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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琪莉的眼中,他们是情意绵绵。
食物在胃里起了化学作用,她手中的叉子,越来越慢,几乎停顿了。
艾云飞心细如尘,他连忙问:“琪莉,不舒服吗?”
“不,很好。”琪莉控制住自己,她看看四周,“这儿情调不错,就是食物……似乎不大合我胃口!”
“我们马上换一间餐厅!”
“不!”琪莉怎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去,“我看,甜品可能不错!”
一顿饭,勉勉强强过去了,他们正在吃水果,白雪挽住文瑞的手臂,向他们这边走过来。
“两位慢用!”文瑞满面春风的样子,挺神气的,“我们还要上的士高,再见了!”
文瑞摆摆手先走,琪莉一直目送他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
眼神一抹哀怨。
“你们曾吵架吗?”艾云飞忍不住问。
“吵架?”琪莉挤出笑容,“怎么会?”
“他和白雪……”
“你忘了孔文瑞有许多许多女朋友吗?”
“但,他太假,一眼就看得出他不是那么喜欢白雪,他好象在气你,或者故意刺激你!”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孔文瑞肯花时间为我演戏吗?我们回去吧!我现在只想睡大觉!”
艾云飞识趣地马上结帐。
以后好几天琪莉和文瑞都很有缘,无论琪莉去哪儿,只要是公众场所,差不多都碰见文瑞。
文瑞身边的女孩子,象走马灯一样,转来转去,天天换。
琪莉每次碰见他就心跳加速,或是全身发毛,文瑞那无形的力量,把她压得透不过气来。
她永远不能忘记文瑞身边的女人。
刚忘记又碰见,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她吃力地抓起电话筒,拨了一个电话给文瑞:“明天不要去白宫俱乐部,我不想见到你!”
“你是谁?”他不耐烦地问。
啊!天,这男人:“你不会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吧?”
“噢,卓小姐。”他的声音好刺耳,“我喜欢去哪就去哪,喜欢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有什么权力干涉我的自由?”
“我不是干涉,”琪莉低声下气,“只是求你!”
“为什么不喜欢看见我?啊!我明白了,你妒忌,对了!你看见我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时就妒忌!这是好现象,这证明你重视我,在乎,才会妒忌。”他得意忘形,“有爱才有恨,妒忌我,表示爱我,琪莉,如果你肯说:我妒忌!我明天就不去白宫俱乐部。”
“……”她怎能在这个时候妥协投降?那会笑死孔文瑞,她一咬下唇,咽了咽说,“算了,就当我今天没有打过电话给你!”
“你明天、后天都会看见我,我约露丝、玛莉、柯德烈、安妮呢……”
“那是你的事,我没权管!”琪莉吃力地把电话挂上,文瑞还在那边说。
她无力地躺在办公椅里。
一会儿,她振作起精神看澳洲客户的订货表,可是,她一点也看不进去,那些字一个个在她眼前跳舞。
“不要,不要!”她掷下文件捶着桌。
没有文瑞就好,那魔鬼!
有人敲门。
她有气无力地说:“进来!”
噢!进来的是孔文瑞。
“你进来干什么?”
“刚才是你叫我进来的!”
她提起气力叫:“你给我滚出去!”
“啐,宝贝,你的面色好难看!”他走到她身边,套粉蓝雪花绒西装!不知道有多帅,“是不是天天想我睡不着?”
琪莉霍地站起来:“你马上滚!”
“我走了你岂不更凄凉?今天是我孔文瑞的慈善日——大施舍……”
“啪!”
文瑞抚了抚被打的脸:“女人没有男人,就像疯狗一样,从未见过这样没有女人味的女人!”
“你……”
“打呀?你敢?”文瑞嘲笑。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你这个卑鄙下流缺德鬼。”琪莉心里冒火,本来刚才打他一下已颇感后悔。
“哈!你发恶的样子也颇有味道。只可惜就只敢摆样吓唬人,你一动手,哼……”
“怎样?杀死我,我偏要……”琪莉忍无可忍,她握起拳头,火遮了眼地用力捶文瑞,一拳又一拳……
她两拳麻了,人也昏昏的,两手无力地垂下来。
她垂着手,鼻尖红了,哽着开不口。
文瑞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不要……碰我!”她轻微挣扎,抽抽咽咽。
“气还没消吗?”
“一天一个女朋友,风流快活,还来找我干什么?”
“来收实验报告!”
‘实验?”
“唔!我给你做了个TEST。”文瑞轻抚她的头发,“如果我强迫你承认爱我,你可能以为不是真的。所以,我想了一个方法:TEST:我演了一场戏,假装不要你,去找女朋友,天天一个,偏在你眼前出现,我知道你一直在吃醋,又妒又恨,心情坏透,对不?”
“都是你不好,你风流,你花心……”琪莉想想.又哽住,抽咽。
“你承认你妒忌,你恨我,没有爱,那来恨?实验结果,证明你心里是爱着我的,”文瑞幽幽地叹气,“别以为只有你难过,其实,我更痛苦,对人欢笑背人愁,还要给你误会,表面上,我浪漫不羁,其实,我是你很痴心的人,玩玩无所谓,一旦爱上了,一生一世都不会改,我是绝对不会变心的。好了,到现在,你总可以说:文瑞,我爱你!”
“唔,我还恨你呢?”
“想不到女强人也会撒娇。”文瑞疼惜地吻她的脸。
“什么女强人,这些日子,我给你折腾得又渺小又可怜。”
“说出你的心里话,我们开心地过日子。”
“不说!”琪莉努努嘴。
“交换?你说了,我从今之后和所有的女朋友绝交,我的心只有你,身边也只有你。”
“你舍得。”琪莉仰起脸。
“为了你,江山都舍得,那些女人算什么?”文瑞吻她的鼻尖,逗她,“听话,说你爱我!”
“我说不出口!”她的眼睛还凝着泪光。
“你不乖!”文瑞低下头吻她,深深的,重重的,热热的……琪莉伸出手去扰着他的背,直至她呼吸困难,想离开,文瑞不肯,吻得更紧,琪莉用手拍打他的背,他只换了一个姿势仍然不肯放开,琪莉快要窒息了,手脚都无力,她终于点了点头。
“说呀,”文瑞又在喘气,“不说我再来!”
“不要……你恃强……凌弱……”
“不说,好!”文瑞又要再吻她……
“不!我投降了……我说……我……爱……你!”
“永远不变心,永远不离开我!”
琪莉点了点头。
“点头不算数的,”文瑞捧着她的脸,她想动一下都不能,“你一定要说。”
“好肉麻的!”她泪痕未干就笑了。
“我早就肉麻过了,也该轮到你,你说不说?你不说,我又要……”
“说,说!”她咭咭的,闭上眼睛,满面通红,“我……爱……你……永远……不变心,不离开你……”
文瑞情不自禁地吻她。这一次没令她窒息,只令她陶醉。
文瑞早有预谋,第二天送了只钻石戒指给琪莉,琪莉由他套在她的中指上,没有拒绝。
第3章 枉作冰人
“输往澳洲的晚装一定要如期下船,否则,过了合约期限我们要赔钱。”
“一定能如期完成,我请了一批临时工,有些还是熟练工人。”
“很好,”琪莉到处参观,看看,近期她心情极好,她不仅关心长工,连临时工人,她也去打个招呼。有个女工一直看着她,琪莉向她笑笑。
然后,琪莉到艾云飞的房间和艾云飞、几个经理级高级职员、赵凡和老派服装设计师开会。
散会后琪莉回自己的办公室,她不常来,但每次来总要看些文件。“当,当!”有人敲门。“进来!”没有进来,又没有声音。
琪莉虽然奇怪,但也没有怎样去理会。“当!当!”
“为什么敲了门不进来?”琪莉仍然低下头在按电子计数机。”
一个女工进来,已脱下制服,穿了条陈旧裙子。“有事吗?”琪莉瞄她一眼又继续做事。
“我……”
“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
“请问,你是卓琪莉小姐吗?”
“你一定是刚来的,连老板的名字都没弄清楚。”
“但,这工厂以前不叫‘彩衣’。老板是卓天威世伯!”她怯怯的,嗫嚅的。
“我是单天威的女儿,你是……”琪莉抬起头。
“我是沈若梦!”
“沈若梦?”
时光倒流八年,由F1(中一)开始,琪莉和若梦已经认识,不久便成了好同学,好朋友。
沈若梦的家境本来不错,否则也考不进那间贵族女校,她爸爸是位珠宝商。
沈若梦十一、二岁就喜欢打扮,珠宝和漂亮衣服更是她的最爱,假期和琪莉相约逛街看戏,她总打扮得很新潮,又戴镯子及戴戒指。
琪莉十三岁生日。她送了一个很精致的别针给琪莉,这别针她是请公司的珠宝设计师设计的。
她年纪小小,就很有心思,因此,琪莉非常喜欢她,两个人几年来出双入对,象姐妹花一样。
沈若梦是个怎样的女孩子?
她天生一把乌亮的秀发,皮肤白,柳叶眉.长长的单皮眼,鼻高高的,就是太尖削,嘴巴也略大,但笑起来很性感,何况还有两个梨涡。说五官,谈整体,当然是琪莉端庄、秀丽、高贵,沈若梦跟她比是差了些,如果琪莉九十八分,沈若梦顶多八十五。
但是,沈若梦也有她特别讨人喜欢的地方,尤其是对男孩子。她声音娇甜,说话柔柔的,嗲嗲的;一句话,一个媚眼,男孩子马上把三魂七魄送了出去。
当她们念中学三年级的时候,沈若梦的父亲因投资太多,流动资金不足,一时无法周转,终于宣布破产,连珠宝店也关了门。
沈若梦升上中四不久,便随父亲回家乡——上海居留,离开学校,离开琪莉。
为了沈若梦的离去,琪莉难过了一年,直至升上中五会考班,才把沈若梦逐渐淡忘。
三年多以前,琪莉去英国念书,和沈若梦已完全没有联络。
但是,琪莉最后一次见沈若梦,她还是很好看,尤其她一把长发。
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女孩子。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其实沈若梦只比琪莉大几个月(二十二不到)。一把枯黄、碎断、开叉的长发蓬松又不齐整,那张脸青中带黄,面颊凹了进去,嘴巴似乎更大,鼻子似乎更削。沈若梦身材本来不错,可是,如今瘦得象根竹杆,好象身上没长肉似的。
笑起来也不再性感,很苦的样子。
她身上的裙子,起码穿过几十次,否则不会那么陈旧。脚上是一双有污渍的白色平底布鞋。
“若梦,你真是若梦?”
“我很丑,是不是?所以你认不出我了。”她眼眶凝泪,“但我仍记得你喜欢吃红豆雪糕!”
“若梦!”琪莉跑过去拉住她两只手,“你是若梦!过来,我们坐下谈谈!”
两人并排坐在长皮椅上:“沈伯伯好吗?”
“三年前他忧愁成病,去世了。”她的眼睛又凝满泪水,“家乡我没有亲人,而且爸爸临终时要我回香港,我有英国护照,香港身份证,回来并不困难,而且,香港还有个姨母,所以,我又回来了!”
“你回来多久?为什么不来找我?”
“回来三年了,我去找过你,你家佣人说你去了英国,想找卓世伯要你英国的地址,但总找不到他,后来我只好放弃。”
“你怎会弄成这样子,你姨母待你不好吗?”
“她对我很好,环境也不错,可是,她很怕事,很懦弱,本来我想继续念书,姨母是赞成的,但姨父反对,我只好留在姨母家给姨母作伴。”
“你在家乡有没有念书?”
“有!但英文程度差,要再念书,我也准备由F四再起。不念书,也就算了,可是那姨父……那姨父根本不是人,姨母进医院生孩子,有一晚,他……他竟然想强奸我,我不知道怎样逃出他的魔掌,我离开姨母家,拼命跑,拼命跑……我在路上跑了一夜!”
“真岂有此理,你就这样放过他?”
“没有,第二天我去看姨母,她把护照、身份证和一些钱交给我,叫我离开她家,永远不要再回去,事后我才知道,姨父竟对姨母说我勾引他……”
“这种人,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