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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付斌正欲发作,张志刚却伸手拦住了他:“把枪都收起来,坐到一边去!”
付斌狠狠地瞪了齐格菲尔德一眼,便带着部下们气呼呼的走到了一旁。
“将军先生”
“还是叫我戈飞老弟吧,这样听着舒服。”齐格菲尔德扬手打断了张志刚的话。
“好,戈飞老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张志刚问。
齐格菲尔德没有吱声,只是看了柯尔特一眼。
“张老兄,既然我们今天落到了你手里,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我们在临行前想听首曲子,你看可以吗?”柯尔特说。
“你们想听什么曲子?”张志刚问。
“这家餐馆一直都有古筝表演,我看就让我嫂子为我们弹一首送别吧。”柯尔特说。
“对,古人云,对酒当歌,人生豪迈,要是能再听到这首曲子,就算是下一秒钟要上断头台也值了。”齐格菲尔德言罢,又为自己和张志刚斟了满满一杯酒。
秦雪完全被搞糊涂了,她无法理解丈夫明明知道今天这桌酒席上暗藏的危机,却非要不顾一切的闯进来,而且对张志刚的提问几乎没有做出任何保护性的回应。然而当她试图从丈夫的眼神中寻找到答案时,却意外的发现丈夫眼中隐约闪烁着一丝恋恋不舍的目光。她突然间明白了,丈夫这样做正如他自己所言,如果不赴宴就直接逃离,那无疑将让自己陷入被怀疑的境地,所以他宁愿冒着身陷囹圄的风险,也不想让自己受到牵连。然而这样一来,除非出现奇迹,否则就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逃出国家安全局布下的包围圈。
想到这里,秦雪哪还有心思弹奏,立刻眼泪汪汪的对张志刚哀求道:“张大哥,你们别难为他,他是个好人,真的,就算我被他骗了,但是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我能感觉到他并不是一个坏人”
张志刚沉默片刻,道:“小雪,我也相信戈飞不是个坏人,但是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理解这一点。”
秦雪还想继续为丈夫说情,但是齐格菲尔德却扬手打断道:“小雪,虽然我没有想到你会在这种场合站出来替我说话,但是我的事情从现在起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无论以后会怎样,我现在只想听你弹首曲子,也算是我对你最后的一个请求吧。”
秦雪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便迈着蹒跚的步伐来到了演奏台前,饭店里的客人与服务员这时都被清理出场,只剩下一群国安人员用警惕的目光盯着齐格菲尔德。她坐在古筝旁,纤细的手指触动琴弦,哀伤的语气唱响离歌:“长亭外,古道旁,芳草碧连天”只是曲声未断,人已呜咽。
张志刚表面神情淡定,然而内心却流露出一丝酸楚,老首长晚年丧子,如今唯一的女儿又要面临劳燕分飞的结局,这自然令人伤感。然而他正在思索该如何安慰秦雪之际,齐格菲尔德却悄悄地往他手心里塞了一张纸。他不由为之一怔,正要发话之际,从餐厅的角落里突然飞出了数十个冒着烟雾的黑色物体,一股难闻的气味随即扑面而来。电光火石间,一群黑衣蒙面人闪电般冲到了齐格菲尔德与柯尔特身边,还没等国安人员反应过来,这些人已经裹挟着两人冲出了餐厅。
“快追!”付斌刚反应过来便心急火燎的冲出了餐厅,而外面的情况更令他大吃一惊——负责外围监控的两组便衣人员都被人打晕在车内,而劫持齐格菲尔德与柯尔特的那些黑衣蒙面人转眼间已不知去向,只看到有四辆一模一样的黑色轿车向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
“快!立刻向上级汇报!赶紧通知公安部门封锁周围所有路口,绝不能让他们跑了!”付斌急得大吼大叫。
由于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太突然,张志刚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等到他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时,,缭绕的烟雾和呛人的味道已渐渐散去,他看到秦雪一动不动的守在古筝边,眼角挂着一抹泪痕,而目光却痴痴地望着远方。
“真是作孽啊!”张志刚心里叹了口气,便打开了齐格菲尔德塞给他的那张纸条,只见上面写道:
志刚兄钧鉴:
弟自蒙难以来,漂泊无定,备受凌辱,几欲自裁以求解脱,幸得一众好友相助,才得以落脚中华。苟延残喘之余,本已万念俱灰,不做他想。然炎黄文化之博大,邻里亲友之爱护,又令弟重燃生念。一晃数十载,弟成家立业,安享太平,窃以为此生就此了结,何尝不是人生快事。然世事难料,烽烟再起,弟深悔当年漠视慈父叮嘱,以武夫之狭念,不顾天理人情,欲行武统寰宇,以遂枭雄执念,而今方知不过南柯一梦,然余毒至深,以致苍生涂炭,弟亦难逃千夫所指,落万世唾骂之下场。
武穆继业,千古忠烈,皆武人之躯,或亡于昏君之误,或卒于奸人之手,然其后人以国为重,不计恩仇,行忠义之道,尽臣子之责,终成青史留名。有念于此,弟深感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遂决回归,不惜以此蝼蚁身躯,换万世和平。然此行结局叵测,弟心深处似惊涛拍岸,又如万箭钻心,再念及妻弱女幼,愧对泰山,肝肠寸断之余,唯盼兄念及多年情谊,照顾一二,则弟不胜感激。他日若有缘重逢,弟自当涌泉以报,不负君恩。
齐戈飞敬上
“首长!”付斌气呼呼的跑到了张志刚身边,“这个齐格菲尔德真狡猾,竟然能从我们手上跑掉!”
“你还是叫他齐戈飞吧。”张志刚将手中的信交到了付斌手中,后者仔细看完后,不由皱起了眉头:“写这么酸溜溜的一大段话算什么意思?”
“你错了,”张志刚把信拿回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这封信若是落到了纳粹德国情报部门手里,你认为他们会怎么对待他?”
付斌一震,随即陷入了沉默。
“世事难料,今日的敌人或许就是日后的朋友,只是今日一别后,以后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163心碎无痕(94)()
为了找到齐格菲尔德,中州市公安局几乎动员了所有的警力用来封锁通往外界的交通要道。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努力,24小时过后,依然没有发现齐格菲尔德的踪迹。付斌在公安局的指挥中心里来回踱步,反复推敲着对手可能的逃跑路线和下一步动态。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精心组织的逃生计划,餐馆附近十字路口的监控摄像头事先已被破坏,而四辆黑色轿车都没有悬挂车牌,导致从附近群众那里也很难得到具体的线索。餐馆里的黑衣蒙面人使用的是一种带有少许催泪成分的烟雾弹,从现场收集的到弹体碎片来看,这是一种制式武器,但是上面的生产信息却被刻意抹去,无法看出究竟是哪一国的产品。逃生计划的幕后操纵者似乎是在想尽一切办法避免泄漏自己的身份,然而这样一来,今天发生的事情便冒出了一个大大的疑问?
齐格菲尔德为什么要承认自己的身份?
从常理上来讲,幕后的操纵者显然已经提前知晓了国安部门围捕齐格菲尔德的计划,那么对于齐格菲尔德而言,最安全的办法莫过于紧急撤离,而不是在众人眼前搞这么一出极其冒险的举动,但是他不仅应约而来,还当众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这显然与幕后操纵者的意图截然相反。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展示自己的勇气?或是为了保护什么人?”付斌的脑子想到这里突然一亮——秦雪!
没错!从齐格菲尔德留下的那封信来看,他显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正面临被捕的危机,但是他逃跑后却无法保证秦雪不会受到牵连,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也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个简单意义上的逃犯,他必须冒着巨大的风险来赴宴,而从今天现场他的种种表现来看,似乎也证明了他非但不想为妻子惹来任何麻烦,更是要在人前证明自己回国的目的。
想到这里,付斌又仔细回味着齐格菲尔德留下的那封信,心里不由对齐格菲尔德萌生了一丝敬佩的心理,只是强烈的责任感又迫使他暂时按下这种心理,开始仔细分析对方可能的逃跑路线。
齐格菲尔德究竟在什么地方?
答案很简单,当那群黑衣蒙面人向外冲的时候,柯尔特把他迅速拉进了餐馆门口的一间小卖部里,老板随后把他们带到了餐馆的后院。由于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四辆疾驰而去的轿车所吸引,因此没人会想到两人会穿过后院,然后乘坐公交车来到了郊外。在那里他们又换乘了两辆自行车,以一种非常休闲的打扮进入了黄河滩区,此时正值旅游旺季,所以两人的打扮很难引起别人的警惕。当中州市公安局开始封锁外出的道路时,两人已经坐在一条渔船上离开了中州市辖区,夜幕降临时,渔船停靠在一座河心小岛上。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戴维将他们领到了河心岛的一大片空地上,在那里他们透过芦苇荡的缝隙看到那艘渔船摇摇晃晃的沉没在黄河的浪涛中。
“没有了渔船,你打算让我们赤手空拳的游回雅利安城吗?”柯尔特盯着戴维皱起了眉头。
“不用紧张,我们很快就会去到一个安全的地点。”戴维微微一笑,便抬头看着天空。在漫天的星河中,一个小亮点快速的移动,而且越变越大,最终以一架完整的飞碟状态停在了三人面前。
“请上路吧,将军先生。”戴维伸手指向舷梯。
齐格菲尔德没有立刻迈动脚步,而是朝四下打量了一阵后才对戴维说:“你这里有照相机吗?”
“您要做什么?”戴维一怔。
“我想和柯尔特在这里留一张合影,以纪念我们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记忆。”齐格菲尔德说。
“好吧,希望多少年后,您还能记得这个夜晚。”戴维微微一笑,不知道到是讽刺还是感慨,总之他用一台照相机记录下了这样一幅画面——漆黑一片的黄河滩上,齐格菲尔德与柯尔特站在一大簇芦苇旁,两个人脸上没有笑容,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
飞碟快速爬上了天空,齐格菲尔德透过机舱窗户向外看了许久,虽然深沉的夜幕让大地一片漆黑,然而他却分明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在和他的心脏同步的跳动着。
“我们这是要直接飞往雅利安城吗?”柯尔特打破了机舱内的寂静。
“不,我们要先去希腊,在那里呆上一阵子后再回去。”戴维说。
“为什么不直接回去,难道你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吗?”柯尔特问。
“请不要质疑我的诚意,希腊沿海有很多荒废的岛屿,藏在那里很难被人发现,所以有利于你们的安全。”戴维说。
“藏起来干什么?我们又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正好可以回去洗清冤屈。”柯尔特说。
“亲爱的哥哥,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你真的了解帝国内部的局势吗?我敢和你打赌,一旦将军先生现在回到了雅利安城,虽然军事法庭已经宣判他无罪,但是他照样难逃一死。”戴维说。
“你以为随口编造一个理由就能吓倒我吗?”柯尔特气呼呼的喊道:“即使没有军事法庭的宣判,将军先生也依然是无罪的,而且我相信阿尔伯特叔叔也会欢迎他的归来”
“柯尔特,你还是先听听戴维的解释吧。”齐格菲尔德打断了柯尔特的质疑,后者没好气的瞪了戴维一眼,便暂时停止了追问。
“将军先生,眼下帝国军队虽然在俄国战场陷入了僵局,但是整体上依然占据着优势,所以这个时候您回到国内非但起不了作用,反而还会受到主战派的疯狂攻击,别的不说,光您在外流浪的这段经历就足以让盖世太保寻找到无数条罪名,而且还会连累到比尔等人,我相信这肯定也不是您愿意看到的事情。”戴维说。
“没错,请继续说下去吧。”齐格菲尔德颔首道。
“所以我们必须耐心的等待时机,一旦战场形势出现逆转,急需有人站出来解决危机时,您的机会就来了,这个时候就算那些主战派再怎么恼火,他们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您的身上”
“你把帝国军队的将领们都当成了傻瓜吗?”柯尔特忍不住又插言道:“就算是出现了危机,难道他们连一点处理问题的能力都没有吗?”
“我并不否认帝国军队中有许多出色的将领,但是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危机,而且说句老实话,这些年帝国军队的高层为了争夺权力,已经把对自己忠诚与否列为了选拔指挥官的头号标准,这就导致了军队内部派系林立,大家平日里都在争夺功劳,一旦出现危机却都想保存实力,同时国防军和党卫军之间也矛盾重重,互不信任,所以一旦出现某种有可能引发全局崩溃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