用是什么货色,自己岂能不知。
自天子登基一来,宦官势力逐渐抬头,虽然受到以内阁首辅李东阳为首的文官集团多次弹劾,却如同扯掉几缕胡须一样没能对宦官集团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谷大用凭借皇上宠幸,一手遮天控制整个西厂,一时间在六部中尽插亲信监视朝臣一举一动妄图分裂文官集团。
“这个谷大用真是无耻之辈,一个太监居然明目张胆地娶亲!”
“王爷您千万不能去参加婚宴,要是去了不就是默认太监娶亲这件丑事了,传扬出去那还了得!”
几名士子争先恐后表明自己的立场,标榜自己乃是忠义之士,绝不向宦官实力低头。
兴献王又不傻,怎么会瞧不出其中端倪,要不怎么说这些初出茅庐的士子稚嫩不知仕途险恶。
谷大用执掌西厂在朝堂内遍置党羽,现在居然把手伸向皇室宗亲,日益膨胀的野心促使其在太岁头上动土。
野心伴随权力增长,没想到宦官势力已经有盖过皇室宗亲的势头,兴献王本人绝对不能去,但是又不能不去,这看似矛盾的心里恰好反映了谷大用可怕之处。
第六十二章 王府幕僚()
正当兴献王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时,李兆鸿上前一步拱手抱拳毅然决然地说道:“谷大用身为西厂厂督,还是皇上身边的贴身近侍,然而此人却仗着皇上对他的宠幸滥用手中职权陷害忠良,王爷忠肝义胆匡扶社稷我等佩服之极,李某不才愿与王爷同舟共济共同对付这帮奸佞之臣!”
语音刚落,阁堂内就响起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内容无非就是打倒阉党誓杀狗贼之类得慷慨激昂言辞。
场面像极了以前的某演讲大会,待首席讲师发表完一番抑扬顿挫煽人泪下的演讲之后,于是群众们立刻陷入悲痛深渊或激动或伤心忍不住摇旗呐喊,或许这些呐喊声的确是发自内心。
困难不是靠平地一声吼就可以摆平的,在乐毅看来如此撕心裂肺地吼叫除了浪费体力以外并没有什么卵用。
此刻端坐在堂上的兴献王顿感身子困乏双手不停地揉着太阳穴,一筹莫展地思忖着,心想本以为李东阳之子会比其他士子眼界更高一筹却没想到也是这般无知,纵使眼前这些无官无职的士子都横下心和本王站在一处对付谷大用一伙人也无异于是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
“在下愿意代替王爷参加这次婚宴。”
此话一出,全场陷入死寂,几百双目光如炬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乐毅,这些眼神好似在说,吃饱撑着是不,你去一个试试,看我不能死你!
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事实上以往不少人都是被一群无知无畏的言官儒生的唾沫星子杀死。
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些以君子自诩的家伙绝对装备有一副伶牙俐齿,并且马达预热准备就绪。
兴献王双手扶在桌面提起精神打量了这位自告奋勇的少年,后者坚毅的表情告诉他自己对方并未说谎。
确定人选后,憋屈半天的兴献王终于长舒一口气浑身困乏之感全然消失,剩下的皆是对少年的感激之情。
他不光挽回了兴献王府的面子,更是替皇室宗亲找回了颜面。
沉寂良久,兴献王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又问道:“乐公子当真愿意前往?”
咦?自身并未表明身份,对方是如何知晓自己名讳的。
乐毅瞧见对方用怀疑的眼神打量自个儿旋即肯定地答道:“在下愿意代替王爷参加婚宴绝不反悔。”
音量比上一次高得多,料想在场的诸位应该都能听得见。
李兆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顾不得王府礼仪一手猛地把乐毅拽到墙角用近乎威胁地口吻压低声音问道:“你干什么!当真要去?!”
岂料乐毅微微一笑掰开李兆鸿紧抓自己衣角的双手,再次大步走到兴献王面前,“在下必须以王爷幕僚的身份前往谷府参加婚宴。”
不是乐毅贪图幕僚之名,如若不以王府幕僚这一重量级的身份参加婚宴,谷大用是绝对不会买账。
幕僚,兴献王的幕僚,在场所有人乃以自豪的荣耀。包括李兆鸿在内的几百人无不想获得兴献王认可,而获此幕僚殊荣便是对自己最大程度的认可。
“厚颜无耻真是枉读圣人言,参加太监的婚宴难道还嫌不够丢人么,居然还大言不惭妄图以王爷幕僚的身份前往,置王爷脸面于何处!”
“此人不光厚颜无耻,刚才竟敢指使手下重伤王爷的贴身侍卫,罪不可赦!”
“敢问诸位,如若王爷邀请你们,而你们明知是王爷邀请却执意不来,你们敢么?”
“你这是什么话,王爷乃是江山肱骨皇室宗亲岂可与阉党谷大用相提并论!”
“这么说来谷大用是坏人咯?”
“众人皆知,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呵,胆子不小,谷大用乃近侍,整日和皇上一起,如此奸诈小人却没有被当今皇上察觉,你这不是指桑骂槐诬陷皇上不辨忠奸么?”
这一问无疑给刚才还信誓旦旦同乐毅争论的士子泼了一碗凉水,不管奸臣还是忠臣仅仅是天子嘴里一句话而已。
自古伴君如伴虎譬如唐朝的魏征,生前直言劝谏获得太宗嘉奖,死后照样被皇帝打倒。
谁叫你那么多话呢,不说又不会死,少说话多干事才是侍君之道,当然做坏事还是好事就要看个人品德了。
众士子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火焰,通通将满腔怒火发泄到成为众矢之的乐毅头上。
薛云坤攥紧拳头目眦尽裂恨不得撸死这群披着羊皮的狼,要不是乐毅再三阻挠非闹出人命不可。
场面变得异常混乱,一方高呼万岁控诉乐毅狼狈为奸出卖灵魂,一边在中间划清界限留出一道间隔,一边呐喊着要将这个奸邪小人绳之以法。
李兆鸿眼见事情闹大,一时间群情愤慨难以平息众怒索性挡在乐毅前面竭尽所能缓和双方矛盾。
“够了!”
一声威呵,前一秒还叫嚣的阁堂瞬间恢复平静。
兴献王端坐在堂上,一股威压袭来,众士子心底顿生惶恐,如今不小心惹恼皇室宗亲,以后的仕途看来是指望不上贵人相助了。
“乐毅留下,其余人都散了,此次聚会到此为止。”
主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了,自个儿何必自讨没趣硬赖着不走,原本满心欢喜地进入王府此时却都垂头丧气地离开。
这一切都应该你来承担,乐毅。
一个打扮很朴素的年轻士子紧咬牙关眼中飘过一抹寒云随即消失在视线内。
等到众人散去之后,偌大的阁堂空荡荡的,只剩下兴献王和乐毅两人。
兴献王来不及客气紧握住对方的手说道:“本王心中所想就只有公子一人能够体会呐。”
对方心中所想,乐毅早就了然于心,虽然兴献王素来以正人君子自居,可是危急时刻君子往往不及小人生存力强,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真英雄,一味地逞强除了消磨本就弱小的实力外别无益处。
士子们只晓侃侃而谈,专心谋求兴献王赏识企图一飞升天,早已经将匡扶社稷抛之脑后,哪里还有心思替皇家着想。
一番肺腑之后,兴献王热情地邀请乐毅坐下商谈婚宴事宜,后者表示定能不负所托完成使命,而兴献王也将乐毅聘为幕僚,许诺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第六十三章 谷府赴宴()
清晨阳光透过树梢落下斑驳的影子,阳光明媚,又是良辰吉日。
用过早饭收拾妥当后,乐毅和薛云坤一同前往谷府参加婚宴,还未走出客栈薛云坤便忍不住说道:“依我看,咱们还是别去了。”
望着乐毅疑惑的表情,薛云坤发恼骚地说道:“少爷,属下平生第一次参加婚宴,居然还是一个太监的婚宴,传出去像什么话。”
这小子表面上看起来不拘小节,没想到心里还是迈不出这个坎,也难怪,在他眼里善恶分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太监本来就是残缺之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么一来太监在当时人的心目中肯定就被默认为坏人。
圣人言有时候真是一棍子把人给打死,就好比以前兴起考不上大学就没出息的言论一样。
人各有志,活地自在开心即可,并不是所有太监都是坏蛋,也不是所有考上大学的人都会成为栋梁之才。
“人人平等,太监也是人,凭什么就不能成亲。”
“可,可是他没有那玩意儿。。。”
看着薛云坤满脸通红的模样不觉令人好笑,乐毅随即揶揄道:“又不是和你成亲,人家闺女愿意,你着什么急又没和你同床共枕。”
听君一席话,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