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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你知道我多少岁吗?”
“云飞说你二十一。”
“如果我说我今年十六、七岁?”
“你不是!”
“不是还是不象?”
文瑞看着她:“不象也不是!”
“唉!”音乐已完,琪莉说,“能不能多跳一个舞,算我请你?”
“可以!”他没有停下脚步。
“孔先生!我陪你到酒廊听歌、吃饭,一共花了四个小时,我记得我没有说过半句公事。”
“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呢!卓小姐,不要把小琪和我的事搬过来。”
“你听着!我是独生女,我没有姐姐,也没有妹妹,你听卓天威有两个女儿吗?”
“那小琪不是你妹妹,你们只是相似,小琪是云飞的秘书。”
“云飞的秘书是爱咪。我记得那天你穿套白西装,蓝宝石呔针,我举起球棒的时候,你进来鼓掌。后来云飞和赵凡先走,我留下来协助彼得和亨利。工作完了,你的女秘书把我带到你的办公室里,你要请我吃饭,出门后你说时间太早,就带我到酒廊。你给我叫了一杯鲜橙汁,酒廊有个弹吉他的女孩子,长发的,你给她六十分,但加上她的柔,你给她七十分……”
“你,”他停下脚步,“真的就是小琪?”
“你送我回家的时候,你说:不要说再见!”
“噢,天!”文瑞闭了闭眼睛,他做了最可笑而又尴尬的事。
“你说我一小时可以赚许多钱。但那晚我和你一起四个多钟头,我没有赚过一角钱,孔先生,我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差吧?”
“……”文瑞理亏,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承认自己没有一头披肩长发,不够娇不够嗲,没有女人味,我脾气不太坏但急性子,说话快,动作快,我不够细心及温柔体贴,我是小姐不是淑女。但我不承认我野心大,虚荣心强,好胜心重,我也不是一开口就是生意,更不是什么女强人……”
“对不起!我根本不应该在人家背后说闲话。”文瑞无地自容,终于道了歉,“我想象中,你完全不是这回事。”
“我后来没有怪过你,正如你在酒廊说的,你从未见过卓琪莉,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好或坏一切凭想象,你是无意的!”
“无意也能伤人,”文瑞忽然说:“我想跟你谈谈,但这儿不方便。”
“离开这儿出去?”
“是的,我第二次邀请你出去。”
“可是,你的舞伴……”
“同桌的的都是我的朋友,我会托朋友送她回家,如果你不介意和我外出的话。”
“好吧,”琪莉很爽快,“我通知云飞。”
“我开车到酒店门口接你,还认得我的跑车吗?”
“白色法拉利。”
文瑞想一想,突然慎重更正:“今晚是红色的平治跑车。”
“等会儿见!”
各自回座位,琪莉对艾云飞说:“我有事和孔文瑞出去,你一个人没兴趣就回家休息吧!”
艾云飞脸上透着忧虑:“他已经知道你就是小琪?”
“是的,他已向我道歉,麻烦你替我穿上大衣好吗?”琪莉和同桌的夫人一一道别,然后拿了晚装手袋离开餐舞会。
走出门口,上了车,象上次一样,大家都没有说话。
进酒廊,一个男孩子正在唱:“永不说再见。”
坐下,孔文瑞对侍应生随口说:“鲜橙……”他看了看琪莉,摊摊手。
“红粉佳人!”琪莉说。
孔文瑞替她和自己脱去大衣。
“上一次来,我十七岁,喝橙汁。今天来,二十一岁,喝鸡尾酒。”
“那天,你真象个小女孩!”
“那是本来的我。”琪莉感慨地说,“我应该还在学校念书、打球,过着无忧无虑、不知道什么叫金钱的单纯日子。我爸爸突然跑掉,我相信你也知道,他一走,便什么都不理,只是叫我回来接替他,我被迫结束学校生活赶回来。我们的工厂糟透了,我怎么办?卖掉它,回英国过自己喜爱的生活,那将会有多少人失业。好啦,留下来,做下去,可是样样不顺眼,要做好些,就必须付出时间和精力。”
孔文瑞很留心地听她说话。
“我学问不足,没社会经验,内部矛盾多,所有高级职员全部四、五十岁,他们做生意的眼光手法,和我们这一代完全不同。我要改革,我要应付外面的生意,也要应付内部的元老,而我只有一个助手——艾云飞,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好拼进去,一天有时只能休息两个小时。我这样做,不是因为虚荣心重,不是想跨越男人做女强人。是的,我这样拼命,三十岁就残了,但这不是我自愿的。爸爸放下个烂摊子给我便溜掉,我不奢望别的,只想工厂上轨道,难道,我做错了?”
孔文瑞看见她眼睛湿润,很不安。
卓天威私奔的趣事人人皆知,卓天威风流成性,只爱谈风流,不管生意,他也有所闻。就算卓天威有个儿子,想把生意做好,上轨道,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又何况是个年轻女孩,又几乎是孤单作战。
“卓小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一声‘对不起’根本没有用,如果在工作上你有什么需要,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真的?”
“我不习惯说谎,也从不轻易承诺。”
“谢谢!”琪莉露出灿烂如花的笑容。
“我敬你一杯,”文瑞举起酒杯,“表示我的歉意和诚意。”
“愿我从此好运。”
文瑞和琪莉喝了酒,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你认为我辛辛苦苦改革工厂,是不是很多余?”
“非改革不可,否则就结束它,”文瑞认真地说,“最初我接管爸爸的生意时,也改革一番,幸而我爸爸经营的手法已颇能追上潮流,又不会用上一大堆王亲国戚,所以,也不太难。但卓伯伯的工厂和贸易行,根本落后十年。我常对云飞说,他怎能在那种环境中发展?”
“要改革,就必须拼进去,搏命似的。”
“唔!你会很吃力。”
“唉!现在二十一岁象十七,到我三十的时候,恐怕象五十七了!”
“你仍然为这件事不开心?我太夸张了,原谅我!”
“不,我倒觉得你很有道理,人不是铁铸的,何况我还是个女的,我认为真有可能。”
“见了你,就知道不可能。”
“何以见得?”
“因为你皮肤白,肌肉组织结实富有弹性。”
“哈,你竟然捏女强人的面颊,还一共捏了三次呢!”琪莉假装嗔怒。
“谁叫你那天象个洋娃娃,那么可爱!”文瑞不怕,反而笑了。
“今天就不可爱了,象多大?二十七?”
“不,你是我所见的最美的女强人,今天象二十一,不过,你不化妆更好看。”他衷心的。
“谁喜欢化妆,脸粘粘的,不过,正如你所说,我是个老板,随时开会,随时见客,随时谈生意,总不能穿件羊毛衣、牛仔裤那样随便。”
“唷!把我每一句话都记住,记性真好,以后我说话要加倍小心。”
“你不是说:不要说再见,怎会有以后?”
“那是对十七岁的小琪说的,我不好意思带坏小女孩。但你已经是二十一岁,可以喝酒了,卓小姐。”
“琪莉。”
“琪莉!”
琪莉看看表,文瑞说:“要走了?”
“歌手也下台了!”
“走吧!”
在途中,文瑞说:“你哪一天有空,我陪你参观我属下的公司。”
“明天,我很早就想向你领教,不过,你也要参观我的工厂,给我提意见!看看有什么需要改革。”琪莉说。
“你真爽快,听说你早上八点半钟已经在写字楼,做你的司机可不容易。”
“为了付广告费给你,我不仅卖了一间屋,连劳斯莱斯也卖了,司机也不用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可以给你打六折,而且你不用立刻付款,现在卖房子很吃亏!”
“都是身外物,我也不想享受六折,那没道理,你开公司要赚钱的!”
“平时你自己开车?”
“我车牌考了,也领受过开车的乐趣,但在香港,真烦,约了人,车子一放,出来就有控票,所以,多半云飞来接我,我回来不很久,香港的道路我还不能适应,只好辛苦云飞。”
“他和我们不同路,是辛苦些。”
“你明天什么时候去参观我的公司?”
“任何时候。”
“我明天九点钟开车来接你,”文瑞望了望前面,“我可以一直送你到门口吧?”
“当然可以!因为我已不是小琪,进来喝杯咖啡好吗!”
“改天吧,街坊嘛,总得入屋拜访。”文瑞下车为琪莉开了车门。
琪莉下车,站定,俏皮地问:“我要不要跟你说再见?”
文瑞想伸手捏一下她的脸,但手伸出去马上改了手势,他摇一摇手指说:“当然,明天就见。晚安!”
他上车,把手伸出来挥了挥,火红的平治跑车开走了。
琪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问自己,世界上是不是有一见钟情这回事?
在文瑞大力协助下,琪莉的“彩衣”迎春时装展览会,星期日下午在香港一间最新式、最豪华的大酒店内举行,并设有酒会。
时装展览会之前,他们已做了不少准备,报纸、周刊、杂志,海报都刊登和介绍了“彩衣”的产品,四个电视台当然不可缺少,又在一个电台为“彩衣”特约了一个专辑,访问卓琪莉。
拍电视广告时,文瑞提议不用模特儿,要用艺员:“观众看起来会有亲切感,容易接受,效果更好。”
琪莉同意,云飞虽反对亦无效。
文瑞通过女朋友,找到四个女艺员,乙电视台三个,甲电视台一个。
又凭他的面子,请到香港最佳司仪协助,锦上添花。
至于展览会那天的模特儿,也经过琪莉、文瑞和云飞精心选配。
星期日那天,琪莉一早就打扮好。
她穿了一套银色和深紫色间条的套裤主人装,裤子阔阔的象条灯笼裙,刚在膝盖下,配银色丝袜,紫色高跟鞋,短发上压了一串紫色的小花,和耳环配成一套。
她中午已在酒店打点一切。
云飞早上就来了,文瑞也赶来。
“吃过午餐没有?”文瑞关心地问,“等会儿没时间吃东西,酒会的点心你也没机会吃。”
“午餐没吃,出门前吃了一碗面,你呢?”
“我来接你吃午餐的。”
“这儿那么多琐务,我走不开,你自己去吃吧!”琪莉柔声对他说。
“一个人吃午餐闷死了,你不去,我也不去。唏,我们可以叫侍者送来,你喜欢吃什么?”
“牛扒!哎!不要了,吃牛扒很费时。”
文瑞走了出去。
一会儿他回来,琪莉问他:“贵宾名单越写越多?”
“我面子够!”
“你邀请,人家未必到。”
“客人不到是我不够面子!你信不信?”
琪莉膘他一眼:“吹牛!”
“牛来啦!”
侍者推着餐车,送了三份牛扒和餐汤来。
“云飞,”文瑞叫,“吃午餐啦!”
云飞随便应着,近来他对文瑞总热情不起来,文瑞可一点也不在意。
“叫三份干什么?我早说过没时间吃!”琪莉一面试灯饰一面说。
会场工作有专人做,但是,琪莉总认为小心驶得万年船,为了展览会顺利进行,她觉得事前准备妥善最安全。
文瑞把牛扒切开一小块,然后送到琪莉嘴里。
“谢谢!”
“香不香?”
“香!好香!”何只香?简直心甜。哎!有孔文瑞这样的男朋友,还有什么可遗憾?
云飞看得胃口尽倒,轻轻放下刀叉,走了出去。
文瑞和琪莉都没有注意,文瑞继续喂琪莉喝汤。
酒会三时开始,服装四时十五分展出。
三点半,已经陆续有人客到来。
记者、小姐、先生、少奶、夫人、老板、买家、电视台摄影队、名流、绅士、红星……
文瑞的朋友、朋友的母亲、行家……都来了。
“琪莉,你这套主人装好漂亮,浪漫极了!”某公子的夫人说,“意大利货?法国?纽约第五街?到底在哪儿买的嘛?”
“香港货,‘彩衣’出品的,近两个月来,我都穿我们‘彩衣’的制成品,除了羊毛和明克。”
“紫色的确迷人,但今年流行黑、白、灰。”另一位夫人摆了摆她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