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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五城学堂本来是最不引人注意的。为了表示对学堂的重视,几乎每年开学允熥都要来,侍卫当然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学堂包围,人们虽然爱看热闹,但冒着被侍卫打一顿甚至下狱的风险去看热闹是不愿的,何况远远的站着也什么都看不到。
可今年忽然有几个高鼻深目,头发也不是黑色,据说从遥远的西方国家过来的人进入五城学堂读书,这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许多人都颇感自豪就连远在万里之外的国家都派人向大明学习,大明果然是华夏正溯,万邦来朝。也因此,虽然京城的百姓早已看够了大明的色目人,还是有不少人来到五城学堂门前,等着看这几个番邦学生入学。看着他们走进学校后,又想顺便瞧几眼皇上的仪仗,或者运气好能见到皇上的真容,就继续等在学校门口。
“这些人在等什么?”看着外面仍然没有散去的人群,多纳泰罗好奇地询问道。他能理解之前围观佛罗伦萨等国进入五城学堂的学生的人的心思。毕竟金黄色,哪怕是棕黄色的头发在大明是很少的;可等这些西方来的学生进入学校后,他们继续在门口等着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要等到开学典礼结束再看一次。
“他们是在等候皇帝陛下的仪仗。”伯鲁涅夫斯基回答“我已经和你说过,每年的开学典礼皇帝陛下都会来参加,他们向看一看皇帝陛下的仪仗。”
“这,难以理解。”多纳泰罗摇摇头说道。在欧洲,不会有人等在国君出行的路上的,那样很可能被打死。
“你不能将明国的皇帝简单等同于欧洲的国王。克拉维约说的很对,明国是的国家,皇帝既是国君又是宗教领袖。你想一想,在欧洲是不是会有人去看神父们?如果教宗出行更是不知多少人围观?把明国皇帝等同于宗教领袖,你应该就能明白了。”伯鲁涅夫斯基又道。
“明国是的国家?可是,在日常生活中,我没有见到赛里斯人有多么热爱宗教。我甚至觉得即使是那些去寺庙或道观拜祭的教徒,他们的行为也有渎神的意味。”多纳泰罗说道。
“明国的宗教氛围是非常淡化的,虔诚的教徒当然有,但数量非常少。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明国不是一个的国家。具体内容我也解释不清,你可以看一看克拉维约公开的日记,解释的非常详尽。”伯鲁涅夫斯基道。
“我回去后就看他的日记。”多纳泰罗点点头。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城内转悠,观察大明的建筑与人文,很少在番馆待着。
“可是我的卡斯蒂利亚文学得不好,未必能看得懂。”他却又说道。卡斯蒂利亚与意大利的语言虽然相近,但文字的差别就大了。就算来自于拉丁语的同一词根也未必能认出来。
“我在阅读他的日记,有一部分翻译成了意大利文,你可以看我的翻译。当然,我不保证一定与克拉维约的原意相同。”吉贝尔蒂忽然说道。
“真是太感谢了。”吉贝尔蒂高兴地说道“我不用费心学习卡斯蒂利亚文了。”
“学习卡斯蒂利亚文还是有用处的,学一学比较好。”伯鲁涅夫斯基扫了一眼吉贝尔蒂,没有同他说话,而是对多纳泰罗说道。当初从他手中夺取佛罗伦萨大教堂洗礼堂雕刻资格的人,就是吉贝尔蒂。伯鲁涅夫斯基虽然对吉贝尔蒂很佩服,但两人相处也有些尴尬。
“我还不如多学几个拉丁文词汇。”多纳泰罗道。这时使用拉丁语的普通人几乎没有了,但拉丁语是不同国家交流的首选语言,也是教会的第一语言,拉丁文也是教会使用最多的文字,学习拉丁文的用处不小。
“拉丁文要学,卡斯蒂利亚文也要学。”吉贝尔蒂道“卡斯蒂利亚是第一个与东方的大明建立外交关系的国家,又与威尼斯和热那亚联手打通商路,在欧洲和地中海地区的影响力肯定会进一步增强,卡斯蒂利亚语言文字也会成为仅次于拉丁语和意大利语的重要语言文字。”
“威尼斯和热那亚会看着卡斯蒂利亚王国继续强大?何况小亚细亚的突厥人又要重新统一起来。”多纳泰罗不太相信。他所在的佛罗伦萨共和国不以控制海上商路为主要收入来源,与卡斯蒂利亚的矛盾不大,能够以旁观者的角度来注意这件事。
“威尼斯人和热那亚人太会算计了。”吉贝尔蒂道“他们不愿突厥人控制爱琴海和博斯普鲁斯海峡,但也绝对不愿意主动与突厥人发生冲突,肯定是以支援拜占庭帝国为主,而不是派兵与突厥人打仗,而且援助也不会多。卡斯蒂利亚人自西部而来,在爱琴海也没有稳固的据点,威尼斯人和热那亚人肯定会想借助他们的力量,甚至让他们去与突厥人互相消耗。”
“可是,这样做是不成的。在卡斯蒂利亚,国王的权力越来越大,贵族受到越来越多的制约,费迪南陛下甚至要建立常备的雇佣兵制度。而常备的雇佣兵只要有钱补充,战斗力只会越来越强,威尼斯和热那亚两个共和国早晚砸自己的脚。”吉贝尔蒂最近除了观察大明的雕塑与建筑,也读了不少明国的历史书籍。通过了解大明的历史,他觉得威尼斯与热那亚现在做的不对。
“不过这与咱们也没什么关系。”吉贝尔蒂却又马上说道“他们两个共和国不论是否砸到自己的脚都没什么,咱们佛罗伦萨共和国也不是依靠控制商路赚取利润。还是说说别的。”
“这些人,除了欧洲来的留学生,其他人都是大明本国的贵族子弟?”他转过头看向面前的会场。会场里的人不算多,毕竟有资格上学的人数量有限,许多有资格的文官又不愿将自己的孩子送到这里读书,一个年纪只有三四十个人,六个年纪才二百多人。
“应当说是贵族子弟与部分皇族子弟。在明国,这两者是分开的。”这时克拉维约走过来,听到吉贝尔蒂的话,出言说道。
“贵族与皇族不一样?还只有部分皇族子弟,另外那部分呢?”多纳泰罗不解地问道。
克拉维约解释了一番,吉贝尔蒂说道“竟然实行这样的制度,明国现任的皇帝很有意思。三天前他召见我和多纳泰罗时,说明天要再次让我们入宫去见他,叫所有见过明国开国皇帝的人向我们描述他的长相,以期望雕刻出非常符合他的长相的雕像,绘画出非常符合他的长相的画像。我一定要认真观察他的神情和动作。”
“不要失礼!”克拉维约忙道“赛里斯人对于地位较低的人直视地位较高的人很在意,觉得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而显然,在明国皇帝眼里,你的地位比他要低。”
“我知道,不会失礼的。”吉贝尔蒂回答“而且即使被发现了,我也可以说是在为为他雕刻塑像做准备。”
“这还好。”克拉维约吐了口气,正要再说什么,伯鲁涅夫斯基忽然说道“现在已经接近明国的巳时,可明国的皇帝还没有来到这里。”
“非常奇怪。”听了伯鲁涅夫斯基的话,克拉维约才注意到允熥已经晚了小半个时辰了,用惊奇的语气说道“明国皇帝非常重视五城学堂,从前他可是从未晚过的,这次是发生了什么事,令他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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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8章 我喜欢谁?我喜欢你!()
“非常奇怪。”克拉维约道:“从前皇帝可是从未晚过的,这次是发生了什么事,令他迟到了?”
克拉维约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致使这次允迟到之事所导致的后果有多么重大,不仅朝中震动,甚至影响到了对印度战争的准备。
……
……
“卢义,你记得提醒朕,若是地方上再有请款的,能不给就不给,能少给就少给。今年要准备对孟加拉之战,户部不会有什么结余。实在不成,就让当地的大户与寺庙道观捐钱,尤其是寺庙道观。若是没有朕的重视,这些寺庙道观岂能赚到这么多钱?让他们出力也是理所应当。”在从钟粹宫出来前往乾清宫的路上,允对卢义嘱咐道。
“奴婢知道了。”卢义赶忙行礼答应。现在通政司收到后送到内宫的奏折,先由王喜、卢义等太监分为陛下直接批答与四辅官票拟后批答两类,允再将‘四辅官票拟后批答’的奏折分给四辅官,一边翻阅需要他直接批答的奏折,一边等着四辅官票拟。所以允将此事吩咐给卢义。
“还有一事,你也多注意些。安王送回京城的书信要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朕手中,不得延误。”允又嘱咐道。昨日二月初一朱楹离京前往南洋,估计明日就能抵达苏州,可一定要盯紧了。
卢义忙又答应一句。吩咐过此事,允也没什么要与他说的了,转过头继续向乾清宫走去。
不多时他来到乾清宫,四辅官与舍人忙站起来行礼。允挥挥手让他们都坐下,走到御座旁,瞧了一眼桌上的奏折,心里想着:‘也不算多。把这些都批答完了再去五城学堂也赶得上。’于是坐下批答奏折。刚坐下没一会儿,又想起什么,吩咐卢义:“你去坤宁宫,把思齐叫来。”
“官家,现下不是才辰时初,这么早将广灵郡主叫来做什么?”卢义问道。思齐长大后,凡是比较重要的节日比如龙抬头、端午、中秋、重阳,都是上午在宫里过,下午在蓝府过,第二日再返回宫里。今日是龙抬头,出宫倒是正常,可上午就叫她过来就不正常了。
“不是送她出宫。”允解释道:“是有另一件事情,朕要问问她。”
“奴婢马上去叫郡主过来。”卢义听了解释也不问到底是什么事,答应一声就走出乾清宫,又想了想,决定亲自去通传。
允很快将桌子上的十多本奏折批答完毕放到一边,又深深懒腰,刚要吩咐小宦官从四辅官的桌子上将几本已经票拟完毕的奏折拿过来,就见到卢义走过来,小声说道:“官家,广灵郡主已经来了,在门口等着官家呢。”
“你让她去后殿。”允放下笔站起来吩咐一句,向后殿走去。他很快走到后殿,在走廊上遇到也刚刚走进来的思齐,思齐忙行礼道:“见过官家。”
“不用多礼。”允答应一句,又笑着问道:“怎么最近都不叫我舅舅了?”
“思齐年纪大了,又不是官家的亲外甥,总叫舅舅不妥当;宫里的人都叫官家,思齐也就叫官家。”思齐笑着回答一句,又在心里对自己说道:‘而且我也不是官家的晚辈。’
“你还是叫舅舅听起来更顺耳。”允笑道。思齐笑了笑,没有搭话,而是问道:“官家,叫思齐过来做什么?”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进一间屋子,允一边吩咐宦官为他脱下常服换上较为正式的礼服,一边说道:“是这样的。昨日下午蓝珍入宫来与我商议大都督府之事,商议过后特意提了一下你的婚事。他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说你也该成婚了。”
“我是不愿你们这么早就成婚的,可他说的也有道理。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也不小了。就算我一直把你当成与敏儿同岁,那也是十七岁了。现在这个年代,十七岁订婚,十八岁成婚也不算早了。也确实不好拖下去。而且若是再拖下去,年岁相当的才俊也不好找。”
“所以舅舅叫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自己喜欢什么样子的夫婿。是和敏儿的二姑父一样,还是与三姑父一样,亦或是与四姑父一样?若是这三类都不喜欢,也任凭你自己再挑选别的样子的。你也知道舅舅对婚姻的态度,绝不会逼你嫁给谁。你放心将喜欢的样子的夫婿告诉舅舅,舅舅去为你选。”
“即使你不愿这么早成婚,我平日里听你和敏儿聊天常说不愿出宫,这也没什么。自然,你婚后不能住在宫里,不出宫是不成的,但婚后若是想入宫瞧瞧我们,也尽可入宫,与敏儿的四个姑姑一样对待。若是你不愿这么早成婚,也可再拖两年。”
“若是你面对舅舅害羞,就将条件告诉你舅母,也是一样的。”
昨天下午他和蓝珍等人议论过大都督府的事情后,蓝珍等着其他人都走了,用非常恳切的话语请求允尽早安排思齐的婚事,言辞间也有一丝焦虑。这个年代思齐的年纪真的不小了,常家、徐家和李家等顶级勋贵家的女儿在这个年纪即使没有成婚,也已经定亲,甚至蓝珍自己的女儿在十八岁的时候都已经成婚,只有思齐不仅没有成婚,连定都没定。
一直有传言说陛下打算将思齐许给皇太子,对此蓝珍当然不反对;可即使如此,他也觉得应该定下。在家里反复琢磨了几十遍言辞后,他最终在昨日向允提出。
允并不热衷将思齐许给文垣。经过他与熙瑶、熙怡多年的观察,思齐和文垣没有一点儿超越姐弟之情的感情,既然没有感情,允也不会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