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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李慕云心领神会的一点头,在老龙的肩膀上拍了一把:“那就这么着,今天已经晚了,你先在寨子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启程回去吧。”
“哎,谢候爷恩典!”老龙作揖打躬的退到了一边,跟着李慕云叫来的一个喽啰,带着自己的护卫一路去了。
……
庞文龙见老太监走了,立刻跑到了李慕云的身边,涎着脸说道:“先生,先生,您看我们能干什么?来的路上我们都看了,您还真是大手笔啊,全府的路全都要重新修一遍,而且每个月还给两百文的工钱,这就算是在长安城都不容易做到呢。”
“少说废话,打从今天开始,一个两个的全都给老子收拾收拾上工地干活去。”李慕云这个时候也换了副嘴脸,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说道。
“啊?!干活?先生,我们是来跟着您学习的。”富家子弟裴行俭目瞪口呆。
李慕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教学生,有那个时间还不如陪着老婆去逛街呢,所以听了裴行俭的牢骚,便嗤声说道:“学个屁,你们谁是学习的材料?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知道么?不设身处地的融入百姓之中,你们怎么知道自己学的东西到底有没有用,所以别给老子废话,打从明天起,都下到工地里给老子干活去,跟那些工人一样赚工资!不想干也可以,自己蹲在路边要饭吃去。”
第362章 辩论()
十几个来自长安的学生一个个都听的傻了,说了半天敢情自己这些人全都特么成了苦力了?一个两个的跑到这里来给这位‘祖宗’打工来了?
可是俗话说的好,货到地头死,他们这些倒霉蛋自己也清楚,没有皇帝的命令自己是绝对不敢回长安的,留在朔州以李慕云的性格,如是不听话,估计能玩死他们。
所以就算是被当成苦力,这十几个人也只能认命,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跟在李慕云的身后向山下走。
没办法,去工地嘛,住在山寨里面自然是不行的,为了方便办公,只能到工地附近去住。
……
一路无话,到了山下李家镇,李慕云带着自己这十几个学生,到来了镇子中间的一处长着奇怪果树的简陋院子,才刚一进去,便大声嚷嚷起来:“遗直,遗直在不在?!”
“使君大人,有什么事么?”迎着李慕云的声音,小院中唯一一间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不是房遗直又是何人。
李慕云此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与他并肩站着,指了指身后跟着的十几个臊眉耷眼的学子:“前几天你不是说缺人么,今天我把人给你带来了,都是太学的学生,你看看够不够!”
“太学的学生?”房遗直十分意外的看了一眼李慕云,接着又扭头看向那十几人,很快便从中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当下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那人身前:“行俭?你怎么来朔州了?”
“遗直兄,我……”裴行俭看着房遗直,一肚子的牢骚到了嘴边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长叹一声:“一言难尽啊!”
房遗直在山阴县待了近一年,已经比以往成熟了许多,见裴行俭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嗯!”裴行俭点点头,虽然没有把心里的委屈说出来,但是他乡遇故知的喜悦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其他一众人其实也有认识房遗直的,只不过他们的家里地位太底,与房遗直这种长安顶级公子根本搭不上关系,就算认识也不敢贸然上前搭话。
倒是李慕云见他们聊的熟络心中有些好奇,于是便上前问道:“遗直,这位是谁啊?自己人?”
“算是自己人吧,出身河东裴世,他爹是前朝名将裴仁基,与我父颇有些交情。”房遗直的名字果然没有取错,还真是直的可以,三两句话就把裴行俭的老底抖了个干净。
不过李慕云的历史知识实在有些匮乏,不管是裴仁基还是裴行俭,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一无所知。否则他其实早就应该知道,裴行俭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那可是未来的大唐宰相。
被掀了老底的裴行俭表现的有些尴尬,不过在看了一眼李慕云之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讪讪的笑了笑。
没有办法,丁班的学生当初在长安的时候已经被李慕云折腾出心理阴影了,毕竟眼前这位可是一言不合就动刀子杀人的主儿,如果没有必要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好。
房遗直在掀过裴行俭的老底之后倒是再没说什么,相比于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更关心的是眼下的路要怎么修。
所以很快他就换了话题,对李慕云说道:“使君大人,眼下参与修路的人越来越多,统计的时候越来越麻烦,您看这事儿需要怎么解决?”
“那是你的问题,我管不了这么多,现在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不过咱们可先说好了,每人每月只有五百文的月钱,管吃管住,但是误工要扣钱,请假也要扣钱,标准你来定!”
“这没有问题!”房遗直点点头,所谓皇帝不差饿兵,十多个人,每月六、七贯钱而已,对于整个朔州的工程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他真正关心的还是工程进度和百姓的过多参与,毕竟大唐还是以农业为主的国家,百姓都不种地跑来修路,在房遗直看来就是不务正业。
所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房遗直叫住了想要离开的李慕云:“使君大人,下官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不知大人可否为下官解惑?”
李慕云闻言转回头,看了房遗直一眼:“是不是我说不知道,你就不问了?”
“大人,下官是认真的。”房遗直梗着脖子说道。
“那好,你说吧!”李慕云摊了摊手说道。
“大人,为什么您一定要让大唐百姓参与修路呢?这样会耽误农时,将来粮食就会减产,您不觉得这样会失了国本么?”
“这有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就好像你房遗直喜欢读书,而我李慕云喜欢睡觉,可是我们都饿死了么?没有吧?”
房遗直并没有被李慕云带偏话题,只是定定看着他道:“大人,我们是在讨论国之根本。”
“民心才是国之根本,民心所向便是大唐。”李慕云摇了摇头说道:“至于务农还是务工,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是在为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遗直,你的概念本身就错了。”
“可是如果百姓都不种地,那我们吃什么?”房遗直并不认为自己错了,也没有考虑到周围的环境,周围十多个来自太学的学生把小院的氛围直接带偏,让小房只以为再次回到了学堂之上的辩论会。
“这只是你以偏概全,该种地的地方还是会种地,该务工的地方就要务工,量力而行这句话遗直你总听过吧,我们这里地处北疆,本身就不是什么产粮的地方,就算是百姓全都去种地了,你觉得产量能够提高多少?能够翻倍么?”
李慕云一句‘量力而行’让房遗直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不说话了。
朔州在大唐的确不是什么产粮的大州,种出来的粮食在很多时候连交税都不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硬逼着百姓去种地是否真的合适成了房遗直纠结的问题。
第363章 来自长安的倒霉蛋们()
两天,仅仅两天,来自长安的倒霉蛋们就知道了什么叫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累,太累了,虽然不用他们每天在工地上跑来跑去,只是让他们坐在工棚里面统计人数,给那些来上工的人画押,可就算这样,也让这帮家伙一个个活的痛不欲生。
现在他们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先生’也就是李慕云当初说起朔州的时候会说这里一年只刮两次风;为什么会说在朔州你白天能把人约出来陪你干点啥的都是生死之交。
这鬼地方真是特么太热了,明明是四月初,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六月中;明明是坐在工棚里面,可是却感觉自己与烤肉的距离只差一点点盐。
而且白天这样也就算了,可是到了晚上更要命,热的要死不说,还有成群的蚊子围着你打转,不管怎么赶都赶不走。
更重要的是,晚上别人都睡了,他们不能睡,因为他们要把白天统计出来的人数重新整理、计算,这可不仅仅是计算谁来谁没来,而是要计算工程进度,用了多少材料。
这一算就是大半个晚上,等到算完天都快要亮了。
所以只用了两天时间,这些莘莘学子们便领会了一个概念:钱,真特么不好赚!
不要说他们这些不干活就热的要死要活的家伙,看看那些顶着太阳在工地上干活的薛延陀人和大唐百姓吧,在这种能热死人的天气里,这些人除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会休息一下之外,好像从来就不知道累。
汗水混着尘土在这些人的脸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沟壑,可是这些人全然顾不上这些,只是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
清理路面的,修筑路基的,搅拌混凝土的,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为的只是每月那为数不多的一百五到两百文钱。
看着这些正在忙碌的雇工,再联想一下自己这几天的遭遇,裴行俭、庞文龙、田雨禾等人忽然间有了一种明悟,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李慕云会让他们到地工上来,又为什么说让他们检验一下自己在太学里学到的东西是否有用。
在太学他们学过太多‘民为天’,也学过很多的‘百姓苦’,但那些知识终究是停留在书本上的,脑子里虽然有印象但感触却并不深。
可是现在他们都懂了,百姓真的很苦,两百文钱对他们这些富家子弟来说可能连一餐饭都不够,但是对于百姓来说,却是辛辛苦苦劳作一个月的全部收入。
当然,这不是说这些来自太学的学生以后就彻底改掉了大手大脚乱花钱的毛病,而是指他们真正的明白了什么叫‘百姓苦’。
另外还有一些问题就是,他们发现以前学的那些东西其实在实际应用中并不能派上什么用场,读过的那些书里面写的东西往往都是大而广,在他们日常的工作中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就好比算学吧,什么三折井,什么鸡兔同笼,这些东西在实际应用中根本用不到,相反这段时间用的最多的反而是最简单的加与减,还有一些比例方面的问题。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过去,等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李慕云才再一次出现,陪着他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还有一个小丫头。
“怎么样,五天了,你们有什么感触没有?”李慕云将所有来自太学的十几个学生全都召集到了一起淡笑着问道。
裴行俭因为身份露了底,在一群学子中间隐隐成了领头人,面对李慕云的问题,主动站出来苦笑着说道“先生,您说的没错,太学里学的东西真的没有什么大用。”
“你们真是这样觉得?”李慕云似笑非笑的看了裴行俭以及那些学子一眼,也不等他们回答便继续说道:“如果你们想止步于一个小吏,那么你们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错误,可是你们真的想止步于此么?”
“不想!”庞文龙摇摇头,他的个性张扬,又有闯劲,自然不会甘心作一个基层的小吏。
“既然不想,那就动动脑子,要学会学以致用,你们学到的东西流传了上千年必然有其道理,所以你们要懂得珍惜。”李慕云笑着说道。
“可是先生,你以前不是说过我们学的东西都没有用么?”田雨禾在一边问道。
李慕云摇摇头:“那是因为你们根本就没有把你们学到的东西与实际联系到一起,所以我才会说你们学的东西都是一些无用的东西。”
“就拿你们现在来说吧,你们只在这里工作了五天,你们觉得这些雇工很辛苦,百姓生活不容易,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何解决呢?没有吧?你们觉得百姓在烈日下工作会不会有怨言?你们有没有想过如何解决?那些薛延陀人也在这里做工,你们觉得他们在工作的时候心里会想些什么?”
十几位学子全都低下了头,各自想着李慕云刚刚所说的一切。
他们的确没有想过这些,或者说也没有时间想这些。
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们眼下干的都是些小吏的活,自然不用考虑这些问题。
李慕云见众学子不说话,叹了口气说道:“位卑未敢忘国忧啊同学们,虽然你们眼下是在我这里实习,做的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工作,可是你们不要忘了,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着眼于现在,展望未来才是你们应该做的事情。”
一语惊醒梦中人,十余位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