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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老儒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蔡道被蔡老儒问得急了,就说了一句话,‘伯父大人他也就字写得天下无双,可人品吗?满朝文武,也就比吕惠卿、邓馆和李定能强上那么一点点。’
这三个人是谁,蔡老儒当然那清楚,前两个是喜欢玩弄权术、毫无忠诚可言的人,而李定这个人没有任何的担当,除了在家乡名声尚可之外,完全一无是处。
曾巩摇了摇头,叹息道:“唉!其实,早在上了那道奏折,被踢出保育院之后,这孩子就想要出京了,要不然,先皇在病榻上的时候,他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居然敢当着太皇太后、皇太后、以及那些宰辅的面前胡言乱语了,根本就是想逼着先皇提前把他踢出汴梁城罢了。谁想到,先皇却始终要把他留下,这么一拖就拖到了今天。”
“是呀!先皇也不知道为什么,情势那么糟糕,为什么还要难为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呢?”这也就是两个老熟人随便说说,不然的话,蔡老儒哪里敢说已经故去的宋神宗呢?
“不过,老夫倒不这么认为,这孩子说得好听些那是知恩图报,说得不好听些就是眦睚必报。他此时在汴梁城的话,反而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他一旦出了这个大牢笼,可就有人要倒霉了。”曾巩说着,下意识地缕着自己颌下的短须,说道。
蔡老儒惊讶地问道:“不会吧!这孩子,他人都已经离开汴梁城了,还能有什么能力找别人的麻烦呢?”
“正因为离开了,这孩子才真得好动手,省得落人口实。他的能量,比你我想象的都要大得多啊!可惜啊!那些人就是看不透这一点,肯定会吃个大亏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你我还是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妙。”曾巩说完,还是提点了蔡老儒一句。
说道这里,曾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因为他猛然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和他关系很亲的人。
他就是曾巩的异母弟——曾布。
宋神宗刚刚才驾崩没有多久,这位叛出变法派的大将又被诏回了京城,出任户部尚书这要职。别看,他刚才说蔡道会找一些人的麻烦,可如果这火要烧到曾布的头上,可就有得好看了。他这个弟弟还真像蔡道那孩子说得,有点奸臣的样子啦!
“曾公,您怎么啦?不会是想那个臭小子了吧?”看着曾巩望着远方,有些走神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曾巩闻言,凝神望着远方,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那些孩子的将来!这两年学堂的生活真是让人终身难忘啊!希望,将来那些孩子们能够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这在后世,大多数人都能够办到,可是,在大一统的大宋朝,却仍然是个多数人遥不可及的奢望。特别是党争以来,汴梁城还能好一些,地方上被朝廷摇摆不定的态度折腾地无所适从。
王安石当初变法的初衷,其实既是为了富国强兵,也是就是为了能够让普通的百姓好好地活下去。可是,识人不明,让大多数新法变成了朝廷和地方官府去敛财、以及坑害老百姓的工具。
曾巩回到汴梁城,刚进家门口,就从旁边窜出一个人来,把老头吓了一跳。
不过,来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递给了他一封信和一个卷轴。。
“慢着,你是那个倭国人?”曾巩试探着问道。
没错,这个人正是蔡兰陵,他受了蔡道托付,给几个对自己非常重要的人物送信。
曾巩自然没有见过蔡兰陵的本人,可是,又一次他听蔡板吹牛,谈起过这个像宋人多过倭人年轻俊杰的样貌,所以,今天,两人一打眼,他就立刻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曾公,正是在下。您多保重,告辞!”说完,蔡兰陵不再废话,嗖的一下窜没了影。
接下来,对于蔡道重要的人物,基本上都在西北地区,形势变化太快,他必须要抓紧时间才行。
而这第一个,自然就是和他相处时间最长的曾巩了。
这个老头今年已经65岁了,其实,事实上,他应该在元丰六年就应该去世,就因为蔡道救活了曾巩的后母朱氏,又借着这两年的时间,利用太极拳和饮食生生地将曾巩的生机延续到了今天。
这已经实属不易了。
所以,蔡道在信中,也就是只说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让他嘱托曾肇,让其在朝中尽量少说话,少进谏,因为,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教育好赵煦,太皇太后高滔滔又能活多久呢?而那个卷轴,就是蔡道让曾肇转交给赵煦的一幅画。
第二件事就是告诉他,曾布虽然被司马光招进了汴梁城,可是,他这个弟弟在朝堂之上并不能呆很长的时间,所以,让他劝曾布早作打算。王安石如今身体非常的不好,不如就由曾布接替蔡卞出知延安府,也好让蔡卞这个便宜的父亲,借着王安石病重这个理由,躲过接下来保守派掀起的政治风暴。
第三件事就是蔡道叮嘱曾巩一定要保重身体,希望二人将来再有相见之日。
曾巩拿起那副画轴,展开来一看,与其说是一幅画,还不如说是一副字。
这幅卷轴上,除了卷轴上方的写了一句‘每逢大事需静气’,满篇写着密密麻麻的‘静’字。
‘静’,看着这幅字画,曾巩陷入了沉思之中。
谁都看得出来,如今太皇太后效仿刘峨垂帘听政,心高气傲地赵煦根本就是个傀儡罢了。他如今除了生气之外,还能够干什么呢?
不然的话,司马光那个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以母改子’的策略,如何能够通得过呢?
也只有这个‘静’字,道出了赵煦如今的处境,以及他今后的作为。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镇之以静。
本来,曾巩都已经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了。可就是因为蔡道给他的这两样东西,硬生生把他在汴梁城里拖了整整两个时辰。
蔡道他们是一大早就离开的汴梁城,结果,当天下午,刚刚过了午饭的那个点,曾巩忙完之后,一刻也没有耽误,一家人,身后还带着八百多个孩子,和蔡老儒一家一起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汴梁城。
蔡氏学堂先后共招了八千名男女孩童的学员,离京时,曾巩却只带走了一成的孩子。这不怪曾巩,蔡道安排的人,即便是把所有的孩子都带去江宁,那里也是蔡道外公家的大本营,不但路上没有问题,就是到了江宁后,安置起来也完全没有问题。
可是,这些学员毕竟只是孩子,其中一半还是女孩子,他们自己根本就做不了主。除了那些眼光看得比较远的家长以外,大多数孩子的家人还是舍不得这些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的。
第263 出大事了!1()
可是,这些学员毕竟只是孩子,其中一半还是女孩子,他们自己根本就做不了主。除了那些眼光看得比较远的家长以外,大多数孩子的家人还是舍不得这些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的。
华夏人自古以来,都非常眷恋故土,如非必要谁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子女远行。
何况,这些孩子在学堂里已经学下了不少的本事,如果不是年纪太小的话,都能当一个家中的顶梁柱了。
所以,跟着曾巩一起离开游学的孩子,大多数并不是家中长子,而且,也没有一个女孩子跟着。
蔡道离开的时候,很多势力的人都不放心这孩子,都觉得他不一定真得就这么甘心放弃汴梁城中的一切,肯定会想办法回京的。所以,蔡道的身后一直都有人跟着。
而曾巩所属的大部队,等出了汴梁城城,跟着的人就全都撤了。
如今,他们都在猜测,曾巩临行前,到底和自己的两个异母弟谈了些什么。
蔡道安安心心地走了,他们一行人很少,又是轻车简行,所以,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感到了黄河南岸的一处码头,就在当天,乘船渡过了黄河。
不过,那里可还不是河东路的地界,蔡道他们还要翻山越岭一定时间,才能到达最终的目的地——中条山雪花山。
一夜无话。
第二天,整个汴梁城里就出了大事。
先是户部衙门、开封府衙门、蔡京的府邸和曾布的府邸大门口被人贴上了一副对联。
上联是:曾子宣,翻书比翻脸慢点,略输文采,
下联是:蔡元长,翻脸比翻书还快,没有良知。
横批让人拍案叫绝:俱是墙头草。
更绝的,还是这副对联上的字,凡是见过曾布和蔡京手书的人一眼就能认出,这真真切切都是二人自己亲手所写的字。
巨大的对联,鲜红的大字特别辣人的眼睛。
这四处地方,日夜都有人把手,可偏偏就没有任何人留意到,这副该死的对联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贴到这么要命的地方的。
四个地方看守的人发现的有早有晚,对联也都先后被人撕了下来,可最终,天刚刚亮,这副对联上的内容就立刻传遍了全城。
曾布第一个就撑不住了,昨天和兄长谈过之后,他虽然心中有些不快,可也不得不承认,兄长的话并没有说错,他还是小看了司马光这个伪君子的毒辣程度。
想当初,王安石变法中,非常重要的一条利民的新法——免役法,就是由他曾布亲自主导推行。
当初,关于他弹劾变法派吕嘉问有关于‘市易法’的事,曾布问心无愧,因为他说得都是实话。最后,曾布惹怒了王安石,只好辞官离京,算是和变法派彻底地分道扬镳。
宋神宗驾崩之后,司马光主导的所谓‘诸正盈朝’,老实说,真让他心动了,他一接到诏书就立刻赶回了汴梁城。没想到,司马光这么毒辣,居然让他亲手废除免役法。
免役法在地方上执行的时候,的确有种种的弊端和不便,可是,它也的的确确给普通百姓带来了便利。
这不,当司马光早朝堂上提出废除免役法的时候,就连跟新法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苏轼都说了一句公道话:“专欲变熙宁之法,不复较量利害,参用所长”。苏轼的这句话意思就是批评司马光,他当政之后,对于熙宁变法,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根本不去计较其中的厉害关系,学习新法中的长处。
还有青苗法,这是王安石着重推出的一个利民之法,可是,结果除了个别比较用心的地方官员之外,这个新法彻彻底底地变成了害人之法。司马光想要废除他也无可厚非,这时又有以为保守派的重臣劝阻他,可是,司马光又把别人的劝阻当成了耳旁风。
这个人就是范仲淹的次子,人称‘布衣宰相’的范纯仁,司马光坚持要废除“青苗法”的时候,范纯仁却不为然。他亲口劝阻司马光说:“王安石制定的法令有其可取的一面,不必因人废言。”
可司马光这个人不通实物,骨子里同王安石一样的执拗。
所以,司马光暗中威逼曾布做这种事,他曾布能干吗?还要不要脸了。
他之所以脱离变法派,只是出于与蔡确和章敦他们的政见这类的原因而已。
可是,如今这副对联一出,算是点到了他和蔡京的死穴。
墙头草,说得好啊!
这下子,脸皮已经被人拔干净了。
曾布得到消息之后,没有去户部衙门继续办公,而是把住关在书房之中,长吁短叹,一个人再三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当初,因为弹劾吕嘉问,他被迫辞官,被人视作叛出变法派,可他曾布对于过世的宋神宗、对于赏识他的王安石、对于自己都问心无愧。
可是,此次进京,曾布这才想清楚,他真得做错了。
宋神宗英年早逝,太皇太后高滔滔垂帘听政,变法派失势也就是自然在所难免,可是,他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悔不当初啊!
“父亲,你如何了?如今已经过了午时,你不吃饭如何能行呢?”这时,门外传来了说话声。
这个时候有胆子来叫门的,除了自己的四子,书呆子曾纡,又会有谁呢?
“进来吧!你伯父起程了吗?”曾布暂时放下了愁绪,问道。
曾纡推门进来,一听父亲居然问得是这个问题,一时间紧张,差一点让门槛绊了一跤,好不容易站定后,怯生生地回答道:“啊!父亲,伯父昨天也是午时的时候,出了汴梁城了。大哥他们昨天已经代您去送过伯父他们了。”
“什么,我不是吩咐过,你伯父出发之前,一定要来通知我吗?怎么就耽误了整整一天才告诉我呢?”曾布一听这话,怒喝道。
“儿子……我……!”曾纡一时间哑口无言,这件事是大哥他们一起商量的,他根本没有插言的机会。
“唉!”曾布也看出来了,这件事还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