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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了,沈寄便开始安排人手,就见五队的人两人一组,抬了尸体往寨子外面的墓地方向走去。
张冲三人站在路边,看到抬尸体的人走过来,便伸了头往中间看,只见大约有七八个抬担架的模样,担架上的人,全拿白布遮住,看不清楚究竟。三人正在那观望,就听有人喝道:“你们几个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上前帮忙。”大家抬头一看,却是胡满,正一脸铁青的瞪着他们。听到胡满的喝叫,二队的人也认出了张冲他们,一个个恨不得上前怒打他们一顿,只是碍着亲卫队和巡山营不好动手,只好拿眼狠狠地瞪他们,张冲他们也知道厉害,只假装不知。
这时就有人上前,递了几把铁锹、镢头之类的工具过来,张冲等人少不了接着,跟着队伍一起往前走去。
山寨的墓地离山寨有一段距离,在一片朝阳的缓坡上,张冲还是张三时,这个地方也是常来的,他记得刚上山时,这里只有几个小土堆,没想到,一晃几年过去,这里的馒头冢已经是层层叠叠,蔚为壮观了。
土匪窝里死个人很正常,人死得多了,也就有专门负责这个差事的人了。等他们过来,便有人迎过来,将尸体抬过去,安置在一旁收殓。张冲他们便按着事先已经圈好的记号挖起坑里。等那边收拾妥了,这边的坑也挖好了,棺材是没有的,每人只有一张新的芦席。这时,张冲才看清楚这几个战死的土匪的面孔。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死人,心里禁不住有些发毛,若是没有张三给打的好底子,只怕此时,他会忍不住呕吐起来。
张冲拿眼扫了一圈,突然心里一动,盯着一具尸体看了看,扭过头,小声地问旁边的小金,“你看看这个,是不是昨天和我们打架的那个?”小金点了点头,低声回道:“没错,我刚才仔看过,确定无疑。”狗子听了,也凑过来,低低地笑道:“这下好了,上午还担心这厮会找我们的麻烦,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如此彻底的了了。”说完,见张冲和小金都没有说话,自古死人为大,况且这人还是自己山寨的兄弟,自己也觉得有些过了,讪讪地又缩了回去。
张冲此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昨天下午,大家还在一起追逐厮打,没想到只睡了一觉,便阴阳两隔了,不禁想说不定自己今天夜里闭上眼睛,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生死难道就是这么容易吗?
胡满见阵亡的兄弟们都入土为安了,便道:“今日天色已晚,大家就先回去吧,明日着队里的兄弟前来拜祭,好歹也送他们一场。”
第十八章 小心从事()
山寨里的气氛很压抑,接连几场硬仗下来,没耳虎真有些盯不住了,一队二队已经打残了,三队建制还算完整,但那不过是个预备队,战斗力和前两队没法比。没耳虎的心情很不好,脾气见长,聚义厅里不时就有哀嚎声传出来,军棍已经打断好几根了,所有的人都加着小心。张冲他们知道,此时二队绝对不敢再露出头来找他们的麻烦,日子反而好过了许多。每天出了寨子,更不急着回来,能拖一会就拖一会,在外面逍遥快活,又何必回来过提心吊胆的生活呢。
小金倒是可以放心,只是狗子最近有些嚣张,“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张冲心中暗暗有些担心,挑了个没外人的时候,很严厉地告诫狗子和小金:“非常时期,一定要小心谨慎,俗话说的好,不打勤,不打懒,专门打那不长眼。你们若是此时惹了麻烦,谁也救不了你们。”
为了让狗子他们能老老实实地待在棚子里,张冲也是费了一番脑筋,最后他决定还是给他们讲故事。张冲从小喜欢看些闲书,自诩满腹经纶,江湖人称“故事姥姥”。讲什么好呢?白雪公主、小红帽、卖火柴的小女孩,这些故事对这帮牲口来说显然是有些糟践了,他想了想,还是传统段子更适合他们一些,这些他更熟,什么说唐、说岳、杨家将张口就来。
小金以前家住在城里,戏文倒是曾经听过几本。狗子却打小在林子里跑,耳朵里不是野猪嚎就是黑熊叫,哪听过这些话本演义,几段下来,便上了瘾,回到窝棚,便缠着张冲讲,再也没有心思四处转悠,招惹是非了。
这一日,张冲讲的是三国里刘备招亲的段子,正讲到紧要处,忽然看见一个脑袋在门口探了一下,又飞快地缩了回去,便一歪身子,弯下腰,拾起狗子的鞋扔了出去,叫道:“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话音刚落,那人便笑嘻嘻地走了起来,张冲一看却是伙房里的一个小伙计,名字唤作杜平,平日里跟着老韩头打杂,和他也熟识,便笑道:“你这小猴子,不在伙房里忙,跑到这里厮混个毛?”
狗子看了,也笑着扑上去,叫道:“你这小子来得真不是时候,刘皇叔正要洞房呢,竟生生地被你给搅了,你说你该死不该死?”说着就拿手去搔杜平的胳肢窝。狗子力气大,杜平左右挣不开,一时笑得喘不上气来,直叫:“狗哥饶命。”
狗子听了,停下手笑道:“饶你命也容易,只拿出几个饼子就行。”杜平笑道:“今天确实没有饼子了。”狗子道:“那就难了。”说完又要动手,杜平急忙叫道:“狗哥且住,我有正事。”
张冲听了,笑道:“你小子能有何正事,说来听听。”
杜平道:“师父着我来,看看三哥有没有空,若是得空,就请过去一趟。”杜平上山就跟着老韩头,见他烧得一手好菜,便一直缠着要学,也不管老韩头愿意不愿意,平日里都是一口一个师父地叫。
张冲一楞,急问道:“有什么事?”杜平说:“那倒不知道,看样子好象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张冲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起了身,道:“那就别楞着了,现在就走。”狗子和小金也在一边说:“冲哥快去吧,莫要韩老爹等急了。”
张冲跟着杜平到了伙房,见老韩头正坐在桌边记帐,上前问道:“老韩有什么急事,还要着杜平过来一趟。”
老韩头放下笔,笑道:“也没有什么急事,就是刚才老林托人带来信,说是最近生了病,一直闲着,就记起你的酒来,问还有没有,若是有,再带几坛给他。”张冲心中暗道:“这老家伙壮得象头牛,哪有这么容易得病的道理。八成是失了手,让人给打残了。”忍不住笑道:“以前那些早就没有了,前几日出去,见山上的野桃熟了,若是能等得,我去摘了,再酿点就是了。”老韩道:“也不是很急,过段时间也可以。”停了停又道:“这几日,大当家的气不顺,你们几个小子一定要小心些。”
张冲笑道:“老韩你想的也忒多了些,我们都是些老实孩子,哪会去惹什么事。”
老韩头冷笑道:“你们若是老实,那天底下就再没有淘气的人了。你别以为我每日在灶前劈柴烧火,这外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我早就听人说,你整日家领着小金和狗子两个杀才,到处招摇过市的,真实威风的紧哪。”张冲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道:“你莫听那些人嚼舌头根子,你也是老江湖了,难道不知道这些人就会顺风扯旗,嘴里是没几句实话的。我们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老韩头摇了摇头,叹道:“这话若搁在以前还说得,现在我还真有点看不清楚你了。”张冲道:“你这老东西,总要找些话来说,难道我还变了不成。”心中叹道,“张冲和张三当然不是一个人,外人不知道,但关系近的人总是能感觉到的。”老韩头顿了顿,说:“我也不管你变还是不变,我说的话,你可要往心里去。”
张冲楞了一下,问道:“是什么话?”老韩头生气得说:“就知道,你只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张冲见状,急忙笑道:“至于吗,说着说着就恼了,你说了那么多的话,我哪能都记得住?”
老韩头叹了口气道:“你也看见了,近日死了这多的人,这当匪的早晚脱不了这么一天,难道你就真的愿意也象他们一样吗?”张冲道:“既然上了山,也就认命吧,不然还能怎么样?”老韩头便道:“我看你还是准备一下,下山去吧,就算当个庄户人,也比在山上落个横死的下场好些?”
杜平正在一边揉面,听了老韩头的话,接口道:“师父这话也不全对,难道庄户人就能平安吗?那年,我们村子里来了帮子官兵,嚷嚷着说去剿匪的,可没几日就被山匪给打散了,散了也就散了吧,可能是怕回去没法交待,反从我们村里抓了好些人,可怜我那老爹一辈子就知道刨地种田,伺候庄稼,可临了怎么样,还不是被他们一刀砍了脑袋,连头也拿石灰硝了,当山匪的首级去充功了,到老连个全尸都没留下。”老韩头白了他一眼,道:“你说的那些人,都是些官兵中的败类,这种人还有几个?朝廷里还是象叶大将军那样的英雄多些。”杜平不服气地回道:“不管多少,我只说的是就算是在家里种田,也未必能平安一生。”老韩头被杜平抢白了一句,更加生气,偏偏又想不出怎么回他,无奈何只得厉声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嘴,小鸡仔一样的年纪,你懂得什么?”杜平也生了气,口里小声嘟囔了一句,“三哥也比我大不了多少。”说完将手上的面往盆里一摔,走了出去。
张冲见状,急忙打哈哈道:“老韩莫要和这混小子一般见识,我心里明镜一般,知道你是处处为我好的。你的话,我自然会听,只是此事,非你我可以左右,还需从长计议才是。”老韩头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是,但也要提前准备才好。”张冲急忙点头称是,站起身来,便要告辞。老韩又道:“你且慢走。”看看房里正好无人,转身来到橱边,打开橱门,掏出一个油纸包塞给张冲。张冲闻了闻,一股喷香的酱牛肉的味道,知道这才是老韩头叫自己快来的真正原因,感激地朝着他笑了笑,老韩头摆了摆手,张冲这才出门离开。
走到窝棚门口,张冲站在外面听了听,里面静悄悄地,不觉奇怪,心道:“这两个人平素里只闹得窝棚顶都要破掉,如今怎么这般安静。”想着,一脚便迈了进来,却见二人都蒙着头躺着不动。张冲笑道:“二位今天怎的如此乖巧,竟然能老老实实地睡觉了。”
听见张冲的声音,狗子掀开被子,跳起来道:“大哥,你可回来了,生生要把人气死。”说着恨恨地看了一眼小金那边。小金只是躺着,也不说话也不动。张冲笑了笑,道:“这是怎么了,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出去了这么会,就变成这个样子呢?”
狗子怒道:“你且问他。”小金这才坐起身来,黑着脸也不说话。张冲只好问狗子,“你先不要动火,有什么事慢慢道来。”
原来,张冲走了以后,二人自然在屋里待不住,便出门去散心,迎头正碰上了侯廷。狗子见了,就要上前厮打,被小金生生给拽了回来。狗子见小金如此怕事,心中恼怒,小金心里有苦楚,更是窝火,两个人争吵了几句,谁也不让谁,最后便各自倒头躺着,再不理对方。
张冲听完事情的始末,朝着小金点了点头道:“你做的很对,如今确实不是动那厮的时机,你能如此隐忍,我很欣慰啊!”回头又对狗子道:“你的性子也太急了些,若能动手,我们早就打上门去了,还能留他到今日。如今全寨子的人都小心行事,我们又何必急于一时呢?侯廷那厮,猪狗一般的东西,我们要收拾他,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们记着,这事不要轻举妄动,惹一身臊不值当的,大家先暂且忍耐,到时自然会捅烂他的菊花。”
狗子听了,睁大眼睛道:“这么长时间了,竟然不知道大哥却好这个调调。”
第十九章 桃林结义()
张冲楞了一下,这才回过心思来,指着狗子大骂道:“你这厮着实龌龊。还有,你把你那猪爪熊掌一般的脏手从胸前放下来。也不撒泡泡尿照照,就你那模样,好这调调的人都没兴趣。”狗子放下交叉护在胸前的手,笑道:“正是正是,小金的模样就比我周正。”小金听了,也笑骂着跳起来打他,三个人闹成一团,刚才的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出了寨子,张冲惦记着老韩头交待的事情,便催促狗子和小金道:“今日里,咱们几个手脚快些,忙完我还有事要你们帮忙?”狗子和小金奇怪道:“有什么事?”张冲故作玄虚地道:“先干活,到时候就知道了。”
狗子和小金果然上了套,满心期待,手脚立即比平日里麻利了许多,竟比往常提前了半个时辰,就把手边的一切便收拾停当了,两人来不及喘口气休息一下,便急急得问道:“大哥,有什么事。”张冲笑了笑道:“也没有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