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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很平淡的鄙视着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指挥着被冲散的下属重新集结,站立整齐的队列,用断断续续的犹豫嘘声舒畅着连绵不断的坚定立场。这也是我对军伍的唯一好感,绝对的服从会衍生出错误的正义感,但敢于宣泄,也算是一种强于其他物种的长远进步。
“伯爵,您似乎受到貌似偏凉的冷落,绝无仅有的体验,您说否愿意公开发表不满?寥若星辰的观众,更是创造出凄寂的时空间隙,任由您在其中嬉戏玩乐。这位夫人也会采取认同的迁就吧,毕竟作为伯爵的情人。”
王妃的真实身份,对于油腔滑调的俗人来说更容易辨认,更何况是能够在阴霾中自由穿梭的灵魂牵引者。但特拉斯并不愿揭晓秘密,端庄得体的举止维护着夏日的谎言,那是王妃也沉沦其中的简单游戏。
“当然,贝尔可是我的情有独钟。”
王妃举棋不定的变心彻底激怒了那位队长,被无限放大的嫉妒转换为低阶的惆怅,膨胀之后升华为高能的仇恨,脱下制造阻力的披风,却更加束手无策。
不过时间的进程并不会用沉默制造玩笑,远方传来驰援的马蹄声。让陷入困境的队长一时间欣喜若狂,低落的士气重新振作。宣告着反扑的来临。高亢的吼声响彻天际,阁楼上探头观望的人群也暂时如临大敌般的缩回并不牢固的壁垒。
“高规格的礼遇。是否满足您期待中的服务?但认同感的存在,已经毫无意义!”
队长并没有因为暂时的优势而出卖生命,一个撤步,逃出能被攻击锁定的范围,毕竟方才的私人能力差距,需要用集体数量弥补。
“哼哼,压倒性的胜利,倔强的我似乎没有反驳的能力,请允许我做出最后辩论的陈述。”
“但愿尊贵的您不会选择求饶的悲伤姿态。主观的同情,或许会潜移默化的隐入客观的规律。但科伦王室的看门狗,不会随便屈居于别人的淫威之下吧!”
队长一边说着,一边换上了增加魁梧的铠甲,发亮的外壳折射出闪动的光点,在阁楼上旋转跳跃,鼓励瑟瑟发抖的人群观赏他熊健的伟态,那是他难得的自信。
“陈情事实,也许能够获取宽容。既然我的身份已经公开,作为王妃的贵宾,蒙受并不公平的待遇,这就是您熟练的待客之道么?”
我瞅了瞅王妃。有些迷惑的她只是无奈的摊开双手,阐述着自己也是无辜的受害者。依附在十分配合的特拉斯身前,狼狈为奸的举动告知我已经失去的主权。
“政令的签署无法更改。却容易违背,朝令夕改的策略时有发生。譬如几天前还在通缉伯爵。这些天却又恭敬致歉。上层建筑的决议我们无法理解,外交更是一张看不懂的空泛白纸。作为执法的士兵,逮捕一切犯罪才是我们光荣的责任,神圣的使命感凌驾于虚伪的指令之上。”
严丝合缝的信仰,找不到翻盘的理由,能够恪尽职守的士兵,不局限在指令的牢笼,却也值得尊重。倘若逃离当下,我或许会邀请他在茶桌前聊聊理想。
“伯爵不过是政府谢罪的幌子,我入伍十余年,也目睹过王朝统治者的更迭,斯米克家族的坍塌,更是坚定了军队中的决心,正如奥利斯将军的教导,不会背叛自己的,永远只能是握在手中的武器,当生命受到威胁,可以使用的,也只有冰冷的凶器。当下的自我防卫,便是严格的体现。”
队长拖起沉重的头盔,安置在自己的头上,严密的防护基本上无懈可击。确保安全之后,换取一把更为轻捷的短剑,调试着体力的重新不均匀分配。
“如此说来,即便是奥利斯将军献身说法,都无法改变你横死拼搏的决心?”
特拉斯闪出我的身前,抚摸着滞留在原地的棺材,陶醉其中无法自拔。但圆柱状的设计,依旧令人反感,却在诱瘾犯罪的冲动。
“不,作为军旅生涯的导师,奥利斯将军严格的教育使我懂得服从的真谛。那是无脑的听从,不需要分辨选择,直接执行。”
队长吹捧的个人崇拜,让我意识到奥利斯在兵团中的绝对权威,只要意念尚未被击垮,那就是无止休的斗争。被动的局势中,王妃却很淡然,或许这便是她安排的步行街奇遇,只是中途的偏差令一场作秀更加逼真,也超出她的可控范围,算是意外的收获。
“如果是王妃的指令呢?毕竟她的权力欲是要超越奥利斯将军的,政坛的话语权虽没有军伍中那般严厉,却也是不容质疑。”
特拉斯紧随的眼神直接落在王妃身上,没有收获又只能将矛头转向队长。困扰的疑虑都会有合理的解释,作为奖励成功者的公开演说,也是一种诚恳的认同感。
“军政分离之后,王妃只是至高权力的象征,却无实际的操纵。即便如此,只要是她的诉求,我们也必须遵从。现在只要将伯爵秘密处死,嫁祸给外国的商旅,便能够化解边境线上的一场危机。原以为只是破坏秩序的捣乱分子,实际却是不可一世的伯爵,就请你捐躯的灵魂,原谅我无情的屠刀。”
队长下令弓弩手填充资源,省略审判的步骤,直接执行私自确信的指令。宏盛的场面,王妃依旧选择沉默性质的无动于衷,我宁愿相信那是胸有成竹的自信,死亡不是我们共同的选择。
特拉斯并没有被意料中的威胁打乱节奏,跳上板车,掀起棺材的顶盖,居然是方形的安排,捉摸不透的理念简直能够残损原本定义的世界观,通往幽冥的介质,也并不固守形态。费力从棺材内提出一挂骷髅,仅存的骨架上留有血肉消亡的痕迹,但膨化的骨质似乎并不属于善良的人类。
“这是什么?”
队长发出与我同样的疑问,挥手示意着紧张的下属暂时可以在允许的容错中歇息,却始终不敢走上前一探究竟,被抓捕的人质甚至都有随时被撕票的风险,那是他不愿意担当,甚至是可以躲避的风险。
“哦!这是沿途中收集的猛兽标本,那可耗费了我不小的气力,与猛禽为伍的我居然能够侥幸生还,多亏他们善良母性的哺育。只是浓重的膻味,令我的胃口至今隐隐作痛,糟糕透的体验。”
特拉斯绘声绘色的描述招致士兵的感同身受,作呕的声音开始散布开来,甚至当场的昏厥也开始初现。尚未到达肮脏的极限,特拉斯捏着骨架的脖颈,确实要比人类的更加粗犷,用力一拧,断裂的骨头砸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荡漾在每个人的心上,目不转睛的见证奇迹发生。
“你要,你要做什么?”
惊悚的教育令队长瞪大狼狈的眼睛,闷热的汗水也开始滑落,咸淡的口味流入嘴角的缝隙却毫无察觉,愣在原地,就像一块戍守防卫的石像,纵容着眼皮底下的犯罪。反观王妃,她似乎对残暴的毁尸灭迹已经习以为常,捡起地上断截的骨块,在鼻尖嗅了嗅,却没有得到期望中的答案,只能放回板车的上沿。
“烹制一锅精美的骨汤,队长如果可以提供制作的工具,我不介意与您共享鲜美的滋味,扑鼻的清香飘散开来,一定会产生迷幻的错觉!”
特拉斯舔过骨质的顺延线,驻防的士兵开始纷纷逃窜,比服从更加坚决的便是变态的口味,整齐的排列在墙角,同步呕吐。队长也终于无法忍耐,冲上前来想要抢夺扭转局势的罪恶根源。
“混蛋,结束你荒唐的闹剧吧!”
队长嘶吼着扑上前来,笨重的铠甲令其迟缓的行动更加难以控制,羁绊的双脚一个滑闪,扑倒在步行街上,张开的嘴巴中,大快朵颐着原始的骨味。(。)
第一百一十节 步行街(六)()
(5。12第一更)
“迫不及待的偷尝原料,清淡的味蕾能否满足您浓郁的重口味?作为执勤的厨师,询问客人的体验做出改进,是我分内的职责。”
面对特拉斯关切的询问,队长哭丧着脸嚼动着已经咬碎的骨头,牙齿与舌尖的触碰,探索着精华的奥义,两行泪珠夺眶而出。
“咦?这是怎么回事?”
不明就里的王妃走上前疑惑的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队长,受宠若惊的他却不敢相信被自己挖掘出的真相,所谓的脆骨只是熔糖的雕塑,或许还能有甜蜜的滋味,只可惜经过他的消化道,变成折磨心智的毒药,溶于他的血液。
放宽的通道,不再有任何阻碍,扶着矮墙勉强站起的士兵,营养的流失导致双腿的发软,安慰着彼此受伤的心灵。至于队长,缩在盔甲之中,就像害羞的蜗牛,不愿承认自己的疏漏,却也无法弥补。
特拉斯并不想轻易饶恕挑衅,俯在队长被禁锢的耳边,诉说着某些他未知的经过。及时醒悟的队长慌忙起身,跪拜在地,偷偷的上瞄,却发现眼前已经空无一人,仅剩那口劣质木块定制的棺材,在日光变强的升温中噼啪作响。
“特拉斯先生一定是将我的真实身份告知了那位可怜的队长吧,或许明日汇报的提案中就会有某位城防长官的辞职报告,该让温柔的我如何处理?”
王妃的右手托扶着脸颊,做出一副冷静思考的样子。左手则挽在特拉斯的肩上,撒娇几乎是女人最具智慧的谋略,挑唆战争也不在话下。
“安比娜王妃。我为自己孤僻的决策而悔恨,问候之余向您再次致歉。”
特拉斯被束缚的右臂只能任由王妃摆布,男权社会中对女性保持的尊重,并不会因等级的高低而发生变化。即便如此,灵巧的左手还是娴熟的捏出一块塑像,仅凭那双妩媚上翘的眼睛,就能将目标锁定。
“没关系。也许就是意外的出现,可以令平时冷清的廷议变得热闹非凡,这一切的转变可都要归功于伯爵对我下属臣民孜孜不倦的教诲。使他们在差距中进步,当然也可能在妒忌中毁灭。不过积极的意义,总是有的,也值得发扬提倡。”
搭造在河畔上方的石桥下。是在进入港湾的航船。船长站在高台指挥着水手装卸货物。拥挤港口的商贩焦急等待着订阅的货物,闲置在一旁的马车积蓄着精力,准备增加驼扶的重量博取主人的欢心。
“王妃知道贸易与交易之间的区别么?虽然有些绕口,但却是不同时代的发源与推广,可是说是时代发展的必然产物与流程。”
特拉斯打断了良久的沉默,远古淳朴的概念被擅自篡改为活跃气氛的谜题。除非是精确的商人,否则易于混淆的二者会制造出必要的困扰。当然对于入世尚浅的街头商贩,他们无需清楚其中的内涵。只要能把控衡量其中的价值,便能取得相当丰厚的成就。
久居宫闱中的王妃显然要业余一些。临时拉拢拼凑的回答完全是不着边际,如果将本次会谈记录在档,除非故意整形美化,否则那绝对是添置在历史顺延线上的结痕。虽然并不影响进程的发育,但顺滑中偶尔的断续,足够令观赏者的心扉彻底在扰乱中奔溃。
“咳,嗯,王妃丰富的想象力似乎并不适合狭义理论的推敲,就由成熟的商人揭示最初的真相吧!毕竟我也只是肤浅的了解,最多只是区分词汇不同文字的构成,但那也是我能够触碰到的极限。伯爵,就拜托您了!”
特拉斯浪费时间的用意在我眼中并不清晰,但游走在他字里行间的拖沓,都是在暗示相同的目的。缺少事前沟通的默契,我也只能在他臆构的话题中碰壁前行,就像僵硬的木偶,依靠着发条的驱使,勉强维持着对时域的把控。
“虽然是庸俗无趣的话题,但如果可以弥补王妃知识缺漏的遗憾,我并不介意推崇雅俗共赏的乐趣。那是在资本的起源,私有制的崛起开始引领时代的风尚,原本的群居生活也在竞争与攀比中逐步演变为私立的存在。省略掉之前融合时各种温馨的细节,直接跨越到历史的新纪元。”
扑通一声,一块巨石被推入河中,溅落的水滴抚慰着岸边有些焦躁的商贩,却被误解为某类孩童的恶作剧,更是掀起一股教育无辜小孩的浪潮。而作为唯一的嫌疑人,特拉斯则因为视觉的障碍而免除责难。
“贸易是优先诞生的词汇,也是纯真的交流。不同的部族之间,倾慕着彼此土地上独特的产物,在相互信任的协定下,开始物质之间的交换,比如玉米与马铃薯的兑换。随着探索的疆域越来越广阔,出现的种族也就越来越多,伴随而来的除了丰饶的货物,还有高昂的运输成本,某些荒蛮之地上的部族便因为陡峭崎岖的山路被排挤出贸易的范围。”
王妃痴迷于无聊的故事讲述,显然超过我预期的程度,我甚至都可以怀疑她是否研制出某种无需闭目便能休息的超能力,却被忽闪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