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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你可别上他的当!”布罗赫曼喊道:“你也看到了那些纳粹老兵们见到他是什么模样!想想看吧,他要不是个死硬的纳粹分子,那些老兵们能像疯子一样欢迎他吗?”
“我倒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因为我最近一段时间与那些老兵接触多了,才知道他们中有很多人都不是日耳曼裔,而且从小还受人歧视,而这个齐格菲尔德一直都在为他们争取权益,至少从这一点来看,他还真有些不太一样。”
“你还是先考虑一下大家的感受吧!”布罗赫曼将手里的一把弹壳狠狠地摔在地上:“要不是那些该死的纳粹,我们能跑到这种鬼地方来送死吗?”
192血与泪(23)()
“我也憎恨纳粹,但是不管怎么样,你的这条命是齐格菲尔德救回来的,所以我不希望你这么快就对他下结论。”特伦克说。
“好了,伟大的艺术家先生,这是现实,不是你脑子里虚构出来的动人故事,他虽然救了我一命,但是你也别忘了,要是没有这该死的战争,我们根本就不用去面对这一切!”布罗赫曼喊道。
特伦克没有办法去反驳布罗赫曼的观点,但是他内心深处却依然对齐格菲尔德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只是在周围那一双双愤怒的眼神注视下,他不得不保持了沉默。
腓特烈停在了一处营地旁,身边到处都是深浅不一的弹坑,远处还有几辆被烧成空壳的“雷龙”坦克,在空气中散发出令人绝望的焦糊味道。齐格菲尔德跳下马,从弹坑边缘拔起几颗顽强的小草送到腓特烈嘴边,马儿贪婪的吃着,仿佛在享受人世间最美味的大餐。
一辆吉普车停在了齐格菲尔德身后,柯尔特带着一位陌生的上尉从车里匆忙跑到了他面前:“报告将军先生,跟随我一起来的是路德维希将军的副官贝尔曼上尉,他想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上尉,卡尔为什么没有把你带走?”齐格菲尔德仔细打量着贝尔曼,高高的个子,方正的脸庞,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
“路德维希将军走得太急了,事先我一点也不知道,而且我也没有接到要我和他一起走的命令,所以我就留了下来。”贝尔曼耷拉着脑袋,语气中透着一丝沮丧。
“这么说,其实你并不想留下来了?”齐格菲尔德又问。
“我不是胆小鬼,”贝尔曼难为情的搓着手:“但是留在这种地方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所以我才会感到苦恼。”
“你在害怕被俘吗?”
“不,将军先生,我枪膛里的最后一颗子弹永远是留给自己的,不过我讨厌现在这种感觉,如果和俄国人面对面的干上一仗,就算是死在战场上也值了,可是现在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扔进温水里的青蛙,正在绝望的等待水被烧开的一刻。”
“你宁愿去战斗,也不愿在绝望中慢慢死去。”齐格菲尔德凝神片刻,将目光聚集在贝尔曼的眼睛上:“这些话,你对卡尔说过吗?”
“没有,而且说了也没用。”贝尔曼无奈的摇着头:“路德维希将军的眼里只有他自己的荣誉,他每天的时间除了用来欣赏自己的勋章,就是没完没了的给妻子写信,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是一个完美的丈夫,因为在信息已经高度发达的今天,他竟然还坚持在纸面上书写对妻子的爱意,但是作为一个军人,他既缺少足够的智慧,也听不见部下们的建议,他身边到处都是善于阿谀奉承的小人,而那些敢讲真话的军官统统都被视为异己,所以他听不到真话,只能在虚伪的赞扬声中走向失败。”
“你的胆子可真不小,竟敢在我面前说路德维希将军的坏话,你就不怕我以诽谤长官的罪名把你送上军事法庭吗?”齐格菲尔德加重了语气。
“反正都是一死,倒不如让我把心里话说出来更痛快一些。”贝尔曼倔强的抬起了头。
“那么你告诉我,你觉得我能打赢这一仗吗?”
“您的名气倒是挺大,但是您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指挥过军队作战了,而且您过去所取得的成就都来自于演习场,所以我不认为您能够比路德维希将军做得更好。”贝尔曼毫不犹豫的给出了回答。
“贝尔曼上尉,你不觉得自己的回答很无礼吗?”柯尔特被惹火了:“你有什么资格质疑将军先生打不了胜仗,难道就凭你给路德维希将军当过几天副官吗?”
“其实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所以我不想再重复自己的观点!”贝尔曼说。
柯尔特还想继续斥责贝尔曼,却被齐格菲尔德拦住:“好了,柯尔特,其实贝尔曼上尉的观点代表了绝大多数人的看法,所以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柯尔特气呼呼的瞪了贝尔曼一眼,便走到了齐格菲尔德身后。
“上尉,我很欣赏你的直率,所以从今天起,你就留在我身边做副官吧。”齐格菲尔德对贝尔曼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我做您的副官?”贝尔曼一愣:“怀特上尉怎么办?难道您要赶他走吗?”
“柯尔特是个好人,但是他离开军队的时间也太长了,所以我更需要一个有着丰富战场经验的人呆在我身边,而你毫无疑问就是最合适的人选。”齐格菲尔德说。
“可是”
“这道命令从现在起就生效了。”齐格菲尔德在贝尔曼肩头拍了一把:“告诉我,驻扎在这片营地的是那支部队?”
“将军先生,驻扎在这里的部队隶属于第十六机械化步兵军,士兵都来自于欧洲本土,由于他们的战斗力太差,而且还常常有人开小差,所以就被安排到后方负责从事一些简单的警戒和修筑工事的任务。”贝尔曼说。
齐格菲尔德四下打量了一下,看到这座营地四周还有好几处防御工事,不过工事的射击口却瞄准了营地:“上尉,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工事应该是用来监视这些人的。”
“是的,将军先生,虽然我也觉得有些不妥,不过这是路德维希将军的命令,所以我们只能执行。”贝尔曼说。
“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信任,如果缺少了信任,就算再强大的军队也无法战胜敌人。”齐格菲尔德摇了摇头,便对柯尔特说:“你先回去吧,我和贝尔曼上尉今天就住在这间营地里。”
柯尔特还没有开口,贝尔曼就急了:“将军先生,您这样做太冒险了!要是他们中有谁打算开小差的话,您的脑袋就是最值钱的礼物!”
“我可以和你打赌,我不但死不了,而且我还会让这些人成为最勇敢的战士。”齐格菲尔德淡然一笑,便大踏步的走进了营地。
贝尔曼在齐格菲尔德身后急得直跺脚,但是柯尔特却满不在乎推了他一把:“既然你连死都不怕,那为什么不快点跟上将军先生的脚步。”
“这是两码事!这些士兵很不稳定,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几十万军队就会立刻失去指挥官,这肯定会造成非常可怕的后果!”贝尔曼喊道。
“事情也许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可怕,”柯尔特笑眯眯的说:“别忘了,他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将军。”
贝尔曼顾不上去想柯尔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飞快地追上了齐格菲尔德,然后和他一起走进了一顶四处漏风的帐篷。
布罗赫曼与特伦克等人正坐在帐篷里秘密商议逃跑计划,却没想到齐格菲尔德居然闯了进来,一群人顿时都被吓傻了。布罗赫曼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已经败露,手指立刻放到了冲锋枪的扳机上!
“混蛋!你想干什么?”贝尔曼见势不妙,一把掏出手枪顶在了布罗赫曼的额头上,后者浑身发抖,不由自主的将冲锋枪扔到了地上。
“贝尔曼,放下你的枪。”齐格菲尔德平静的说。
“将军先生,这些人肯定有问题!”贝尔曼着急的说。
“他们什么问题也没有,只是被我们的突然到来给吓了一跳,所以才会走出一些下意识的动作。”齐格菲尔德将贝尔曼的手臂按了下来,接着又对满头冷汗的布罗赫曼笑道:“对不起,我是想来看看你们的现状,希望没有吓到你们。”
“将军先生,您您是自己来的吗?”布罗赫曼有些语无伦次。
“我不是一个人,还有贝尔曼上尉。”齐格菲尔德从地上拾起冲锋枪交到了布罗赫曼手中:“不要轻易丢弃自己的武器,因为你需要用它来保护自己的生命。”
布罗赫曼嘴唇不停地哆嗦,恐惧和迷惑让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齐格菲尔德。
“将军先生,您来得太突然了,所以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说句心里话,我刚才真的以为是俄国人打过来了。”特伦克急忙捂着自己的胸口,又在布罗赫曼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
“对不起将军先生我刚才确实是被吓坏了”布罗赫曼慌忙为自己做着辩解。
“没关系,只要你们小心点就好了。”齐格菲尔德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帐篷里的一切。看得出来,这些士兵们过去的待遇确实不怎么样,寒风不停地从四周吹进帐篷里,地面上有无数个已经结冰的小水坑,一大块帆布上胡乱堆着数个脏兮兮的睡袋,齐格菲尔德上前伸手一摸,发现睡袋潮湿的简直可以捏出水来。
“你们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是的,将军先生。”特伦克低着头说:“但是比起在前线的日子来说,这里的条件还算是好的。”
齐格菲尔德静静地想了一下,便对贝尔曼下令道:“你马上通知军需处,让他们送一些新的帐篷和睡袋来,同时告诉拉德斯基将军,建在这片营地周围的防御工事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必须在明天晚上之前全部拆除!”
193血与泪(24)()
“这合适吗?”面对齐格菲尔德的命令,贝尔曼显得有些迟疑,这立刻便证实了布罗赫曼等人心中的猜疑,有人还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
“贝尔曼上尉,执行我的命令!”齐格菲尔德见状立刻加重了语气。
“好吧,我这就去派人传达命令。”贝尔曼转身欲走,却被齐格菲尔德伸手拉住。
“你亲自去,回来的时候记得带点酒和食物来。”
“您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吗?”贝尔曼大吃一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和士兵呆在一起可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享受。”齐格菲尔德笑了笑,便拉着布罗赫曼等人走出了帐篷:“来吧,小伙子们,让我们看看附近有什么可以用来取暖的东西。”
忐忑不安中,一堆篝火跳跃在破落的帐篷间,贝尔曼取来了黑啤酒和香肠,工兵们正在远处拆除防御工事,齐格菲尔德与士兵们一起围着篝火取暖,只是这些人都沉默不语,好像是有无穷的担忧。
对于这样的情景,齐格菲尔德丝毫没有感到不安,因为这一切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于是他望着一片漆黑的夜空,轻轻吟唱着一首儿时的记忆。
它那飘飘欲舞的美丽长鬃,好像闪闪发光的金伞随风旋转;
它那炯炯闪烁的两只眼睛,好像一对金鱼在池塘中游玩;
它那宽阔无比的胸膛,好像盛满甘露的宝壶一般;
它那精神抖擞的两只耳朵,好像山顶上盛开的两朵莲花瓣;
它那震动大地的嘶鸣,好像动听的海螺发出的呼喊;
它那宽敞通畅的鼻孔,好像姑娘编织的盘肠一段;
它那潇洒飘逸的尾巴,好像绚丽的彩绸一样灿烂;
它那硕大的四只圆蹄,好像风驰电掣的车轮在飞旋;
它全身汇集了“八宝”的图案,这神奇的骏马呀,是我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伙伴
苍茫的天地间,人们的耳边回荡着齐格菲尔德悠扬的歌声,这一瞬间他们仿佛忘却了战争带来的痛苦,沉浸在动听的歌声中不能自拔,渐渐地,一张张憔悴不堪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久违的笑容。
一曲终了,士兵们忘记了鼓掌,只是愣愣的看着腓特烈用脑袋不停地拱着齐格菲尔德,好像是在撒娇一般,这动人的一幕令他们心中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股暖流。
“真好听,”特伦克情不自禁的赞叹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其实我也不知道它的名字,”齐格菲尔德轻轻抚摸腓特烈的额头:“当年教我唱这首歌的人名叫布日固德,他是一个被俘的苏联红军战士,我跟着他学会了骑马,还第一次从他那里听到了许多与众不同的道理,比如说,我的父亲曾经是抵抗组织的领袖”
“!”特伦克忍不住脱口道:“抵抗组织领袖的儿子怎么会当上德国将军?”
“难道没有人对你们讲过我的故事吗?”齐格菲尔德笑了。
“我只是偶尔听到人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