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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大量的,名为“猛火油车”的兵器。
所谓的猛火油其实就是石油,因为其“水浇愈旺”的特点,在另一个世界的五代和宋朝,已经开始使用在战场上,到了北宋,更是发明出了用于在战场上放火的猛火油柜,乃是将熟铜制成柜,内置猛火油,上方有四根铜管,管上横置着“唧筒”,通过抽拉“唧筒”,往柜里施加空气,喷出火焰,与后世的火焰喷射器,其实已经没有本质的区别。
而到了明初,还出现了可以在战场上推着走的“猛火油柜”,专门用来对付蒙古骑兵,可惜的是,到了后来的清朝,火药也好,猛火油也好,其发展进程都出现了中断,到后来,更是重新回到了纯粹的冷兵器。
宁江所设计的猛火油车,实际上就是改良后的猛火油柜,利用长于风水、堪舆这一方面的江湖下九流门派,找到猛火油,暗中铸造大量猛火油柜,因为构造奇特,那些浇铸猛火油柜的铁匠、铸炼师等等,实际上也不知道他们在打造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反正盟主出了钱,有钱好办事。
此刻,他所带来的众多武林人士,其中还包括了萧章、陈天涯、吴愚得等拥有宗师级实力的高手,带着收拢的兵将里身强体壮的兵士,在这些蛮兵东进的必经之路上,以据马、猛火油车布成兵阵,使得强如木不孤,也不敢轻易进犯。
而那些派不上多少用场的残弱兵士,则在兵阵的保护下,快速的构建着军事建筑。
“老爷,”在青年身后,替他举着遮阳伞,遮挡着端午节毒辣的太阳的侍女说道,“南边传来消息,小梦和笺丽两位姑娘,正在押送新一批水泥的路上,很快就要到了。”
……
“威远……飞扬……”
远方的山脚下,一队长长的镖车,绕着山路,蜿蜒地前行。
车队的最前方,坐着两个模样娇媚的少女,这两个少女,一个正是春笺丽,一个则是宁小梦。
此刻的春笺丽,不再是一身的红。将峰峦裹出有致峰形的红色抹胸,白色的半透明轻薄中衣,外面再加上浅紫色的对襟半臂,下身则是与抹胸同色的百褶裙。对襟的下端呈“V”形收入束缚着小蛮腰的阔带,愈发凸显了窈窕而又迷人的身材。
脑上则是垂鬟分肖的百花髻,将秀发结成发束后,拧成花朵般的垂鬟,剩下的发束,本应该分成两束,置于左右双肩,亦即“分肖”,俗称“燕尾”,她却是俏皮的,只结成一束,搭在左肩上,找借口说是不会影响右手拔剑的动作,却也别有一番可爱。
宁小梦则是秋香色的柳丝云纹束胸襦裙,头上梳着百合髻,腰间结着蝴蝶挂,外罩藕荷色缀金边的对襟襦衣,宝剑斜斜的背在背上,从右肩处露出剑柄与剑穗,头上梳着绕鬟的发髻,又插了一根漂亮的发钗,一眼看去,竟是仙风道骨,犹如长居山野的修仙少女,带着出尘飘逸的味道。
在她的腿上,又有一只奇怪的小黑猫,时不时的扭头看来看去。
紫衣红裳的春笺丽,闲着无事,双手如同喇叭一般合拢在嘴前,开始喊镖,她的声音本就悦耳动听,犹如黄鹂,这一喊,美妙的声音回荡在山谷,如同天籁。
在她们身后,那些押送马车的好汉们相视而笑,这一趟押货,单是跟着这两位少女一同上路,沿途听听她们的声音,都感觉是不枉此行。
车队很长,每一辆车,都颇为沉重。车里一包一包的,偶尔会洒出灰色的粉末,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
春笺丽扭头看去,这些唤作水泥的东西,都是在秦岭的一处山谷里弄出来的,动用了大量开凿而出的石灰,造炉烘烧,原本,宁江也只是说试上一试,似乎并没有太过指望能够成功,说是火候不好掌握,但是后来请了入药镜崔家的人来帮忙,却也意外的简单。
火候这东西,对于常年大量炼丹制药的崔家,根本不算什么,而道教的符箓之术,在这种时候也再一次派上了用场,加固砖窑,调动炎气,调节火势,很快就完成了他想要的东西。
原本,春笺丽并不知道宁江为什么要弄出这些东西,但是这些日子,在看到这唤作水泥的东西,使用在防御工事上时,她才明白它所带来的效率。大幅的缩短了人力和时间,尤其是对建造工地时的石块,也不再需要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挑选、凿平、打磨,简直可以说是奇迹。
“你哥哥还真是厉害,好像什么都会一样。”她感叹着。
“他是我哥嘛!”小梦喜孜孜的道。
“喵!”她腿上的小猫也叫了一声。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尖厉的哨响,紧接着便是“夺”的一声,一支箭插在了她们前方的树上。春笺丽赶紧站起,抬了抬手,车队陆陆续续停了下来。紧接着,山腰处冲出一批人马,为首的一名大汉持着宣花大斧,朝她们大声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打劫?两个少女对望一眼。
春笺丽挚出短弓,冷笑一声:“哪里来的不长眼的毛贼,劫到姑奶奶头上来了?”
那为首的大汉喝道:“你们这些不识路的家伙,跑到你们大爷的地盘上,连买路财都不肯给,还想就这样过去?小的们,给我劫了他们,这两个水灵灵的丫头,刚好带回山去做压寨夫人。”
春笺丽与宁小梦黑着脸,自从开始行走江湖,她们在路上遇到的山贼也不算少了,为什么每一个都想把她们带回山去做压寨夫人?
宁小梦把小刀抱到肩上,也站了起来:“哼,我就看看他们,还能够留下几颗脑袋。”
那些劫匪亦是大怒……你们坏了江湖规矩还敢猖狂?
却原来,但凡镖局走镖,通常都会在必经之路上,先行探好山头,找好门路,呈上礼银,然后在走镖时,喊上镖号,山寨上的好汉们一听,这家是送过礼的,自然也就放他们过去。而春笺丽和宁小梦原本就不是镖师,伪装成镖局走镖,不过是为了路上方便,避免惹人注意罢了,自然不知道这么多,更不知道原来这附近还有山寨。
适才春笺丽出于好玩,喊了一下镖号,其实她们要是不吭声,过了也就过了,这些人还未必注意得到她们,镖号一喊,这些人一听,这镖号完全没听过。你要是送了礼银,经过时喊个镖号,通个气,也就算了,没送礼还敢喊镖号,这简直就是开嘲讽,喊着:“快来劫我,快来劫我,不来是小狗!”
这叫人如何忍得下来?
既然将镖车拦下来,自不免说些狠话,其实对方要是软下来,陪点好话,也不是不可以谈。所谓和气生财,路上走镖的,求的是个平安,他们下山劫货,为的也不过就是银两,商谈一下,未必不能卖个人情。却没有想到,他们狠,对方的姿态竟然比他们更狠,活这么大,他们还没见过这么走镖的,真是叔可忍嫂子忍不住。
“两个臭丫头,看来真是找死!”那大汉宣花大斧一提,便要带着人马杀上前来。
车队后方,其他人忍不住了……这不合套路啊?其中一人赶紧奔了上来:“且慢,且慢,这位好汉,实不相瞒,我等并非真正的镖行,实是受道门之托,运送物资,支援宁盟主的兄弟,不知这里有江湖好汉聚集,未能提前打好招呼,还请恕罪。”
那大汉陡然动容:“你说的宁盟主,莫不就是正带人在采石峡,与那些蛮人作战的东南武林盟主、宁江宁翰林?”
那人道:“正是宁翰林。”
那大汉与他身边的劫匪彼此对望,紧接着,那些劫匪便纷纷收起兵器。那大汉抱拳道:“原来是去援助宁翰林的兄弟,是我们鲁莽了。宁翰林曾言,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我等深有同感。如今蛮夷入侵,生灵涂炭,我等亦在打算收拾一番后,便带着寨中的弟兄前去投奔宁翰林,共抗外蛮,众位既然路过,何不到我寨中,歇息一二?”
那人道:“多承好意,实是这批物资,宁翰林赶着要用,不容我等耽搁。”从袖中取出一封银包:“不小心打扰了众位好汉,过意不去,这点薄礼,便请好汉和众位兄弟喝个酒水……”
那大汉愠道:“刚才我们不知你等是宁盟主的人,也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宁盟主现在在前方阻截那些杀我华夏同胞的蛮人,我们岂能在背后刮他银两?还请收回!”紧接着却又指着车上柳丝云纹束胸襦裙的少女,喝道:“但是这个丫头,一点礼数不知,路过我们的地盘,一开口就说要看看我们还能留下多少脑袋……哼哼,这等狂妄的小娘们,今天看在宁盟主的面子上放过你,有本事报上名来……”
束胸襦裙的少女哼声道:“本姑娘宁小梦,怕你不成?”
那大汉脸色微变:“莫不是砍头魔女宁小梦?”那些劫匪也一下子,齐齐的后退了一步。
小梦一握宝剑:“怎的了?”
其他人刷的一下,看向那大汉。那大汉赶紧也跟着大家退了一步,摸着自己的后颈,在少女雌虎般的目光下,呵呵的道:“没……没事……随便问问。”
众人:“……”(未完待续。)
第3章 大声喊……()
采石峡,黄昏照耀在山岭上。
宁江看着远处退开的蛮兵,沉吟不语,在他身后,秦无颜来到他的身边,道:“老爷,他们为什么还不攻来?”
宁江道:“明天!明天他们就会攻过来,现在他们不过是在准备罢了。”
准备?秦无颜看着老爷。宁江手持羽扇,凝重的道:“嗯……我们也在准备。”
兵者,死生之地。即便是对自己有着相当的信心,宁江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深深的知道,哪怕是一点的意外,都有可能带来万劫不复的后果。
在他的后方,被他精心挑选出的武将,与那些他所信任、并拥有相当素质的武林中人,已经聚在了一起,萧章等几名重要人物,正在给他们讲解着作战计划。对于这里的将领、兵长,这种做法是难以想象的,以往的战斗,往往都是那些儒将发布命令,他们执行命令,至于整个作战计划,上司不屑于向他们解释。而现在,宁翰林却尽可能的,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以及各种应变的对策,让他们清楚的了解明天的战场上,将会出现的各种复杂情况。
这样的会议,开了许久,而每一次,给他们上课的人,到最后都会狠狠的挥一挥手:“记住:大声喊!”
是的,大声喊,在这一次次的会议中,“大声喊”,是被强调了无数次的,最重要的东西。
“一定要喊出来!”在众多的命令、纪律之中,唯有这个,是最被重视和强调的一点。
到了夜里,宁江来到营帐里,与那些士兵接触,鼓励着他们,为他们打着气。这些士兵,大多都是从北方溃败下来的,他用自己的方式,对这些残兵败将进行了一次筛选,然后又将他带来的武者安插了进去,其中,曾与他一同被困在祖庭洞天里,经过他的“封闭式培养”的,都安插在关键的位置上。这不是因为任人唯亲,而是因为,至少在现在,他对这些人更为了解,这些人也对他更为信任。
对于存在“阶级法”的大周王朝的军队,像宁江此刻这般,亲身到士兵之间,与这些最底层的兵士接触,可以说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事。
其实在宁江看来,这是史书上记载的,鼓舞士气、稳定军心最有效的手段,从吴起到韩信,历史上真正的名将莫不如此,但是在大周王朝,所谓的士气不过就是文曲印府文气一放的事。而从另一方面,这个世界好歹还有文气这种超自然的东西,在另一个世界的宋朝,士兵的地位更是低下到形同于奴隶一般的存在,脸上带着一辈子摆脱不掉的鲸字,任打任骂。
也正是因此,整个宋朝在面对外族入侵时,士气之低下,空前绝后,那个时候,原本就没有多少“国家”的概念,长官不将他们当人看,他们又如何愿意为长官打仗?于是创出了,面对外敌的攻击,在城墙上,要给赏钱才肯射箭,给多少赏钱射多少箭这样的奇葩事。因为在他们看来,他们只是在给长官做牛做马,既然长官不将他们当人看,他们又有几人真心愿意去为长官打仗?
那一个晚上,他都没有停过,他就这般到处走动,做着对他来说,或许是最简单的事情。
第二日的中午,被蛮兵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平民老百姓,被身后的暴徒驱赶,悲泣着,沉默着,往前方那虽然盖得迅速、但依旧显得粗鄙的要塞蹒跚行进。
数千名无力的百姓,他们的眼神是空洞的,在他们的前方,是对着他们的箭矢,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