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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彻夜准备的奈梅亨军队首先出发,协同的还有两百多名上巴伐利亚的骑士以及两千多人的臃肿农兵,此行的目标是一百五十里外的普法芬霍芬,卡林西亚军队的主力驻扎在那里,我们将与敌人近距离的对峙,掩护小公爵的转移。我意气风发的骑在马背上同魏尔海姆伯爵告别,后者坚定地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把公爵大人,我在人在,我亡人也会在,魏尔海姆的骑士绝对不辱使命!”
“您必须活着,伯爵大人,前边的战事还需要魏尔海姆的骑士冲锋陷阵呢。”现场气氛太凝重了,我故作轻松的同他开了个玩笑,“士瓦本的阿尔高伯爵是我的好朋友,把小奥托送到他那里可保万无一失……”
老伯爵点点头,我最后回望了一眼兰茨贝格城堡低矮的石头塔楼和停在院子里的三驾马车。打马转身而去,追上业已走远的大部队;魏尔海姆伯爵他们稍后也会护送马车出发,向西途径阿尔卑斯山北麓牧羊人踩出的崎岖山道。绕开奥格斯堡城下的大路去往士瓦本东部重镇阿尔高。
“大人,您就那么确定卡林西亚公爵会出现?”公牛匍匐着凑到我身边,把垂到脸上的树叶扒拉开,疑惑的问道,不仅是他,埋伏在我左右两侧草丛中的奈梅亨士兵都有这样的疑问。代表奈梅亨公爵的飞龙战旗飘扬在普法芬霍芬郊外的雷思甘,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多瑙河支流岸边的小村庄早已十室九空。被进拔的联军占据成为前线,沿河而下五里的地方便是当地领主的城堡,它黢黑的阴影在薄雾间隐隐可见。尤其是插在塔楼顶部的黄底双狮战旗,很醒目的告知众人卡林西亚公爵在此。
可惜事实上,卡林西亚公爵和我都不在那里,虚张声势的针锋相对全是放给对方的烟雾弹。小奥托是奈梅亨手中的王牌。被普遍承认的巴伐利亚继承人,也是他兼并的唯一障碍,所以我故意透露了转移计划,通过潜藏在我们内部的敌方密探传递消息诱他上钩,以我对他脾气性格的了解,如此机会怎可放过?估计连强盗袭击马车坠崖的悲情桥段都导演好了,就等着我们的车队自投罗网呢,但卡林西亚的奥托公爵不知道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奈梅亨屡试不爽的奇谋,钻进圈套的傻瓜可不止他一个。
由公牛接手的情报系统源源不断的将卡林西亚公爵行军的消息汇总过来。我们也得以在分析之后最终确定了设伏地点——穿越沃格尔森村外围的山间小路,再过半天,护送小奥托的车队就会经过山脚下的那条羊肠小道,而敌人也会提前出现在某一处森林里——据说上午从奥格斯堡出发的卡林西亚人去掉了一切能让对方判断出自己身份的标识,而焦急的公爵则将军队和辎重甩在城堡,在奥格斯堡亨利伯爵的陪同下只带领家族直属骑士和作为向导的本地骑士(干这种事情怎能大张旗鼓的尽人皆知?),将近两百名骑士轻装简从的抄近路过来,反正目的就是趁乱把三驾马车推下小路另一侧陡峭的山崖,造成车毁人亡的结局,他一定以为过程简单极了,三下五除二便能搞定。
“再耐心点,还有大半天要等呢,抓紧时间补补觉。”我拉低戴在头上的草帽,靠着树根闭目养神,“有情况叫醒我,要是没动静,死也不要打扰我做梦,昨晚那一宿过山车似的折腾快把我颠散架了。”公牛愣愣的呆住了,很明显又开始纠结“过山车”是个什么东西,我翻个白眼不理他,歪头睡着了。
这是一个冗长又光怪陆离的梦,支离破碎的片段里出现了很多似曾相识的人,等我伸手要拉住他们的时候,却被人从后面死死拽住摇晃着,无论我怎么挣扎都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熟识的面孔慢慢消失。“大人!大人,您醒醒……”公牛那张粗糙的大脸钻进微微睁开的眼缝,瞬间让我清醒过来,山区的下午黑得格外早,太阳刚转过山尖,森林里便没了光亮,灰蒙蒙的暗下来。
“来了?”我翻身一骨碌,盯着远处的小路。
“来了。”公牛肯定的回答,指着打头的几骑人马,“是魏尔海姆的骑士,第一辆马车就跟在他们后面。”
我眯着眼睛仔细瞅了瞅,才分辨出马车檐下挂的小灯笼微茫的光亮,这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卡林西亚人呢?”
“在那边。”公牛又指了指距离我们很远的一片树林,视野相较这里开阔,平缓的坡度也适合骑兵冲锋,他们只要突然跳出来就足够吓得车队首尾不能相顾了,更何况两百个武装到牙齿的职业打手有目的的攻击,用脚趾甲我都能想到等会作为诱饵的魏尔海姆骑士被人大卸八块的下场。
“老伯爵,愿上帝保佑你!”我毫无诚意的在心里祷告着,反手摸向腰间的长剑……(。。)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一个枭雄的落幕()
可是上帝没有选择站在魏尔海姆伯爵一边,他习惯性地打起了瞌睡,或者说日理万机的压根就不关注弱者的祈祷,当凶神恶煞的卡林西亚骑士从埋伏的地方催马冲锋的时候,车队像被打中七寸的草蛇,顿时首尾不能相顾的乱作一团——骑士们乱哄哄吼叫催促着自己身边的士兵进行反击,竖起长矛和盾牌;为数不多的弓弩手们匆忙的张弓搭箭,射出绵软无力寥寥落落的几支,仿佛寒风中萧索吹拂盘旋的落叶,打着转扎在地上,连只小蚂蚁都没能伤到,等他们再次拉满弓弦的时候,抬头已见冲到面前的敌人挥舞着尖刺锋芒的链锤,生生击碎自己的颊骨!
“敌袭敌袭!”这才有人想起要大声示警,不过已经不具有任何实际意义,就算是瞎子也能感受到危险来临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更何况一群感官正常的壮汉,遗憾的是敌人居高临下,片刻之间便撞进他们来不及整备的队伍中,布阵显然失去了作用。被撞飞的士兵在空中张牙舞爪的转了三圈才狠狠地栽到地上,脊柱传来清晰的折裂声,口鼻出血登时没了活气;魏尔海姆的骑士们连忙拍马扑上去,双方绞杀做一团,长短兵器相交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和裂帛般的骨肉撕裂声,不断有人哀嚎着从马上摔下,瞬间被无数的马蹄践踏成泥,锁子甲泡在玫红色的血水里,闪烁的分外耀眼。
“大人,咱们上吧。我看伯爵大人他们快顶不住了!”公牛再也按捺不住,焦急的对我低吼,热乎乎的气息打在脸上怪痒痒。像是成群结队的蚂蚁爬进脖子,“再不上魏尔海姆的骑士就要死光了!”
我从脚尖到头顶麻酥酥的打个激灵,总算让倒竖的汗毛恢复正常:“不急,再等等,现在还不是咱们出现的时机。”
说话间下面的战斗愈发激烈,死者相互枕籍,活着的继续厮杀。没有几个还骑在马上,因为那样目标太大,成为长枪和弓箭瞄准的对象。不一会就被扎成血葫芦滚落鞍下,瞪大死不瞑目的眼睛抽搐着倒进血泊,卡林西亚人踩着魏尔海姆骑士成摞的尸体步步紧逼缩小了包围圈,剩余的反抗者背靠着三驾马车。无不负伤踉跄退无可退。因为在马车的那侧,就是陡峭起伏的山崖。
“是时候了。”我拍拍急不可耐的公牛,指着山下的敌人布置任务,“你带人从左边包抄,我带人从右边摸过去,看到那个马鞍绑着红丝巾的骑士了吗?他就是奥格斯堡伯爵,不要问太多,细节以后有得是机会给你讲。反正记住他是自己人,他会紧跟在卡林西亚公爵身边。提示我们攻击目标,记住,我要抓活的,不过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公爵的身份,万一他要说话,给我直接击杀,明白吗?做的利索些。”
公牛的表情就像活吞了一只癞蛤蟆,刚刚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估计他的脑容量不够,正在逐一处理分解,幸好我们的时间还算充足,被包围的魏尔海姆骑士爆发出决绝的士气,勇不可当的同卡林西亚人殊死搏斗,估计等敌人发现马车的异样得需要一会,足够公牛的中央处理器运转恢复。
“明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您最经典的战术。”公牛总算正常一次,分分钟搞清楚自己主公的计策,恍然大悟的对我做了个万无一失的手势,“放心吧大人,保证利索。”说着,他把手放到脖子上抹过,心领神会的点头微笑。
“出发!”我将长剑扛在肩上,伸展下穿在连体锁子甲手套里面抽筋的手掌,大喝一声发布进攻的命令。话音未落,公牛一马当先的抱着战斧,抖落身上伪装用的树枝,带人顺着山坡往前跑,敏捷的像是一只轻盈的山猫;其余的战士紧跟着我,落在公牛他们后面不远,从另一个方向包抄,弓箭手瞄准卡林西亚人毫无防备的后心痛快射击,立刻割韭菜似的撂倒一排,受到偷袭的敌人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陷入和魏尔海姆人腹背受敌的同样境地,想要作出应变已然来不及了。
事已至此傻子都看出来被摆了一道,更何况常常自诩智商高人一等的卡林西亚公爵,他愤怒的破口大骂,急急调转马头想突围,奥格斯堡伯爵寸步不离的跟在他后面,马鞍上的一抹红色分外惹眼,奈梅亨士兵跟暴躁的公牛(此公牛非彼公牛)一样,紧追他们逃跑的方向,终于撵上敌人。卡林西亚骑士奋不顾身的保护自己的封君,他们大多步行,挥舞着连枷和链锤,让奈梅亨士兵近不得身,几个勇敢的战士本想凭借自己灵活的身手贴近,却还是没能躲开,要害部位着了狠狠一击,负痛趔趄一步,又被跟上补刀的敌人一剑封喉,立刻停止挣扎死去。
目睹战友惨死的公牛推开众人,怒吼着冲过来,卡林西亚骑士中有人认识眼前这位巨熊似的武士,低声提醒身边的战友小心,几个人散开稳扎稳打,骑在马上的只有蒙面的卡林西亚公爵和奥格斯堡伯爵,他们被几名骑士贴身护着,困在奈梅亨的包围圈内徘徊不前,面色灰沉的可怕。
公牛慢慢的走到几个卡林西亚骑士中间,端平自己的战斧,不动声色的盯着敌人,等待最好的进攻时机,他虽然脑瓜不太灵光,但在打架这件事情上有着极高的天赋,从不莽撞的轻举妄动。站在公牛身后的一名骑士突然暴起,甩开连枷直直的劈向他的后背,与此同时站在公牛左右两侧的敌人也一齐发作,各自攻击他的要害部位!公牛轻轻往后挪开半步,庞大的身躯以几乎不可能的角度弯曲折叠,躲过最先到达的连枷。旋即迅雷不及掩耳的单臂握住斧柄,将连枷拦腰砍断,右脚发力一跃而起。把对手仰面踢翻,轻松解决掉第一个;不过其他三个卡林西亚骑士已经招呼上来,公牛只得横着斧柄闪转腾挪的躲避,下盘稳稳的扎在地上,防止脚步虚浮的被杂物绊倒,他们几个从马路对面一直打到山坡,周围的士兵忙不迭往两边闪开。“停!”公牛暴喝一声。后腿死死地抵在原地,上身就势卸力,推着斧柄向前一扫。受到威胁的敌人顿时跳开,双方空出足够的安全距离,目不转睛的瞅着对手,抓紧时间喘匀气息。
其实不过那么一瞬。三个卡林西亚骑士又配合着发起攻击。公牛一柄战斧舞得风火轮似的虎虎生风,进退间颇有分寸,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倒是对面的卡林西亚骑士眼见人多势众欺负不成有些慌乱。公牛觑准破绽,弓着身子好像扑食的猎豹,闪电般一个扫堂腿(这是我在奈梅亨士兵中间普及的近身格斗要术,上盘没机会转攻下盘,充分利用身高腿长的优势)。第一个人眼疾手快的跳开,第二个却不防被绊到。在倒地的过程中又连累了身边的同伴,电光石火之间公牛纵身跃起,使出一招势大力沉的怒劈华山,正中倒霉蛋的天灵盖,连盔带头剁为两半,飞溅的脑浆混着血水涂了一身,滑溜溜的成个“红人”;另一个刚要爬起,冷不防公牛敏捷出脚锁住双腿再次将他放倒,紧接着跟上的战斧轻而易举的撕开锁子甲的防护,终结了骑士的性命。
眨眼间发生的事情让大家失去了反应能力,沉浸在对公牛强大战力的震撼之中,要不是硕果仅存的那个卡林西亚骑士丢下武器落荒而逃,估计场面还要再冻结一会,奥格斯堡伯爵在人群中找到我,远远地使个眼色,突然抽出匕首照着卡林西亚公爵坐骑的屁股狠狠扎下!吃痛的战马人立而起,掀翻背上的主人,他身边几个贴身近侍刚要动作,就被四下射出的羽箭击中,直直的栽在地上(我的旁白:刚刚还围观了公牛一个人耍威风,简直浪费时间,要我说还不如乱箭射死了事),公牛领人冲上,照着对方后脑重重一掌,挣扎的公爵立刻软绵绵的昏死过去。
我坐在之前曾愤然离席的奥格斯堡大厅里,卖力对付桌子上已经大卸八块的烤鸽子,涂了蜂蜜的表皮熏烤的酥脆金黄,口感像极了刚出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