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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奉上。
整个宫殿中几百人死死盯着那卷小小的帛书。
赵王迫不及待接过来,苍老干枯的手展开,上面的内容霹雳般惊的他眼前发黑、几欲晕倒。
“楚国……竖子!”
赵王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喷出一口血,骇的臣子们躁动不安。
悲悯地凝望一众迷茫的臣子们,赵王老泪纵横。
“楚国叛变,联合秦魏偷袭我**队,赵国五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每一个字说出口都如同剜心刮肉般剧痛难忍,赵王又是一阵头晕眼花。
高台下随着他话落瞬间炸开了锅,群臣失声惊呼,更有当场大哭痛泣呜呼哀哉的。这时候要是再看不出来是个阴谋,他们就白长脑子了!
很明显,楚国、秦国、魏国还有韩国暗地里勾结成团,这是势必要踏平他们赵国的啊!
“楚荆小儿,收了赵国好处还出尔反尔,此等奸诈小儿不死,寡人难解心头大恨!”赵王狠狠揪住自己的衣裳,苍老的面孔狰狞扭曲,极其怨毒恐怖。
“报——韩国人攻进邯郸城了!”
议政殿外士兵忽然闯进来,单膝跪地大声焦急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雪上加霜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天崩地裂。本就闹哄哄的群臣更加混乱,许多人甚至连高台上的赵王都顾不上,匆忙冲出大殿想要寻个地方藏起来保命。
“镇定!镇定!不要跑!大王都没走尔等下臣居然敢抛弃大王先走,站住!”
宫正焦急尖锐的嗓音高高飙风,那些逃窜的臣子们看都不看他一眼,到处都是逃窜的脚步,庄严肃穆的议政殿乱如猪窝。
“罢了,让他们走吧。”
赵王闭上眼睛,两行热泪缓缓而下。
“大王,国之将亡,老臣无颜面对先王及方家列祖列宗!恕臣不能再守护我大赵江山,先行一步。”
老国相五体投地,朝赵王三拜九叩,末了往大殿中金柱狠狠撞去,但听得“砰”地响动,他瘦弱的身体在众人惊痛的目光中,慢慢倒下,刺目的鲜血流了一地。
赵王目眦尽裂,“国相!”
有国相开了先例,前前后后又有四五人撞柱身亡,还有些臣子满脸死寂麻木地跪坐在原地,铿锵宣言:“誓死护我大赵!誓死护我大王!”
韩国将士势如破竹,杀败了所有阻拦士兵后猛虎般直冲赵国王宫。那里有赵国至高无上的大王,还有赵国未来的君主太子,更有赵国世世代代的宗庙祖祠,毁掉邯郸,就毁了赵国的核心。
铁骑马蹄踏踏,凶神恶煞的韩国士兵提着沾满鲜血的刀,路上但凡有一丁点阻碍,无论平民士兵,一律砍杀。
整条宽阔的大街失去了往日的繁华热闹,青石板路砖上渗透着大片大片血迹,被韩国马蹄踩下,没入泥土中消失不见。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人们躲藏在家中提心吊胆。外面阵阵杀伐和惨叫声,时不时透过院墙门缝传进院内,惊吓大哭的小孩子被父母死死捂住嘴巴,只露出一双惊恐含泪的大眼。
“活捉赵王、太子者,赐粮五十石!赏百金!加官一等!”
“杀——”
热血沸腾的韩国士兵撞开宫门,将守卫的士兵一个个砍死,抹下脸上飞溅的热血呼和着冲杀进大殿。
大殿中赵王和一干臣子都在,他们一个个坐在原位,沉默地望着冲进来的,满身鲜血的刽子手们。
“赵王在那里!”
当先的韩国士兵兴奋高亢尖叫,挥舞长剑毫不犹豫冲过去。
“活捉赵王!拿下他!”
“杀了这些赵国人!”
赵王麻木地看着臣子们被一箭穿胸,被割开喉咙,被砍断脖颈……只觉得喉咙中腥咸猛烈翻滚,当着韩国人的面,他硬生生咽下,挺直了脊梁。
韩国士兵正大肆杀戮之时,一名小将冲进来,大声喝止:“住手!大将军有令,不许伤这些人性命!”
跟在他身后呼啦啦涌进来的士兵们解下腰间麻绳,利落地将臣子连同高高在上的赵王绑的结结实实。能在君王手底下做事,这些人都是贤才,有大用处。
“咦,赵国太子在什么地方?”小将狐疑地扫来扫去,全被镇压的大殿居然没有赵国太子赵拓疆的身影。
“不好,快搜!决不能让他逃出去!”
“是!”
——
“太子殿下,请您穿上这件衣裳。”
宁和宫内殿中,一名武将把脚边韩国士兵尸体上的衣裳扒下来,恭敬奉上去。
白嫩嫩包子脸的小公子默默地穿上衣裳。
见他这么顺从,聂三郎松了一口气。让尊贵的太子穿死人肮脏的衣裳,他们也是情非得已。大王舍身取义,赵国的未来全靠在太子身上,大王将太子托付给他们,他们就绝对不能让太子出半点差错!
大将军白期昌率领赵军将士们前往魏国边境,遭到诸国夹击偷袭,此刻怕早已壮烈牺牲。邯郸城破,赵国百年积累的世家贵族毁于一旦,其中包括他聂三郎的亲族家人。
只是他不能赶回去,他要保护太子,只能保护太子。
“殿下,我们混入韩**队中,到时候为了不引起注意力,我和柏松他们会隐藏在您身边。”
他们一共三人,加上太子四人。
现在韩国大军团团包围邯郸,要想出去只能伪装成韩国人。趁着现在韩国士兵刚攻城,还没有完全内部戒备排查,他们才有一丝逃脱机会,一旦韩国人稳定下来开始封锁城门,他们便是插翅也难逃。
赵拓疆静静听着他的话,往日调皮的甜甜笑靥消失不见,一张白嫩脸面无表情。
他在想,楚国态度反变,和张培青有关吗?
——
五天后,赵国沦陷,由四国上位者分配各地方瓜分。这一震惊天下的事件,才算开始慢慢揭露在世人眼前。
反间计、调虎离山计。
堂堂七国中三大国之一的赵国,一夕之间从版图中消亡,各地归诸国重新瓜分管理。有了偌大的赵国土地加持,韩、秦、魏、楚实力都有了极大提升。
其中最占便宜的应该就是韩国了。
韩国距离邯郸最近,又是攻破邯郸的首领国,在分配的时候,经百里仲华力争分给了他们。
邯郸城中搜刮的财物虽说都给了楚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邯郸的地理军事及交通等其他条件都是财物不能衡量的。
楚国也分割了大片土地,为了管辖它们楚国还特意派遣官员前来。只是这些土地相隔甚远,不好管辖,一些臣子提出“以地换地”的主张,要求和齐国兑换土地。
齐国加在楚赵之间,楚国在北头,赵国在南头。用南头的土地换北头的土地,于齐国来说没什么损失,大不了再送齐国些好处。
这一主张很多人都同意,也有少数不同意的,比如张培青。
“以地换地”却是有很多好处,最明显的就是能让楚国更好管辖土地,然而张培青认为这些只是短暂的。她把目光放在楚荆的理想上,所以想的更远,考虑的更远。
楚荆野心勃勃,从七国地形图就知,他此生宏愿是一统天下。
从这一方面出发的话,土地就不能换了。
赵国基本处于天下中心区,上临齐国,左临魏,右临宋、韩。加上楚国为后盾,天下诸国尽在掌控,这样一块土地日后用处大的很,哪能白白倒贴给齐国。
土地的事情引起楚国朝堂争议,而此时天下争议的,却是最近正火的联盟伐赵之事。
随着此事一同声名远播的,还有大楚那位手段狠辣的太子。
世人不会指责谁出尔反尔,国家之间本来就尔虞我诈,胜利者永远是值得歌颂的,哪怕手段再不光明,载入史册的照样是他们。诸国国君和谋士,只会称赞他楚荆心智过人。
赵国消亡,大国就只剩下齐楚。
天下群雄逐鹿争斗激烈,每个国家都卯足了劲儿发展,因而此战之后,天下短暂的获得了一段太平,随之转移人们注意力的是不日将来的十年峰会。
群雄云集,一较高下!
楚王宫。
张培青进大殿的时候,宫正告诉她楚荆还在睡觉。本来宫正要去通报,张培青拦住他的脚步,偷偷摸摸进去了。
宫正哭笑不得看着她猥琐的背影,摇摇头,守在门口。
不知从何时起,楚荆的寝宫大殿多了一盆梅花,和上次她送那一支一个品种。她经常看见大boss闲情雅致地修剪一番,如玉般漂亮的手,顺便把案桌上的花茶倒进去。
张培青忽然想起赵国名产云尖雾都,也想起了在赵国,那个处处照顾她的小白兔公子。
赵拓疆……
她曾经私下和百里仲华做了一笔买卖,保他性命无忧,此时不知他身在何方。伐赵之举她丝毫不后悔,张培青自认问心无愧,这番已是仁至义尽。
每每想到被百里仲华那孽畜狠狠敲诈去的东西,她就忍不住心头滴血。
香炉内青烟缭绕,淡雅的味儿十分好闻。嗅了几口,张培青蹑手蹑脚靠近楚荆睡榻。
平日里见他总忙于政事,今日倒叫她诧异,估计是最近事情太多,恰逢赵国一事完毕,他才稍微放松。
睡着的他少了几分霸道和凛冽不可侵犯,多了点温顺乖巧。
张培青蹲在床头,色眯眯打量这位名动天下的美男子,寻思着楚荆经常练剑,身材应该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2016新年第一天,大家新年快乐!!!
第63章 秀色()
楚荆为人严谨,平日穿的衣裳都是正统朝服,或者严格规制的袍服,里里外外好几层。即便如此,玉束腰带下精壮的腰肢依旧显眼,想必脱了衣裳更好看。
他睡觉十分老实,身姿端正,双手整齐交叠在小腹,浓密的长睫毛落下,朱红的唇勾人品尝。
醒着的时候,那双玻璃色眼睛总是似笑非笑,叫人毛骨悚然,锋利的眉眼挑着霸气和冷艳。而今,这么朵高岭花就安安生生躺在面前,张培青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透着几个字:
非、礼、我。
色胆包天的张某某默默看了一会儿,伸出狗爪子,把禁欲太子腰上那块凤纹金镶玉带钩缓缓打开,紧束的腰带随之自然而然松开。
张培青认真盯着他的脸,发现太子睡的香,完全没动静,于是毫不犹豫把腰带扒到一边,去解外裳的系绳。
他一共穿了四层,外衣、夹衣、中衣和内衣,张培青很是耐心地一层接着一层解,连床榻上那人什么时候睁开眼睛都没发现。
楚荆不吭声,就这么盯着她解自己衣裳。
张培青千辛万苦解完,终于露出大片古铜色结实的胸膛。喷薄的热气带着男子特有的火热,一块块分布均匀的肌肉下隐约可见暗藏的力量,如同蛰伏的猎豹,危险而魅惑。
抹了把口水,她两眼放光伸出猪蹄,刚准备狠狠揩一把,陡然冰冷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好似一桶凉水当头浇下,吓得张培青浑身冰凉,僵硬在原地。
“爱卿此举何意?”
楚荆一只胳膊支起面颊,侧起身子,散开的衣襟滑下暴露出更大片肌肉,越发衬得那张脸邪肆妖异。
张培青咽了下口水,艰难地把目光转移到他脸上,狗腿子地嘿嘿笑,“下臣见太子睡的香,怕衣裳硌得慌搅扰您清梦,这才想要帮太子殿下分忧解难。”
“如此,孤要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
楚荆从床榻上起身,端坐在床沿,居高临下俯视蹲在床头的她,“辛苦爱卿了,孤要起床批阅奏章,看你宽衣解带的本事不错,劳烦爱卿帮孤穿回去。”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痛并快乐的伺候完傲倨挑剔的楚大爷,她这才说起今天的正事。
“殿下,十年峰会您打算怎么安排?”
今年的十年峰会在齐国举行,届时各国君王或者诸君等代表人物都会出场,随行的还有各国的精英部队。
之前她和楚荆大致讨论过随性兵士数量,但是还有一些后续问题,比如说质子交换,比如说参加人员。
上一批质子是十年前送去的,楚国的质子送到了赵国。前段时间赵国覆灭,楚国那位三十多岁的老皇子才算得以回归母国。而十年一次的峰会除了共商天下大事,还会进行新旧质子更替。
毕竟今年和往常不同,格局变了,规矩自然也要变。
楚荆沉吟片刻,道:“楚郊吧。”
张培青回想了一下,楚郊是楚王和黎夫人所生,楚郊三岁时,黎夫人因为嫉妒加害于王后,被楚王处死,公子郊也因此备受冷落。
算来这孩子今年应该刚过十二岁。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