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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自古中国重文轻商,所以很少有朝廷的人来走访,加上只有糜统在府中,糜府显得格外冷清。
而此时的糜府,却迎来了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大到府主糜统也只能陪坐下首。
一个坐在下首的三旬男子,一脸商人的精明,小眼睛正溜溜直转,许久还是还是一脸疑惑地看着高坐上首,镇定喝茶的英武男子,恭敬问道:
“不知王爷亲自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喝茶的正是刘谌,自从打定主意之后,刘谌准备了一天,今日一早便前来糜府,却是为了天下酒楼总管一人而来。
刘谌缓慢地将茶盏放回桌上,然后手指轻敲桌面,反而顾左右而言他道:
“按照辈分,本王本该叫您一声糜叔,但是本王这么一叫,您肯定不会答应,却是有些难办呐!”
听到刘谌说叫自己“糜叔”,糜统一惊,连道不敢,但是后面听到刘谌这么说,连忙开口道:
“王爷客气,直接叫我的字,季德,即可。”
刘谌打量了一番糜统,将其看得浑身不自在,才开口道:
“听闻糜家尤善行商,想来品过的好酒应是不少,今日小王偶得一瓶好酒,特来与季德共享!”
糜统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见到辛海果然端了一瓶酒上和两碟菜来,也就没再开口,可是心中却是更加忐忑。
刘谌也能猜到他的想法,所以自己起先端起酒,敬道:
“季德,请!”
然后便小喝一口,感觉到那股暴辣,喉咙似火烧,刘谌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向糜统。
糜统见刘谌无事,也就放心了,怀着无尽的疑惑,猛喝了一口酒。
突然,糜统感觉像吃下一口辣椒,辣味冲头,但是在刘谌面前,糜统也不敢太过无理,强行忍着将其吞下。
看着糜统面色潮红,眼泪哗哗,刘谌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是歉意地道:
“季德,此酒非凡,未曾言明,实是小王之过?”
糜统开始还在为那股辣味而难受,但是后面便开始感受到酒浓郁的醇香,让人迷醉,舒爽不已。
糜统回过神来,连忙拱手道:
“是统失礼,还请王爷责罚!”
刘谌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口问道:
“季德觉得此酒如何?”
糜统现在才想起此酒的不同,连忙俯身一看,却间杯盏之中,酒水清冽,犹如甘泉,丝毫没有其他“好酒”的浑浊。
糜统顿时惊讶万分,说话竟有些结舌,道:
“此此酒不仅清冽如泉,更是浓郁清香,干淳浑厚,实非人间之物矣!”
刘谌镇定自若地笑笑,然后肯定地道:
“此酒本王亲眼所见,亲手所得,实是民间之物,汝却言之非人间之物,季德这是何意?”
“这”
就在糜统有些应付不过来之时,刘谌却是突然转口道:
“季德可否告诉本王,若是此等仙酿拿来售卖,其价几何?”
糜统失去了往日的精明,定神地看着桌上的酒,想也不想,回答道:
“此仙酿无价!”
刘谌笑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季德此言差矣,万物价可定,世无无价之说。本王意欲售卖此等仙酿,望季德帮本王。”
糜统听到这话,惊讶地看了一眼刘谌,试探着问道:
“此仙酿真可长久售卖?”
刘谌自信的点了点头,此时糜统恢复了商人的精明,虽然面色惊喜,小眼珠却是转个不停,然后迟疑道:
“若是王爷可以将之卖与统,统可做主出十十万金!”
这个数字将刘谌一震,心想糜家果然财大气粗,一出口就是十万金,这可是蜀国两年的赋税收入了。
不过刘谌自己知道自己研发出来的这东西价值几何,所以虽然有些吃惊,还是摇了摇头。
糜统见其摇头,虽然在意料之中,毕竟这酒算得上是天下绝有,受欢迎程度一定很高,但是糜统有些无奈,他糜家虽然颇有家资,但是也算不得富可敌国。
糜统也知道此酒的价值,一咬牙,说道:
“统出十三万,不,十五万金!”
可能是怕刘谌再次拒绝,还加了一句:
“这已是我糜家所有家财了!”
刘谌虽然心动不已,但是还是坚定摇了摇头,见到糜统有些失望,刘谌才招呼糜统道:
“来,季德,尝尝本王御厨做的菜!”
糜统起筷准备吃菜,但见到碗碟里是一些青色菜蔬,眉头一皱,见到刘谌吃得津津有味,也不好拂了其面子,勉强吃了一口。
但是吃了一口,糜统像是停不下来一般,吃了一口又一口。
刘谌见其果如自己所料一般,便开口问道:
“季德,此菜蔬味道如何?”
糜统连忙放心筷子,拱手答道:
“此菜蔬不仅少了菜的苦涩,还保留了菜蔬的清香,甘甜,实在美味!”
刘谌笑笑,突然问道:
“若是本王以此仙酿再配上此类菜蔬,置办几家酒楼,季德以为如何?”
季德小眼睛一转,顿时精光一闪,眼中闪着火热,道:
“若是如此,必将客盈满座,财源滚滚,不出五年,全天下,必能独领风骚!”
想到之前自己所说的十五万金,糜统都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原本精明的目光也有些黯然。
确实,糜统都不敢想象这样的酒酿会有何成就,总之是前路光明。若是他知道刘谌还有许多大招没有放出,又作何感想?
刘谌看糜统的表现,心中却是乐开了花,商人逐利,远比那些清高的文臣武将容易对付得多。
刘谌装作沉思良久,仿若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开口道:
“本王欲与季德合作,季德以为如何?”
听到这话,糜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见到刘谌镇定自若的表情,再联合之前刘谌的表现,他惊了一身冷汗,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竟都在刘谌的算计之中!
糜统眉头一皱,思虑半晌,才小心问道:
“王爷来找统,恐是有所预谋吧,不知王爷意欲何为,可否告知一声?”
刘谌眉头一皱,有些迟疑,他原本是没打算让糜统卷入他的计划中来的,但如今其问出口,若是不给出回答,以其精明程度,今日恐是难以交代。
直到此时,刘谌才发现他确实需要一个出谋划策的人在旁边,否则以他的心机,早就被人给卖了都一无所知。
刘谌心一狠,眼神示意辛海出去门口守着。糜统见此,也是让侍立的仆人退下。
见到门被辛海关上,仆人脚步逐渐远去,刘谌才前倾身体,让糜统靠近才说道:
“本王欲在天下每个角落布设天下酒楼!”
这话原本也没什么意思,但是刘谌是王爷,而且说得如此谨慎,糜统心思一转,便是想通了其中关键。
这一想,糜统受到的惊骇,远比之前喝到仙酿还要强烈百倍,忍不住惊呼:
“您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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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术算服季德()
“没错!”
还没等糜统说完,就被刘谌霸气地打断,刘谌看了一眼厅外,那是汉中方向,然后痛心地道:
“想我大汉曾统领天下四百年,四方五族无不臣服。可如今呢?不仅龟缩在这益州这贫瘠之地,勉强保有两州之地苟延残喘,实在让人感伤!”
说到这里,刘谌也是悲上心来,更多却是为西晋之后,羌胡乱华近三百年,大汉百姓锐减过半,多少村落十不存一而感伤。想到这里,刘谌心里慷慨激昂的同时,眼眸也在湿润。
糜统原本对天下三分也没有什么看法,因为他出生和活着的年代,蜀汉早就已经偏安益州,被连绵的山脉隔绝。
人就是这样,当一种格局或者现象已经形成,而且持续多年,生活在内或者常与其为邻,就不再想着去改变。
但是此时刘谌的话,却将这个久日在三国之间来往的商人惊醒。没错,想当初他们也是徐州豪族,距离中原很近。
如今却是蜗居在这蜀川之内,就目前情况来看,返回中原大地就一种笑话!作为汉氏族人,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刘谌见到糜统脸上的迟疑,心中一痛,民族大义已经不能左右这帮麻木的人,但是他还是继续道:
“眼看大汉已经日薄西山,钟会邓艾的近五十万大军已经陈兵关中,不日便将大兴魏军,力图将摇摇欲坠的蜀汉拿下。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大将军姜维尚在沓中屯粮练兵,成都现在却在做什么?
黄皓与阎宇勾结,蒙蔽父皇,陷害良臣,众位大臣人人自危,如此境地,何人可当魏国虎狼之师?只怕到时便是国破家亡啊!”
这话却让糜统悚然一惊,因为刘谌的话听起来虽然有点骇人听闻,但是细细一想,却也发现不无道理。
糜家有如此大的商业成就,很大程度是建立在蜀国朝廷的支持上的,如果没有这支持的话,糜家将会再次沦为普通二流的商业家族。
想到这里,糜统眉头一皱,却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小声道:
“统家兄糜达、糜任,现在都行商去往吴国和魏国,可否容统修书一封,告知吾兄长?”
刘谌眉头紧皱,想不到此行如此困难,但是刘谌并非那种轻言放弃之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陷入了沉思。
糜统也不好打扰,只是将目光放在眼前的酒菜上,颇有些垂涎,但是刘谌在此,他也不好太过随便,一时陷入纠结。
刘谌眼睛瞥见糜统动作,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眉头一展,然后道:
“季德一家行商,数额皆是十分庞大,想来季德术算也是十分不错!”
糜统见刘谌一下又问道术算,虽然有些不解,还是顺着答道:
“哪里哪里,区区术算,哪能入得王爷眼里,不提也罢!”
言语之下,颇为自得。
确实,汉朝少有人精通术算,这种大多只是为少数人掌握,而且十分粗浅。
在这方面,糜统有多年经验,自得也在常理之中。
刘谌心中一笑,要的就是你这自信!表面上却是十分惊讶,出言道:
“想不到季德如此高才,小王佩服!恰好本王这里有一问,还望季德帮忙答之!”
糜统见刘谌问他术算,谦虚一笑,然后道:
“能为王爷解惑实是季德之幸,还请王爷示下。”
刘谌思维一转,问道:
“日前本王府中买入些许兽禽,共得拾捌只獐鼠,拾贰只野禽,季德替本王算算,总有多少足?”
听到刘谌的数据,糜统小眼珠子不停转动,原本伸出的双手也缩回袖子,手指不同摆弄着。
看到这情景,刘谌有些忍俊不禁,这家财万贯的糜统,术算之法在现代也就是小学生的水平。
也难怪,汉朝基本也就这样,并没有现代的那么多算法,更别说乘法表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在刘谌都有些百无聊赖的时候,糜统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可是玖拾有陆之数?”
刘谌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像是来了兴致,提议道:
“季德,不若你出一题,你我对弈一番如何?”
听到刘谌这话,糜统一惊,却是不知刘谌还会术算,但是也不好拂了刘谌的面子,想了一下,开口道:
“王爷请听好,一村百姓叁拾户整,拾肆户家有五口,拾陆户家有四口,总有多少百姓?”
刘谌略一思索,便用酒水在桌上写下一个数据。
糜统看见刘谌如此浪费酒水仙酿,有些心痛,虽然有些好奇刘谌为什么不算,糜统却是自己算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手指翻飞,好不认真。
许久,糜统才停下计算,然后看向刘谌,刘谌笑笑,问道:
“算完否?季德来看看本王计算对否?”
糜统上前一看,酒水写下的字虽然被风干了大半,但是仍然可以读出,季德一看,顿时大惊:
“壹佰叁拾肆?!!”
季德之所以惊讶,一是这个数据准确无误,二是刚刚糜统刚刚说完题,刘谌就已写下这个数据。
再抬起头,糜统看向刘谌的眼光除了惊讶就是崇拜,口中不住喃喃道:
“这,这简直是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哉!”
确实,不光是之前的清冽而又香醇的仙酿,后面的佳肴菜蔬,还有现在那神一般的术算能力,都让糜统有种见到神仙一般,刘谌在其的心中的形象愈发高大起来。
刘谌笑笑,也不做解释。或许,一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