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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华看着那帮气势如虹朝前冲着的蓝军官兵,不禁吃惊地问道:“参谋长,在演习方案中,我们的第一道防线被蓝军突破了吗?”
“没有啊!”马斯洛夫纳闷地说:“根据演习方案,我们的摩步团会轻易地打退蓝军的每次进攻,并在天黑前将他们从城外赶走。而明天上午,不甘心失败的蓝军主力将再次向城市发起攻击,我们的部队将进行完全的防御,等费久宁斯基的步兵军、第十九机械化军赶到后,我们再开始全面的反击,直到把蓝军全部歼灭。”
唐少华放下望远镜,自言自语地说:“奇怪,为什么摩步团的阵地,会这么容易就被蓝军突破了呢?”
马斯洛夫转身从站在身后的通讯参谋手里拿过电话,拨通了摩步团以后,怒气冲冲地问道:“瓦吉姆中校,请您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蓝军会轻易地突破了您的第一道防线?”
接电话的瓦吉姆中校哭丧着脸回答说:“参谋长同志,我们的工事还没有修好,蓝军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我们团绝大多数的战士都是新兵,没有相应的战斗经验,可能是有点惊慌失措,所以才让蓝军把阵地突破了。”
“给你五分钟,把阵地给我夺回来。”马斯洛夫下达完命令后,没给瓦吉姆叫苦的机会,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一道防线和第二道防线之间,间隔差不多五百米,中间没有交通壕相连。突破了第一道防线的蓝军,不得不在开阔地上冲锋。当他们距离第二道防线还有两百来米时,战壕里的迫击炮开火了,随着几发空包弹落在冲锋队列中爆炸,正在向前冲锋的蓝军官兵纷纷停止脚步,调头往反方向跑去。
虽然大多数的蓝军官兵都在往回跑,但还是有几个脱离了大部队的士兵还在向前猛冲,其中就有刚刚在战壕里的那位上士和他手下的新兵。坚守在第二道防线的摩步团指战员,见蓝军逃跑了,纷纷端着武器跃出战壕,呐喊着开始冲锋。
上士和小战士这才发现已经落单,面对冲上来的摩步团指战员,他俩连忙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用双手将武器举过头顶,主动投降当了俘虏。
站在钟楼上的马斯洛夫见摩步团发起反击后,立即就有几名蓝军官兵当了俘虏,脸上不禁挂上了笑容,他兴奋地嚷嚷道:“军长同志,您看到了吧。我们的部队开始进攻了,只要我们的指战员一冲锋,敌人是根本挡不住的。”
而唐少华看到这戏剧化的一幕时,不但没有丝毫高兴的表情,反而铁青着脸放下了望远镜,扭头望着马斯洛夫说道:“参谋长,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您别忘记了,蓝军官兵在没有任何重武器支援的情况下,就轻易地突破了我们的第一道防线。这样的部队,您以为几发炮弹就能让他们溃不成军吗?”
“可他们明明在撤退啊!”马斯洛夫不甘心地说:“如果不是抵挡不住我军的进攻,他们怎么会撤退呢?”
“您刚刚也说过,根据演习方案,他们在进攻中所取得的战果是微不足道的。我想他们是看到自己的完成了任务,这才主动撤退的。”说完这几句话以后,唐少华冲站在后面的通讯参谋挥挥手,不耐烦地命令道:“给卡图科夫上校打电话,命令他率领坦克师出击,以最快地速度,将城外的蓝军歼灭掉。”
随着命令的下达,卡图科夫的坦克部队从城里隐蔽的地段冲了出来,快速地从蓝军两翼迂回到他们的后方,切断了他们的退路。没有任何反坦克武器的蓝军部队,面对包抄上来的坦克部队,只有乖乖地放下了武器。
就这样,在科威尔城外的第一场演习,就这样草草结束了。进攻城市的蓝军部队,除了一个连“阵亡”外,剩下的两个连全部当了俘虏。
第九章 当头棒喝()
唐少华站在钟楼上,目无表情地看着正在打扫战场、押送俘虏的摩步团指战员们,心想现在距离德国发动进攻的日子,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可苏军还在进行这种华而不实,甚至可以说是敷衍了事的演习,对即将开始的战争有帮助吗?
沿着狭窄的楼梯往下走的时候,他心里就在盘算,根据所知的情况,蓝军的主力都集结在留波姆地区,如果派卡图科夫的坦克师,协助摩步团连夜向蓝军阵地发起进攻的话,在天亮以前应该能解决战斗。这样虽然破坏了演习的方案,但对部队夜战能力是一个考验。只要能让更多的指战员在不久的战争中保存性命,自己就算挨一个处分也没啥了不起的。
刚进入指挥部,还没等唐少华下令,便有一名警卫员急匆匆地跑过来,报告说:“军长同志,军区的军事委员同志到了,正在门口等您呢。”
看到瓦舒金出现在指挥部里,唐少华心里就明白,接下来进行的演习,还是只能按部就班地按照方案来进行,心一下就凉了半截。心情不好,在和瓦舒金打招呼的时候,态度就显得有点敷衍。
瓦舒金察觉到唐少华似乎有点不欢迎自己的到来,但他没有生气,而是笑呵呵地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不要担心,我只是来看看,不会干涉您的指挥。”
唐少华心里嘀咕着:演习一切都只能按照方案来进行,你就是想干涉也干涉不了。虽然心里极度不满,但表面工夫还是要做的,毕竟面前这位政工人员是整个军区的真正一把手,就连司令员基尔波诺斯也要让他三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于是他连忙笑着招呼瓦舒金进了指挥部,并让战士端来了热茶。
唐少华坐在瓦舒金的对面,陪着笑小心地问道:“军事委员同志,您怎么突然到我们军来了,是来观摩演习吗?”
瓦舒金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盯着唐少华看个不停。让唐少华心里一阵阵发慌,心说他不糊也发现了我的异常吧,如果那样的话,我的情况可就危险了。
瓦舒金忽然一拍桌子,把唐少华吓了一个哆嗦后,表情严肃地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到这里,是专门来批评您的。您作为一名在军队里服役二十年的老军人,应该知道上级的命令是不允许讨论,只能执行的。这次演习方案,在很早就制订好了,所有参演部队只能根据方案来进行,绝对不允许任何指挥员为了出风头,而打乱整个部队。我想问您一句,究竟是谁给了您的权利,居然在军区的电报中,要求根据您的意愿修改演习方案?”
唐少华知道在这种时候,是不能辩解只能认错,先平息了瓦舒金的怒气再说。他苦笑了一下说道:“军事委员同志,我也是想通过这次演习,检验一下部队的训练成果,和实际的战斗力如何,并不是想出风头……”
“够了,”瓦舒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怒气冲冲地说:“这次蓝军只出动了一个师,而您现在手里能动用的兵力,有一个坦克师和一个摩步团,要单独解决掉蓝军部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您想过没有,如果你们提前就把蓝军部队解决了,那我们军区领导在演习结束后,该如何向费久宁斯基他们交代?费久宁斯基的第15步兵军和第19机械化军的几万人,不就变成拉练了吗?”
唐少华听完他这番话,不禁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看来是自己太想当然了,以为光凭自己现有的实力,就能吃掉蓝军部队,丝毫没有考虑这样做的后果。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首先得罪的就是军区几位领导,然后是费久宁斯基他们这些同僚,甚至连蓝军的官兵,也会因为自己的犯规之举,而对自己心存不满。
在这种时候,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争辩,并主动向瓦舒金承认自己的错误,只要瓦舒金消了气,眼前的这个难关就过去了。
看到唐少华的认错态度不错,瓦舒金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好了,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既然您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下不为例!”说到这里,他左右张望了一番,好奇地问,“坦克第20师师长卡图科夫上校在什么地方?”
一直没说话的马斯洛夫连忙回答道:“军事委员同志,卡图科夫上校应该还在部队里。如果您有事的话,我马上打电话把他叫过来。”
瓦舒金听完马斯洛夫的回答,脸色铁青地说道:“马斯洛夫将军,难道您没有发现卡图科夫上校是个病人吗?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应该待的地方不是部队,而是医院。立即给他打电话,让他到这里来!”
马斯洛夫慌乱地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拨通了坦克第20师的师部。电话一通,他就冲着值班员大声地说:“喂,值班员,你们的师长在什么地方?”
值班员没有听出给自己打电话的人是谁,还公事公办地问:“师长同志不在,您是哪一位啊?”
“我是军参谋长马斯洛夫将军,”虽然刚刚受到批评的是罗科索夫斯基,但作为参谋长,马斯洛夫同样窝着一肚子火,此刻遇上一个不长眼的部下,自然不会客气,他提高嗓门说道:“有命令,让卡图科夫上校立即到军指挥部来,明白吗?”
“是,将军同志。”值班员听到马斯洛夫表明身份,被吓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立……立即通知师长,让他……他到军指挥部报道!”
过了没多久,门外传来了嘎斯车的刹车声,接着卡图科夫和他的副师长切尔尼亚耶夫大踏步地走进了指挥部。
两人来到了唐少华和马斯洛夫的面前,正要抬手敬礼,忽然发现坐在旁边的瓦舒金,不禁犹豫起来,不知道该向谁先报告。最后还是马斯洛夫为他们解了围:“你们向军事委员同志报告吧!”
两人专门转身面向瓦舒金,抬手向他敬礼,并根据条例进行了报告。瓦舒金从座位上站起身,抬手还礼后,伸出双手握住卡图科夫的手,关切地问道:“上校同志,您的病怎么样了?”
唐少华看到刚刚劈头盖脸把自己臭骂一顿的瓦舒金,此刻和刚才居然判若两人,他用和蔼可亲的态度,询问图科夫的病情,这巨大的反差把唐少华惊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卡图科夫一个劲地说自己没事,可瓦舒金还是不由分说地将卡图科夫摁在了凳子上,脱掉他脚上的靴子,又挽起了裤腿。在看清卡图科夫的两条腿因为浮肿,而粗了整整一圈的时候,他扭头冲着唐少华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看到了吧,卡图科夫上校的病情已非常严重了,必须马上送医院,明天的演习,他就不用再参加了。”
唐少华看得出来,瓦舒金对卡图科夫的病情是真正的关心,于是便爽快地答应道:“是,军事委员同志,我明天就派人送上校去医院,同时由他的副手切尔尼亚耶夫同志来接替坦克师的指挥。”
第十章 最后的演习(上)()
虽然卡图科夫不断地说自己的病情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演习,可瓦舒金还是不由分说地利用自己的权利,给城里的医院院长打了电话,让他派救护车赶到指挥部,把卡图科夫接走,并送进了住院部。
唐少华对瓦舒金的认识,一直停留在曾看过的电影《莫斯科保卫战》里塑造的人物形象上,觉得这位军区的军事委员,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明明对军事一窍不通,偏偏还要瞎指挥一气。今天在军区会议上和晚上的两次接触,更加深了他对瓦舒金的厌恶感。
此刻瓦舒金对卡图科夫所表现出的关心,却让唐少华对他的形象有了改观。他心里甚至在暗暗地为对方辩解:一个如此懂得关心自己部下的领导,相信人品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至于在战争爆发后,他命令部队不顾一切地向占据优势的德军发起自杀式进攻,也是为了尽快地打退入侵的德军,而做出的错误判断吧。
卡图科夫刚送走不久,费久宁斯基和第十九机械化军的军长就一起来到了指挥部。见到瓦舒金也在这里,两人连忙上前向他敬礼,并按照条例向他进行了报告。
瓦舒金挥了挥手,不以为然地说:“两位军长同志,我到这里只是来观摩演习的,不会干涉你们的指挥,如果你们想要讨论在明天的演习中该如何配合的话,就去找罗科索夫斯基谈吧。”
话虽这么说,但在罗科索夫斯基他们三人研究明天击退蓝军的骑兵突击后,该采用什么进攻队列,向蓝军重兵防御的留波姆发起进攻的步骤时,瓦舒金还是坐在旁边聚精会神地听着。当发现三人讨论的过程,与演习预案完全相同时,脸上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当谈论结束后,费久宁斯基指着地图上教堂所在的位置,对唐少华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的第45师的一个团已进入了城内,我将其中的两个营部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