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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扬明-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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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得官场士林的景仰。

    可是,这些曾经的和现在的天才儿童智商至少一百八十以上,有天赋,有学识,有才干,并且他们也都陆续为嘉靖所用,可以说嘉靖一朝是明代名臣辈出的一段时期,可为什么还是那样腐败,被海瑞骂之曰“吏贪官横,民不聊生,水旱无时,盗贼滋灼”呢?看来问题还是出在嘉靖那个混蛋身上,昏聩多疑、刚愎残忍、自私虚荣,二十多年不上班,名为玄修,暗操独治,外用严党,内用阉奴,置内阁视为仆人,设百官如同仇寇,说打便打,要杀便杀,授权柄于宦官,以家奴治天下,害得那些官员有良知的都拼了性命去争,都丢了性命;无良知的干脆逢君之恶,顺谀皇上,上下其手,一意搜刮天下民财,结果就造成了“嘉靖嘉靖,家家皆净”的恶果

    “你若是不再张口主子,闭口奴婢的,朕就饶了你这一遭。”

    慧娘惊慌地说:“奴婢不敢。”

    “朕都许了你,又有谁敢说个‘不’字?!”

    “那那奴婢该叫主子什么?”

    “叫叫‘老公’。”朱厚熜偷笑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美丽少女娇声叫着自己“老公”,这是何等香艳何等刺激的事情啊!

    “劳工?”慧娘念叨了一声:“这是何意?”

    朱厚熜笑了:“宫里如今已将年岁超过二十五的宫女发送回家,年长的内侍也都遣散了出去,如今朕乃是这宫里年岁最大之人,自然该称为‘老公’。”

    “这这不合宫里规矩”

    “左右无人之时你叫便是,怕个怎地!”朱厚熜笑着说:“快叫一声让朕听听。”

    “老老公”

    “嗳!”朱厚熜在慧娘那滚烫的粉脸上亲了一口:“乖乖宝贝儿,来,让老公抱着你睡吧!”突然听到旁边一直不做声的玉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赶紧丢开慧娘,又把玉琴抱在了怀里,笑着说:“你也叫一声,朕也当你是乖乖宝贝儿”

    玉琴也不愿意慧娘独得皇上宠爱,娇滴滴地叫了一声:“老公。”

    “好,自此而始,与朕在一起时就不要自称奴婢了,你们不晓得,那帮内侍都在朕面前自称奴婢,你们若是也这样叫,让朕感觉很不爽啊。”

    “奴婢哦,玉琴(慧娘)遵旨”

    第二天寅时初刻,没有等到乾清宫的内侍在门外敲着木梆,高喊:“恭请皇上起床”,朱厚熜自己就醒了——由于这段时间坚持上早朝的缘故,到了此刻,就如同条件反射一般自然就能醒过来。以前在那个时空,早上起来晚了可以跟领导打个马虎眼,上班时间也可以溜出去吃早餐。当了皇帝之后,你跟谁请假去?你也不能在早朝的时候让御膳房把早点给送到金銮殿上吧!

    唉,都说官身不由已,这君身也能由得了自己吗?除非就象那个混蛋嘉靖一般破罐子破摔,“君王从此不早朝”,爷爷还就这样了!然后就被手下的大臣们骂,被老百姓骂,被记诸史册写在书里骂,批倒批臭再踩上一万只脚,永世不得翻身

    朱厚熜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穿衣服,他现在已经学会了怎么穿内衣了,可那套复杂的龙炮冠冕对他来说难度系数过高,他还是需要人的帮助。好在敲梆喊过之后,服侍他穿衣服梳洗的乾清宫管事牌子黄锦和尚寝宫的女官就进来了。见着有人进来,刚要起身的玉琴和慧娘两人羞得满脸通红,赶紧又钻回被窝,他笑着对黄锦说:“让她们再多睡一会儿,‘侍人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嘛!”

    “主子如天之仁,奴婢明白。”

    可是刚刚梳洗完毕,朱厚熜就又打了个哈欠,仿佛熬夜熬了一个通宵一样。这跟他在那个时空与野蛮老婆刚结婚时一样,大凡刚做了新郎的人,开头一些日子都是等不得天黑,等到了天黑急不可待地宽衣上床,又恨天亮得太早。痴男怨女干柴烈火,一晚上不折腾几次,那还叫什么琴瑟协和如胶似漆?

    想到这里,他心里隐隐有些作痛,来到这里几个月了,不知道那个时空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是他一直刻意回避的问题,象以前无数次一样,一想到这里,他自动封闭了思维的闸门,将纷乱的思绪又固定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

第二十六章御前财务会议() 
二月二十三日散了早朝,内阁全体阁员和六部尚书在首辅夏言的带领下,来到了乾清宫的大殿,吕芳也早早等在那里,还命人在大殿的御座对面设下了一排大案,每个大案之上摆着墨盒。众位大臣都提前得到了通知,拖了一个多月的嘉靖二十二年年度财务会议终于召开了。

    按照惯例,朝廷自正月初一至正月十五放春假,这是大明王朝干部唯一的一次长假。正月十六一上班,就应该在御前召开有内阁全体阁员、六部尚书和司礼监掌印太监参加的年度财务会议,审核上年的财政决算,研究批准本年的预算。可是,朱厚熜对一些重大的问题还没有拿定主意,就借口全国清田未结束,将会议一推再推。过了一个月之后,内阁首辅夏言看皇上还是没有召开会议的打算,不得不写帖子求见,对朱厚熜说全国清田事体繁杂,至少要到下半年才能结束,而各部的预算迟迟不批,户部就没办法拨银子,兵部给九边重镇军卒发粮饷、工部整修黄河水利等军国大事也不免受到影响。朱厚熜想想这也是实情,就于今天召开了这次会议。

    换了常服的朱厚熜带着秘书高拱走进大殿,接受了朝臣的参拜,看见大案之上并无茶碗,也并未给阁臣和六部尚书设座,便说:“吕芳,着人给诸位大臣上茶、看座。”

    “这”吕芳还在犹豫,夏言就抢着说:“回皇上,这不合朝廷规制,天子御前、大殿之上,哪有臣子安坐的道理。”

    朱厚熜说:“开会嘛,没个座怎么行?今后的御前会议,要将这大案全部撤掉换成圆桌,参会之人不分上下无论尊卑,都要畅所欲言。”

    诸位大臣面露惊愕之色,吕芳担心主子再说出些更加不合礼法规制的话损了天家体面,赶紧吩咐黄锦派人搬来椅子,朱厚熜还特地吩咐:“给夏阁老、李阁老、张阁老加块软垫,都六十的人了,硬凳子坐久了腰疼。”

    夏言赶紧跟内阁另两位阁员李春芳、张益跪下:“老臣叩谢皇上如天之仁。”

    其他的六部尚书也都跪了下来:“臣叩谢皇上如天之仁。”

    朱厚熜在御座上就坐,笑着说“朕晓得今日的会议必不会安宁,你们该吵就吵该骂就骂,不要有什么顾及。呵呵,真吵出个办法来,朕和你们的差事就都好办了,我大明朝及官员百姓也就有福了。”想了想,又说:“俗话说‘衙门滴水代接代,新官不理旧官账’,朕以前怠政罢朝两年多,内阁当家人夏阁老也离职半年之久,都算个新官,朕的意思,户部只将去年总收支报来,该批的司礼监都批了。我等君臣另打锣鼓重开戏,重点把今年的预算议一议。”

    前两年的年度财务会议,因为嘉靖皇帝并不参加,只派吕芳来旁听,然后根据吕芳的汇报做出决断,那些大臣们为了各部不按预算开支造成财政亏空一事,少不得要吵嚷一场。今年皇上这么干脆地给会议定了调子,参会之人都面面相觑,一时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其实朱厚熜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嘉靖一朝财政恶劣的状况他不是不知道,查阅了前几年的档案才知道,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年年亏空,若不是在即位之初接受当时的内阁首辅杨廷和的建议,裁汰冗员,节度开支,在早年留下了一点家底,大明朝早就破产了。不过纵然如此,也是坐吃山空,有些省府为了弥补巨大的财政赤字,已经将赋税加征到了嘉靖二十五年,等于提前透支了五年后的财政收入。嘉靖那个混蛋造成的这个烂摊子他不想收拾,也根本没有办法收拾,所以也只能既往不咎,期待着朝臣们跟他同心协力向前看。

    会议一开始就冷场,吕芳就给主持会议的夏言施了个眼色。夏言不得不说:“全赖皇上如天之德和各位大臣实心用事,嘉靖二十一年总算是过去了。季安,你就遵皇上的旨意,将户部去年一年的总收支报来。”

    被叫做“季安”的人是户部尚书马宪成,五十多岁,两颊微丰,倒是一副菩萨样,但眼睛中不时闪烁的一点神光却显示出这个人精明强干,不是一个官场琉璃蛋。听到夏言点名,他起身向朱厚熜欠身鞠躬,说:“户部忙了这两个多月,已将去年的各项收支明细算出,请皇上审阅。”说着,将一本帐册双手呈上,侍立在御座之旁的吕芳赶紧接过了帐册,转呈给皇上。

    朱厚熜接过那本标着“户部嘉靖二十一年总帐册”的帐册,翻开放在御案上,对马宪成点头说:“坐下说,坐下说。”

    出身工程技术人员的朱厚熜对数字并不反感,却一看见财务报表就头疼,但现在却无法推卸责任,只能一边听马宪成汇报,一边静下心来翻阅去年的总账。

    明朝赋税共分三大块,田赋、人丁税和商业税,前两项是国朝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按惯例称为“两税”,但田赋除征银之外,还征米麦棉帛等实物。好在户部为了匡算方便,已将实物按时价折成现银,让朱厚熜看起来一目了然。

    总账上载明,嘉靖二十一年的两税收入实征白银266万7680两,米麦棉帛等实物按照时价(米一石价银一两,麦一石价银0。8两)折算,两税收入合计2217万7358两;商业税收入包括盐税250万两、茶税10余万两、通过税60万两、营业税20万两,总额不过340万两,也就是说,大明王朝一年总的财政收入合计不过2558万两。

    一目了然倒是一目了然,可巨额的亏空也是历历在目,总账上虽未用红字标明,那“肆佰陆拾叁万壹仟陆佰伍拾两”的数字也让朱厚熜出了一身冷汗:亏损差不多20%,早就该被停牌了吧!

    朱厚熜看完的时候,马宪成也刚刚汇报完毕,他便说:“马部堂,朕给你个建议,日后户部再编制帐册,结余用墨笔书写,亏空就用朱笔记载,就名曰‘赤字’,如此泾渭分明,旁人看着也一目了然,你意下如何?”

    皇上对臣子称呼用上“马部堂”这样的敬语,自朱厚熜再次临朝理事便是如此,倒没有引起大臣们的太多惊讶,只是这朱笔记载亏空数字让众人心里一凛:朱笔除了批红之外,还用在各地官府衙门处决人犯,朱笔一勾就要人头落地,皇上竟如此看重亏空,将之视为死生之大事!

    “还有,朕想问一问,你户部度支司官员可有人会写阿拉伯数字?”

    “阿拉伯数字?”马宪成皱着眉头想了一想,说:“臣愚钝,斗胆问皇上一句,皇上可说的是回回记数法?”

    朱厚熜脸一红,赶紧说:“正是,正是。”

    “回皇上,会倒是有人会,可也只用于平日自家算账,如此粗鄙之文字,不敢呈送御览。”

    朱厚熜心里说463万1650看着多简明,你那“肆佰陆拾叁万壹仟陆佰伍拾”让朕看了半天,不在心里换算还不知道到底是多少!但他终归没有好意思将这话说出口,只说:“帐册你户部该如何编制还是一如常例,日后给朕另做一张表格,分为收支两栏,一栏记载各项收入,一栏记载各部及两京一十三省实际开支,其下另设一行,为收支轧差之后的实际节余或亏空,你明白么?你当真不明白么?”

    马宪成两条眉毛都拧在了一起,显然还是不明白,朱厚熜扯过御案上由宫内特制,抬头有“大内专用”字样,两边及顶额有云字花的八行素白御笺,当即就要给马宪成画出一张最简单的损益表表样。可是手中的毛笔实在不争气,线画的曲里拐弯,歪歪斜斜,他生气地将毛笔掉了个个,用笔管蘸着香墨,费了半天的工夫,总算是把表样给画好了:“就是如此,以回回记数法,自个位起,个、十、百、千、万每三个数字以逗点分隔,如你那463万1650便是4,631,650,这样朕看着也清楚。”

    马宪成拿着那如同天书一样的御书不知所措,幸好他在户部为官多年,想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立刻对朱厚熜崇拜的五体投地,跪地叩头说:“皇上聪明天纵”

    朱厚熜知道自己不过是剽窃后人的成果,脸色又是一红,赶紧打断了马宪成的话:“御前会议,这等话就不必再说,俗礼也不必再行,节约时间,提高效率嘛!我们接着议事。”

第二十七章财务危机() 
朱厚熜翻着去年的帐册,说:“马部堂。”

    “臣在。”

    “朕记得我朝太祖高皇帝洪武年间、成祖文皇帝永乐年间每年盐税总在千万以上,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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