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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教有些不解,但蓝珍也认为统治孟加拉要对当地原本的势力打一派拉一派,而孟加拉国的国君信奉天方教,所倚重的也是天方教徒,初来乍到的大明当然只能拉拢婆罗门教徒了。而婆罗门教徒中高种姓的人影响非常大,蓝珍只能竭力拉拢辛格。
辛格经过三天的认真考虑,最终决定投靠大明,完全配合明军。经过清点首级,麦杰迪城之战孟加拉军先后战死近四万人,还有一万多人被击溃四散奔逃,沙阿想要将他们重新组织起来没有三五个月做不到,等于损兵五万以上。而孟加拉的总兵力不过八万人,就算紧急征兵,但新征来的兵如何能与老兵相提并论?孟加拉国的实力大减。更不必提因为此战败的这样惨,明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在孟加拉国更加深入人心,恐怕许多士兵在战场上见到明军都会腿软,能发挥出一半的战斗力就不错了。而明军虽然也有所损失,但此战大胜,将士们士气高涨,沙阿的孟加拉国灭亡似乎已经不可避免。更不必提明军要打压天方教徒,这更和他的心思,所以辛格当然要投靠大明。
“好。”听到辛格的回答,蓝珍露出笑容,对他说道:“既然你愿意投靠大明,本将军就任命你为麦县县令,掌管麦县政事。”
“麦县县令?”听到翻译,辛格愣了一下。麦县是什么意思?县令听起来是个官,但到底是多大的官,干什么的?
“大明此来印度,原本要为番国主持公道,因沙阿不听从大明的命令,所以出兵攻打其国。但既然大明已经出兵攻打孟加拉国,而且多半要灭亡这一国,自然也不会退走。本将军已经派人火速赶回京城请求加封一位藩王至孟加拉。陛下多半会答应在此处加封一位藩王。”
“既然大明要加封一位藩王至此,那官制当然要依照大明的法令。县是大明的一级官府,其主官为县令,掌地方刑事、民事。现下本将军任命你暂代麦县,也就是麦杰迪城附近地区的县令。”蓝珍解释道。
“多谢蓝将军。”辛格马上又行礼说道,而且语气十分高兴。他们家祖祖辈辈居住在麦杰迪城,过去在天方教还没有传播到孟加拉的时候麦杰迪城就是他家的地盘,为所欲为。但后来天方教传播过来,有些人贪图国家对于天方教徒的优待改信天方教,德里苏丹与孟加拉总督又派出信奉天方教的人掌管麦杰迪城,他家不仅不能一手遮天为所欲为,还处处受到压制。可现在大明又任命他为这地方的县令,在他看来就是将麦杰迪城附近都交给他,虽然肯定要向大明分封到这里的王爷缴纳赋税,可除此之外他家又能世世代代再城中为所欲为了,如何不高兴?至于暂代,除了他还能任命谁来做这个县令,他定然能够转正。
辛格正要再称赞蓝珍几句,忽然见到守卫房屋的一名护卫走进来,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辛格还没来得及让人翻译,就见到两个身着精致铠甲的年轻男子走进来。
“辛格见过大明苏王殿下。”他马上站起来对其中之一的朱高煦行礼道。解麦杰迪城之围后第二日蓝珍见他朱高煦也在一旁,所以他认识。
朱高煦听了翻译后点点头,又指着身旁的人对他说道:“这是我大明的潞国公,当今圣上长子。”
“见过潞国公。”辛格又赶忙行礼道。而且比对朱高煦的态度更加恭敬。虽然听起来朱高煦的爵位更高一些,但没有父亲不偏向自己儿子的,文垚的权势或许还在朱高煦之上。
“恩。”文垚答应一声,低声对蓝珍说了句什么。蓝珍马上对辛格说道:“你先回去吧,之前吩咐你的事情要尽快办妥。若还有事情要吩咐你,会派人告知与你。”
“是,蓝将军。”辛格答应一声,又对他们行礼后离开这间屋子。
“潞国公,你找我有何事?”等她走了,蓝珍问文垚道。
“蓝将军,孤只是想求将军在孟加拉国的战役中不要再弄险。”文垚道。。
“弄险?”蓝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应当是解麦杰迪城之围这一站。蓝珍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但还是说道:“殿下放心,孟加拉国之兵已经损失大半,不需再弄险,我也不会弄险。”
“多谢蓝将军。”文垚说了一句,而且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不太合适,忙又说起自己对守麦杰迪城战中战死这么多将士的心痛之情,解释自己为何语气冲。听到这话,蓝珍的眉头才舒展开。
“蓝将军,刚才那是城中的刹帝利辛格?将军召他何事?”文垚又问道。
“只是劝说他投靠大明。他已经答应了。我打算任命他为麦县县令,殿下以为如何?”蓝珍道。
“好。”这都是之前在京城的时候都商量好的,除了达卡城和恒河沿岸的重要城池,其他地方都交给当地的婆罗门教徒或佛教徒来掌管。文垚当然没有意见。
“殿下,正好殿下来了,我打算与殿下商议一番之后如何用兵。”蓝珍又道。
“从麦杰迪城一路向达卡城打过去,再分兵四处占领孟加拉国全境即可,还有什么可商议的?”文垚不解的问道。在他看来,孟加拉国之兵已经损失了大半,剩下的战斗应该十分简单,没什么好商议的。
“殿下,可不是这样简单。沙阿与他手下最信任,也是最能打仗的将领逃回了达卡城。虽然人马损失惨重,但根据探听来的消息,沙阿丝毫没有坐等灭亡的打算,又招募数万天方教徒为兵为将。刚刚征召的将士野战不成,但用来守城也不差,恐怕未必能够轻易夺取达卡城。”
“至于其他城池也未必能轻易平定。大明对天方教徒的打压举世皆知,所以天方教徒万众一心要抵抗大明天兵。孟加拉之地虽然仍有许多婆罗门教徒,但天方教徒人数已经比婆罗门教徒要多,在许多城池更是多很多,若是他们坚决抵抗大明天兵,想要平定孟加拉国全境恐怕会旷日持久。”蓝珍说道。
“那依蓝将军来看,应当如何做?不对天方教徒进行打压是万万不成的。不仅因为这是父皇只命,更因为分给孤的百姓需要田地,不打压天方教徒,哪里有足够的田地分给百姓?”文垚说道。
说起这话,他就想起之前在京城时允熥向他介绍印度的情形,以及当然问如何治理孟加拉的时候允熥对他说的那句‘汉印分制,表面相等’这句话,以及前几日允熥提前算好日子,派人给他送来的如何治理孟加拉地区的书信。
在书信中,允熥写道:‘孟加拉之地与印度其他地方不同。印度大多数地方都是婆罗门教徒更多,但唯有西北部与孟加拉是天方教徒更多。所以治理这两地的法子与治理其他地方的法子不同。
首先当然仍要打压天方教。天方教的思想对任何国家都十分有害,若是大多数百姓都信了天方教,他们就会更加听信教中的毛拉而非官府之人,必定对抗官府,所以一定要打压天方教。
若想打压天方教,首先就要在攻灭孟加拉之战中尽可能多杀死天方教徒青壮,所以不必急切攻克达卡城,可作出北上攻打达卡城之势,迫使沙阿不敢分兵各地,将主力集中起来驻守达卡城。我军留一部在达卡城外坚守,其余将士攻打其余城池,打破城池后将城中的天方教徒青壮全部带走,送往他地干活,或秘密杀之。以减少天方教徒的人数。待最后再攻打达卡城,攻破城池后借口使者被杀或被囚,屠戮城内的天方教徒。这样一来,孟加拉内的天方教徒必定大为减少。
第1551章 印度之战——对策()
其二,就是团结当地的婆罗门教徒。婆罗门教徒虽然对大明掌管印度也会有所阻碍,但比天方教徒要轻些,可以暂且倚重他们。
第三,就是如何对待迁居过去的汉人。汉人当然要倚重,但孟加拉人烟繁茂,数十年内汉人人数必定远远少于当地人,切不可因倚重汉人让当地的婆罗门教徒心生不满。所以要实行汉印分制,但表面相等之策。
所谓汉印分制,即任命汉人官吏管理汉人,任命婆罗门教徒官吏管理婆罗门教徒,若是汉人与婆罗门教徒发生纠纷,则由来自两方的官吏共同处置。
表面平等则是至少从法律上汉人与婆罗门教徒的地位相等,而且迁居孟加拉的汉人在表面上也实行种姓制度。当然,只是表面上实行种姓制度,实际上仍然是中原原本的制度,普通不担任任何官职的农户与普通士兵是首陀罗,商人与工匠是吠舍,将领与文官是刹帝利,宗室是婆罗门。除了‘婆罗门种姓’,其他‘种姓’互相之间都可以转化,士兵立功升为将领就能成为刹帝利,农户考中科举做了文官也能成为刹帝利。
‘文,印度人烟之繁茂不下于大明,而大明现下人口不多,能够迁移至印度的百姓更少,恐怕终你一生,你的封地上汉人都少于当地人。所以在表面上汉人实行同当地人同样的种姓制度十分要紧,这能使得当地的婆罗门与刹帝利认为你延续了当地传统,更容易统治婆罗门教徒。但你定要记得,万万不能在汉人中真的实行种姓制度。’
‘你或许会问,若是如此,为何不将所有汉人都定为高种姓,比如刹帝利或婆罗门?反正汉人人少,就算全部都是刹帝利或婆罗门不事生产,也不至逼得当地百姓活不下去。这是因为随着汉人逐渐迁移至印度,早晚有一日汉人人数会十分多,若是全部都为高种姓只能逼得当地原本的高种姓婆罗门教徒带领低种姓之人造反;而且若是所有汉人不事生产全凭他人供养,就会像蒙元时迁居中原的蒙古人一般,就连骑马都不会了,竟然被造反的农户打得溃不成军,最后被赶出中原。为使你之后人能一直统治孟加拉,定不能如此。’允当时写道。
其实写到这里,允脑海中浮现出的是满清八旗。八旗就是完全不事生产,由朝廷供养。满清的本意大概是让八旗子弟不必为衣食忧愁,可以全心习文练武为朝廷效力,但最后的结果是九成的八旗子弟成天什么也不敢,就会提笼架鸟吹祖宗,即使勉强拉出去打仗,虽然忠心不成问题,但战斗力一点儿没有。有八旗这样的例子在前,他当然不能让所有的汉人都变成婆罗门教徒的高种姓。只是这个例子他没法与文说,只能以迁居中原的蒙古人为例。
文一边在脑海中回想允信中的话,一边听蓝珍说道:“殿下,下官以为可以对天方教徒分而治之。虽然天方教号称教内平等,但其内部也并未如同他们所号称那般平等,如同沙阿这般统治国家之人十分富庶,锦衣玉食,但就在达卡城内也有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天方教徒。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这些贫困的教徒未必不对沙阿等人心怀怨恨。殿下可以打出均贫富之旗号,杀死富裕的天方教徒将他们的部分财富分给贫苦的天方教徒,这样一来就将天方教徒分化为两类,使得贫苦之天方教徒不反对天兵,甚至愿意帮助殿下夺取城池,从而尽快平定孟加拉全境。至于打压天方教,尽可以等到平定孟加拉后,慢慢炮制他们。殿下以为如何?”
若是允在此,定然会吐槽道:“这是用阶级矛盾代替宗教矛盾,这么先进的思想,蓝珍你不会是穿来的吧?”但文不知道什么叫阶级矛盾,他觉得蓝珍的想法有些道理,但又觉得好像有些地方不大对劲,正要说什么,就听朱高煦说道:“蓝将军,文,此事还是应当慎重。若是打出均贫富旗号,不仅天方教徒,当地的婆罗门教徒也会惊恐不安,未必有利于平定孟加拉全境。”
用现代语言翻译一下,朱高煦的意思就是你不可能一面对一个民族打出民族主义的旗号,一面对另外一个民族打出阶级斗争的旗号,尤其这两个民族还混居在一起。要么实行完全的民族主义,将另外一个民族彻底推倒对立面,要么完全打出阶级斗争的旗号,将两个民族的上层都打成反派,不可能同时实行这两种政策。
“王叔说的不错。”文说了一句,又对蓝珍说道:“蓝将军,如何尽快平定孟加拉全境,如何对待天方教徒确实还需从长计议,但不可这样做。”
“殿下说的是,下官一时疏忽了。”蓝珍道。
“蓝将军所言也确有可取之处,不过细节还需斟酌。”文担心蓝珍因为自己的建议被否心怀芥蒂,忙又说道。朱高煦也出言安慰了几句。
“二位殿下不必安慰下官。”蓝珍笑道:“先父曾经教导过下官,人力有穷尽,不可能事事精通。下官本职是带兵打仗,治理、平定地方不是下官本来应当做的差事,所思所想有不周之处也十分正常,下官不会因此心中烦闷的。”
“蓝将军能这样想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