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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数百步,就隐隐见到前方有亮光出现,只见一扇小木门虚掩着,火光正从小木门中直透而出。韩易上前靠在门缝上偷窥,只见门中也是一座方圆数百步的库房,其中木箱遍地,不知藏有什么物件。但库房的正中,却有十个人聚在一起,不知在干些什么?
因为距离颇远,声音有些听不真切,韩易便乘他们聚神会神的围在一起不备时,轻轻拉开了木门,猫腰钻了进库房,躲在库房的数个叠起的木箱之后。
只听一声苍老的声音长叹一声,梁柔的声音立即响起,问道:“住持,这浑人如何了?”
那苍老的声音叹道:“已经好了,他已经被制成为无惧无畏无痛无知的阿罗汉了,只要梁小姐持此金铃,此后他只会听从梁小姐你一人之令行事。只是每隔半月还需来此让老衲加持一下,三月后便彻底的无忧了。”
梁柔盈盈拜谢道:“多谢住持的相助,柔儿习练多年,终不能学成如住持这般劝人向善之技,那日便差点被一个叫韩易的家伙看破。幸好其好奇心不大,没有再度的计较。只是此人乃韩易的宾客,若此人在白马寺中不见了,只怕会怀疑什么,还需住持派人将韩易给杀了才好。”
韩易一惊,好毒辣的女人,她倒底是什么人?阿罗汉,那又是什么?是高览变成了阿罗汉么?是怎么变的?
只听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说道:“梁小姐不可,某在宫中得知,那韩易乃是河南尹何苗的亲信,就算是何皇后与辨皇子,也闻知其名,最近更被任命为犷平县令及县尉一职,不日就要离开雒阳赴任。若是他此时身亡,必起大的浪折来。去年马元义被擒后,幸好没有供出我等。我可不想再度回到去年那惶惶不可终日的境况中去了。”
韩易更是大惊,就连宫中也有人在其中,竟然还与黄巾蛾贼的大方马元义交通,是黄巾蛾贼隐藏在雒阳城中的余党么?呵,看来自已与黄巾蛾贼的旧情未消啊。
又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说道:“封兄所说极是,思及去年马元义被擒之时,我便有了自尽之念,幸好被封兄即时的劝止,不然我姓徐的早就一命归西,去往西天拜见我佛了。此事还是从长计议才是。”
梁柔不满的叫道:“从长计议又是从长计议,我要等到何时去才行啊?”
姓封的宦官劝道:“梁小姐你还年轻,我等也不算太老,终有一日会推翻汉庭,让这天下重新大乱起来的,如此你梁氏方有可乘之机。不然,只会如张角一般,骤起骤落,不足一年的时间,便被朝庭所平灭了。”
梁柔长叹一声,说道:“好吧,只是住持的年岁已然不轻了,住持的弟子玄明却又极为反对我们的行事,只怕他日玄明接任住持后,这白马寺中的数百僧兵将无法再使用了。”
那老者柔声劝道:“梁小姐还请放心,玄明他只是对我们的力量行事不看好,并不是他不想将我浮图教建成为大汉的国教。所以只要梁小姐能让天下变得大乱起来,玄明他也会顺势而动,相助梁氏行事的。”
第九十二章 跋扈后裔()
梁柔说道:“如此还差不多,只是这韩易不除,这浑人之事终究是个麻烦,你们可有何对策。”
姓封的宦官说道:“此事易尔,只要住持方丈拖他一日,我就可回宫运作一番,假传渔阳边境有警,命韩易速速赶往犷平防备。韩易有职责在身,必不能在雒阳停留,一时也顾不得这浑人了。时间一久,谁管这浑人的死活。”
梁柔想了想后,说道:“如此甚好,也只能这般便宜了这姓韩的了。此事虽毕,然而西凉之事,三位认为可有继续运作下去的必要了。”
姓徐的宦官说道:“北宫玉与李文候乃鼠目寸光之辈也,太平道初起之时不能如约的举兵作乱,在太平道陷入低谷时才反。太平道刚刚被夷灭的消息一传入西凉,又立时起了退堂之鼓,将首领之位转让给了被俘的边章、韩遂二人。天下间哪有将权柄置于他人之手的反贼?边章、韩遂皆奸诈之辈也,北宫玉与李文候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依我之见,还是斩断与他们的联系吧。免得暴露了我等。”
梁柔心有不甘的说道:“我梁氏花在张角三兄弟与北宫北、李文候身上的时间可不少,偏偏这些人都是扶不起的废物,一个个的转眼及灭。只可惜我梁氏人丁单薄,父亲又早逝,小弟小妹又还小,不能为我梁氏出力。真是气煞人也。看来还是再寻一人扶持得好。”
姓封的宦官问道:“梁小姐可是又有了什么人选不成?”
梁柔点点头,应道:“你们应该知晓董仲颖此人吧。”
姓封的宦官一惊,问道:“可是凉州陇西临洮人,曾任东中郎将的董卓?”
梁柔应道:“正是此人,因去年六月间接替卢植与张角作战时,被张角、张宝大败,因此获罪,被罢免至廷尉府受审,得判减死罪一等。董卓平素善养士卒,家无余财,以至无钱赎罪,又被狱吏折磨,差点身死于狱中。后太平道被夷灭,贼子刘宏于去年十二月二十九那日,大赦天下,董卓方才获得赦免。”
“出狱后的董卓曾经来过我处,差点举起了那一千二百斤的石礅,因此被我破例的留下谈话半夜。董卓彼时心有不岔,很快便大醉胡言,说将来若能独占朝纲,将所有害他的,瞧不起他的人统统诛灭之。”
“因此我判定,此人因故而大变,已非昔日的汉室良将。而且此人生性大胆、任性、粗野、凶狠、有智谋、又擅兵事、力大无穷,本就非良善之辈,一旦得势,必定祸乱天下。加之其尚有近万余骁勇善战之旧部,所以我认为,此人可扶助之。日后必可助我梁氏成就大事。”
韩易又听了一会,发现他们说的是如何助董卓重新复职之语,已经没有了新意,不过其中所说的种种官场上的运作手段,还是叫韩易叹为观止。韩易将弓矢取在手中,正欲现身杀敌。不意眼光瞧处,没有瞧见高览的所在,眼中却是一片金黄。
只见梁柔随意的从洞中的一个木箱中取出数十锭马蹄金说道:“封叔叔、徐叔叔,你们也别总是朝此密库中送金送银的呀,家祖曾在此处藏金十万余斤,铜钱数以亿计之多。每年我梁氏的商铺,我在情怡小院所赚,以及白马寺的香火钱都入了此库,这密库的藏金不见少,反而日日见多。你们的年纪不小了,也该留些银钱在外好好的享受一下才是。”
姓徐的宦官笑道:“不用了,我与封兄的家人早年已亡,平日里在宫中做奴婢做惯了,不喜享受。这许多年来一直把你父亲视为咱们的家人,现在又把你们姐弟几个当成自家的后辈。你们想要做的事,便是咱们要做的事。颠覆天下之事甚大,所需金钱必不少,还是广为储蓄为好,免得将来用时缺钱。”
梁柔叹道:“封叔叔、徐叔叔,你们的大恩,柔儿真不知说什么才好。当年家祖只是一时的恩惠,不想你们二位竟然记念了二十余年。先是助我父亲脱罪,又扶持其立业,现在更扶助我谋逆天下。若说住持大师还因当年与家祖的约定,有把汉土变为地上佛国的大愿在。你们却是……”
姓封的宦官说道:“当年若非梁大将军的救命之恩,我与徐兄早就成了一堆黄土了。此时的性命全是白得来的,不值什么。当年梁大将军命我们监视刘志,不想竟被单超、左倌、徐璜、具瑗、唐衡五人,借刘志如厕之时共同密谋害了梁大将军,害得梁氏一族差点全被族诛。我二人因此事深以为耻,若非听闻梁大将军与友通期还有一庶子在世,早就追随梁大将军而去了,又岂会苟活至今!”
韩易闻言大惊,原来他们竟然还是当年跋扈大将军梁冀的余党后人,梁冀距离被诛已有二十余年了,不想还有当年的余党旧人与后人联合起来行谋反之事。
当年的梁冀视钱如命,只食邑就有三万户之多,光是每年的租税收人,就达五千万钱之多。然其尚不满足,还四处的高利放贷,迫害百姓;又残害巨贾,吞并其财;还行贪污、收刮、卖官之能事,可说恶行天下,世人无不弃之。不想二十余年之后,竟然还有余党后人行谋逆之举。
若说他们是其他人的话,自已或可手下留情,但他们是梁冀的余党时,自已就无需留手了。
韩易引弓拈箭,转身显身,一气三矢,一连三发,弓弦声在地下的密库之中如同雷鸣,翁声大作。九只利箭犹如电闪霹雳,瞬间命中了目标。九声惨叫齐呼,纷纷坠地哀嚎不止。
封、徐二名宦官手无缚鸡之力,四名婢女不懂武戏,还有一名老态龙钟的白胡僧人皆被韩易射中,唯独梁柔因习练舞蹈,身形敏捷,将将的躲开了利箭的攒射,却把身旁的婢女送到了利箭之下。
梁柔万没想到深处地下的密库之中,竟然有大敌来犯,饶是她天生胆大心狠,也不禁被吓得呆若木鸡。只听韩易的脚步之声如同追命之鬼直奔而来,梁柔伏在木箱之后不禁万念俱灰,坐以待毙。
只听一个虚弱的苍老声音说道:“快……快……摇铃,唤醒……阿……阿罗汉……”
梁柔顿觉此声如同洪钟大吕一般,震醒了痴呆的自已,连忙摇响了手中的金铃,只见盘膝赤身而坐的阿罗汉,瞬间的直立而起,痴痴呆呆的不言不语。
梁柔尖声叫道:“快,快杀了他。”手指忙不及的指着韩易来的方向大叫道。阿罗汉也不吭声,飞身扑向了就要临近的韩易。
韩易望见高览突然从一木箱之后站立而起,正心喜之间,却见高览恶狠狠的朝已扑来,挥拳当头砸至。韩易冲得过猛,一时反应不及,只得举起双手交架。不想高览力大,韩易双臂如遭斧击,顿时“喀嚓”一声,右臂骨折,左臂麻木的无力坠下。
韩易连退数步,背脊紧靠着木箱,直望高览的面容。只见高览两目似闭似睁,双眼无神,痴痴呆呆的模样,早没了日间的精悍。韩易突然思及白马寺住持所说的阿罗汉,这便是无惧、无畏、无痛、无知的阿罗汉么?
只见高览再度举拳砸至,韩易已经无力的挡架,只得朝右侧一个翻滚过去,避开了此拳。只听
第九十三章 亡命遁逃()
高览挥拳又至,韩易只得狼狈的再次闪躲,只是方才的一眸,却瞧见了拯救高览的方法来。梁柔此时手舞足蹈的摇着一个小巧的金铃,口中还在念咒着什么,此必是操控高览的方法。只要能阻止梁柔摇铃,想必就能制止高览的行动了。
先前长弓在手时,想要阻止不过是一箭之事,现在想要阻止,却是难上加难了。韩易一边闪躲,一边急速的思想着破解的方法。突然瞧见方才被高览击碎的木箱来,地上躺满了金锭与铜钱。
韩易灵光一闪,忆起了高览方才的攻击来。每每击碎一座木箱,高览总是不免的要缓上一缓,他是因何而缓的?还不是因为金锭与铜钱摔在地上的响声,影响了金铃对其的控制。
阿罗汉无惧无畏无知无痛,真若是这样的强悍,为何不在战场中有所听闻过。必是金铃的声响不能在喧杂的战场中很好的控制住阿罗汉,只能在极少人的情况下才能够操控自如。这当是阿罗汉的一大缺陷。
韩易飞脚踢起无数的五铢铜币,铜币刺耳的金属撞击之声一时盖过了金铃的声响,高览顿时不由自主的顿了一顿,当铜币坠地之后,立时又恶狠狠的扑至。
韩易既然发现了此破绽,如何有让梁柔继续操控下去的欲望。立时俯身拾起一把铜币,拿在手中用力的揉搓。铜币之间摩擦的刺耳声响,顿时盖过了梁柔手中那规律的金铃声,高览再次的不动不摇了起来。
韩易大喜,大步的朝着梁柔奔去,梁柔急摇金铃无用,骇的转身就逃。韩易瞧见梁柔所逃的方向,正好有一扇木门半开着,岂会不知那是密库中的另一道出口,忙急速的追去。
不想落地之时,坠地呻吟的人群中,有一人猛然扑至,一把抱住了韩易的大腿,叫道:“梁小姐,快走。”说着,更一口直咬了上来。
韩易大疼,低头一看,却是那封姓的宦官,心中虽然气他们祸乱天下之谋,却也暗暗对他们坚贞的忠诚心大感佩服。旧主已经败亡了二十余年,但他们依旧不改忠贞之心,持续着对旧主的后人怀抱忠诚。
只是此情此景,却容不下韩易继续为其的忠诚而感慨,此地是白马寺的地下密洞,地面上还有白马寺的五百僧兵。听那主持所言,其弟子玄明,也是知晓此谋之人。
若梁柔逃出了密洞,转告了玄明阴谋败露之事。他们为了自保,发起全寺的僧众与五百僧兵围攻韩易一行。韩易一行二十