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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推搡着出了站前广场,一路上没有看到任何救护人员。我拼命挣扎着拒绝上警车,“你们不能不管她。她是残废军人,是战斗英雄!”
站在我面前的警司给了我一句终生难忘的回答:“现在还有战斗英雄吗?这么年轻的战斗英雄,你骗谁呢?上车!”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受伤入院()
“你们知道她是谁吗?”我喊道,“她是xx军区副司令的女儿。她要是死在这儿,你们都得陪葬!”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们。“md小杂种,敢威胁老子!”一阵拳打脚踢,直到我一头撞在车门上,失去了知觉。
冥冥之中,我似乎看到鲜血还在不断从露雪的伤口中流出,在她身下形成一个血池。她的脸已经惨如白纸。又似乎看到她穿着白色纱衣飘浮在空中。
露雪姐姐她会死吗?
我逐渐清醒过来。眼前不是公安局,而是医院。我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手上打着点滴。我的旁边坐着一位年长的二级警督。
“你叫莫怀雨是吧。需要你配合我们做一些调查。”
“和我在一起的女军人,她的情况怎么样?”我问,“在知道她的确切消息之前,我不回答任何问题。”
他看着我,“她没事!她的伤口并不深,只是流了点血,没有伤及内脏。倒是她的腹肌非常强健,在医院里面大夫一再让她放松才把刀拔出来。”
我终于放松下来,按照陈炜预先交待的话回答了他的问题。他问:“她是xx军区哪一位首长的女儿?据我所知,xx军区并没有姓欧阳的副司令。”
我回答他,我只是听到军营里的人都那么说,并没有问过她本人。
最后他说道:“年轻人,你怎么那么冲动呢?如果你当时冷静一些,就不会发生这种误会。”
误会?这是误会吗?我不愿意跟他纠缠,“我要见她!”说完,我直接拔掉了手上的针头。
“等一等,”他说,“你头上需要重新包扎一下。”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的身上有好多处血迹。这都是我的血吗?
护士把我额头的伤口重新包扎一下,仅仅盖住伤处。警督又让我换了件衣服。看起来不是那么吓人,但是脸上局部的淤青还是遮不住的。
“歹徒抓到了么?”我问。
“抓到三个。他们是团伙作案,还有几人在逃。”
“那我们的手提箱和背包找到了么?里面可能有机密文件。”
“什么机密文件?”他问,“到底有还是没有。”
“我不知道,但欧阳上尉的身份本身就是机密信息。”
露雪的病房其实就在几米之外。她的床边还有一名一级警督和另一名警司。
“局长,莫怀雨带到。”
我本来希望以一个尽量坚强平和的姿态去见露雪。可是当我看到她紧闭双眼、面色苍白躺在那里的样子,我还是难以抑制心中的难过,伏在她的床边,抓住她有些发烫的手,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睁开眼睛,“怀雨,”她轻声问,“你能站起来吗?”
“能!”
“那么站起来!”她轻声说道,“记住,你是预备役战士莫怀雨。在任何时候不能丢人民军队的脸。”
我站起来。她问:“是谁打的你?告诉我!”
我看看身后的三名警察,“欧阳上尉,我们都平安无事。这件事就不要追究了吧!”
“不!”她态度坚决,“我一定要追究。我们在前线流血牺牲,为的就是这个结果吗?”
这时旁边的局长开口了,“欧阳上尉,莫同志被打确实是我部下的失职。你放心,对于涉事的警务人员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
这时刚才询问我的那位探长说道:“当我们的警员赶到的时候,看到莫怀雨正在对另一当事人施加暴力。在真相不明的情形下,对当事人采取强制措施是适宜的。而且,莫怀雨当时的行为有防卫过当和报复性伤害之嫌。”
“少在我面前谈法律。”露雪打断他,“这不是普通的伤害案件,而是抢劫国家机密的犯罪行为。当时不是犯罪的终止而是正在持续。现在我的涉密手提箱已经脱离我的控制,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我必须向部队做出报告。如果密件泄露,我会受到严厉的处分。但是局长,事件发生在你的管区。对于你的手下处置不力你责无旁贷。现在还剩十九个小时。局长,你看着办吧!”
“你的手提箱,我们会全力追查。”局长说道,“不过欧阳上尉,我也当过兵,负过伤,只是没有你那么严重。你的感受我是理解的。但我们所面对的危险丝毫不亚于你们。上个月我们牺牲了一位同志。而就在两周前,我们又刚刚处理了一起冒充残废军人行骗的案件。我们所面临的治安压力非常之大,警务人员时刻处于精神紧张状态。失误之处还需要你多多谅解。”
露雪轻轻哼了一声,“那当面道个歉总是应该的吧!”
这天晚上,我留在了露雪的房间。露雪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姐姐,要我抱你去上厕所吗?”
她脸上露出些许笑意,依旧闭着眼睛。“不用。”她说,“没想到在这里住上了高干病房。”
我又问:“你的手提箱里真有机密文件吗?”
“不该问的别问!”她说,然后又问:“怀雨,你身上的伤严重么?骨头有没有断?”
“没有。”我回答。
“那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就是头有点晕,伤口有点疼。”
她依旧闭着眼睛,“怀雨,你都跟警察说了什么?”
我一五一十汇报一遍。最后她说:“说我是什么司令女儿的话,以后不许再提!”
第二天早晨,在露雪的要求下,警方给我安排了全面体检和伤情鉴定。
“怀雨,你有驾照吗?”露雪问。
“有啊!”
“在身上吗?”
“在!”
临近中午,我看到局长、探长、昨天带头打我的警司一起来到。那名警司手里拎着露雪的手提箱。
“欧阳上尉,”探长说道,“从撬压痕迹上看,箱子没有被打开过。你的这个箱子就是我们局里也没有人能打开。不过背包我们没能找到。”
露雪问我:“背包里有什么?”
“一件大衣,一些换洗衣物,洗漱用品,没有别的。”
“钱呢?还有证件。”
“我从不把这些装在包里。”
这时局长说道:“欧阳上尉,把箱子里的东西检查一下吧!”随后警司把箱子放在露雪面前。
第一百一十五章 身心的痛楚()
露雪看看局长,打开了箱子。其实箱子里面仅是露雪的一些衣物和几本书而已,其重量主要是来自于箱子本身。露雪把衣服一件件拿出,露出了放在最下面的军装。
“上尉,你的机密文件……”探长问道。
“您以为机密一定是写在纸上的吗?”露雪说着,手指之间夹了一片存储卡。她看了一眼对面的警司,“对了,这位就是殴打莫怀雨的那位警官吧!我还没听到你的道歉呢!”
警司面向我,“莫先生,昨天执行公务之时,与你发生了误会,请你谅解。”说完他伸出右手,高傲的表情与前一天没有任何变化。
我的手一直插在裤兜里,没有和他握手,也没有吱声。
“挺缺乏诚意呀!”露雪说道。
警司转向露雪,“那上尉,怎样才算是有诚意呢?”
露雪拿起了军装,赫然露出压在箱底的一把手枪和弹夹。原来露雪行李里面不能上飞机的就是这个。
只见她一把把弹夹拍进手枪,子弹上膛,举枪瞄准警司的眉心,打开了保险。全部动作不过三秒钟。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露雪突然的动作惊呆了。警司更是直接靠在身后的门上。
露雪抬起枪口,关上保险,随后迅速将枪放回原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警司还没有缓过神来。局长则皱了皱眉,“大小姐,手枪可不是这么玩的。如果我允许我的部下这样,那迟早会出事。”
露雪毫不示弱,“是啊!如果那样的话,那怀雨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局长摇了摇头。探长则示意警司离开。局长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露雪,“欧阳上尉,这里是一万块钱,请你收下。”
露雪没有接。“这算什么呢?赔偿金么?”
“不,是慰问金。”
“那好!我收下。但不代表我们放弃追诉。”
局长问道:“欧阳上尉,你还有什么要求?”
“给我准备一辆汽车。一个小时之后我要离开。”
局长吃惊地问道:“欧阳上尉,你的伤还没好。你要去哪里?”
“我没有时间耗在这里。我已经耽误了一天的时间。我准备自驾到l市。”
“可是,你的腿。”
“莫怀雨给我开车。还有,给怀雨准备一个背包和一件大衣。他回家还没有衣服穿呢!车我开到l市公安局。你们到那去领吧!”
局长和探长面面相觑,“欧阳上尉,那这怎么算呢?借用?”
露雪斩钉截铁,“征用!回到部队,我会给你们补手续。”
我不知道露雪想干什么,只觉得她的妄想大概越来越严重了。
露雪换上了军装,把手枪带在身上。我驾驶着这辆公务车穿过城区,驶上高速,一路向北。
我问露雪:“姐姐,你的行李箱里真有机密吗?你还需要报告吗?”
“这和你无关。”她说,“好好开你的车。”
过一会儿她又问,“你究竟开过多远?”
“回禀姐姐,拿到驾照后,只开过不到一百公里。”
“哦!那我就不说什么了。”
然而命中注定我们的行程不会顺利。上高速不久,就遇到了高速关闭。我们开始走国道,又碰到道路维修,于是又开始绕行。
七拐八拐之后,我们被手机导航指引到一条不知名的乡间公路上。此时夜已深沉,视野中只有汽车大灯能够照射到的区域,其余一片漆黑。
“你走得对不对啊?”露雪的声音疲惫而焦虑。
“照着导航走,应该没事吧!”
此时外面还下起了小雨。“小心点,前面有弯道。别把车开到沟里去了。”
好不容易开上一条比较平坦的公路,汽车突然熄火了,再也无法打着。
“怎么了?没油了么?”她问。
“不可能啊!出来的时候油是满的。”
我冒雨下车,打开前盖儿。然而望着满是灰尘的发动机舱,我一阵茫然。这个东西,我完全不懂啊!
穿着军装的露雪一瘸一拐地走到我的旁边,俯身去检查里面的机件。嘴里一边嘟囔着,“还得我这个瘸子出来弄。”弄得我十分羞愧。
然而她摆弄了半天,还是一样没有结果。
她啪地一声合上机盖儿,两手撑着车头。随后突然握起双拳猛地向前盖砸去。
“啊!”她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
她做了一个骇人的动作,似乎抬腿要去踢汽车。但是假腿并不听使唤,她险些摔倒。
我一下抱住她,“姐姐!我们上车。”把她拖回了驾驶室。
“你个死局长,”露雪带着哭音骂道,“你可把我害惨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姐姐,现在怎么办?”我问。
“还能怎么办?我怎么就那么信得着你呢?”
我只见她用两手猛地掐住自己的断腿,把它抬起来。眉头紧缩,闭上眼睛,倒吸着凉气。一定是她的幻肢痛又发作了。
“姐姐,你怎么了?腿疼么?”
她根本不回答我,表情极其痛苦。她突然拔出手枪,枪口顶在自己的右大腿上。我急忙抓住枪管,“姐姐,你干什么?”
“我疼啊!”她哭喊着。
“姐姐,下面有油箱。你非要我们都葬身火海吗?”我按住她的手,“把枪收起来。姐,如果实在疼,就咬我吧。让我和你一起疼。”
她收起枪,抓住我的右手就往嘴里塞。
“哎呀!”
一阵疼痛,我已经有了手指骨头断裂的感觉。露雪已经神志不清了,她会让我的手也废掉的。虽说如果我也残废了,在身体上可以和露雪更般配,但是如果我也残了,我以后怎么照顾她啊?
“别咬我的手!”但她不肯松嘴,直到我捏住她的鼻子。我拽开衣领,露出左肩,“咬这里吧!”
她闭着眼睛,一口咬上去。一种难以名状的疼痛马上从肩膀传遍全身,整个左臂都麻木了。但她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我只能咬牙忍耐。
后来她似乎清醒了,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