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至是,元政衰,四方兵起,国命不行,其婿西域那吹兀呐袭作乱,福州行中书省,奏檄浔美场司丞陈玄、涌场司丞龚名安,合兵讨之。……,是役也,凡西域人尽歼之,胡发高鼻有误杀者。闭门行诛三日,民间秋毫无所犯。
发蒲贼诸冢,凡蒲尸皆**,面西方,伊悉令具五刑而诛之,弃其尸于猪槽,报在宋行弑逆也。洪武七年,高皇帝大赦天下,圣旨:独蒲氏余孽悉配戎伍,禁锢,世世无得登仕籍,监其祸也。杜子美诗云:“羯胡事主终无奈。“诚哉言也。
这人将两篇题目细细的看了三遍,又想了一会儿,说道:“今年的题目应该这样做。”
“什么题目这样做?”一人从门口走进来,对他笑着说道。
先前这六品官见到他,马上行礼道:“苏州府通判提调产业园区事,兼吴县知县杨子荣,见过知府大人。”
苏州知府向宝随即回礼。待答礼完毕,向宝一眼看见杨子荣摊在桌子上的文卷,笑道:“杨通判果然也在看今年的会试试卷。”
“下官也是进士出身,自然每年都要看一看今年的会试、殿试试卷。何况自从建业贰年已来,陛下亲自出策论的题目,可以从此看出陛下当下最关心什么,所以臣让人抄了会试题目过来看。”杨子荣说道。
‘你也要凭借这些来揣摩陛下的意思?’向宝本想将这句话说出来,但最后还是没说。这话颇有讽刺杨子荣被派到苏州府看似受到重用但远离朝堂的嫌疑,他和杨子荣又没有多大矛盾,还是少说几句。
“吾亦命人抄了今年会试策论题目来看,有些思量,但却未敢保准,这次来,就是想问问杨通判,今年的会试策论题目陛下到底是何意?”向宝说道。
杨子荣思量片刻,觉得自己平日里产业园区的事情还多有赖于他,还是不得罪的好。但他却说道:“向知府,在下虽有所猜测,可也不敢保准。”
“这吾也知晓,你只管说你的,即使与陛下的本意不同,也无妨。”向宝道。
5再三说自己的猜测未必准确,得到向宝的反复保证后才出言道:“向知府,若是常人来做这二题,头一篇文章多半会颂扬太祖皇帝,第二篇文章多半会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等话语。”
“这么,这么写不对?”向宝问道。他也是这样理解的。
“向知府,依在下看来,若是要得陛下青眼,须得如此立意。”
……
……
允看了十二份试卷,见和自己想的差别有些大,放下试卷,对解缙等人说道:“这些会试试卷朕暂且不看了,你们回去再对策论进行评定。”
解缙当即躬身说道:“臣愚钝,难以明白皇上的意思,还请明示。”他身后的杨士奇、杨溥、金善三人也躬身这样说道。
允扫了他们几眼,忽然想到一人,心道:‘若是杨子荣在此,一定能明白朕的意思。解缙虽然聪慧,但政治头脑不行。’
“解卿,这头一道策论题目,用太多的言语称赞先帝的,一律排到中间。这道题不需要举子们引申太多,只要他们说蒙古人如何残暴就好。”
“第二道题,不要泛泛的谈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几年屡次生事,意图对大明甚至对朕不利的蛮夷是什么人?是天方教徒!”
“先有洪武末年满者伯夷不尊大明号令,进犯三佛齐,后有撒马尔罕国奸细勾结满者伯夷国之人意图在广州暗害朕,中有国内的色目人在安南造反,更不必提题目里写的也是天方教徒。如此清楚明白的事情,还要朕提醒?”
允出头一道题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告诉百姓和士绅,蛮夷之人入侵中原,可是要对汉人进行大规模屠杀的,十个人里面有九个会被杀掉。所以大家再面对蛮夷入侵的时候,一定不能以为可以当顺民活下去,当顺民也活不下去!所以答题的人只要紧扣这一主题就好,若是引申不到第二点,说蒙古人有多么残暴就行了,不需要拍朱元璋马屁。
第二题就是为同撒马尔罕国见仗做舆论准备了。儒家传统上是反对打仗的,即使孔子的本意也反对不义之战,所以为了尽可能多的消除朝堂上的反对之声,就要多做舆论准备。
两道题结合在一起看,就是告诉士绅百姓若是让撒马尔罕国打进中原,百姓要遭受怎样的种族灭绝似的屠杀,从而对撒马尔罕国心生恐惧,支持朝廷同它打仗。不过这个引申寓意因为以前从未有过两道题结合一起看的先例,恐怕没有举子能答出来,他也就不做要求。
经过允这么一番解释,解缙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连声说自己愚钝,随即上前将试卷都抱了起来,又躬身行了一礼,与杨士奇等人退下。
……
……
杨子荣将要如何回答这两道题和向宝解释清楚,向宝撵着胡须说道:“原来这题目中还有这些道道,若是吾今年考会试,多半中不得贡士了。”
杨子荣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向宝早已为官,也不需要参加科举了,也不必安慰他。
向宝又问了几个自己不太理解的问题,得到杨子荣的解答后,想到一事,思量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小声对杨子荣说道:“杨通判,你这些日子最好小心些,分巡苏松的郑按察,最近可得了一些风声。”
‘按理说我不该提醒他。可他在苏州,将园区与吴县打理的都十分不错,若是因此被罢了官,太可惜了。只盼他能悔改。’
……
……
下午允刚刚睡醒,起来穿好外衣正要去前殿批答奏折,解缙就又带着一百零七份试卷来到乾清宫,请允审阅。
允有些惊讶的说道:“近三千份试卷,如何在短短的两个时辰重新挑选出一百零七份上榜的?还排定了名次?”他随即狐疑的盯着解缙问道:“解爱卿,你莫非只是依照策论的文章立意重新排的名次?”若解缙真的是这样做的可不成。立意虽然重要,但文采和文章的逻辑性也同样重要。
“启禀陛下,”解缙说:“臣身为此次会试的提调官与策论阅卷官,三千余份试卷的策论均记得写的大概是什么,所以能够在两个时辰之内将这一百零七份试卷挑选出来。”
“若是陛下不信,可以派人挑选几份被臣等评定为落榜的试卷,与这些试卷比较,文采可有比得上的。”
“这就不必了,朕当然信得过爱卿。”允虽然心里有所怀疑,但也不会当面表露出来。反正等榜文公布后所有的试卷都可以被士子任意查阅,不急于一时。
允之后将这一百零七份试卷全部看了一遍,又挑出几份不太满意的,让将这一省排在稍后的试卷拿过来,经过比对选定上榜之人并排了名次。
“这个叫做周述的,自己是会元,弟弟也上了榜,这一家的家风定然不错。周述还是江西的解元,若是再能中状元,也是一门佳话了。”允忽然注意到了一对上榜的兄弟,如此说道。
“这也是陛下厚恩,才能有此佳话。”解缙拍马屁道。
允没有接话。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就算再出一个连中三元的人对他也没什么意义。不过他还是因此记住了周述兄弟。
第918章 对战程朱理学——结束()
选定了会试上榜的一百多人后,还要举行殿试决定这些人的名次,以及将来选定的官职。不过距离举行殿试有些日子,这还不是现在朝堂内外最引人注目的事情。
现在朝堂内外最引人注目的事情,当然就是理学派与其它学派之间的辩论了。
自从几天以前允宣布废除朱元璋颁下的免除节妇娘家差役的旨意、又下令废除殉葬制后,理学派与其它学派之间就因此不断进行唇枪舌战,随着时间过去不仅没有慢慢停下来,反而愈演愈烈,不仅是京城的文官,就连京城附近的地方官都写信到京城,委托好友替自己张贴大字报。
虽然理学派与其它学派互相之间的分歧甚多,能够辩论的观点不少,但双方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了对女子的态度上。一来,这次辩论正是因为允废除对节妇家里的优待引起,二来谈论其它也容易引起忌讳。
孔子亲口说过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将君臣关系比拟为父子,即使允金口玉言,说了儿子孝顺父亲也要依照礼仪而不是做父亲的说什么就做什么,但臣下说这样的话仍旧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怀疑不孝,所以大家不约而同尽量避免这方面的话题。至于君为臣纲,就更没人敢谈论了,况且双方在这一点上的分歧本来就很小,是以众人均辩论到底女子的地位应该如何。
允靠在榻上,闭着眼睛听陈瑛将这一段时间双方的主要辩题和依据叙述了一遍后,说道:“这样说来,现在理学派的主要依据,就是《论语》中孔子所言:‘惟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了?”
“是,陛下。”陈瑛说道:“孔子所言中有关女子的话语甚少,就是有也大多只是泛泛而谈夫妻之道,女子自然要顺从丈夫,但顺从到何种程度却只是说合乎礼仪,所以难以作为依据。”
“而孔子之后的诸多典籍,因为此次辩论又以‘正本溯源’为名目,所以无法引用,因而这句孔子对女子有贬低之意的话语就被理学派封为圭臬,与周礼、汉礼等学派争辩。”
“原来如此。”允睁开眼睛,拿起放在一旁的《论语》,翻看了几页将自己的猜测又确定了一遍,对陈瑛说道:“爱卿附耳过来。”他随即在陈瑛耳边说了几句话。
陈瑛听了允的话非常惊讶,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论语》,随即抬起头来,难以置信的嘀咕道:“怎会如此?”饶是陈瑛仅仅将儒家经典当做敲门砖,但也有些咋舌。若允所说是对的,那整个儒学都要受到影响。
“陈爱卿,朕的意思你也应该明白。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个观点散布出去。”允说道。
陈瑛回过神来,躬身说道:“臣定不辱命。”
……
……
第二日,上午巳时正。
这一日是三月二十五日百官休沐的日子,既然是休息的日子,那大臣们都不必上朝也不必理事,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因此,这样的日子都是辩论的双方最为活跃的日子,今日也不例外。
这一日从辰时初开始,就有人在木板上张贴大字报,阐述自己的观点或对其他人的观点进行辩驳。这个年代的大多数人晚上睡得很早,因此起床也很早,许多人卯时初就起来,借着微弱的阳光写字,在天大亮以后张贴出来。
也因此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发生了:许多观点对立的人在前来张贴大字报的时候相遇,随即理所当然的争论起来。很快,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木板面前,分为两边,大声争辩着。远远看过去,很像是两伙儿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要开片。但你若走近,就会发现双方大多数人都是年纪在四十岁以上的中老年人,一个个穿着长衫,嘴里操着或流利或生硬的官话激烈的争辩着。附近还有人满脸焦急,操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说着什么,应该是来自两广福建一带的官员。
此时在这一片公租房附近的派出所内,两个警察正坐在屋顶,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颇为新奇的看着这些文官辩论。其中一人说道:“这可真是新奇,我家也是世代居住在京城的人,活了近三十岁还是头一次看到文官们这样吵闹。”说着又有些担忧:“他们不会打起来吧?若是打起来了,咱们两个守着派出所就在一旁看着没有动作,恐怕会被上官斥责。”
“不会。”另外那人说道:“文人们讲究君子动口不动手,虽然这些文官儿未必个个都能算得上是君子,但也不会动手。”
“更何况,即使他们动手了,咱们两个上去劝解能有什么用?他们大多可都是朝廷命官,他们会听咱们两个的话?万一碰到了谁,咱们两个可就不是被斥责一番了。”
正说着,从东面又有一人走进公租房这个坊,走到正在激烈辩论的文官附近,想要分开人群走到里面去。
“这是,中书舍人陈瑛?”一个警察道。
“就是陈大人。听说他是陛下的亲信。”
“既然如此,他说什么,一定是经过陛下首肯得了?”
“应该就是如此。”
“那看来这次的辩论就要结束了。陛下的亲信岂会随意出言辩论此事?定然是有了十分重要的证据。”那个警察说道。
而此时站在木板前的宋麟等人,想的和他是一样的。前些日子陈瑛一直没有出言,一张大字报都没有贴,此时忽然出现,一定是有了他认为难以辩驳的依据。宋麟不由得停止了说话,握紧拳头看着陈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