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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印照在黑色的夜空中,没用多大的功夫,军中开始骚动起来。
耶律忠克除了营帐,望着那片火烧云的方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一直被压抑的怒火和无奈,一口鲜血喷出,耶律忠克颓然地倒在了迅速赶来的耶律大石怀中。
临昏迷之前,耶律忠克大喊了一声:“快走!”
宫分军最重要的粮库被烧了,这就是耶律忠克吐血昏迷的主要原因。
宫分军大部分士兵明白,他这个都统自然也明白,也许这个时候,整个军营当中,只有那位皇帝陛下一个人不知道这片火烧云的出现对于这八万多宫分军意味着什么?
快走,走向哪里,也许耶律大石清楚,也许现在的新任宫分军两个副都统也清楚,可是,这种事除了已经昏迷的耶律忠克能够做主之外,也只有皇帝陛下能够做主了。可这个时候,陛下肯定是在睡觉,谁也不敢为了这件事惊扰到陛下。
于是,在明知道局势危机的情况下,耶律大石和两个副都统只能在耶律忠克的床榻前大眼瞪小眼的干等着。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被白白浪费掉了,等到第二天早上,那位皇帝陛下终于睡醒的时候,耶律忠克也终于清醒了过来,不过,此时他用一次丢了官身,新的宫分军都统刚刚诞生。
这不,除了耶律大石以外,那两位副都统不知何时也悄悄地溜了,肯定是向新的都统大人道贺去了。这一次,倒不是耶律延禧因为粮草被烧一事迁怒于他,只是听闻他吐血生了重病,已经不能够理事。因此,他这才下令罢免了耶律忠克的都统职位。
“大人,您虽然吩咐过小的,小的也明白您的意思。可是,小的官小职微,实在是做不了主啊!唉!”耶律大石解释道。
耶律忠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艰难地开口说道:“大石,你去探听一下,陛下和新都统究竟是如何决定的!”
……
也就是过了两刻钟左右,耶律大石就回来了,不过,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
“此人是谁?”耶律忠克艰难地抬起手,指着那名书生,奇怪地问道。
第639 蔡道的惊天阳谋1()
“大石,事情打听的如何了?”耶律忠克艰难地抬起了手,指向那个书生,质问道。
“大人,陛下和都统到现在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决定,小的认为陛下是相等燕京哪里再次运来粮食,这才会决定下一步的动作。至于他,还是由他亲自给你介绍一下吧!”
耶律大石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位年过四旬的书生,暗自皱了一下眉头,如此说道。
当听到陛下和新都统居然到现在还迟疑不定,耶律忠克就是一阵心痛,他并不怨恨陛下和新都统,而是在暗恨自己,宫分军和陛下落到今时今日这种地步,又何尝不是他这个都统的错呢?
如果,他能够早一点发觉对方是在用滦河防御体系牵制他们的话,如果,他能够在退守滦河南岸的时候,早一点率军离开此地的话,肯定就不会把这个难题留给陛下和新的都统去决断了。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可耶律延禧看人的眼光也实在是太差了,他之前临阵选得那些新的宫分军都统,还不如耶律忠克呢?
“大人不需自怨自艾,不要忘了,您所面对的并不是对面宋军的禁军和他们的统帅,也不是在背后成功偷袭宫分军粮库的贼人,而是整个天下最聪明的、也是最可怕的一个人。也许,今时今日出现这样的情况,早在他第一次进入汴梁城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了。”没想到,这位不速之客却是第一个发现了耶律忠克的心思,他劝慰道。
“阁下,你说得可是南国的蔡太师。”耶律大石猜测道。
“不错,如此看来,都统大人这一次,并不是没有任何的收获啊!”听了耶律大石的话,那位书生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赞许了一句,这才自我介绍道:“学生名叫韩书生,是已故晋王耶律隆运的侄孙。也是我大辽国一直派遣在宋国的暗探。顺便再提一句,当年,对蔡太师的那次刺杀行动,就是学生提议的。当时的蔡太师还被称为罗锅子、妖童。”
“是你!你居然还能够活着,他那么神通广大,居然能让你活到今天?”那时的耶律忠克也只是一个小军官而已,可他还是曾经听闻过这件事。
为了刺杀一个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无足轻重的小孩子,正是听了这个鬼书生的话,导致辽国在宋朝汴梁城城内的间谍体系几乎被横扫一空,这件事让当时的辽国皇帝耶律洪基大动肝火,将当时负责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其全家都被贬为奴隶。
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废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和财力,居然还没有杀死那个小孩子。这让他这个皇帝的脸往哪里搁啊!
此人的确是韩德让的侄孙,不过,此人以前肯定不叫这个名字。
可是,当时,他这个提议此事的始作俑者,却逃过了那次的处罚。后来,此人的行踪变得异常诡谲,被辽国人称为鬼书生。
故此,他原本的名字早已经被人遗忘,连他自己有时候都会忘了。韩书生的名字也就成了他的代名词,耶律忠克却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本人。
“呵呵呵,您说得即是。开始,在下以为,书生能够活到今天,是因为我一直藏匿自己的踪迹,再加上运气好,才躲过了他的追杀。可直到这几天,书生才真正明白,他早就不想直接动手杀我了。他是想用一个赤果果的阳谋置我于死地。”韩书生惨笑了几声,悲哀地说道。
闻言,耶律忠克双目闪过一道精光,连精神似乎都好了一些,问道:“这么说来,他又要出阳谋对付我大辽了,而且,这个阳谋也牵扯到了老夫,对吗?”
能被蔡太师阳谋中包含的人,也算是一种荣耀。
“不错,就在前日,有一位名叫蔡兰陵的人突然出现在在下的面前。这个人直接了当的将他的阳谋告诉了在下。他适合听吗?事关重大,似乎不必将他牵连进来。”话说了一半,韩书生看了一眼耶律大石,问道。
经过一晚上的交谈,耶律忠克已经视耶律大石的为自己的知己,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无妨,再大的事情,这孩子也能够接得住。”
“呵呵呵,再大的事,这事比你我想象都要大。”韩书生冷笑了三声,接着便阴森森地说道:“弑君,前都统大人,你敢不敢?”
“仓啷啷!”一听这话,耶律大石直接将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直指韩书生的哽嗓咽喉,耶律忠克更是被气得又一次差点吐了血。
“呵呵呵!”韩书生却丝毫不惧,一脸淡然地说道:“你最好让他现在就把我杀了,省得到时候你听之后,真得牵连进这件大事之中。”
“大石,把剑收起来,让他说!”耶律忠克沉声说道。
“大人,您焉知他不是已经投靠了南国,焉知他不是南国的奸细。”这一次,耶律大石并未听耶律忠克的话,依然用剑指着韩书生,反问道。
耶律忠克强撑着说道:“不管怎么样,不管他是不是南国的奸细,你总得听他把话说完吧!”
韩书生闻言,也不看面前的宝剑,原原本本地将他和蔡兰陵见面时候的对话睡了一番。
大致的意思,蔡道就是明明白白告诉韩书生,其实,他要想收回幽云十六州,早在辽国先皇耶律洪基驾崩的那一年,就可以做到了。之所以隐忍到今天才发动进攻,不是什么礼不伐丧,他之前就是个道士,因此,从来不会去遵守什么古礼。
根本原因,蔡道就是想让大辽国的百姓们好好地看一看,这位被他给予厚望的新君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结果,就算是韩书生没有说出蔡兰陵的原话,在场的两人心里也明白,他们的这位新君,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而且,其能力相差先帝耶律洪基都要差了十万八千里。
接着,蔡兰陵又说,跟随耶律延禧一起准备返回上京的宫分军,此战必败无疑。
第640 蔡道的惊天阳谋2()
必然失败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因为身为都统的耶律忠克为人优柔寡断,对耶律延禧太过忠心;
二是因为耶律延禧明明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可他却肯定会在交战的过程中,屡屡出手干扰耶律忠克的指挥。
“那个人听闻陛下的长子,也就是已经过继给大丞相耶律隆运的耶律敖卢斡,其为人宽仁贤明,带人宽厚。所以,他给在下出得阳谋就是——弑君,迎立新帝。在下只是个传话人,真正有能力做这件事的人就是前都统你耶律忠克大人了。”韩书生把话说完,对面两人的态度却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耶律大石早就手中的佩剑放了下来,他低着头,谁也不看,一句话也没有说,显然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耶律忠克却没有发现耶律大石的这个变化,他完全被韩书生说的话震惊了。他指着韩书生,说道:“你这个奸贼,居然敢劝说老夫谋害陛下,来人,把这个叛国的逆贼推出去斩了,不,应该将他碎尸万段。”
“呵呵呵!前都统大人,你似乎已经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个大头兵罢了。除了你面前的耶律大石之外,你如今还能指挥动谁呢?”韩书生说话的时候,双眼紧盯着的却是耶律大石。
他心里赞叹,这孩子年纪虽小,却能够在听闻这个惊天的阳谋之后,还能够保持如此冷静的态度,明辨是非。将来肯定是个大人物。
可惜,韩书生自知,这次的事情成与不成,他都看不到以后了。
“大石,你快点叫人来,把他杀了,省得连你都受到牵连。”老实说,现在的耶律忠克有点后悔刚才没有听从韩书生的建议,说话之前没有将耶律大石支开。
只是他后悔的有些晚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耶律大石会给他这样一个回答:“大人,您难道觉得他和他说得不对吗?不怕实话告诉您,我曾经和大殿下接触过几次,大殿下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沐春风。”
“你……”耶律大石的话就如一记重锤,击得这位忠臣一下子无言以对,紧闭着双眼不想再搭理两人,也不想继续听他们讲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前都统大人,你如今杀不了我了吧!那好,在下再告诉你两个非常重要的军事情报,还是那个蔡兰陵告诉我的,至于信与不信,你自己判断吧!”韩书生似乎对于这种局面早有预料,他接着说道:“第一,南国那五十万大军,除了围困住燕京府以外,其前锋部队已经将燕京府以北的城池全部攻占。
还有,燕山的几处重要通道,比如之前还在我辽国掌握中的松亭关、冷口、喜峰口等要隘,如今全都已经尽在南国军队掌握。你,陛下,还有驻扎在这里的十几万宫分军全部都成了瓮中之鳖、对了,你们如今想必是很缺粮草吧!昨晚那场冲天的大火,我想除了瞎子和陛下之外,没有人能够看不到。”说着说着,他还不忘讽刺了一句耶律延禧。
“荒谬,南国军队五十万是很多,可是,他们要想彻底包围住整个燕京,起码要在四个方向都要布置十万兵马,剩下的兵马不足十万,他们凭什么一下子攻占了那么多城池和关卡。还有,燕京以南的边境城市呢?那可是我辽国数百年修建起来的坚城啊!如此荒谬绝伦的话,你也敢诈称这是军事情报。”耶律忠克刚听了一个情报,便睁开眼睛,怒不可遏地驳斥道。
“呵呵呵,大人,你这话原本并没有错,如果换了其他人作为此次南军的统帅,这话当然是荒谬绝伦。可是,你却忘了,他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人?宋辽边境上的确都是坚城,短时间内,南军的确是难以攻破。可问题是,他连那些窜入南国河北两路的几万铁骑都能够不管不顾,他又为什么会去理会这些坚固的城池呢?”韩书生冷笑着反问道。
是呀,之前耶律延禧派出的几万部落和瀚海骑兵,直到如今都一直杳无音信,那些城池,对方只需要弃之不顾即可,只要堵住了辽国从北方派来援军所有进入燕京析律府所有的通道,他们这些人真成了瓮中之鳖了。
“先生,如果真得弃之不顾的话,他难道就不担心自己的粮道被劫吗?”耶律大石疑惑地问道。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自己的敌人或者说是崇拜者。如果实在内陆作战,比如说,云州,比如说,如果大宋国决定灭掉西夏国,那么,他肯定会采取稳扎稳打的方法。不过,他一旦白目标放到靠近大海的区域,那么,整个天下都没有人能够断了他的粮道。”
“是海船吧!”耶律大石这才想起一种可能性。
“不错,实话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