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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节 幻术(终)()
湿润的大舌头,温顺的舔着冰冷的脸颊,冻结的冰川开始融化,峡谷间轻声细语的流水声,唤醒着尚在酣睡中的生机。
“咩咩。。。。。。。。哞哞。。。。。。”
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置身在羊群中的我,听到了公牛的嚎叫,物种构架上的分歧,并不能阻止发情时节所要表达的爱意。对于曾确信濒临死亡的我,庆幸自己居然还能再次享受到被活力包围的恩赐,舒展着的四肢,熟悉的存在感,心口间的疼痛,消失了,带着伤疤的旅行,不留任何出现过的蛛丝马迹。我,神奇般的复原了,在这片白杨树林中。那么,这里,是什么地方?欧米里洁的气息,彻底客观的被抹杀掉了,甚至我都无法感知自己匀称的呼吸。
“欢迎光临黑暗以外都是黑暗的冥界,按照泯灭法典的记录,你就是科伦王朝的贝尔伯爵吧!诶?居然是比我还有娇小的容颜,却如此沧桑。”
支配着飞翔权力的,除了附带翅膀的牲畜之外,便是至高无上的神!若隐若现的盘蛇杖,出现在命运之门的引导者,宙斯的宠儿,狡诈的赫尔墨斯!
“原来感受不到的伤痛是得益于身躯的消亡,却意外捕捉到了飘忽不定的灵魂,也算是心灵上的一种慰藉吧。”
“正是,正是,不愧是生活在上层建筑中的人群,觉悟要比慌张的庶民高出好多层次,不,是完全没有比较的可能。”
笑颜之下并非对我地位的倾慕,不屑于人类的等级制度才符合实情的调侃。但在我所能触及的理解范围内,高低贵贱的区分至少比神明间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体系更加健康,他们并不会征求意见而选择代理人类的决定,而赌注则是人类自己的命运,也是理想状态的替罪羊。
“那么,不带我领略一番人间不存在的滋味么?内心的平静已经无法操纵外在的焦躁,暂时的安稳也无法保证长久的治安。”
“率真的性格果然和扉页中的记录没有丝毫偏差呢!没有障碍的交流听起来都是诱人的果实,真想在伯爵曦酥的面颊上留下天使轻吻的齿痕。”
“肮脏的龌龊经由猥琐的笑语发配到圣洁的使命中,还真是一种别出心裁的恶趣味,至少是人世间享用不了的珍馐。”
白杨树的尽头,那是被空虚笼罩着的黑暗,缭绕的雾气全是为我特设的迎接伴奏舞,然而我并不能欣赏异界的深意。
“厄瑞玻斯,过分的举措只会惊吓尊贵的客人,你那俗套的仪式也需要彻底的变革了,当然你若坚持沿用的话,我建议加入更深浓度的恐惧。”
整个被弥漫的幽境,看起来是不错的改良,那是被神明接受的旨意,自然能取得不错的效果。
“那就是宇宙的基本元素么?不过被浓缩起来的身体,强行给出合理解释的话,那是舒畅的委屈呀!”
“越来越喜欢伯爵的可爱了,”
“闭嘴,可爱什么,我并不想玷污这样的词汇,所以甘愿冒犯神明的威仪,而我想您并不喜欢虚构的恭维,直截了当更加适合你的高傲脾气。”
“正如伯爵所猜测的,啊,小心!”
穿过冥府后的一望无际,作为人类的视觉,并未有如此敏感的适应性,还短暂维持在白雾之中的晕厥。
“那是什么?泥潭般的死水,却能感受到悄无声息的流动。”
“被痛苦覆盖的阿刻戎河,不慎落水便是疼不欲生的挣扎,不能通过则是没有归宿的流浪,通往真理田园的必经之路。”
“是么?既然已经是死亡意识的存在,又何来痛不欲生的竭力反抗?不过我却很好奇,像你这样的神明倘若沾染上恶灵的污渍,也会萌生求饶的渴求么?”
“相比于死亡,某些卑微的生存不是更加残忍的体验么?至于神明的话,自然享受着跨越任何痛苦的特权。”
规则的制定者却可以自信避开违背规则的惩罚,这样的事情,没有权力的**,自然不能如此纯净的享受折磨的欢愉。
“那我是要借助你的翅膀翱翔过去么?不过看起来那稀疏的羽翼很难完成这样惊险的挑战。”
“不,羽毛更多只是承担美感的装饰品,能力则是身体所具备的,那是**裸都不会舍弃的魅力,只是拥有不能共享的遗憾。”
“那我要经历痛苦的轮回才能攀爬到对岸么?我想我并没有那样充沛的体力,甚至没有绝望后折返的勇气。”
赫尔墨斯理了理自己的长发,露出的俊俏却不能遮掩天赋中的邪恶,眯成缝的眼睛,自信的看着渐渐逼近的渔灯。
“卡隆,这位满头白发的老者可以解决您的痛苦,承载着您滑翔到彼岸,那我就先到对岸静候您的到来。”
看着就像雄鹰飞去的身影,翅膀就像被诅咒了一番,果然没有任何挥动的节奏。转身看着这位胡须花白的老年人,却不由分说的便被拉上了渔船,河水混杂着的鱼腥味,闻起来的味觉,意味着今天已经有了不错的收获。
“啊嘞,不想倾听我的辩解么?”
沉默。
“诶?不想知道我的身份么?”
沉默。
“耶,总不可能送我一趟免费的旅程吧?”
沉默。
我想‘沉默’一词便是来源于埋葬黑暗的此地,我开始怀疑他的发声器官是否依旧完善,难道已经被腥臭熏失了说话的能力?
“准备好了吗?”
“哈?”
渔船启动的那一刻,我证实了两件事实。首先卡隆具备开口的能力,其次,我理解到赫尔墨斯临别时的‘滑翔’,那是超越了骏马的奔驰,到达终点只是瞬间的感受,登上岸边的我只能在一旁呕吐,那是无法控制的情绪。
“伯爵的样子还真是狼狈呢!看来您并未和卡隆先生达成一致的协议,否则也不能如此清醒!”
“滚蛋,简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虽然一直被压制,但我总会找到反戈一击的间隙,施行更加严厉的惩治!”
定了定神,却是更加晕乎的状态,似乎已经失去继续前行的理智。
“小小的伯爵居然如此猖狂,想在神明的领域为所欲为,至少轻慢的威胁不能得到我等的宽恕。”
异口同声的默契,应该是被分配已久的搭档,然而也仅仅只是气势上的优势。已经失去肉身的我,没有再多可以放弃的筹码,所以更加没有收敛的必要,肆意妄为即便是以神明作为试验品,也并不需要有太多的惆怅。
“啊嘞,啊嘞,不要将融洽的气氛施加外物的压力,彼此友好一些不是更加和谐么?”
“很遗憾,我并不喜欢人神共处的和谐画面,至少不愿刻意设计投诚。”
“渺小的人类居然小瞧神明的伟岸,你不知道我们是谁么?”
“诶,伯爵让我为您引荐,您左手边的这位是弥诺斯,中间的是剌达曼达斯,最后这位便是埃阿科斯,三位是决定命运的判官,公正的象征。”
“也就是不会因为我的冒犯而附带私人情绪么?然而我不能相信这样的宽恕。”
“美丽祥和的幸福所爱丽舍,还是丑陋动荡的痛苦所地狱,你的命运都将握在我们手中,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屑么?”
“当然,恭维能够扭转局势的话,我也不愿意构成你们想要塑造的善意,我创造的噩梦,爱丽舍里似乎不能容纳我的膨胀。就像冥神哈得斯强取春神珀耳塞福涅的勇气,我也不畏惧堕入地狱的痛苦。”
“既然已经有这样的觉悟了,我们也不能辜负你对冥神的向往,不用审判,落入地狱的恐惧中吧!”
“伯爵,祝您在旅途上有不错的心态欣赏残缺的风景。”
“谢谢,赫尔墨斯,虽然很讨厌,但还是很高兴认识你!”
模糊的双眼,走进虚空的间隙,终结我仅剩的灵魂。
“少爷,您醒了!”
“斯其?小伊?还有欧米里洁!”
伯爵府静谧的四周,伴随着我的苏醒开始热闹起来,原来,一直。。。。。。也是,这里才是真正的地狱!
第二十八节 催眠()
熄灭的蜡烛,灰烬引发起更加浓郁的气体,夹杂在空气中窜进鼻息,猝不及防的刺激麻痹着联系感知与心智间的神经,居然产生一种想要落泪的莫名感动。然而逆来顺受毕竟只是允许在理论上的偏安一隅,说到把控机会,矫情饰诈更加妥帖。
对于刚刚复苏的我,如一潭死水般沉寂。乘着时光的走马灯,记忆被追溯到那个深夜,来访的欧米里洁传达皇室的旨意。即便是势成水火的竞争者,彼此的不同立场很难调剂,但却是另外一番如胶似漆的理解,绝对的绝对,便是某种意义上的肯定。
“啊哈!徘徊在生死边缘窘境中的伯爵!那楚楚动人惹人怜惜的神态,还真是博取万千少女的同情心的完美演出呢!”
奔上床头搂着我脖子的欧米里洁,那纤细臂膀传递的温度,简直是窒息的绝境。那么,他应该就是作为万千少女中被精心选拨的代表,纤细的倩影,温柔的声线,维纳斯亲手缔造出的美态,心生嫉妒的赫拉耐心赋予更加娇羞的粉饰却惩罚以性别转化的玩笑,那是在折磨异性少女关于审美价值的怨念。
“额。。。这番折磨是针对新人的友好观礼么?倘若。。。是这样,我宁可放弃最佳演技的角逐,也不愿意选择苟且违背初心以换取光明的前程!”
方才恢复意识的我,再一次嗅到了埋藏在死亡线上味道,清香的诱饵,柔和的伴奏曲,却是死寂的宣言。我在绝望中等待着,潜伏自救的契机。
“那个,如果是抑制呼吸,可能就会有这样看似荒诞却无法领悟的痛苦吧!”
那一刻,被小伊温馨的光环紧紧的笼罩着,就像是襁褓中的婴儿,贪婪的享受周围的一切。
“抱歉抱歉,伯爵请您宽恕我的无理,还有伯爵夫人,谢谢您的提醒,对我荒唐行径的救赎!”
被松开的脖颈,恢复的意识,瞬间捕捉到空气中过分平静的气流,那是在酝酿如瀑布般顷刻间滔滔不绝的波动。果然,捂着红彤彤的脸夺门而出和更加紊乱脚步的追随。杂乱无章之后便是更加条理的平静。
“恩,斯其,果然是很狼狈的丑态么?急促坍塌的空间中完全没有捕捉神态的间隙,镜子中若隐若现的一闪而过,对立着格格不入的逆反,不得不承认是几近完美的设定。”
右肩上的伤口还清晰可见,猛力的挤压之后证明已经没有疼痛的残留,而被刺穿的心脏,完美的缝纫技艺,没有任何破绽,只是尚存着刺激过后的余温。事实和虚幻,果然是不可能融合的对立,只是触目惊心的感知,并不会消散的伤疤,只会潜藏起来隐隐作痛。
“耶,完全没有呢!没有目击者便是无辜的话,我可以保证这样的自欺欺人,即便是神明作祟也可以被忽视,抹杀。”
斯其飘忽的眼神意味着绝对自信的把握,与我不同的是,他的信念中不会参杂丝毫盲目,至少在我能寻找到的范围内不会留下明显的破绽。就像正在细致入微的清理,排除一切可能引发后遗症的诱苗,甚至是藏污纳垢的平凡墙角,也逃脱不了无辜牵连的制裁。
“那是什么样的植物呢?居然会诱导出足够摧毁心智的魅力,无法提防的在劫难逃,难道是上帝为了排遣寂寞而委以重任的使者么?这样的参与虽然有失公允却意外收获了融洽的结局。”
“少爷是指这种曼陀罗花么?”
斯其手中红色的散状花束,便是一切幻觉的罪魁祸首,我想它并不具备着被束缚在花瓶中的友善花语。越是单调的纯真,越是邪恶谎言的装饰品,只能是满足自己多余的遐想而已。
“曼珠沙华境域的宠儿,生长在三途河边负责接引使命的彼岸花,能够唤起生前记忆,被**浇灌成型的毒药。即将凋零便是暗紫色所迎合的恐怖,彻底衰败之后就幻化为象征着死亡和颠沛流离爱意的纯黑色调,生与死的殊途同归。”
“这样富含深意的暧昧还真是过分沉重呢!不过对于将死之人也算是一番不错的安慰,不能算作是敌意的讽刺,一种超越自然超越和平的解脱,恐怕也只有人类在追寻着未知的痛苦吧!”
看着斯其收走的茶杯,突然意识到苦涩但是脱俗的那股滋味还缭绕在舌尖久久不能退去,不能逃离的背叛么?
“等等,斯其,茶杯中尚未融化的残渣,就是那种致命的毒药吧!我的存在,已经是不合理的被排斥与否定了么?”
斯其转过身来,哈着气强行掩饰着自己已经露馅的笑容。从茶杯中取出一片已经被浸泡丧失原色的花瓣,嚼在口中,看起来应该是很麻木的触觉,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