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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檀点点头:“多谢阮大夫。”
送走了阮大夫之后,沈长渊松了一口气,正待对叶檀说什么,却见自家弟弟早就把长蓁的床帐揭开了,正探了半个身子过去,似乎是在观察长蓁的脸色。
沈长渊这时也顾不上顾忌叶檀是外男,忙忙地凑过去看。
叶檀早就和沈家人熟识,当初又是在长公主府住过一阵子,长蓁又和明媚交好,自然是将长蓁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看待,此刻亦是走了过去。
谁料这一看就怔住了。
午时见她的时候,她穿得又多又厚,小脸也是脏兮兮的,尚看不出来和原先有何区别。可是现在换了一身白色的中衣,又净了面,却愈发显得脸色苍白、眼眶深陷,下巴尖的不成样子,比记忆中的模样瘦了一大圈,看起来憔悴得不得了。
反观沈长渊、沈长泽二人,自然也是好不到哪儿去。
叶檀在心中叹息一声,吩咐白藕和红莲道:“传一桌滋补的膳食来,摆在旁边的屋子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待会儿若是随阮大夫抓药的人回来了,就赶紧将药煎上。”
白藕和红莲自然是垂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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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蓁是闻到一股中药味儿之后醒来的。
她有些迷瞪,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脑壳疼,于是扶着头撩开了床帐唤道:“桂棹……”
而屋内静坐不语的三人,听到她这一声唤,都是怔了一怔。
沈长渊当先起身过去,又扶着长蓁重新躺好:“快躺好,别被冷风激了。”
“姐姐!”沈长泽也跟了过去,漂亮的小脸上满是担心,“姐,你现在好些了吗?”
长蓁平躺在床榻之上,眼睛盯着上方笼着的素色床帐,却又好似在透过床帐看向更远的地方,声音又轻又细:“好些了。”
不知怎的,她想着自己短短这几日惊心动魄的经历,一时按捺不住,一行清泪就从眼角滑下,不着痕迹地没入了枕头里。
沈长泽看姐姐这幅模样,以为还是身上不爽利,着急道:“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还是难受?”一张口就要喊大夫。
沈长渊拦住了弟弟,他不是幼弟这种不通世事的年纪,自然明白长蓁这病,大多是因为先前一直在路上奔波,直到进了叶府,苦苦撑着的气儿散了,方才倒下了。
而坐在离床榻较远的地方的叶檀,听到沈长泽的话之后,又愣了一愣:她哭了?心中虽然挂念,可是仍然想得很细致:眼下早已不是当初,二人都不再年少,自己再忙忙地凑过去,成何体统?虽然自己心中磊落,但眼下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他生平便是冷清的性子,只不过略微踌躇了一瞬,就做出了决定,低声对沈长渊道:“长渊,你们兄妹姐弟在此说话,我去吩咐人把煎好的药端上来。”
知晓他这是有意腾出给三人说话的时间,沈长渊起身谢道:“劳烦栾之。”
“你我不必客气。”
听得那扇门被叶檀走的时候轻轻地掩上了,长蓁才抹了一把泪,偏过头去对沈长渊和沈长泽笑道:“我没事,倒是让哥哥和弟弟担心了。”
沈长渊虽然知道她并无大碍,可是在她亲口说出来之后,才觉得真正放下了心中的这块大石:“嗯,没事就好。说来多亏了栾之,不然以你现在的小身板,还能撑上多久都难说。”
长蓁看着沈长渊,犹豫道:“其实三哥……我有一个想法。”
听妹妹换了称呼,沈长渊的目光微微一滞:“什么想法?”
“我想,等我们修养几天之后,便离开这里吧。”
沈长渊不答反问:“原因为何?”
“一是我们现在应该被皇帝四处追捕,若是查到了叶三哥这儿,岂不是连累了人家?”
沈长渊点点头,然后继续问:“还有呢?”
“二是我想去一趟虢国。”
虢国?沈长渊的眼眸中浮起一丝了然,他看长蓁精神不是很好,有意打趣她道:“是不是去找容浣尘呀?”
本来就是要去找他,承认了也是无妨。于是长蓁点了点头。
沈长渊凤目中染上了点点促狭的笑意,长蓁清楚地看到了,可是此刻她只觉得身体十分疲惫,也无暇去纠正哥哥的想法:“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十分复杂,是需要做一个了断的。”
见妹妹说得郑重,沈长渊也收住了调笑的心思,郑重道:“好,我陪你去。”
“我也要去!”沈长泽见哥哥姐姐自顾自地说话,不甘寂寞,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长蓁的床,钻进她的被子里面,紧紧搂住长蓁,“今晚我和五姐一起睡。”
长蓁笑眯眯地看着一个柔软的小身体拱了过来,抬手给了他一记爆栗:“那你晚上不许尿床!”
沈长泽一听尿床二字,立刻炸毛了:“我都多大了!肯定不……不那啥了!”惹得长蓁和沈长渊笑得前俯后仰。
说来,自己这个弟弟,原先在公主府的时候不过是因为他虽然年幼,可是却聪明伶俐得紧,逗起来十分好玩,虽然亲近,可是仍是有限。而后来自己只身一人带着他上路,虽然只有三天三夜的时间,可是二人相依为命、互相依存而积累的情谊,又不是这几年安逸时光之间的来往能比得了的。
正如现在,长泽一逮着机会就粘了过来,自己方才醒来的时候,更是看到他红红的眼眶,想来是牵挂自己。长蓁看着哥哥和弟弟,心中一片柔软,眼泪刚要决堤,就听到有轻轻的敲门声:“姑娘,奴婢来服侍您喝药。”
长蓁应了一声“进来”,便见红莲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搁着一碗乌黑乌黑的药,旁边放着一柄勺子。
红莲将托盘放在屋内的八仙桌上之后,刚要过来服侍长蓁,便被沈长渊拦住了,他颇为礼貌地道:“不劳烦姑娘了,我自行喂我妹妹就好。”
那红莲看面前的这个男子虽然面容憔悴,可是依旧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举手投足更是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愈发不敢直视,红着脸低头福了一福:“奴婢遵命。”然后就退了出去。
长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见沈长渊转身回来,便揶揄道:“三哥风采不减当年呀。”
沈长泽何等聪明,也看明白了,亦是笑嘻嘻地鹦鹉学舌:“三哥风采不减当年呀。”
沈长渊微微呛了一下,他本意是担心妹妹身体又虚弱,且在京城之时被人侍奉惯了,这丫鬟比不得府中的丫鬟可心,万一手粗脚笨,岂不是又添妹妹的烦恼,少不得自己亲自上阵。谁料被这得了便宜的小丫头一通打趣!
他先把长蓁扶了起来,然后端起那碗药,又坐回到长蓁的床边,拿勺子舀了一点慢慢地吹着,待凉得差不多了,便递到长蓁的唇边,脸上只做凶恶状:“喝了这碗鹤顶红,爷便饶你不死!”
长蓁笑得前仰后合,哪里还有力气喝药?她一边擦着笑出的眼泪,一边上气不接下气道:“三哥果真风采、风采不减当年呀!”
第64章 欲归临别强迟留()
叶檀心中本来装了一件有关沈家的事情,原本想敲门而入,可是在房门外站了一会儿之后,听到房间内传出欢快的笑声,正欲敲门的手却怎么也敲不下去。
自己怎么能在他们兄妹三人正在享受这难得的欢乐的时候,去告诉他们这个噩耗呢?于是他在房间门前静默了片刻,居然转身走了。
西辞自小就一直陪在叶檀身边,是一等一的亲随,本以为已经做到成为了少爷“肚子里的蛔虫”,可是眼下就有一件让他不明白的事情:此刻自家三爷只是站在房门前,居然也不进去,似乎是听了一会儿壁脚的样子,待到最后,居然转身走了。
莫不是方才听到了什么……?
于是西辞悄无声息地挪去了方才叶檀站立的地方,如法炮制地凑了过去听,却只能听到沈家五小姐清脆悦耳、如银铃般的笑声。西辞正待继续听下去,却忽然觉得背后忽然袭来一阵冷飕飕的风,他心道不好,果然看到去而复返的叶檀,正眯着眼睛一脸阴沉地看着自己。
自家少爷从小就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突然这么阴冷地看着自己,把西辞生生吓了一跳,赶忙离开了长蓁的房间门口。待稍稍远离了那边,西辞看着面色恢复正常的自家少爷,没话找话道:“三爷,属下听那五小姐的笑声还是依旧很好听哈……?”
原本面无表情的叶檀,忽然脸色微微一黑。
西辞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他决定再试探一次:“三爷,今天早上宁夏那边送来的消息,要告诉他们么?”
叶檀一个眼刀飞了过来,声音冷得能把人冻成冰:“管好自己的嘴巴!他们若是听到一点风声,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西辞低头应了,心中却十分雀跃:天哪,我真的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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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已沉,呼啸的夜风卷起枯黄的落叶,发出簌簌的声音。不时有寒鸦飞过,呱呱地叫了两声,在枯枝之间盘旋不去。
长蓁送走了沈长渊之后,又吩咐了白藕和红莲不必替自己守夜,自去睡觉即可,然后方才关上门,吹灭了烛台上的蜡烛,准备就寝。
可是谁知道,当她躺在床上之后,听着身侧沈长泽柔和而平缓的入睡声,自己却睡不着了。
过不了几个月,沈长蓁就十岁了。那个不死不休的任务,自己真的一点儿头绪也没有。她想召唤系统出来商议一番,可是谁知道等到的回复却是“不属于工作时间,有问题请自行揣测”。
一定是系统知道自己现已无碍,又不知道去哪里躲懒去了!
长蓁心中郁结,心想系统不过是碍于工作才不得不帮自己,哪里比得上叶檀今日的出手相助……她一想到叶檀,就想到了当叶檀面色如常地喊出“长蓁妹妹”之后,自己心中略微难过的心情。
其实仔细算算,自己穿越过来的年龄和在这个世界生活的年份算在一起,自己的实际年龄早就奔三了,应该不会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有什么想法才对,却为何在今日看到叶檀,居然生出一种有些异样的感觉?
毕竟是当局者迷,她左思右想也无法揣摩透彻自己的心思,只得这般鸵鸟心态地安慰自己:那叶檀素来早熟,又长得颇帅,想来是帅哥人见人爱,我动那一点点心也是无可厚非的嘛!
她这么想着,居然说服了自己,顿时觉得自个儿真是天资聪颖,十分满意地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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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长蓁就活蹦乱跳了,便领着弟弟去骚扰尚在睡觉的哥哥。她素来没有择席的问题,沈长泽也没有,可是这就苦了沈长渊。他前半夜几乎都在翻来覆去地适应新床,到了清晨时分方才朦朦胧胧地睡过去。谁料到睡了还没有两个时辰,就被两个天魔星给闹腾醒了。
长蓁看着自家三哥微微发青的眼眶很是愧疚:“那个……三哥,对不起哈。”
沈长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妨……事。”
那红莲本来是来寻长蓁的,谁料走到沈长渊这里发现了长蓁,再加上长蓁和长泽进来的时候也没有关门,于是她就笑着踏了进来道:“奴婢前来唤……”
话尚未说完,就停住了。
面前的这个男子,一双璀璨的凤目因为刚刚睡醒而微微眯着,愈发显得迷蒙魅惑,衣衫凌乱,半褪的里衣露出肌肉紧实的大半个肩膀,红莲的脸就慢慢地红了起来。
在自己弟弟妹妹面前自然没有什么可以避讳的,可是不代表一个奴婢可以随随便便不敲门就进入自己的房间,还看到了自己的这个样子!沈长渊看见红莲的那副娇羞模样,简直像吃了一整只苍蝇一样反胃,立刻大声喝道:“滚出去!”
红莲本是脸颊红红地低着头,谁知听到那一声怒叱之后,才慢慢地醒悟过来,眼泪立刻浮上了眼眶,说了一声“抱歉”之后,就慌慌张张地跑掉了。
长蓁和长泽面面相觑!
长蓁见沈长渊脸色不太好,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门关上了,看着一脸阴沉的哥哥,和沈长泽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长渊见方才一声怒喝,竟然吓住了弟弟妹妹,赶忙缓和了脸色,笑着对二人道:“你俩会因此笑话我吧?”
“自然不是。”长蓁犹犹豫豫道,“只不过……”
“嗯?”沈长渊整了整衣衫,对长蓁道,“和你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哥,我们现在毕竟是在叶府,方才那丫鬟又是叶家三哥特意买来伺候我的,如果我们太过……”她欲言又止。
“我懂你的意思。”沈长渊若有所思,“一是我们现在不可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