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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听了陈继的话先是在心里一阵感慨。虽然五城学堂刚刚设立还不到一日,可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也很快明白这个学校的学生只要自己或家人不作死一定前途无量。现在正是和他们交好的时候,可馅饼落到陈继头上他竟然还避之唯恐不及。
不过正因如此,允才会任用他当这个司务长。若是一个一心经营的人入职五城学堂,难保不会因为钻营扰乱了学堂风气。
“陈卿你不必推脱。五城学堂虽都是勋贵子弟,但有朕在,他们绝不敢不听你的话;若是真有人不听管束,你报给朕,朕绝不轻饶了。”
“至于你之前从未掌管过学校,这也无妨。五城学堂与国子监和讲武堂都不相同,掌管的方式也完全不同,就算你从前掌管过学校也没多大用处。”
“陛下,臣以为,曾为塾师者更适宜为五城学堂司务长。臣并未当过塾师,所以并不适宜。臣举荐格致院院正杨士奇或曾教导太子殿下的栾伟,担任五城学堂司务长。”陈继继续推脱。
“杨士奇掌管的格致院也是朕十分看重的衙门,一时也找不到合适之人顶替;至于栾伟,朕也不瞒你,他没有为官的本事,就在宫里教导幼童。”允道。
“陛下,即使如此,杨舍人曾为塾师,胡舍人曾为县学教喻,都比臣更加适合。”陈继仍然推脱。
“杨翥和胡俨都不适合掌管学校。陈继,你也不必推脱了。朕实话与你说,五城学堂极为重要,朕必须选一性格方正之人担任司务长。杨翥与胡俨性子都略有些圆滑,当不了。朕身边现在信得过,又无其它要紧差事的人只有你了。”允非常直接的说道。
“等你去了五城学堂担任司务长,朕倒是能够将你现在的差事交给他们二人。”
“既然陛下如此信任臣,臣必定替陛下掌管好五城学堂之庶务。”听到允这样说,陈继也就不再推脱,躬身答应。
“这才对。”允笑着说了一句,随即又道:“陈卿,坐到朕的身旁来,朕先大略交待你差事。”
陈继答应一声,坐到他身旁。他开始认真吩咐起来。
“陈继,现下先生们还都没有到任,是以朕先吩咐学堂里的司务让他们每日习武,读四书与史记。不过朕与你说一说要教授他们的东西。”
“首先自然是道德教导。德为学之先,人无德熟为人?朕不求将他们教导成圣人,但也必须是品德高尚之人。”
允虽然反对儒家发展到现在的唯道德论,可并不反对儒家认为道德很重要的观点。道德是做人做事的标准,它要求我们且帮助我们,并在生活中自觉自我地约束着我们。假如没有道德或失去道德,人类就很难是美好的,甚至就是一个动物世界,人们也就无理性无智慧可言。道德的驱使才建立了人类的和谐社会;道德的要求才有了社会群众团体组织;道德的体现,使人们自尊自重自爱;是道德的鞭策,营造人与人的生活空间。一个不懂得道德和没有道德的人是可怕的。无论老子、孔子亦或墨子等人,都对道德十分重视。
不仅中国如此,世界各国都是如此。古希腊最着名的哲学家之一苏格拉底就提出了‘道德即知识’的观念,成为后世整个欧洲哲学界有关于道德观点的基石。德智体全面发展的概念也是西方国家最先提出,中国引进后添加上了‘美劳’而已。
不过,“道德的教导却不是专门开设一门课程,让他们读历代先贤的书就能教好的。以朕来看,自从孟子之后,历代大儒在道德教导上都走入歧途。”
允毫不客气的贬斥了历代大儒,又赶在陈继说话前抢到:“道德是什么,道德是做人的标准。从书中读取的内容毕竟是空洞的,让人难以明晰的见识到。可自从汉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道德教导大多是让学生读取先贤的文字,所以朕说历代大儒在道德教导上都走入歧途。”
“其实孔圣人的道德教导就非常好。由论语可得,孔子甚少直接向学生灌输一种想法,而是对某件事与学生进行讨论,通过不断的问答启发学生,让学生们自己发现这种想法自然而然的接受。”
朕觉得,孔子的教导所用之方法就非常适宜,在五城学堂也要采用这种法子来教导学生。陈继,你虽只是司务长,但道德教导之事朕就交给你了。”
“请陛下明示。”陈继虽然觉得允说的有道理,可他从未进行过这种道德教育,对此没有把握。
“五城学堂虽然只有三十多名学生,但每日也都会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情。若是发生了较大的事情,你不仅要对涉及的学生进行处置或鼓励,还要召开全体学生大会,明白的告诉所有学生为何会如此处置,在道德的根据。若是涉及到哪一条校规,就向学生们解释这条校规为何会这样制定。总之,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处置缘故都向学生们解释清楚,也借此告诉学生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这就是道德教导。”
允的这个方法来自于哈利波特系列电影。不知道你们是否从头到尾看过哈利波特系列的某一部电影,注意过其中邓布利多校长的几次讲话。在允看来,每次邓布利多对全体学生的讲话都是一次极好的道德教育。尤其是其中第四部哈利波特与火焰杯中结尾时的讲话,不管别人怎么看,即使明知是个电影,前世的允也极受感染。
说过德育后允说起了智育。“开设的课程分为两类,其中一类是教导他们读书的课程。因他们年纪还小,朕开设的课程不多。首先自然是读经。四书五经是极好的,其中除了周易太过深奥、左传乃是史书单独分列外,其余四书三经都要读。”
“其二是读史。都市以明智,所以一定要读史书。不过同因他们年纪较小,就先不读太过深奥的,一年级先让他们读史记,其余的之后再读。”
“陛下,臣以为,史记虽然文采极好,又是我华夏第一部通史,可不适合年纪幼小之人读。”陈继提建议道。
“那爱卿以为应当让他们读何书?”
“臣以为,不如让他们读左传。左传是华夏第一部史书,而且文字简明易懂,又是五经之一,正与读经相合。”
“既然如此那就先让他们读左传。”允倒是从善如流。
“其三、其四、其五、其六分别是君子六艺之中的礼、乐、书、数。这几门课之所以开设的缘故当初朕要在国子监与讲武堂开设时已经说过,朕就不与你说了。”
“其七,是格致课。格致课所教授的人文地理无所不包,并无一定之规。朕亲自教授这门课程。”
“之后,就是有关军武之课。军武之课首先要设立的是武艺课。不过并不教授高深的武艺,只是教一些粗浅的武艺。五城学堂的学生都是勋贵子弟出身,至不济也是世袭指挥使家的孩子,若是想要学习高深的武艺就自家去想法子,五城学堂不教。”
“其二,要设立的课程就是体育课。”
“体育课?”陈继有些不解的重复一遍。
“就是让他们活动筋骨的课。”允大概解释了这么一句,之后说道:“体育课与武艺课不同,武艺课教授武艺,而体育课则只是让他们活动筋骨,不教授武艺。”
“朕原本是想让体育课多些活动,但现下看来也只能有一种活动,让他们蹴鞠。”
“蹴鞠?”
“就是蹴鞠。不过朕所要在体育课上推行的蹴鞠与宋元之时民间流行的蹴鞠不同。具体如何朕会告诉体育课的先生,你就不必管了。”
“这些孩子年纪还小,暂且就设这几门课程。”允最后说道。
第1243章 真正的学校——为何只招勋贵()
允熥介绍完了自己暂时要设置的课程,等待陈继问问题。陈继确实问问题了,可问题却出乎允熥的预料。“陛下,不设置有关征战的课程么?”
“将来等他们大些了会设置有关征战的课程。不过陈卿,你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允熥反问。
“陛下,臣看陛下设置这所学校所招募的学生都是勋贵子弟,以为陛下是要从小培养能征善战的统帅。既然是要从小培养能征善战的统帅,那即使他们年纪尚小也要设立有关征战的课程。”陈继回答。
“陈继,你的猜测并非是朕的意思。朕并非是仅仅要培养能征善战的统帅,而是要培养能辅佐朕的大臣。”允熥随即将昨天晚上对允煕等人说的话说了一遍。
“既然如此,陛下,为何仅仅招募勋贵子弟,而不招募文臣子弟,和民间的孩童?”陈继问道。
允熥忽然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在昀蕴、昀芷、允煕、文垚等人离开,敏儿也带着弟弟去睡觉后,熙瑶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夫君,既然要培养辅佐之臣,为何不招文臣子弟入学?夫君为何,不如同宋代一般,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而是要与勋贵共治天下?夫君,虽然妾的父亲也是受朝廷恩赏加封世职,可妾以为,历朝历代都是武将叛乱,从未听说过文官叛乱之事,所以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是否更适宜?”
而且当时熙瑶还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此有关朝政之事,夫君为何要让妾与妹妹,以及昀蕴、昀芷姐妹听?”
允熥想到昨晚的事情,又看了陈继一眼,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户边。陈继的问题即好回答也不好回答。说好回答,是因为允熥有明确的目的;说不好回答,是因为这个理由他没办法和陈继直说。
中国历史上所有皇帝,尤其是想有一番作为的皇帝,大约都思考过如何让本朝的统治更加持久,允熥自然也不例外。而历朝历代的皇帝思考结果都差不多:尽可能将权力揽在自己手里,即使不得不分权,也要将权力尽可能打散。
从汉武帝时期开始所有的皇帝基本上都是这样做的。汉武帝首先设立内朝,作为自己的顾问,原本掌管文书的尚书等职位地位提高;同时将丞相之职废除代之以三公,后来又设立大将军分太尉的兵权。东汉时尚书的权力进一步扩大,分割或替代了九卿的权力。使得权力更加分散。
从魏至隋,因为长期战乱,而且士族崛起,皇帝无法进行大规模改革,所以官制也无太大变化。隋文隋炀两代皇帝试图改革,但没等取得成效就被推翻。
唐代是剧烈变革的时代。从选拔官员方面,巩固科举制,在中央实行三省六部制,却又不设立中书令与尚书令,而是以左右仆射代之,进一步削弱大臣的权力。宋代更是设立了层峦叠嶂、让人眼花缭乱的官职,对丞相的权力进行分割。
削弱丞相的权力最终在明初达到了顶峰。朱元璋废除丞相之位,直辖六部,等于是自己兼任丞相,即当国家元首又当政府首脑。
允熥在很久以前曾经认为这些皇帝的想法都是对的,并且认为后代的皇帝若是都有朱元璋的工作劲头,大明朝足以维持到人口真正超过土地承载力,只能通过大规模战乱削减人口的时候。
可通过这么多年走南闯北的查看,和自己对历朝历代的总结,再联系前世曾经学过的内容,允熥发现,他们的做法有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在削弱皇帝之外所有人权力的过程中,皇帝也逐渐真正变成了孤家寡人,没有同盟者,必须以一人对付所有的官员。
而不论如何,即使是朱元璋这样的工作模范,他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并不能顾及到所有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问题仍然会出现,皇帝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去一个一个将所有问题都解决,随着问题的积累和最终爆发,国家还是会灭亡。
所以允熥认为,作为皇帝,不能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他也必须寻找同盟者。
宋代的皇帝模模糊糊的,大约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也寻找同盟者,并且定为士大夫。宋代一面在削弱每一个官职的权力,另一方面,设置了种种优待士大夫的制度,皇帝的权力并不受到某一个具体官员的限制,但士大夫作为一个整体,能够极大的限制皇帝的权力,中枢朝廷的掌印官若是联名反对皇帝的某一项制度,是能够几乎百分之百驳回皇帝的旨意的。
可这也产生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宋代打仗不行。有些人列举数字,说宋代的对外战争胜率是最高的。这当然不是假的,但宋代主动出击极少,都是在家门口防御敌人的进攻,而其他大一统的朝代都有许多大规模主动进攻的记载,胜率不好一概而论吧。
更为重要的是,士大夫阶层有自己的利益,并非与皇帝完全一致,他们逐渐出台了许多有利于士大夫阶层的政策,向上挤压皇帝,向下压迫百姓。宋代的百姓过得很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