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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奥斯曼人果然撤退,这便意味着整个匈牙利王国终于转危为安,而霍尔蒂也将牟得最大的政治利益。
“是真的,是从安纳托利亚传来的消息,土库曼人和波斯人联合叛乱了,波斯骑士沿着安纳托利亚东边的群山又一次入侵了,昨天早上安纳托利亚军团就已经离开了,我找了个机会中午跑了出来,趁着大雨摸到了城墙边上……”
“波斯人?”
霍尔蒂下意识地感觉到这个西班牙人说得正是实话。
第四十四节 离去之后()
在地缘上看,崛起之后的奥斯曼帝国正是东罗马帝国不折不扣的继承人。
同样,奥斯曼人也继承了东罗马帝国糟糕的地缘环境,奥斯曼帝国位于亚欧非三块大陆的交叉口,这个十字通道可以为他们带来利益,也带来了威胁。
到处都是他们的仇家。
奥斯曼人要和俄国人争夺黑海北部,那里是重要的粮食产区,从古希腊时代开始,这里就为爱琴海两岸提供粮食。克里米亚半岛的遗迹中能找到大量来自雅典城邦的陶罐,失去这里,奥斯曼帝国的首都就不能保证粮食安全。
同样,奥斯曼人也要将威尼斯人和热那亚人从地中海东部清出去,在1453年他们攻陷君士坦丁堡之前,威尼斯人在1203年就做到过一次了。
君士坦丁堡是一座立足于海洋的城市,失去了海洋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对于苏丹而言,东地中海只能有一个主人。
在亚洲,他们和重建帝国的波斯人作战,在非洲,桀骜不驯的马穆鲁克贵族因为奥斯曼人的禁运政策万分不满。
如果苏莱曼苏丹清晨从他君士坦丁堡的奢华宫殿中醒来,看着眼前博斯普鲁斯海峡内蔚蓝而深沉的海水,他举目四望,看不到任何盟友,只有敌人。
《左传》有云:君以此始,必以此终。
优越的地缘为奥斯曼人崛起埋下了种子,同样也为他们的灭亡布下了祸根。
波斯萨菲王朝的伊斯玛仪一世再被奥斯曼人击败之后曾经和欧洲的天主教国家如威尼斯共和国和匈牙利王国建立起实质上的同盟关系,一同应对奥斯曼人的扩张。
现在苏莱曼已经将吊索勒进了匈牙利王国的脖子,波斯人有所动作也是理固宜然。
“这些异教徒总是彼此仇杀,这是上帝的意志。”地区主教纳吉在胸口画着十字:“上帝保佑,我们总算是转危为安了。”
“或许吧,但是奥斯曼人南边的据点就在贝尔格莱德,如果不能收复那里,我们仍然在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内。”
奥斯曼苏丹苏莱曼继位不久便率领大军从匈牙利王国手中拿下了贝尔格莱德,从那里沿着多瑙河北上没有多远便是莫哈赤,以及莫哈赤之后的佩克什。
在贝尔格莱德易手之后,可以说整个匈牙利都在奥斯曼人的攻击范围之内。
收复贝尔格莱德?
这无疑是一个大胆的提议,霍尔蒂皱起眉头,他现在非常希望自己手中有一份完整的地图,不过在现在这个时代,一份详略的地图是极为重要的情报来源,是属于顶层战略棋手的玩具。
“你知道奥斯曼人的损失情况吗?”
霍尔蒂转头看向西班牙人,这个来自托莱多的家伙乍看之下十分落魄,但是仔细观察还有些英雄气,虽然落寞潦倒,不过眉宇之间居然长得有点像霍尔蒂之前看过电影《指环王》中的努曼诺尔继承人,刚铎和雅尔诺王国的国王阿拉贡。
“奥斯曼人在莫哈赤损失不小,耶尼塞里新军损失严重,莫哈赤的时候,我就在耶尼塞里新军的炮兵阵地里,他们左翼的安纳托利亚军团已经被匈牙利骑士击溃,只是向中央迂回的匈牙利骑士们一直无法突破耶尼塞里新军组成的中央防线。”
作为匈牙利上层贵族的一员,霍尔蒂对本国骑士们常采取的战术自然心知肚明。匈牙利王国的骑士们采取的战术是标准的中世纪骑士战术,一种名为“野猪头”的楔形战术,排成纵队的骑士以一个相对较宽的正面突破敌人的阵型。
这种战术破坏力很强,配合上凶猛的匈牙利骑士肯定会给奥斯曼人制造不少的麻烦。不然苏莱曼也不必将俘虏的匈牙利贵族毫无风度的尽数处死。
匈牙利是典型的封建君主国,一级一级的贵族构成了整个国家的统治链条。将贵族尽数处死不仅仅会重创匈牙利的统治机器,更会让匈牙利的军事能力受到严重损失。
苏莱曼的行为也从侧面说明他麾下损失颇为惨重,所以需要将俘虏的匈牙利贵族尽数处死,这样才能维持奥斯曼对匈牙利的军事优势。
不然直接将这些贵族扣押,回头索要赎金便可,那可是一大笔钱。
“战斗持续了一天,匈牙利骑士一直没有办法突破耶尼塞里近卫军的防线。”
奥斯曼人的耶尼塞里新军所采用的战术学自匈牙利的黑军,而黑军的战术沿袭之胡斯战争中捷克新教徒对德意志骑士们的总结。
这是一种利用火器进行灵活防御的手段,近似于之后戚继光对付蒙古人提出的“车营”,利用装着小型火炮的大车作为抵抗骑兵冲锋的壁垒,然后用小型火炮和火枪消耗敌人,在大量杀伤敌人之后再加以反击。
当年面对胡斯派的车营,德意志骑士损兵折将。面对匈牙利人的车营,德意志人和奥斯曼人都没有办法,现在面对奥斯曼人的防线,轮到匈牙利人付出代价了。
“不过奥斯曼人的损失很大,军队里的白布单都快用完了,特别是耶尼塞里新军,死了很多人。”
根据奥斯曼人的宗教,他们死后不加棺椁,直接用白布条裹了然后埋葬。
莫哈赤之战的具体情况现在谁也说不清楚,即便是从前线溃退下来的溃兵所带来的消息也极为有限。
即便是霍尔蒂能够确定的消息也只是知道匈牙利国王路易二世已经战死,苏莱曼将俘虏的匈牙利贵族全部处死,至于奥斯曼人的损失情况就跟他们的兵力一样,从来都说不清楚。
现在迪亚戈·阿拉特里斯特带来的第一手消息十分重要,如果这位西班牙人并不是奥斯曼人的间谍,他所说的话也的确属实,那么便能说明奥斯曼人在莫哈赤之战中所受的伤亡也颇为惨痛。
“奥斯曼人损失惨重,”老卡萨看着阿拉特里斯特:“现在城外的奥斯曼人还有多少?”
“苏丹亲领的耶尼塞里近卫军已经拔营了,我找了个机会跑了出来,现在城外负责警戒的是奥斯曼人的鲁梅里亚军团,指挥官是维齐尔锡南帕夏,之前这军团的指挥官贾法里帕夏已经被苏丹处决了。锡南帕夏再之前是安纳托利亚军团的司令官。”
阿拉特里斯特看着眼前的几个人,他根本不知道谁才是这些匈牙利人中的主事者,只能被动的回答所有问题。
贾法里死了。
这个消息让霍尔蒂沉思良久,如果不是那个面目阴鸷的老人的特殊癖好,霍尔蒂恐怕就会选择一条最艰难的路。
改宗,投降,然后等奥斯曼人离开后再忏悔然后改回来。
多亏这位老人的帮助,霍尔蒂才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现在他被苏莱曼处决,正可谓是死得其所,实在是可喜可贺。
因为波斯人的助攻,苏莱曼不得不将军队转向东方,城外仅剩锡南帕夏指挥的鲁梅里亚军团。
“我们的防御战终于告一段落了。”霍尔蒂看着卡萨用匈牙利语说道:“如果这个家伙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锡南帕夏刚刚接手鲁梅里亚军团,他对部下并不熟悉,绝对不会贸然进攻,我估计他再呆一阵子也会撤兵,接下来估计不会再有攻击了。”
“要不要通知市民们?”斯维因问道。
“当然不要,我们一定要严密的封锁这个消息。”
霍尔蒂开始思考奥斯曼人撤退之后该怎么办了。
第四十五节 矛盾中的维也纳()
维也纳,蔚蓝的多瑙河河水从东北方绕城而去,这是一座年轻的城市,到处都透露着一股活力,这里是多瑙河流域通往威尼斯的重要商路节点,临近阿尔卑斯山北麓的银矿,其富饶更不必提。
如果仅仅论及富饶,那么这座城市在神圣罗马帝国境内还有许多城市可以与其比拟,然而论及权力,作为哈布斯堡家族在德意志的统治中心,今日的维也纳可以说是整个东欧的政治中心。
无数双眼睛静悄悄地注视着这座多瑙河畔的繁荣城市,猜测着未来哈布斯堡家族的走向。
奥地利大公费迪南静静看着手上的信件,这封信来自特兰西凡尼亚督军亚诺什·佐伯尧,
这位匈牙利王国内最大的贵族在信上说他已经通过了匈牙利王国贵族议会的的选举,继承费迪南的妻兄路易二世,当选为新的匈牙利国王。
“您怎么看?”费迪南将手中的信件交到他的爱妻手上,匈牙利国王路易二世的妹妹安娜刚刚为费迪南诞下一位女婴,还在产后的恢复状态。
她头上的黑发乌黑油亮,发丝之间满是珠宝首饰,透露出一股华美的贵气,虽然坐在座位上,腰背挺得笔直,显出产后妇人少见的曲线,别有一番端庄的气度,正是她身上的这股风致让奥地利大公又敬又爱。
“我觉得匈牙利应该放在一边,殿下,您应该尽快赶去布拉格。”安娜出身立陶宛的亚盖洛家族,她的父祖统治着整个东欧,从立陶宛一直到匈牙利,她的见识自然不是寻常妇人可以比拟的。
“是的。波西米亚……”这也正是费迪南所想的:“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可以和我一起去布拉格。”
“您应该去布拉格,不要带上我,您应该去问问玛利亚,看看她是不是愿意跟您去布拉格,作为我兄长的遗孀,她比我更合适安抚波西米亚这个不安定的王国。”
费迪南的姐姐玛利亚嫁给了匈牙利国王路易二世,这位女士不巧的继承了著名的“哈布斯堡下巴”也就是下颚突出的毛病,长相上显得缺乏女性魅力,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和路易二世的相恋,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
现在这位匈牙利皇后正待在布达担任摄政,她也是费迪南现在最能依靠的盟友。
费迪南无意也无力和苏莱曼争锋,依靠耶尼塞里新军和采邑骑士西帕希作战的奥斯曼苏丹可以经年累月的命令他的大军作战,而费迪南统治下的奥地利财力不佳,他的年财政收入只能维持一支五千人的雇佣军作战两个月。
要和奥斯曼人掰手腕,费迪南必须等待兄长查理五世的支援,西班牙国王家里有矿,而且是金矿,而且领有欧洲最富裕的弗兰德斯,费迪南决定先为自己拿下波西米亚,扩展财源之后在考虑下一步的动向。
“那些死不完的胡斯党。”费迪南想起波西米亚王国就头大,那里虽然富庶,但那里曾经是胡斯为首的反教会势力的核心所在,即便到了现在,那些对抗教会的异教徒们仍然堂而皇之地举行祭礼,这让费迪南分外头疼。
神圣罗马帝国,若帝国失去了教会的支持又何神圣可谈呢?
“佐伯尧。”费迪南念叨着对手的名字:“亲爱的安娜,您能告诉我这位特兰西凡尼亚的大公到底是个什么人吗?”
匈牙利的公主低下头,亚诺什·佐伯尧不仅仅是现在自己丈夫最大的敌人,在他兄长路易二世执政的时候,亚诺什·佐伯尧便是亚盖洛家族在匈牙利最大的对手和盟友,安娜很了解这位亚诺什到底是何许人。
“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领袖,他在战场上曾经和您的祖父马克西米利安为敌,在匈牙利王国内很受下级贵族的支持,他曾经推动议会颁布一项法令,禁止议会选举外国贵族为匈牙利国王。他还曾经向我父亲求婚,希望我父亲把我嫁给他。不过我的父亲最终还是选择了哈布斯堡家族。”
安娜狡黠地眨了眨眼,满意地看见了丈夫因为嫉妒涨红了脸。
“行啦,我的西班牙人,他都已经三十六了。”
费迪南的童年是在西班牙度过的,他被哥哥任命为奥地利大公的时候,德语都不是很利落。“西班牙人”也是安娜对他的爱称,听见妻子这样称呼自己,奥地利大公的脸略微红了一下。
“三十六岁,正是年富力强啊。”一想到要和这样一位年富力强的对手可能在沙场相逢,费迪南心中便升起不少隐忧,哈布斯堡家族得到了爱神维纳斯的祝福,却很少得到战神马尔斯的眷顾,费迪南对和亚诺什·佐伯尧沙场交锋一点信心也没有。
“我那可怜的玛利亚只有二十一岁,”费迪南想到自己那位孤身在布达担任摄政的妹妹,心中就感到一阵阵焦急:“若是奥斯曼人进攻布达,她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