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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夫人白了赵子良一眼,顿时百媚横生,“何止疏勒镇,此事只怕是整个疏勒国上上下下都听说了”。
赵子良见孟夫人这副风情万种的模样,顿时大感吃不消,连忙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倒了一杯凉水,一杯凉水下肚,总算压制了一些身体内部的蠢蠢欲动。
这时刚才出去的丫鬟翠娥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将几碟小菜和一壶酒放在桌子上,两个小酒杯分别放在了赵子良和孟夫人的面前。
“夫人、将军请慢用,有事就叫奴婢!”翠娥说着拿了托盘退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孟夫人拿了酒壶先给赵子良的酒杯倒满酒,又给自己倒上,她端起酒杯娇声道:“今日得见将军这等英雄人物,奴家是一见倾心,见了将军,奴家就觉得这二十多年算是白活了,将军若不嫌弃,请将军与奴家共饮一杯,如何?”
喝酒没问题,如果是其他的事情就另当别论了,赵子良心里嘀咕了一句,端起酒杯笑道:“夫人相邀,子良岂敢不从?”
两人碰了一杯,都一饮而尽,孟夫人喝下这杯酒却是面不改色,她又拿起酒壶给两人满上。
赵子良道:“夫人既然某与疏勒公主的亲事,为何要约某在此地相见?难道就不怕公主找你的麻烦,或者你我二人在此地见面的事情被边大人得知,夫人岂不是很麻烦?”
孟夫人嫣然一笑,这情形又让赵子良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将军说得没错,我的确不想与那磐珠隽秀起冲突,此女在疏勒城里横行霸道,没人敢惹她,不过奴家自从见了将军,一颗心就全部放在将军身上了,男人可以为了女人而大大出手,将军却是不知,女人为了男人有时候也会拼死抢夺的!别人怕她磐珠隽秀,我可不怕她!再说我们家那死鬼,此时他已经熟睡,天不亮,他是不会醒的。再说了,即便被他得知,他也不会把奴家怎么样,因为他离不开奴家,只有奴家知道他的秘密,也只有奴家才能满足他!”
赵子良听得心中一动,她知道边令诚什么秘密?为什么边令诚离不开她?这里面有什么关窍呢?
赵子良脑子一转,叹道:“赵某多谢夫人看得起,只是在下已经答应了公主,待家中父母来信同意我们的婚事,我就和公主成亲!”
孟夫人却笑道:“奴家又不干涉将军与那磐珠隽秀的婚事,将军只管与她成亲,奴家只是想与将军做一对露水夫妻,做一个真正的女人罢了!”
说到这里,孟夫人语气一转,叹道:“奴家也知道奴家的名声在外面只怕不太好,可是这也不是奴家自己愿意的,别人不知道,将军却是应该知道,整个疏勒镇,又会谁敢得罪那死鬼(边令诚)?奴家被他强行留在身边,以满足他那奇怪的嗜好,奴家就是想逃走也是不能啊!可他是一个太监,完全不能人道,奴家被留在他身边好些年,却只能生生守活寡,这日子过得就如同在十八层地狱忍受着煎熬,呜呜呜······”。
赵子良看见孟夫人说到伤心之处哭了起来,顿时心中感叹,看来这女人也不是天生就是那种女人,而是被环境所逼迫的,他安慰道:“夫人不必如此,且吃杯酒”。
孟夫人哭了一阵,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端起酒杯喝下,她又道:“奴家看得出来,将军英武不凡,心中有大抱负,是一个做大事之人,可是将军应该知道,将军想要做大事,想要施展心中抱负,就必须身居高位,而我可以让将军在升迁之路上少去很多麻烦和障碍!将军心中肯定有所疑惑,奴家一个女人,有何能耐可以让将军在升迁之路上少很多麻烦和障碍,将军不知,而奴家却是知道,边令诚那阉人从小跟在皇帝身边,长达二三十年,对皇帝的心思了如指掌,且他与皇帝身边的高力士关系莫逆,而奴家却是可以影响他的想法!奴家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只要将军得空时来安慰安慰奴家,奴家就满足了,必定倾尽全力相助将军”。
赵子良却是没想到,边令诚与皇帝和高力士有如此关系,难怪在历史上,边令诚一封密奏就让玄宗将已经是河西节度使的夫蒙灵詧调往京城,也因为他的谗言,玄宗下令处斩了高仙芝和封常清。
第62章 不按剧本演()
赵子良正想着孟夫人的话,突然,“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一脚踹倒了,磐珠隽秀一脸煞气地出现在门外,尽管这是赵子良与她约好的,但他刚才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孟夫人那番话上,磐珠隽秀突然将房门踹倒,还是将他吓了一跳,他如被踩着脚的猫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公主······你、你、你怎么来?”赵子良结结巴巴看着磐珠隽秀说道。
孟夫人也吓得脸色煞白,特别是当她看见磐珠隽秀手持宝剑一脸煞气地站在门外时,她立即躲到了赵子良身后,并紧紧偎依在他身上。
磐珠隽秀看见这一幕,更是怒火中烧,当即冲进房内叫道:“好你个赵子良,我说你到了疏勒镇怎么去不找我,原来是在这里与这贱妇私会,幸亏本公主去了驿站逼问了你手下的士卒,否则本公主还不知你竟然敢背着本公主干这种龌龊之事,本公主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赵子良急忙道:“公主别生气、别生气,听我跟你解释,我跟孟夫人在这里是商量要事,绝非是你所想的那样,我跟孟夫人是清白的,绝对是清白的!”
“清白的?”磐珠隽秀气得大笑,冷哼一声道:“哼,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竟然说你们之间是清白的?你把本公主当傻子吗?就算你是正人君子,可这贱妇呢?这贱妇在疏勒镇内臭名远扬,谁不知道她整天到处招惹男人,你和她在一起,还敢说你们是清白的?”
孟夫人本来还吓得不轻,但听磐珠隽秀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句句都有骂她是贱妇的,这让她如何受得了?她当即从赵子良身后闪出半边身子,对着磐珠隽秀嬉笑道:“哎呦,原来是公主殿下啊,奴家孟晓莹有礼了!不过公主殿下,您这么说,奴家可就不爱听了,整个疏勒国谁不知道你磐珠隽秀性子比男儿还烈?也难怪你这么大年纪还找不到男人,赵将军今晚来找奴家,那肯定是公主殿下的原因,你那火爆性子,谁受得了?这不,赵将军在你那儿得不到温暖,就只好在奴家这里,跟奴家述说衷肠了!”
赵子良听孟夫人这么一说,急得跳脚道:“哎呀,孟夫人,公主正在气头上,你就别火上浇油了!”
磐珠隽秀气得脸色铁青,当下也不管不顾,手中宝剑直向孟夫人刺过去,孟夫人吓得脸色煞白,当即一声大叫:“啊——”
赵子良看见磐珠隽秀手中宝剑刺向孟夫人,大惊失色,这完全脱离了剧本啊,孟夫人可死不得,至少不能与自己等人扯上干系,他急忙伸手将孟夫人往自己这边一拨,岂知磐珠隽秀这一剑又快又狠又准,他的手臂恰好被刺中。
“嗯哼——嘶——”赵子良发出一声闷哼,又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啊——”磐珠隽秀本想去刺孟夫人的,却没想到刺中了赵子良,这下将她吓得面无人色,当即将剑拔出来,又将赵子良疼得直哼哼。
“赵子良,你怎么这么傻啊?谁让你替她挡这一剑的?”磐珠隽秀唰的一下,眼泪就流出来了,急忙出冲过去查看赵子良手臂上的伤口,又急忙掏出手帕将伤口包裹住。
赵子良任由磐珠隽秀包扎,此时扳指又流出一股清凉之气沿着手臂抵达伤口处,过不了多久,伤口就会愈合。
倒是孟夫人刚才看见赵子良竟然为了保护她不惜用身体挡住刺来的利剑,这让她这个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关怀的女人竟然一下子就感动了,她简直无法想象,赵子良竟然会为了第一见面的她而做出这种举动。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生命危险,这意味着什么?如果说她之前只是喜欢赵子良的强壮和气质,而经过刚才这件事情,她对他则上升到了爱的程度。
“哼,你走开!”孟夫人一把推开磐珠隽秀,仔仔细细地为赵子良处理伤口,又对磐珠隽秀怒道:“你这女人好狠毒的心肠,连自己的男人都下得狠手!难怪这么大年纪了没人要!”
“你!”磐珠隽秀气极,“你走开,他是我男人!”
“你男人?嘿!有对自己男人下死手的么?”
赵子良被两个女人闹得晕头转向,急忙制止道:“好了好了,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孟夫人,公主年纪尚小,还不懂事,如有冲撞的地方,还请孟夫人担待一二,改日我一定登门向您赔罪,关于军械粮草的事情,还请夫人向边大人多多美言几句!”
孟夫人听了赵子良的话,以为他是在替两人为什么在这里圆谎,因此心有灵犀,她狠狠瞪了磐珠隽秀一眼,“哼,今日如果不是看赵将军脸面,定不与你干休!既如此,赵将军,奴家就不留你等了,翠娥,翠娥,送客!”
“那我等就告辞了!”赵子良向孟夫人拱了拱手,拉着还在怒气冲冲的磐珠隽秀离开了。
等赵子良拉着磐珠隽秀离去,孟夫人一脸的愤恨,“哼,都是那该死的公主,让老娘这大好的良宵白白浪费了!”
却说磐珠隽秀被赵子良拉出去之后,几个护卫和侍女跟着他们走出了貉子巷,磐珠隽秀将赵子良的手臂甩落,怒道:“真是气死我了,你拉我干什么?让我杀了那贱妇,难道你舍不得?”
赵子良无奈道:“公主,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俩先前不是商议好了么?你怎么不按我们说好的演?”
磐珠隽秀气呼呼道:“那贱妇说话实在太恶毒了,我岂能饶她?”
“公主啊,我还真得说说你,你说你跟她较什么劲?你是公主,金枝玉叶,她只不过是一个太监的对食,你跟她计较,岂不是自降身价?再说了,孟夫人也挺可怜的,你想啊,那边令诚是一个太监,却利用手中权势把她强行留在身边凌辱,你也是女人,你站在她的角度想一想,她与那边令诚不但没有夫妻之实,连正式的名份都没有,她是不是挺可怜的?”
磐珠隽秀听了赵子良这番话顿时气就消了,说道:“听你这么一说,还是这么回事,这孟夫人也确实挺可怜的,算了,本公主就不跟她这个可怜人计较了!”
赵子良大喜,连忙恭维道:“公主果然是宽宏大量之人,子良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63章 请罪()
次日上午,借住在驿站的赵子良等人刚起来,磐珠隽秀就带着几个女侍过来了,两人一起吃了早膳,带着几个护卫随从就赶往镇守府面见参军独孤峻。
许是昨日边令诚派人给独孤峻打了招呼,这次赵子良很顺利见到了独孤峻,赵子良说明来意之后,独孤峻当即就表示会明日就给托云堡拨付军械粮饷。
赵子良还没有从镇守府出来,夫蒙灵詧就带着一队侍从回来了,赵子良和磐珠隽秀立即前往拜见。
“子良来了?托云堡现在情况如何?”夫蒙灵詧对赵子良甚是喜爱,一见面就嘘寒问暖。
赵子良立即行礼道:“将军,托云堡一切如常,最近一段时间我们派出的侦骑一直没有发现突骑施的游骑。属下这次是来向将军请罪的!”
“请罪?”夫蒙灵詧扭头看了看磐珠隽秀,显然是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些信息,不过磐珠隽秀并未打算说话,夫蒙灵詧也看出来什么,于是只得再次看向赵子良,问道:“为何请罪?”
赵子良坦诚道:“属下此次前来疏勒镇,其实是因为上次大战托云堡军械物资损耗严重,这两个月以来的粮饷也没有拨付,将士们都等着这批军械粮饷过冬,粮饷都可以缓一缓,但是没有守城军械,属下担心突骑施人再次突袭,到那时再向补充都来不及了!其实属下昨天就到了,去找了参军独孤大人,独孤大人托病不见,属下经多方打听,才知道是中使边令诚专门给独孤大人打了招呼,不给我托云堡拨付粮饷军械,属下无奈之下只能咬牙准备了一点薄礼去面见边令诚,想打通关系,让他给独孤大人打招呼拨付粮草!属下有罪,不该背着将军私自去见那阉人,请将军治罪!”
夫蒙灵詧听了赵子良的话,顿时脸色变得铁青,他一拍桌子大怒:“好个阉人,谁给他的权力干涉我军中事务?真是无法无天,之前本将军见他是皇帝派来的使者,给他几分薄面,许多事务上不跟他计较,却没想到他竟然干涉关卡防务、插手军械粮饷的拨付,实在可恶!此次本将军定不与他干休!”
行官王滔在一旁问道:“赵校尉,你去面见边令诚的情况如何?粮草军械问题解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