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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报声刚落下,扬州刺史韦坚携四五个扬州刺史府大小官员就从县衙正门走了进来。
黄铯朗不敢怠慢,起身从公案后走出来,站在公堂外台阶下,躬身迎接。
“下官江都县令黄铯朗恭迎刺史大人、司马大人……”刺史府衙下佐官都叫他挨个问候了一遍。
韦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地道了一声免礼,直接越过他走进了县衙大堂。
尽管摸不清刺史大人的的来意,但黄铯朗能感觉到,向来不问江都县事的刺史大人,此番前来怕是来者不善,这从方才对他的态度可以感觉出来。只是,他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有哪些地方得罪了刺史大人。
“敢问刺史大人同列位大人大驾光临江都县可有何吩咐?”
听到黄铯朗的问话,韦坚心里想起了昨夜见到那个男子的情景:
“大人,我家少爷颜天佑一家被人以涉嫌信奉邪教白衣教的罪名栽赃陷害入狱。”
骤然听到自己欣赏的年轻人以这样的罪名入狱,韦坚眉头就是一皱,但他并没有立即采信扬五的话。而是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家少爷一家与那白衣教没有牵扯,还有你怎么没有一起被抓起来?”
“小的平日里在扬州城里居住,并不与主上住在一起,故逃过一劫。”扬五说道:“而且,我可以以性命担保,李家绝对与白衣教没有联系。”
韦坚却冷哼道:“在我眼中,你的担保毫无半点价值。”
“小的知道自己人卑言轻,但我家少爷说,他虽与大人只有寥寥的两次见面,但他却深信,以大人正直遇见如此不平事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韦坚心里暗道:“好个小子,这是暗示我,要是不管他的事,就把我推到正直的对立面了。”
他本来就极其欣赏颜天佑这个文武双修的少年,更是对其寄予厚望,打算等明年再给他一个科举贡士名额,如此一来,也算兑现了先前自己的承诺。可没想到,还没有过了多久,颜天佑就出事了。
“你家少爷还说了什么?”
扬五道:“少爷说,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他也不需要您对他的案子徇私枉法,只望大人能亲临江都县衙观摩审案的全过程,监督江都县令秉公办案。”
韦坚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说道:“喔,这是何意?难道他江都县令还敢徇私枉法不成?”
“不瞒大人,在少爷被抓之前,派人通知我,让我替他去查几件事情。然经过小人的探查,已得知,是有人故意先指使手下在少爷家的布坊放火,借着少爷去布坊察看火情的时候又派人把栽赃之物放入李家,放火之人和潜入李家栽赃之人现已经被我们控制在手里。”
听到这里,韦坚已经相信了扬五的话。他没想到事情一波三折,脸上不由地露出了严肃的神情,带着些许怒气说道:“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真是狗胆包天!”
“大人,背后之人是一个叫做‘宋由’的人。”
“宋由?这是何人?又与你李家有何仇怨?”韦坚沉吟道。
“宋由,外号‘宋油子’,是南城的地痞大混混,手下有七八十号无业游民,平日里尽干些欺行霸市偷鸡摸狗的事情。过新年的那天我家少爷与几个朋友伙伴进城游玩,少爷的一个伙伴被他的手下偷去了钱袋,他们后被我家少爷追上,经过一番打斗,夺回了钱袋。可能少爷当时没顾忌宋油子的面子,狠狠地让他在手下人面前丢了脸,故对我家少爷怀恨在心。”扬五一口气说了整件事情,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但如此,宋油子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江都县令黄铯朗的亲侄子,正因为有了江都县令的庇护,他才敢如此大胆妄为。”
“原来如此,看来我是得去一趟江都县衙了”韦坚沉吟道:“对了,你家少爷还有何打算?”
扬五躬身说道:“大人,除了请您移步亲临江都县衙,少爷说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做。”
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韦坚心里就下定决心去一趟江都县衙了,这不仅是为了颜天佑这个有为的青年,也是为了他自己,他相信只要他明天出现在江都县衙,并为颜天佑一家翻了案,再经过底下人宣扬,他正直无私青天大老爷的名声必定能远播四方,为百姓所称道。而且,这也算他的一项政绩,是可以写进给朝廷的奏折表功的。这一举多得的事情,他何乐而不为呢?
“你回去告诉你家少爷,让他放心,我明天必定准时前去。”韦坚郑重承诺道,从方才的对话中他捕捉到一个细节,那就是颜天佑不可小觑,竟然轻而易举地就把整件事情给破解了,而且其背后的力量更是让人不可轻视。他之所以如此说,是相信对方是有能力让身在牢狱的颜天佑知晓的。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扬五听后轻轻点头,说道:“小人告退,会把大人的原话转告给我家少爷。”
韦坚挥手,示意扬五可以走了,然后管家韦博便引着扬五离开了。
等管家回来,韦坚突然问道:“阿博,他的武功如何?”
“四脉高手”韦博直接回答道。
“这等高手普通人家可用不起啊!”韦坚抚须道。
“是啊,而且还不止他一人,我去送他的时候看了看,外面至少还有四个三脉高手在潜伏接应。”
沉吟了片刻,韦坚叹道:“看来这个李家还真是不简单吶!”
这时,韦博道:“大人,那明天?”
韦坚明白他的意思,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答应的事情何时反悔过,去!还要带着刺史府衙下司马司法司刑他们去。我倒要看看,颜天佑明天能玩出什么花儿来。”
正因为有了昨天夜里的事情,江都县衙才会有了今天早上的一幕。
听到黄铯朗的话,韦坚板着脸说道:“怎么?黄县令,本官没事就不能来你江都县衙了?”
“下官不敢,刺史大人能来我江都县衙,是下官的荣幸,下官岂敢妄议大人的来意。”黄铯朗怕恶了他的直接上官,听出了韦坚话里的荚揄,连忙解释说道。
韦坚冷哼一声,看了堂下的颜天佑一眼,接着道:“今天这是要审案么?”
“是,大人。”
“本官可否与众位大人一起观摩你的审案?”
听到如此要求,黄铯朗更摸不准了韦坚的来意,但他不敢不答应,说道:“有各位大人在,下官如何敢在列位大人面前班门弄斧。”
不等他再说,韦坚大手一挥,直接说道:“好,就这么定了。黄县令,你开始吧。”
没办法,黄铯朗只能让人搬了方凳放置在大堂两侧,供扬州刺史府大小官吏就坐。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颜天佑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暗呼道:“好戏开场了。”
(本章完)
第100章 过堂 (下)()
等扬州刺史府的列位上官安坐,黄铯朗才走到公案后重新坐下。他并没有立即开始审案,先是向着刺史大人的方向看去,官场的这点规矩他还是知道的。直到韦坚示意他开始,黄铯朗右手才拿起惊堂木向下一拍,啪的一声,清脆拍击声传出老远。然后,黄铯朗高声说道:“开堂”。
于是,第二次开堂开始,依旧是一阵水火棍敲击青石地板的声音。
黄铯朗再次重复老问题:“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李清婉方才得到了颜天佑的暗示,知道新来的刺史大人是儿子搬来的救兵,心里的担忧这才完全放下。听到黄铯朗的问话,李清婉不卑不亢的说道:“民妇颜氏,城南崔家村人。”
颜天佑也再次重复了一遍:“颜天佑,城南崔家村人。”声音简短有力。
看到颜天佑的仪表,无形之中散发出的英武之气,除了黄铯朗和他的人,在场的其他所有人都不由暗赞道:好一个英气少年。
“尔等可知你们身犯何罪?”黄铯朗准备继续按照自己的预想来,先要给颜天佑李清婉定了罪。
谁知,颜天佑不按照他的剧本来,抢先母亲一步说道:“不知,小民是冤枉的。”
黄铯朗的青筋突显,显然被颜天佑气到了,心里暗道:你个小兔崽子,自己怎么被抓进来的还不知道么?方才本官已经问过了,现在当着众位大人的面,竟敢还敢给我耍花招,故意让本官难堪,哼哼。
侭管心里恨不得颜天佑要死,黄铯朗还是再一次说道:“有人举报你家供奉白衣邪教,可有此事?”
此时,颜天佑再一次抢先李清婉说道:“大人,这是纯属污蔑我们,我们家从来不信奉任何教派,更莫要提邪教了。”
“那从你家搜出的白衣邪教物什又是从何处而来?”
颜天佑还是原先的回答:“大人,我不是说了么?那是有人栽赃陷害,既然是有人栽赃陷害,那肯定是另有人把东西藏在我家。”
停到颜天佑明目张胆的调侃自己,黄铯朗顿时柏然大怒,一时忘了还有刺史府大人们在场,喝道:“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来人,先打他二十大板,让这小子再满嘴胡言。”
“且慢”韦坚突然开口道。
黄铯朗神情一愣,转过头,看着刺史大人,看看他要说什么。
韦坚开口道:“黄县令,你不是说人证物证俱在么,人证在哪里?物证又是何物?”
黄铯朗原本就觉得刺史韦坚今天来的就不寻常,果然他的感觉没有错,韦坚好像真是来找茬来的,要不然怎么会好好地打断自己。不过,韦坚毕竟是他的上官,他不敢怠慢,当即吩咐下面的衙役班头呈上物证。
只是,黄铯朗没想到的是,刺史韦坚看过所谓的物证之后,再一次说道:“黄县令,人证呢?不是说还有人证么?”
“有物证还不够么?”黄铯朗这话也就是心里想想,却不敢当着刺史大人的面说出来。韦坚要见人证,这让他很是为难,毕竟人证根本就没有,让他怎么找。他脑筋转了好几个弯,想到了宋由,便对一个亲信吩咐道:“去喊宋由过来。”
趁着衙役去喊宋由的功夫,黄铯朗的审案暂时停了下来。他借口为列位上官煎茶和出恭的由头,来到了后衙。
早有一个班头模样的人在后衙等着,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心腹之一赵得志。
看到自家主子过来,赵得志连忙走过来,说道:“大人,事情办妥了,保证万无一失。”
黄铯朗摸着自己的八字老鼠须高兴道:“那就好,那就好。”
等他再次回到县衙大堂,仆役们已经为扬州刺史府的大人们上了茶,正好这时喊宋由的人也回来了。
审案继续进行。
黄铯朗一板一眼地说道:“堂下人证何人?”
“小的宋由。”
“可是你举报的李家与邪教有关联?”
“正是小人”。
看到宋由顺着他的话来,黄铯朗暗赞,嘴上却严肃说道:“你可知道?诬陷他人不成,是要反坐其罪的?”
黄铯朗的意思很明白:你诬告别人的罪名如果不成立,那么,你必将承担你诬告别人的相同罪名。
“小的明白”宋油子也是一脸严肃道。
“站在你身边的人,你可认识?”黄铯朗继续问道。
宋油子看了颜天佑一眼,说道:“认识,他正是我要举报的信奉邪教一家人中的人。”
听到宋油子的话,颜天佑仍旧是不慌不忙的样子,却是幽幽地说道:“宋油子,你非要把我逼进死路么?”
宋油子闻言身子一紧,尽管颜天佑表面上看上去云淡风轻,但他此时无形散发出来的冷煞之气让他不自觉轻微颤抖,心里没来由一寒,感觉到了一阵极度的恐慌。
但弓已上弦不得不发,宋油子只能硬着头皮上,他没理会颜天佑的话,对着黄铯朗说道:“大人,小的不敢欺瞒大人,说的句句属实。”
这时,韦坚再次开口道:“你是如何知道颜天佑一家供奉邪教的?”
看着眼前身穿绯红官服的中年男人,宋油子知道,这应该就是扬州刺史韦坚。他不敢怠慢,连忙回答道:“小的与颜天佑发生过一些冲突,当时偶然发现他身穿有白衣教佛陀的内衣,心下怀疑,回来经过多方打探,才知道那是白衣教的象征之物。”
顿了顿,宋油子继续说道:“我知道官府对举报此类事件者有丰厚奖赏,为了得到赏钱,小人去城南崔家村多次打探,又收买了李家一个仆役,得到李家确实信奉白衣教的消息。于是,我就向县令大人举报了李家。”
宋油子的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不了解他的人还真有可能被他给唬住了。
颜天佑听了眉头就是一皱,李家的仆役,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