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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么晚?”范遥感叹一声,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子边手指蘸了点水写写画画。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浑身湿透还有不少泥点子的汉子走进屋来。“哥,暴雨的时候没地方避雨么?赶紧换身干燥的衣服,小心着凉。”范遥匆忙用手抹掉水渍,站起来道。
“没事,下暴雨的时候正巧离工棚有点远,被淋了一会儿。下工之后又绕路去看看了田里的长势,这才回来晚了。”范远走进里屋边换衣服边回答。
范远换完衣服来到桌边坐下,看到范遥面前那一摊水渍,揉了揉范遥的脑袋,“小遥又有什么新想法了么?前两天你教我做的那个…那个翻斗车不光是村里的大家,甚至连监工都夸赞了呢。”
“哎呀,我年纪不小了,别老摸我头。”范遥不满地推开了哥哥的手,“现在还只是一些想法,有些东西找不到替代品。”
“干了一天活,到家还想着干活,赶紧吃饭,吃完早点睡。”大嫂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从厨房端出饭菜说道。
范遥朝哥哥挤了挤眼睛,埋头吃完饭,匆匆回自己房间。借着仅存的一丝光明,在地上写写画画。为了省下油灯的费用,一到天黑只能上床睡觉。正巧过惯了晚睡晚起生活的范遥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根本睡不着,不想出点什么帮助这个家庭减轻负担太对不起大哥的幸苦了。
天终于完全黑了,范遥不得不把自己丢上床铺。努力地闭上眼,古代的夜晚,没有奔驰的汽车,没有掠过的飞机,更没有家电运转的噪声,除了村头黄狗的几声呜咽,绝对寂静。但不知为何,在这样的夜里,范遥没有丝毫睡意。
“远哥,你不觉得小遥自从醒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么,”隐隐约约传来嫂子的声音。
范遥心中一惊,暗道,女人的第六感真可怕。不由得集中精神想听听大哥的回答。
“没有吧,是不是你想多了?”
“妾身嫁过来也快一年了,说的难听些,之前小遥没有这么机灵啊,虽说不笨,但是整个人一直很木讷。你不觉得最近突然变的开朗聪慧起来了?”
“毕竟是范家的种,范家的人一定会出人头地的。”范远明显是随口敷衍。
“哎呀,说正经的呢。”
“别闹了,早点睡吧,今天这雨一下,河水又涨了不少,明天说不得要抓紧时间干活了。地里的水勉强排出去了,还要早起去看看,小遥变聪明懂事了难道不是好事么,你就别操那些闲心了。”言毕,又安静了下来。
“大哥,虽然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但是多谢你这么信任我。”范遥默默地想道,“水位又上涨了,看来要抓紧时间了,但是这个方案仅靠大哥不行啊,必须见到高级点的官员才有机会实施,不知明日老先生考虑得如何了,能不能经由老先生转告一下方案呢。”
不知过了多久,思考过度的范遥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三章 书房辩论()
一觉醒来便已将近辰时,天还没大亮,范遥端着一盆清水,脖子上挂着手巾,蹲在家门口漱口,目送着村里的青壮年们背着各种工具前往工地。
“看来州府还算厚道,虽然徭役没有工钱,但至少能管饭。”范遥用中指搓着牙齿,“没有牙刷真不方便,昨天下雨又忘记折些杨柳枝回来了。”
这个时代崇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完早饭下顿就得等晚上了,穷苦人家更是只能喝稀粥,范遥匆匆洗漱完喝完还算浓稠的粥,告别嫂子,前往陶家,准备开始一天的活计。
“这贼老天,千万别泛洪灾啊,好不容易有个安定的家。”范遥瞅了一眼微明的天空,默默祈祷。
敲开了陶府的后门,开门的是昨天牵牛的小童。“小适啊,今天府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么。”
“没,范二哥今天这么早就来啦。老爷昨晚很晚才睡,吩咐下来今天你来了就带去见他。”陶适答道。
范遥抬手就是一个爆栗,“告诉你多少遍不要叫我范二哥。喊我遥哥或者二哥都行啊。”
陶适捂着脑袋,气呼呼地看着范遥,“君子动手不动口,你在范家排行第二不叫范二哥难道喊范大哥嘛。”
“谁告诉你我是君子啦?好了,快在前面带路。”范遥忍不住笑了。
范遥跟着陶适在穿过中央走廊,在小湖左侧一幢三层楼的阁楼前停了下来,“范…遥哥在这里少待,我去禀告下老爷。”陶适在范遥的眼神逼迫下,不得不乖乖就“范”。
范遥百无聊赖地观察着这个幽静的别院,有两位童子见到范遥是陶适带进来的,也不管他,依旧在门口的花坛边不知道观察着什么。
“老先生昨晚考虑到很晚?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范遥仰头看着二楼的飞檐出神。
不一会儿,陶适在门内喊道:“遥哥,进来吧,老爷在书房等你。”在陶适的指导下换了鞋上二楼,第一次进入世家建筑内部,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老爷,范遥带到了。”陶适在一扇门前恭敬地禀告。
“进来吧,陶适下去上两杯茶来。”
陶适应声而去,范遥轻轻地推开门,老先生正站在案台前写字。
范遥默默地站在一边等待,踮着脚好奇地偷看老先生写的内容。虽说不会写繁体,但是认繁体还是没什么难度。
“兰亭集序?”看着熟悉的内容,范遥不由得出了声。
“哦?你居然识字?”陶先生有些奇怪。
“马马虎虎,识字但不太会写。”范遥在心里补上“繁体”。
“也对,毕竟你爷爷也是当过官的人。随意找个地方坐下吧,可看过什么先贤著作?”陶先生放下笔,坐在身后的胡床上问道。
爷爷当过官?范遥回忆了一下,却发现在记事之前爷爷便已去世了。“小子听闻半部论语治天下,因此只粗读过论语。”范遥为了掩饰自己看书少开始胡编乱造起来。
“嗬,半部论语治天下?心倒是不小,这话谁说的?”陶先生笑道。
“啊?这个,记不太清了。不知老先生找小子有何事?”闹了个乌龙,范遥赶紧转移话题。
见范遥避开话题,老先生也不深究,“昨天老夫仔细思考了一番,是不是有人指使让你来当这个说客?否则你为何对此事一点都不惊讶?还能提出自己的意见?”
“昨日避雨时偶遇一位小姐,提到此事,拜托小子能前来劝说下陶公,小子以为这是好事,便答应了下来。”
老先生微微一笑,“莫不是年轻气盛被美色所迷惑?”
“怎么会!那位小姐确实貌美,但是我与他身份差距太大,更何况她还有意中人在旁,怎么会敢有此妄想?”范遥连连否认。
“也就是说如果身份不是问题,没有意中人你便被她所迷惑了?”
“老先生有办法教我?”范遥奇道。
“没有!你俩身份确实是天壤之别。至于意中人…”老先生摇摇头,“更加不是你我可以臆测。还说没有中美人计?昨日所言之物也是他们教你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是有些好感而已。”范遥顿了顿,“况且昨日所言句句属实,民望确为世家立足之本,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是小子的真实想法,绝不是受了指使。”
老先生闻言左手撑着头部杵在几案上,右手食指无规律地敲打着桌面,似乎在做最后的思考。又从右手边取出一封信件仔细地看了一遍。时不时看范遥一眼。
范遥把头偏向窗外,想想又觉得不礼貌,赶紧回头直视老先生的目光,脑海里却开始想起昨日研究的防洪方案。
良久,陶适的脚步声打断了诡异的寂静。
“老爷,茶煮好了,需要现在端进来么。”陶适站在门口看见一老一少的对峙踌躇着不敢进来。
“端进来吧。”陶适如蒙大赦,布置好茶水,匆匆施了一礼,逃也似的下楼了。
老先生优雅地端起茶碗茗了一口。范遥有样学样,茗了一口茶水,顿时感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味道蔓延在嘴里,强忍着没有吐出来。赶紧把茶碗放在了一边。
“怎么?这茶不好么?”老先生注意到了范遥的反应,奇怪地问道。
“这个…不敢妄言,但是小子以为,茶应该注重茶叶的原汁原味,而不是用许多名贵的东西掩盖了茶叶本身的味道,且费时费力。恕我直言,这茶与其说是茶,更不如说是汤。”范遥皱着眉头,舌尖还环绕着又酸又辣的怪异滋味。
“哦?依你之言,这茶,该如何煮?”老先生又茗了一口茶汤,放下茶碗问道。
“不必煮,仅留茶叶,用沸水冲泡即可。”
“如此简单?待老夫有空之时品味一番。”老先生捋了捋胡须,斟酌着说道,“帮着总管整理典籍也无不可,但是昨日老夫一口回绝,今日便改变主意怕是招人猜忌。还请小友尽快帮忙转告一番。”
“要我帮忙马上就改口称小友了,怕丢面子还找这么多借口,怕被别人抢先居然还要求尽快。看在平时陶家确实是积善人家的份上也不计较了。”范遥一边想着,一边却不敢怠慢,“晚辈知晓了,今日便可入城回报。只是下午放牛之事……”
“小事尔,老夫自会安排。小友带上陶适一道去一趟石头城吧,一应费用自有陶家承担。”老先生嘱托道。
“石头城?南京?这儿不是蒋州么?”范遥心中有些奇怪。
“不知总管如何称呼?免得面前失仪。”范遥恭敬地问道。前几日询问家中兄嫂,只知年号开皇,皆不知州府最高长官姓甚名谁,导致范遥至今没能弄明白身处什么朝代,简直是穿越界的耻辱。
“总管姓杨名广,乃是当今圣上的二皇子,开皇十年前来扬州任职,怎么?小友为何露出如此表情?”老先生介绍着发现范遥一脸便秘的样子,不由停了下来。
范遥心中十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早知道是隋朝还帮着劝老先生做什么,赶紧拉好关系,乱世时拉自己一把才是。不知老李家是在何处?山西?陕西?但是刚刚才费劲劝说老先生回心转意,马上诅咒隋朝短命这样好么?不管怎么说,看来杨广还没成为太子,现在应该是在扬州装好孩子的时期,还有几年时间。李渊现在应该还没有反意,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攒点家业在适当的时间前去抱大腿才是正经。
内心挣扎良久,勉强施了一礼,“没什么,晚辈知道了。”便下楼找到陶适,陶适上楼确认老爷的嘱托后前往帐房支取盘缠。
范遥知道来到了隋朝,心中颇为烦闷,对未来战乱的担忧与知道历史走向的窃喜一齐涌上心头。不知是喜是忧。左右无事,便来到昨日第一次面见老先生的湖心亭,观赏些美景以求整理下纷乱的思绪。
翠绿的荷叶丛中,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个个披着轻沙在湖上沐浴的仙女,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阵阵,沁人心脾。清晨的露珠还未完全消散,在荷叶上随微风滚动。
“不愧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范遥不由自主地背诵出描绘荷花的千古名句。
“好一个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身边突然传来掌声。
范遥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属猫的吗,走路没有一点声音。”说完才想起来这是在别人家里。连忙转身施礼。
一个标准读书人打扮,二十岁左右的翩翩少年站在范遥身后,闻言也不恼,“有趣,阁下是何人?从哪里来?为何在我陶家?师从何处?刚才那局诗词可是阁下所做?可有完整的文章?”
一连串问题接踵而至,“完了,哲学三问都出来了,好像惹上了个大麻烦。”范遥听了不禁觉得头大三分。
第四章 总管府前()
范遥思考着如何摆脱这个麻烦的人,正巧见到陶适从不远处走来。赶忙匆匆背诵一段爱莲说,丢下一句“告辞!”头也不回地跑到陶适身边,拽起他就跑。
“怎么了怎么了?遥哥,二少爷好像在叫你啊。”陶适一头雾水。
“啊哈哈,你说啥呢,我听不见啊,这儿信号不好。”范遥装聋作哑,硬是拽着陶适出了陶家。
一路小跑上了官道,松开陶适的手,双手撑在微曲的膝盖上气喘吁吁,“好了,去蒋州县城吧,你在前面带路。”
“我没去过县城啊,遥哥你不是去年帮府上采买年货的时候才去过么?”陶适一脸迷茫。
“有这回事?”范遥挠了挠脑袋,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是那回是跟着其他人去的,根本没有记住道路,小手潇洒地一挥,“忘了!”
“啊!那我回府禀告老爷,让陶达陪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