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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风和王进一都明白自己不是戴处长一条线上的人,明明知道的事实,被本人亲自证实,他们的心哇凉哇凉的。
戴处长不仅依靠力行社,本人更是神出鬼没。
1928年自济南、保定、天津、北平一线,一路北上,刺探北洋军阀情报,跑遍华北各省,如入无人之境。
1929年潜伏河南,成功策反信阳宪兵营营长投靠校长。
这一次,他来洛邑,同样神秘兮兮。
王进一拍着自己自认为聪明绝顶、无坚不摧的脑门,再次发出哀鸣。
越是这样越可怕。
他不想自己化为一粒粉尘,静悄悄的消失。
“处座,咱们昨天发密电,戴处亲自回复,他怎么可能人已经到洛邑了呢?”沈清风怀疑消息的准确性。
王进一轻哼:“你以为十人团是吃素的?密电、电话瞬间就能把我们的消息传给戴处长。”
“那我们该怎么办?实在不行翻遍洛邑城。”林立国急了。
处座说的任务就是这个?
戴处长人来了,又失踪了,充分证明洛邑城特务处的无能,这个黑锅,他们不能背。
“愚蠢!”王进一仰天长叹。
沈清风面带愧色。
林立国打仗、审讯、拼命都是好手,唯独出谋划策,失之千里。
“夜色,你说呢?”沈清风转而发问。
“卑职认为,戴处长既然已经来到洛邑,不显山不漏水,摆明不想让大家知道他的行踪,所以我们不管是去宾馆还是民宅找,肯定一无所获。”
“不错。”王进一点头。
“分析当前形势,国难会议马上召开,汪院长的政见和态度备受各界质疑,所以我倒认为戴处长抵洛的第一站或许是国难会议召开地。”
“为什么?”沈清风故意问。
“再过几天,那个地方就要戒严,只有现在有时间现场踩点,发现漏洞。”
“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夜参谋大有前途。”沈清风不吝夸奖。
“受处座刚才的启发,戴处长既然随时可以掌握我们的消息,电台和电话必不可少,其中电台是最便捷和迅速工具,我们可以尝试用电台确定戴处长的方位。”夜色继续分析。
“说的不错,但这招要慎用,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王进一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林立国在旁边不屑的哼了一声。
鬼点子不少,一看就是一肚子坏水的人,谁特么以后说夜色是老实人他跟谁急。
夜色迟疑一下,继续说:“不过,卑职认为可能还一个地方值得一去,或许能见到戴处长。”
第22章 争当奴才()
“哪里?”王进一急切追问。
“中西大街王家。”夜色回答。
王进一狠劲拍了拍自己脑门。
糊涂!
千算万算,把王家这条大船忘了。
“不过谨慎起见,最好每个地方都去看看,即便遇不到戴处长,就算特务处当下为了国难会议进行的准备。”夜色补充。
王进一拉开抽屉,取出里面的枪,揣进内衣口袋。
迈步向外,边走边安排:“清风,你去国难会议会场,仔细排查,把可能出现杀手的地方都给我找到,方位图画好,这几天派人盯着,发现可疑人员出现跟住了,不许跟丢。”
“立国,你带人查旅店和城门,不要嚣张,外松内紧、松弛有度。另外再安排人手盯住贩卖军火炸药的人,只盯不抓,知道么?”
“夜色,你带着三科所有外勤人员,从现在开始,盯住和会议有关的每一个人,包括临时政府人员,对主要人员直接上监听。”
王进一派出手下,自己只带了两个亲信,开车去了王家大院。
王家的丧事在王进一的亲自协调下,最终赶在风水先生卜选的吉日吉时,把人葬了。
这会,院子里摆满宴席,招待奔丧的亲朋。
王家太爷王耀祖独自一人在小客厅吃了饭,躺在太师椅上,让一个丫头跪在地上给他捶大腿。
“太爷,外面有人求见,说是姓戴。”管家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禀报。
“姓戴?三十多岁、浓眉大眼的年轻人?”王耀祖瞪大眼球。
“是,浓眉大眼、气度非凡,一看就是达官贵人。”管家恭维。
王耀祖踢开丫头,光着脚丫,在管家搀扶下亲自迎接。
这个姓戴的年轻人,不出意外,应该是如今实权在握的复兴社特务处处长戴笠。
王家最小的儿子,王耀祖的堂弟王正源,黄埔六期毕业,以戴笠同学的身份,曾经供职特务组织调查通讯小组。
两人表面关系一般,私下里却因为王正源曾经在军校替戴笠挨过一颗枪子交往过密,称兄道弟。
一年前,王正源被暗杀,去世前把王家托付给了同学。
戴笠此次行程本来预计三天之后,听到王正源大哥王耀宗去世的消息,提前来到洛邑,专程奔丧。
“戴处长,王家何德何能,让戴处长屈尊纡贵。”王耀祖双手作揖,痛哭流涕。
“正源和我亲如兄弟,正源的大哥就是我的大哥,兄弟来迟一步,望大哥海涵。”戴笠谦虚。
两人携手,一同进入内室。
落座之后,戴笠问:“后事处理是否顺利?”
“唉,说起来一肚子气。”王耀宗不快。
“怎么回事?”戴笠问。
“我护送大哥灵柩出城,被特务阻拦,非要搜身,报出正源的姓名,到底是人走茶凉,不管用了。”王耀祖借题发挥。
“后来怎么样?”戴笠假装关心。
他昨晚收到十人团转发洛邑城特务处密电,城内当晚八点发生枪战,特务处开始搜城。
在剿共、灭日的大背景之下,只能怪王家的丧事不会赶点。
“还好,特务处王进一处长及时出现,没误了吉时,否则大哥真的就死不瞑目了。”王耀宗假哭几声,憋在心中的委屈总要发泄一下。
至于结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兄弟不在人世,自家已经没有和特务处一较高低的资本。
“大哥放心,小弟回去彻查此事,给大哥一个交代。”戴笠虚与委蛇。
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太爷。”门外再次传来管家的声音。
这次,管家没有贸然进入。
“什么事?”王耀祖抬高嗓门问。
“王处座求见。”管家回禀。
“王进一来了,您看?”王耀祖轻声问。
戴笠略加思索,小声说:“叫他进来,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叫他进来。”王耀祖居中传话。
王进一带着礼品,饥肠辘辘出现在王家大院内。
他此行的名义,赔罪。
管家急匆匆出来:“处座,我家太爷有请。”
王进一掏出一把银元递给管家:“今天客人多,我这趟麻烦你了。”
管家受宠若惊,推辞:“处座见外,太爷今天只在内室见了一位姓戴的客人,我哪敢收处座的好处?”
王进一微微一笑,直接把手塞进管家长袍掩襟的口袋内。
管家值得赏,告诉了他一个最重要的消息。
进入内室,王耀祖和一个年轻人分别坐在八仙桌的两侧,每人跟前各放一杯香茶。
戴笠极为小心,从不对外公布自己的照片,中下级军官见过他本人容貌的几乎没有。
不过,王进一曾听郑干事描述过戴笠的长相,中等身材,浓眉大眼,脸廓分明,和眼前年轻人的外貌极为相像。
加上管家肯定说他姓戴,王进一断定,此人就是神秘抵洛的戴处长。
“太爷,晚辈专程来向太爷请罪。”王进一双手捧着一个精美礼盒。
“处座这是何意?”王耀祖在戴笠面前不由自主耍起了性子,娇纵起来。
“这是一只百年老参,给太爷补补身体。”王进一态度更加谦恭,迈进几步,把礼品放在八仙桌上。
他要在戴笠面前做足样子:“太爷,晚辈一切行事惟秉戴处长意图,国家危难之际,当以剿共大业为重,手下鲁莽,请太爷看在特务处效忠校长、效忠戴处长的面子上,原谅卑职手下处事不当之过。”
王进一一石二鸟。
当着戴笠的面,给王耀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驳斥特务处剿共的做法不对。
而他,借机表白自己对戴笠的敬仰和遵从,逐渐转变自己在戴处长心中郑派嫡系的印象。
最后,他再拿出自己精心准备的行动方案,力争彻底扭转戴处长对自己、对洛邑站特务处的不良看法。
才与奴的组合,是王进一对自己的最新定位。
王耀祖心里暗骂王进一的老奸巨猾,嘴上却如了王进一的愿:“老朽当然明白处座肩负重任,王家责无旁贷配合、支持处座,老朽急于出城,言辞多有不当之处,恳请处座海涵。”
戴笠不动声色,观察王进一。
洛邑成为临时政府所在地之后,校长对这里的关注超乎寻常。
临时政府、日本人、共党鱼龙混杂,形势严峻。
来之前,他请示过校长,校长只说了一句话:“想方设法阻止日本人进攻的速度。”
王进一,是他当前唯一可用之人。
第23章 报告戴处长()
王进一的出现,化解了戴笠的难题。
戴笠对下属的约束,很严。
其实,严或不严,自己想怎么样都行,外人不行。
王耀祖的告状,应了那句打狗不看主人的禁忌。
不处理手下,难对逝去同学交代。
处理手下,打击他们剿共的积极性。
一个百年人参,王进一用得好。
戴笠哼了一声,给两人提醒,他有话要说:“大哥,时辰不早,兄弟就此告辞。”
王耀祖摆手:“不行不行,专程来了,怎么也要在家里吃顿便饭。”
他有自己的考虑,戴笠能在家里吃一顿饭,王家以后在洛邑就能横着走,谁也不敢给他们今天这种气受。
戴笠对王耀祖的心思了然于胸,想拿他当挡箭牌,不容易。
“王处长,城内形势如何?”他话锋陡转,用公事堵王耀祖的嘴。
“很紧张。”王进一不假思索。
他的用意有两个。
一是告诉王耀祖,拦你的棺材不是无凭无据,的确迫于严峻形势。
二是告诉戴笠,他在洛邑没闲着,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戴笠点头。
洛邑特务处是他的地盘,不是他的心腹。
王进一刚才的表现,可圈可点,可以使用。
“大哥,兄弟真的还有公事。”戴笠的话说到这份上,王耀祖要是再挽留,就太没眼色了。
王耀祖准备送。
“请留步,我这次来,知道的人很少,大哥送出去,过于显眼。”戴笠轻车简从,不喜欢招摇。
“好,老朽一切听处长的,盼望处长闲暇再来。”自己主动暴露身份,王耀祖不再替戴笠遮掩。
他双手紧攥年轻的复兴社特务处处长的手,感慨无限。
王进一明明比戴笠岁数大,自己更不用说,这个院子里,甚至洛邑城内,没人敢不听他的。
人与人的区别,就这么大。
这一别,估计后会无期。
或者,等自己入土为安的那一天,眼前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才有可能再度走进王家大门。
那时,王家就该烧高香了。
想到这,王耀祖突然对自己刚才的告状产生了后怕,脊背冒出一层层冷汗。
戴笠的话从哪里开始变了风向?从私到公?
“糊涂!糊涂啊!”王耀祖内心后悔万分,自己坏了一盘棋。
揭人伤疤,打人嘴脸,大忌。
自己白活七十多年了。
他不敢啃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戴笠向外走。
戴笠带着等在门口的手下,趁院子里人来人往之际,悄无声息走出王家大院。
王进一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抓住共党没?”戴笠接到密电,知道王进一已经开始的行动。
“先抓了一个,招了,然后又抓了三个,后三个嘴硬,没有供出新线索。”王进一说的有些绕嘴。
他手心湿漉漉的,心慌慌的。
自己说的话,是路上早已打好的腹稿。
没了王耀祖,单独面对戴处长,他开始心悸。
第一个地下党是他一个月前发现的,专为放长线钓大鱼。
跟踪一段时间后,发现不过是条小鱼,价值不大,趁着给戴处长发密电、表决心之际,收网了。
可惜的是,后面三个,以为可以顺藤摸瓜,结果摸瞎了,个个都是坚贞不屈的硬汉子。
“去西工兵营。”戴笠简短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